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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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宵宵擦着鼻子,“什麽啊,你不是開玩笑的嗎?”
“我是很認真的,我是個同性戀。”
龔哥的酒杯打翻了,“什、什麽?同、同性戀?是那個意思?”
江陶去看對面的陸馳嶼,陸馳嶼正忙着擦被龔哥打翻的酒水,江陶說:“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喜歡男人,不喜歡女孩。”
楊秋明的表情有點怪異,不過沒人注意他。
劉宵宵蹭地站起來,“這有什麽,同性戀就同性戀呗,這麽一說我好受多了,我得不到你,其他女人也得不到,那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可以嗎?江哥。”
“問啊,要問什麽盡管問,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
“你現在有男朋友嗎?”
“沒有。”
“那你以前有喜歡過別人嗎?”
江陶頓了下,很認真地說:“有的,喜歡過一個人,喜歡他三年了,不過他不喜歡我。”
劉宵宵快哭了,借着酒勁兒纏着他問:“那是他瞎,江哥,你以後要找什麽樣的男人?比你高,比你帥,比你有錢?”劉宵宵問。
江陶一臉認真,很認真,他說:“只要不是直男就行,其他無所謂,我喜歡他不會在乎他長得好不好看,有沒有錢,是不是比我高,我只有一個要求,他不能是直男。”
愛上一個直男太辛苦了。
陸馳嶼在這時候站起身,說:“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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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就是愛上一個直男的下場。
江陶去買單的時候才知道有人已經買過了,只有陸馳嶼剛剛出過包間,江陶問收銀員多少錢,進包間後拿出手機,将餐費轉給了陸馳嶼。
陸馳嶼點開屏幕看了眼,又擡頭看江陶,回了一條:“不用了。”
出門時江陶刻意落在後面,陸馳嶼放慢腳步等他,江陶走過去,說:“謝謝。”
陸馳嶼點頭,問道:“機票訂了嗎?哪天的?”
“3月16。”
“幾點,我送你。”
“下午三點。”
“好,到時送你。”
3月16,江陶在宿舍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好收拾的,衣服鞋子大半都放在那間房子沒拿過來,能不要就不要了,回國再買,一些小玩意兒不好拿的都不要,反正也沒什麽特別的,最後,除了兩套衣服,電子産品,和一個香囊,一盞小夜燈,其他什麽都沒拿。
上午,所有人去工作了,宿舍很安靜,江陶把給他們準備好的禮物放在床上,關好門離開。
廚房傳出跺肉的聲音,中午應該吃排骨或大骨,可惜趕不了午飯了,他是上午11點的機票,騙了陸馳嶼。
門衛熱情的幫他打開門:“江工,一路順風啊,怎麽不讓基地的車送?”
“不用了,我提前約了車,再見。”
陸馳嶼忙到11點,趕緊往宿舍跑,門沒關,輕輕一推就開了,進門,床上擺着好幾個禮物包裝盒,宿舍收拾的幹幹淨淨,江陶人不在,箱子也不在。
給江陶打電話,電話接通,機場播報音傳過來,陸馳嶼還是不死心地問:“你在哪?”
“機場了。”
“你等我,我現在過來!”陸馳嶼說着往外跑。
“不用了,快登機了。”
陸馳嶼突然像不會呼吸了,江陶是真的走了,“等我,等我。”
江陶強壓住酸澀,平靜道:“陸馳嶼,來不及了,晚了,再見。”
再見,我的朋友,我的愛人,我跨越不了的那片海,到不了的那座燈塔。
陸馳嶼握着手機站在門口,手機拿下來時才發現手上一片濕意,連帶着手機都是濕的。
他又返回宿舍,床上的禮物都貼着小标簽,給劉宵宵的寫着:“宵宵,該吃吃,該喝喝,自信的你最美麗。”
“龔哥,要相信愛情,總有一個人會在某處等你。”
“大哥,我會相念你做的排骨大包子的。”
“楊秋明,加油!”
就連門衛都有,只有最後一個盒子上面只寫着“陸馳嶼”三個字,多的連個标點符號都沒有。
3月16日,雪停,天晴朗,是個出門的好日子,這一天陸馳嶼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一上飛機開始睡覺,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冷處理,江陶自認為他能平穩渡過離開時的傷感,一醒來胸口開始悶,飛機越飛越遠,他跟陸馳嶼的距離比他認知中的還要遠。
翻着手機,看極光時拍的照片還在,陸馳嶼對着極光的表情比對着他還要溫柔,江陶剛想删掉照片,又想着好不容易才拍到的,應該發給他再删掉。
那就等到下飛機發完再删吧。
到達國內已是淩晨一點,江淮過來接機,給了江陶一個大大的擁抱,“臭小子,終于回來了。”
“哥,你快勒死我了,等很久了吧?”
“還行,不久,走,跟我回家。”
到了小區樓下,江陶打趣道:“哥,你家裏藏人了沒?要不我還是去住酒店吧。”
“藏你個頭啊,你以為我是你,遮遮捂捂的,瞞着爸媽也就算了,你哥我可是久經沙場,你能瞞過我?”
“久經沙場?高中時暗戀一個女生沒來得及說,結果收到別人請柬才知道那女生跟你室友結婚了,大學追一個學妹,結果學妹跟你好兄弟在一起了,哥,你經的是哪門子沙場?”
江淮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揭人不揭短,不說我,說你,你回國了,陸馳嶼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比你先回國吧,有什麽打算?”
“我的打算都跟他沒關系,先休息一陣,再來打算接下來要做什麽,你要是嫌我白吃白住,那我可以付錢。”
“你想住多久想玩多久都可以,怎麽了,鬧矛盾了?分手了?”
兩人走進電梯,江陶看着電梯鏡子裏憔悴的自己,忍不住苦笑:“從來都沒在一起過,哪來的分手。”
“你說什麽?沒在一起過?”江淮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沒在一起過卧室的潤滑劑誰用的,視頻的時候江陶脖子上紅印子誰印上去的。
“沒有,就……就炮友而已,睡幾次的關系,不重要。”
江淮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進門後用力抱了下他弟弟,“沒關系,國內優秀的男孩子大把的,我弟弟這麽帥這麽可愛,走哪都有人喜歡。”
江陶受不了他哥煽情,“哥,能打個商量不?”
“你說。”
“能別用‘可愛’來形容我嗎?我起雞皮疙瘩了。”
“你在我們全家人心中都是最可愛的,永遠可愛。”
江陶被逗笑,心底的霧霾被親情吹散,“我得先去洗個澡,對了,我睡哪?”
“兩個房間都有被子,你想睡哪睡哪,想跟我睡也行。”
“誰想跟你睡,我怕你磨牙打呼,我睡客房吧,哥,晚了,你先去睡,我先完澡就睡。”
“好,其他的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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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陶陶一首歌:“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