第38章 華麗的逆襲和豐盛的午餐
去辦公室的路上，顏與受到了同學們的注目禮，不管認不認識，大家都自發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着她。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便聽見裏面的怒吼。
“你憑什麽說她作弊，憑什麽取消我們班同學的成績。”
聽到王雨的聲音，顏與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接着，是物理老師的聲音：“她考試作弊，不該取消成績嗎？王老師，你不要為了你們班的平均分，在這裏胡攪蠻纏，就算顏與一個人考了滿分，17班一樣是年級倒數！”
“你——”王雨氣得說不出話來。
門外的顏與嘆了口氣，向前一步，脆生生的喊：“報告！”
吵得面紅耳赤的老師們聞聲散開，有人別開臉扯領帶，有人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也有的人以手作扇給自己扇風，但是，無一例外的，大家都避開了顏與的目光。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不屑。
顏與覺得，應當是後者。
王雨低下頭整理桌上的教案，“進來。”
顏與若無其事的走進去，站在王雨的辦公桌旁邊，“老師，你找我。”
“嗯。”
王雨擡起頭，笑容僵硬的說：“這次月考的成績，陸陸續續都出來了，你考得不錯，值得表揚。”
顏與看着明顯不相信她憑實力考出好成績，卻依然為了績效考核違心誇獎她的班主任，笑着問：“老師，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作弊了？”
說來也是好笑，最相信她的人，居然是17班那群不學無術、成績倒數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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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聽說她考了高分，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懷疑她是否作弊，而是争先恐後的跑過來恭喜她，為她歡呼。
王雨沒料到她敢在自己面前主動提起“作弊”兩個字，本就搖搖欲墜的笑容，這下徹底垮了，“沒，老師相信你。”
顏與在心裏冷冷的笑了一下，環顧四周，轉身走向已經坐下的物理老師，“老師，您要不然再出一套卷子吧？”
“？”
“和月考那套差不多難度就行了，我現場考給你看。”
顏與知道，任何解釋都無法改變各位老師對她的偏見，唯一能自證清白的方式，是當着他們的面，再考一次。
在場的老師都被她的話吓得愣住了。
吳明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冤枉了顏與。
也許，她真的沒有左臂呢？
英語老師趙秀花放下保溫杯走過去，對躊躇不決的吳明說：“吳老師，你再給她找一套卷子，讓她考一下。”
吳明看看神色淡然的顏與，又看看把自己往火上架的趙秀花，一咬牙，點頭道；“行！我給你找一套卷子，你再考一次。”
王雨不大樂意，走過去，推開顏與，對吳明說：“不行，你憑什麽占用其他老師的時間給她考試？”
“反正我回教室也不會聽課。”顏與說：“還不如留在辦公室吹空調呢。”
“你——”王雨恨鐵不成鋼的看着顏與。
顏與不以為意，笑笑不說話，低頭摸出兜裏的手機，當着各位老師的面關機，放回兜裏，然後趁着物理老師找卷子的功夫，她從老師桌上的筆筒裏選了一支能用的按動筆。
沒過多久，吳明從一沓試卷中找出一張難得與月考試卷相仿的卷子遞給顏與，“還和考試一樣，九十分鐘的答題時間，課間不可以去廁所，你要是……”
“不用。”
顏與拿着卷子走到旁邊的空桌子上，自顧自地搬了個椅子坐下，然後屏蔽周圍人的目光和交談聲，靜下心來答卷子。
