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喜歡他?”
兩個人下了山的時候,沈臨南和陸謙他們都還在。
看着季行止和牧遙下了車,沈臨南幾人連忙趕了上來。
“怎麽樣,妹妹,哥哥的煙花放得漂亮吧。”
沈臨南最擅長的就是邀功。
牧遙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們是去放煙花去了。
“得了吧你,煙花是你放的嗎,是你手底下的人放的,你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陸謙熟練地拆臺。
說完還不忘朝着牧遙補充:
“妹妹生日快樂啊。”
“謝謝。”牧遙朝着他們笑了笑。
沈臨南也是個眼尖的,立馬就看見了季行止和牧遙的舉動不一般了。
季行止的手搭在了牧遙的肩膀上面。
沈臨南朝着季行止眨了眨眼。
“你們這是?”
沈臨南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
用什麽詞語來形容呢?
好上了?
搞上了?
牧遙這個妹妹看着還挺單純的。
但是也不能說在一起了吧?
季行止這樣的,這個詞可不能随便用。
季行止知道沈臨南的意思,朝着沈臨南點了點頭。
“妹妹現在是行哥的人了,有什麽事來找哥幾個,哥幾個罩着你,帶你飛。”
牧遙被一群人簇擁在中間。
她被季行止摟着。
還是有一點不習慣。
而且她能感覺到,周圍有好多奇奇怪怪的眼神。
沈臨南和陸謙身後的那些人。
男男女女。
距離她比較遠的那些人,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着些什麽。
但是牧遙知道,他們一定時在讨論。
這個叫牧遙的竟然能勾搭上季行止?
她是有什麽本事啊?
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中,有嫉妒,有羨慕,有嘲諷,有不屑,還有看戲的。
這些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就好像是沒穿衣服似的,或者說是被人扒了衣服丢在了全是人的街上,任由別人打量着。
那種莫名的羞恥感,竟然讓她無所适從。
“哥你賽車可是輸了的。”
“記得答應哥幾個一件事啊。”
沈臨南完全不放過任何的可以光明正大的搜刮季行止的機會。
“咱哥不是為了搏美人一笑而輸的嗎。”
“那也算是輸了。”
“可以。”季行止開口。
季行止這麽一開口,幾個人算是安靜了下來。
突然,身後不遠處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衆人順着聲音朝着後面看,然後便看見了一輛紅色的跑車。
随後便停在了衆人的眼前。
然後在衆人的目光中,車上下來了一個人。
看着不遠處走過來的女孩子,牧遙的心突然發慌,就像是預感到了什麽事情一樣的。
緊張,不安。
直到那個女孩子走到了衆人的面前。
牧遙才看清了,是楚夢。
楚夢好像是沒有看見牧遙似的,徑直走到了沈臨南的身邊。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居高臨下的看着沈臨南。
“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
沈臨南似是不耐煩。
“我為什麽要接你的電話?”
“別在這兒跟我打馬虎眼兒,趕快給我解除婚約。”
“這事兒他媽的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
沈臨南也有一點煩躁,他爸給他安排的結婚對象是中楚的這位大小姐。
他也沒有辦法。
“我有男朋友的,不可能和你結婚。”
“得了吧你,就他那樣的,你爸絕對不可能同意。”
怎麽還看不上他?他不比她那個小白臉兒男朋友強?
“你!”楚夢氣急,伸手指着沈臨南。
“我什麽我!”沈臨南瞪她。
楚夢看見了沈臨南身邊的女孩兒。
“你女伴?”
說着走近那個女孩兒,打量着。
“這不是那個某幾線小明星嗎?”
“怎麽們還沒玩夠?有一個月了吧?”