顏與重考物理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班同學都跑到辦公室來看熱鬧，一個個堵在門口，老師趕都趕不走。
沈括聽說17班有人物理考了滿分，有些不敢置信，所以也過來看看情況。
看見坐在辦公室裏安靜做題的顏與，向來高冷、目空一切的沈括，居然看得挪不開眼。
晨曦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少女窈窕的身段上，為她披上了一件恍若聖光的金色外衣，原本豔麗的五官因為專注，而變得深沉恬靜，少了幾分魅惑人心的妖嬈，多了幾分讓人“只敢遠觀，不敢靠近”的清純。
沈括怔怔地看着她，心裏像有一頭小鹿亂撞，砰砰砰的跳。
老師嫌他們吵鬧，趕了幾次都趕不走，便動手關門。
沈括憑借着年級第一的身份，找了一個理由混進辦公室，随便挑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從桌上拿起一本化學書，打開來看，但視線總是克制不住地往顏與那邊飄。
顏與用了一個小時，做完了正在卷子，放下筆，擡起頭揉脖子，冷不丁的看見坐在右邊辦公室前的沈括，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他怎麽會在這裏？教火箭班的老師不是在樓下的辦公室嗎？
顏與怔忪片刻，放下胳膊站起來，拿起卷子走到物理老師的辦公桌前，“老師，我寫完了。”
吳明接住卷子，驚訝的說：“這麽快？不再檢查一下？”
“已經檢查過了。”顏與把筆放回老師的筆筒裏，說：“您慢慢改，我回教室上課去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路過沈括身邊時，停都沒停一下，目不斜視地從他旁邊走過去，徑直走到門口，拉開門走出去。
這個點兒，其他老師都在上課，辦公室裏沒什麽人。
吳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拿出批卷用的鋼筆和答案，改卷子。
沈括蠢蠢欲動的站起來，走過去，吳明看了他一眼，有點好奇火箭班的第一名怎麽會跑到這兒來，但他到底還是更關心眼前的試卷，顧不上詢問沈括，拿起筆改卷子。
顏與回到教室，正好趕上語文課，王雨看見她，露出一臉晦氣的表情，皺着眉頭，揮揮手讓她進教室。
回到座位上，顏與拿出手機，開機後，手機便像抽風似的震動起來。
短信、微信、未接提示一條接一條的往外蹦。
等手機消停下來後，她發現自己有一百多條未讀短信，和三百多條微信消息，以及十幾個未接來電。
顏與不慌不忙的打開收信箱，從上到下一天一天的往下看。
發現幾乎都是十七班的同學發的，問她在辦公室做什麽，是不是被老師刁難了，還有勸她別理那些老師直接走人的。
微信消息大多也是如此，只是比多了很多鼓勵她、哄她開心、幫她出氣的表情包。
顏與抿了抿發幹的嘴唇，一一給每一位關心自己的同學道了謝。
【王斌斌：聽說你物理考了滿分，真的假的？】
【顏與：不知道，我現在還沒看見我的成績。】
【王斌斌：你喜歡什麽？】
【顏與：？】
【王斌斌：包，首飾，電子産品，化妝品，衣服，手辦。】
顏與蹙眉思忖片刻，回複到：
【你是不是把我錯認成宿昕昕了？我是顏與。】
【王斌斌：老子知道你是顏與。】
【王斌斌：之前不是打賭，看誰考得高嗎，我覺得，我要輸了。】
【王斌斌：我認賭服輸，你快說，想要啥。】
【顏與：随便。】
【王斌斌：。。。。。。。】
一節課四十分鐘，顏與有一半時間在辦公室做卷子，剩下一半時間在教室裏回消息。
下課鈴打了之後，王雨沒有急着走，她站在講臺上，敲了敲桌子，讓大家先安靜下來，“明天的文藝彙演，各位同學盡量讓家長也過來，咱們抽時間，開個家長會。”
話音剛落，教室裏哀嚎不止。
老師嘴上說盡量，其實就是必須的意思，說白了，明天的重頭戲不是文藝彙演，而是家長會。
大家都知道自己考得怎麽樣，也知道爸媽看見成績之後會變得多暴躁，頓時感覺生無可戀了。
顏與也心煩，因為她不知道該找誰來開這個家長會，顏銘今晚就要去鄰市為音樂節的演出做準備。
顏濟成那麽忙，即使他能抽出時間來學習，也不會說為了她。
畢竟，她只是一個養女。
一個讓他失望很多次的養女。
王雨說完該說的話，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顏與，搖搖頭，拿着書往外走，剛走到門口，看見站在教室門外的物理老師，不由得一怔，“吳老師，你在這兒……”
吳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興奮的像一個狂熱的教徒，“我發現，顏與是一個天才，一個物理學方面的天才，你看，這套卷子，她只用了一個小時就做完了，而且全對！”
“滿分！”
王雨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吳明：“不會吧？”
“是真的！”
吳明着急去見顏與，直接繞過她走進教室，無視班裏同學好奇的目光，急匆匆地走到顏與座位旁邊，問：“十一月有一個物理知識競賽，你要不要去試試？”
顏與看着物理老師那雙像着火了一樣的眼睛，愣了一秒，才說：“不去。”
她連十月都活不過去，哪有資格去參加十一月的考試。
“你去試一下嘛，拿到名次的話，學校是有獎勵的。”吳明以為她是沒有自信，試圖用獎金來誘惑她。
顏與自從穿越過來，就養成了一個視金錢為糞土的性格，慢吞吞地搖頭：“不去，我沒時間。”
“你……”吳明還想再勸，但顏與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卷子改完了嗎？我考的怎麽樣？”
“滿分！”吳明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周圍同學一聽這話，齊刷刷地倒吸了一口氣，全都豔羨又崇拜的看着顏與。
“所以，我現在能證明自己沒有作弊了吧？”顏與只想還自己一個清白，對其他事情都不關心。
“能能能能！”吳明點頭如搗蒜，又不死心的問：“你…再考慮一下，我剛才說的那個物理競賽。”
“老師，我真的沒有時間。”
聞言，吳明失落的嘆了口氣，“好吧。你要是改變主意了，第一時間來找我，我幫你報名。”
“……好。”
物理老師一走，其他同學又一窩蜂的湧上來，追問顏與剛才被老師叫去辦公室的事。
“他們懷疑我作弊，所以我又重新考了一遍。”
“所以，你重考還是滿分？！”
“嗯。”
“我靠！你是不是人啊。”
“與哥，你是神仙吧。”
“與哥，你最近是不是吃啥東西了？能不能悄悄地告訴我。”
“幹嘛要悄悄地，見者有份懂不懂！與哥，快，告訴我，你是怎麽一下子從年級倒數第一變成年級第一的。”
“誰說我是年級第一了？成績還沒出來呢。”顏與有逼數，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也知道七中火箭班卧虎藏龍，不敢自大。
“你物理考了滿分，你當然是年級第一了，就算有人和你考的一樣高，你也是年級第一。”
物理考滿分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考滿分的人出自17班。
高二年級的學生聽說了顏與的光榮事跡後，針對“顏與是如何從倒數第一華麗逆襲成物理滿分的天才少女”的問題開展了激烈的讨論。
有人說，她過去是在藏拙，故意交白卷，故意亂寫，只為了今天的一鳴驚人。
也有人說，她買通老師，提前知道試卷內容，把答案全都背下來了。
還有人說，她作弊，抄了年級第一的卷子。
……
同學們各執一詞，吵的不可開交。
當然，最離譜的說法當是——顏與在考試前，吃了哆啦A夢的記憶面包，所以才能考那麽好。
顏與的照片被傳的到處都是，部分擔心自己沒考好的同學，紛紛把她的照片設為手機壁紙，希望能蹭一蹭她的好運，考一個好成績回去見父母。
消息傳到蘇童耳朵裏後，她再一次堅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顏與是重生的。
程翊聽完幾個哥們兒誇張的敘述，也覺得顏與有點不對勁，和他過去認識的那個沖動無腦的言語，簡直判若兩人。
周偉揶揄他：“是不是後悔啦？你剛甩了人家，人家就用成績打了你一個響亮的耳光，啧啧啧。”
程翊看了一眼蘇童，沒好氣的打了周偉一拳：“我什麽時候甩她了？我跟她從來都沒在一起過。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