“該換了啊你。”
楚夢說話一向嚣張,站在沈臨南身邊的那個小明星什麽話都不敢說。
沈臨南看着楚夢欺負他帶來的女孩,也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似乎是任由着楚夢作。
那小明星似乎是有一點崩潰了。
但是既不敢惹到楚夢,也不敢和沈臨南求救。
楚夢看着那個女孩子唯唯諾諾的樣子,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了。
微微側頭。
竟然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牧遙。
楚夢似乎是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的看了一眼。
确實是牧遙沒錯的。
哦,她還看見了搭在牧遙肩膀上的那只手。
季行止的手。
牧遙注意到了楚夢看着她的眼神。
震驚,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像是看見了鬼一樣的。
楚夢震驚的走到牧遙的面前。
“你...”
楚夢皺着眉,看了一眼搭在牧遙肩膀上的手,似乎是在組織語言。
“你怎麽在這裏?”
“牧遙妹妹當然是和行哥一起來的啊。”
“行哥還給她放煙花了呢。”
楚夢聽着陸謙這個熟練的語氣,說明牧遙并不是第一次和他們玩了。
楚夢難以置信中還帶着些好笑。
這個場景真的是百年難得一見。
楚夢沒有搭理陸謙,而是靜靜的看着牧遙。
牧遙在楚夢的眼神中,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不知道應該做什麽。
耳邊全是楚夢之前和她吐槽季行止的話,全是讓她離季行止遠一點的話。
然後耳邊又是季行止的話。
交織在一起。
剛剛在山頂上,季行止說的是:跟了我吧。
而不是:我們在一起吧。
她沒有任何的辦法,說不出什麽話,也不能做什麽。
她就好像是被綁住了雙手雙腳,堵住了嘴。
站在季行止的身邊。
她什麽都不是。
在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好像是瘋了。
盡管楚夢很生氣,但是她也知道現在這個場合并不合适,看了牧遙一眼便離開了。
看着楚夢那紅色的跑車逐漸消失在她的眼前。
牧遙心裏面湧起了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手足無措。
楚夢應該會瞧不起她吧。
“妹妹你和她認識啊。”陸謙發出了疑問。
“我們是舍友。”牧遙強顏歡笑。
“啊,原來是這樣。”
幾個人說笑了幾句又換了話題。
楚夢看着這些人。
這些公子哥們,或許無法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吧。
晚上的時候季行止送她回學校。
這次車沒有停在學校門口,而是停在了她宿舍樓下。
盡管牧遙再怎麽的不舒服,也沒說出口。
只能任由季行止将車開到了她宿舍樓下。
車裏面異常安靜,安靜到牧遙似乎是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以及心跳聲。
“遙遙。”季行止突然叫她。
“嗯?”
牧遙剛轉過頭去看他。
就看見季行止滅了車裏面的燈。
然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湊近,然後捏住了她的下巴。
吻了上來。
牧遙一瞬間呼吸都停滞了,大腦就好像是充血一般的。
大腦一片空白。
雙手握緊了安全帶。
季行止或許是礙于牧遙害羞,沒有深入,只是輕輕地吻了吻牧遙的唇邊。
季行止戴的眼鏡兒,牧遙能感覺到,她的臉頰碰到了季行止的鏡框邊緣,涼涼的。
牧遙甚至還聞到了季行止身上的香水兒的味道。
很淡的男香,夾雜着細微的煙草味兒。
讓人不自覺地沉迷其中。
然後季行止幾秒鐘之後就放開了她。
在季行止松開她的時候,牧遙下意識地朝着窗外看了看。
現在正是學生回宿舍的時間,車外面有很多的人經過。
一個接着一個。
她怕被別人看見。
很怕。
季行止看着身邊的牧遙那個緊張的樣子,輕笑了一聲。
“外面的人看不見。”
牧遙才不相信他說的話,騙誰呢?
“不信?”
季行止湊近牧遙,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幾乎臉都快要貼在一起了。
餘光間,牧遙見車外有人打量。
情急間,連忙伸手将湊在自己身上的季行止推開了。
季行止看着牧遙這個即将炸毛了的樣子,無聲的笑了笑。
沒有再有什麽動作。
就在牧遙準備和他打聲招呼回去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他說話的聲音。
“明天有課?”
“有課。”牧遙如實回答。
“明天我要去出趟差,大概三四天。”
“回來的時候我讓司機來接你,陪我吃個飯。”
“好。”
聽見了牧遙的回答之後,季行止笑着伸手,摸了摸牧遙的臉頰。
突然湊近了牧遙的耳邊,他溫熱潮濕的鼻息在牧遙的耳邊散開。
然後就聽見了他說話的聲音:
“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着呢,別這麽害羞。”
“以後可怎麽辦。”
季行止說完,便将車的鎖解開了。
“我先回去了。”
牧遙紅着臉解開安全帶,打開了車門。
下車後,透過車窗,牧遙朝着車裏面的人招了招手,然後便小跑着朝着宿舍樓上跑了上去。
季行止坐在車裏面,看着小姑娘跑商樓的背影,随手從口袋裏面拿出了一盒煙,然後從煙盒中抽出了一根煙。
緩緩的點燃。
片刻,車便消失在了宿舍門口。
牧遙小跑着到了一樓的時候,就放慢了腳步。
心中一直不安。
楚夢會在宿舍嗎?
應該不會吧。
她應該在校外才對。
抱着這種僥幸的心态,牧遙回到了宿舍。
但是當她一打開宿舍的門,就看見了宿舍裏面坐着的楚夢。
衣服沒換,應該是剛回來沒多久的。
看着那個樣子,應該是在特意等她的。
“你和季行止...”
楚夢不知道應該怎麽說才好。
站在自己面前的牧遙,根本就和那些女孩子不一樣。
完全不一樣。
她不知道她圖什麽。
“你和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楚夢換了一種說法。
“去年冬至那天。”牧遙回答。
楚夢被這個時間吓了一跳。
他們兩個人竟然這麽早就認識了。
楚夢想要問牧遙,她和季行止是什麽時候好上的。
但是思來想去,覺得這樣問不合适。
要是放在別人的身上,她可以用很多過分的詞語來形容,但是面對牧遙,她竟然有一些說不出口。
楚夢拉了一個椅子讓牧遙坐下。
等牧遙坐下之後,又開口:
“為什麽?”
這個問題确實是把牧遙問住了。
為什麽?
明明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他們之間連相愛都算不上。
她只是季行止一時興起,或者用他們的話來說,季行止只是換了一個口味罷了。
只有她傻乎乎的。
明明不需要季行止給她帶來什麽。
但是面對他的時候,又總是不受控制的陷進去。
“你喜歡他?”楚夢突然開口。
牧遙被楚夢的這一句話給吓了一跳。
喜歡季行止?
喜歡...
“你不用騙我,你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你了。”
“你是喜歡他的。”
楚夢語氣篤定。
“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麽會喜歡他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裏好。”
“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絕對不是為了季行止的錢和勢力。”
“所以你喜歡他。”
“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仿佛是心中那點小心翼翼隐藏的東西被楚夢給發現了。
牧遙窘迫的低下了頭。
是啊,她喜歡他,一種不切實際的喜歡。
比年少時的暗戀還要難以說出口。
楚夢看着牧遙,垂眸,然後緩緩開口:
“我和陳紹分手了。”
“他要分手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我爸去找他了,他也答應了我爸的條件。”
“聽說他和他們系的小學妹走得挺近的。”
“我和沈臨南,應該會訂婚的。”
“你看,像我們這樣的,都是會按照家裏面的安排去做的。”
“何況是季行止呢。”
“他們商人,婚姻在他們眼裏也不過是一場交易。”
“更何況是季行止這樣沒有心的人。”
楚夢似乎是在以自己為例子來警告她。
牧遙坐在椅子上,看着楚夢,原本張揚肆意的女孩子,現在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牧遙,你要知道,季行止從來都沒有喜歡過誰。”
“但是喜歡季行止的人卻很多很多。”
“喜歡上季行止太容易了,但是讓季行止喜歡上一個人,卻太難。”
“當然了,愛,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