周偉知道他現在滿心思都是蘇童，不敢再在老虎頭上拔毛，舉手投降：“好好好，是我用詞不當，你就當我剛才是放屁。”
程翊覺得他這解釋是在火上澆油，想一腳把他踹出去。
另一邊，7班教室裏，馮芮聽見周圍同學張口閉口都是顏與，感覺頭疼得像是快爆炸一樣，倏地一下站起來，大吼：“都給我閉嘴！”
“閉嘴！”
七班同學被吓得虎軀一震。
有幾個平日裏就對她不滿的同學，立馬怼回去：“幹嘛？真當學校是你家啊，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你算老幾啊？”
“就是，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媽是小三，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真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自信，天天和顏與以姐妹相稱的，就你，也配？”
馮芮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議論她的母親，說她不配。
她大叫一聲撲過去，把那個女生摁在地上，左右開弓打對方的臉。
“我讓你罵我，我讓你罵，我讓你罵……”
女生被打得失聲尖叫。
其他同學反應過來後，急忙撲上去拉開她，教室亂成了一鍋粥。
顏與坐在位置上，生無可戀的看着窗外的樹葉，滿腦子都是：
什麽時候下課啊。
我好想逃啊，救救孩子吧。
我真的要瘋了。
求親你們別問我為什麽考那麽高了，再問我就自殺。
她時不時就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然後計算距離下課。
忽然，手機上跳出來一條短信。
【顏銘：放學來校門口，哥請你吃飯。】
顏與眼前一亮，心想：世上只有哥哥好，還是老哥靠得住。
下課鈴一打，顏與便像在非洲草原上捕獵的獵豹一樣，頭也不回地奔向校門口，把那些打算請她吃飯的同學都看傻眼了。
她跑到校門口，看見坐在哈雷機車上的顏銘，扶着大門喘了兩口氣，叉着腰，氣喘籲籲的走過去。
顏與剛走到車子旁邊，顏銘就從身後拿出兩個飯盒，遞給她：“拿。”
顏與嘴角一抽，不解地看着哥哥，“什麽情況？”
“池钺讓我拿給你的，他親手做的，還是熱的。”
“池钺？！”顏與蹙眉。
“快接着啊，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呢。”
顏與皺着眉将信将疑，接過兩個沉甸甸的飯盒，狐疑地問：“他自己怎麽不來？”
“他說他沒臉見你。”
“……”
顏銘說：“飯盒先放你那兒，下午我來接你和蘇童放學，到時候，順路帶給他。”
顏與垂眸看着兩個外表平平無奇的飯盒，悶悶地“哦”了一聲。
“那我先走了，你快去吃飯吧。”
“哦。”顏與應了一聲，“你開車慢點。”
“知道，拜拜。”
目送顏銘駕車離開後，顏與拎起飯盒，盯着它們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提着飯盒往回走。
她到教室時，班裏同學都走光了。
顏與回到座位上，先用濕巾擦了擦手，然後打開圓筒狀的，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定睛一看，是一碗湯，晃了晃，還能看見冬瓜和排骨。
接着，她又打開了旁邊三層高的方形飯盒，第一層是香噴噴的可樂雞翅和紅燒肉，第二層是香菇菜心和土豆絲，第三層是米香四溢的雜糧飯。
顏與盯着面前散發着迷人香氣的午餐，不自覺地咽了咽喉嚨，忍不住在心裏嘀咕：池钺這是在養豬嗎？
他是不是對我的飯量有什麽誤解？我像是能吃那麽多的人嗎？
二十分鐘後。
顏與摸着圓鼓鼓的肚子，打了一個惬意的飽嗝，看着只剩一點湯汁的飯盒，自我安慰道：
我是為了不浪費糧食，才努力把這些東西都吃下去的，我的飯量沒有那麽大，我不是豬，我只是不想浪費糧食……
▍作者有話說:
唉，寫着寫着就寫餓了。
嗚嗚嗚嗚好想吃紅燒肉啊。
但我不會做，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