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2)
粟。
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後,唇角浮起冰冷的笑容。
“砰……啪……”一顆煙花在她身後竄上頭頂,在她頭頂上方炸開,金色的煙花如雨,紛紛而落,映亮她妖豔的笑容。看清她穿着的衆人倒抽口氣,紛紛驚訝地叫出來,她掃了一眼鳳栀粟,他臉如寒冰,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
熱情洋溢的卡門舞曲響起,隐在舞臺上的大大小小的燈籠不知用什麽方法“嘭”地點亮,舞臺忽而亮如白晝,忽而又暗如黃昏,莫輕舞站在鼓上,伴着明快的節奏,她的腰部、胯部和臀部都開始扭動起來,手腕和腳腕的鈴铛發出細碎的響聲。妖媚的眼神掃遍全場,前奏響完,她仰臉傲視臺下的男人們,擺了一個誇張的“S”形,手裏一朵嬌豔的玫瑰指向他們,暗啞的歌聲魅惑地響起。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麽了不起。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麽了不起。
臺下鴉雀無聲,聽清歌詞的嫖客和姑娘們都瞪大了眼,仿佛是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又仿佛不敢相信她竟唱出這樣大逆不道的歌詞。莫輕舞在心底冷笑,自己要的就是這效果。
她的眼神熱情挑逗,勾人魂魄,嘴裏卻繼續唱着這對他們來說過于瘋狂的歌詞。
什麽叫情?什麽叫意?
還不是大家自已騙自己!
什麽叫癡?什麽叫迷?
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
她柔和地扭動腰肢,動作很美,很柔,看着臺下的男人紛紛抽氣,目瞪口呆,不知道是視覺上的沖擊讓他們回不過神,還是聽覺上的震憾讓他們發傻,她挑逗的眼神掃過他們的面容,微微一笑,那笑容像一朵妖異的花,盛開在她的臉上,妖豔的香撲滿全場。
她繼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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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人我都喜歡,不管窮富和高低!
是男人我都抛棄,不怕你再有魔力!
她繞着大鼓歡快的舞着,紅豔的身影像一把火,抖肩、扭胯、旋轉,翻飛的舞裙下是她修長雪白的腿,衆人完全被吸引住了,都呆呆的望着她。她的視線,偷偷瞥了一眼鳳栀粟,他冰冷的眼中帶上了一絲壓抑的驚豔與疑惑。
“砰……”又幾串煙花從舞臺的四角竄上半空,“啪……”地一聲在她頭頂炸出炫爛的煙花雨,繼續魅惑眼前失了魂兒的人群。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麽了不起!
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兒,一點也不稀奇;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麽了不起!
莫輕舞和舞臺融成一片,就像一個忘情舞動的精靈,身體舞動得越發地興奮,越發地靈巧,越發地娴熟,突然一個漂亮的回旋,她彎腰拿起藏在大鼓後的吉他。吉他熱情的琴音在廳內回響,從未聽過如此別致琴音的人群頓時瘋狂了,好多人都已經從座位上站起,湧向舞臺邊緣。
什麽叫情?什麽叫意?
還不是大家自已騙自已
什麽叫癡?什麽叫迷?
簡直男的女的在做戲!
動感的舞姿,妖嬈的身軀,魅惑的歌詞,間雜着幾個歌舞劇的性感動作,引來人群的驚呼,臺下有人開始喝彩。她瞥到弘氫與綮雪夜一般深沉的眼中有壓抑不住的沉默,她妖媚地笑着,抛給他們一個媚眼,輕啓朱唇。
你要是愛上了我,你就自已找晦氣!
我要是愛上了你,你就死在我手裏!
伴着這兩句挑釁的歌詞,她手中的玫瑰順着弘氫的方向扔了出去,引來人群的驚叫歡呼,許多人紛紛擁搶那朵玫瑰,她在激昂的伴奏中唱出最後那句高音。在魅惑的舞臺正中,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她傲然獨立,睥睨着臺下的芸芸衆生,如同一朵盛開的妖花。
妖異的香撲滿全場。她側身平坐在大鼓上,左腿隐在長裙中,卻支起綁滿紅色細緞帶的整個誘人的右腿,暴露在衆人面前。雪白如玉的足赤裸着,指甲上的豆蔻刺眼的紅,綴着亮晶晶的小彩珠。右手握着吉他的琴頸,将吉他豎立在身側,她滿臉漠然地将頭輕靠在吉他上,淡淡地垂下眼睑,剩下的事,不由自己作主了。
(今日第1更)
VIP072:都是那娃兒惹的貨
VIP072:都是那娃兒惹的貨(2068字)
都是憐氫那娃兒闖的禍!
舞臺下紛擾一團,她丢出去的玫瑰被一個滿身橫肉的肌肉猛男搶到,人們仍在舞臺下簇擁着,不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各種各樣的眼光向她射來,癡迷的、驚豔的、鄙夷的、羨慕的、妒忌的……,唯有一束與衆不同,那是憤怒,莫輕舞感覺到舞臺右側那灼人的目光,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卻依然垂睫不動,無動于衷。
老鸨款款走上舞臺,笑容滿面,她樂盈盈地看着廳裏紛亂的場面,嬌笑道:“喲……,看來各位老爺都這麽喜歡我們卡門掌櫃的歌舞呀?一個個都舍不得落座兒?”
“老鸨,我要卡門姑娘今晚陪我。”搶到莫輕舞玫瑰的漢子搶先對老鸨道。
“憑什麽?”舞臺下頓時一片噓聲,立即有人出聲糗他,“譚大頭,你以為搶先說就能抱得美人歸?這裏是茗香樓,什麽都是憑銀子說話的。”
老鸨笑盈盈地道:“還是張少爺說得在理,咱們茗香樓打開門做生意,只認銀子不認人,今兒晚上哪位大爺出的價錢最高,哪位就可以一親卡門姑娘芳澤。”
那錦衣華袍的張少爺一看就是個不學好的纨绔子弟,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對老鸨大聲道:“老鸨,你也別賣乖,你茗香樓的規矩咱們誰不知道,你就給咱們報個價兒吧!”一時臺下叫聲四起,衆人躍躍欲試。
莫輕舞還真是塊待宰的豬肉啊!
她臉一直挂着笑容,微垂着睫,鎮定自若,仿佛臺下的一切紛擾皆與她無關,這樣子,應有些青樓名妓的風範了吧?從剛才起,弘氫壓抑的狂怒的目光就一直沒有從她身上收回過,若不出意外……,我在心底笑了。
還有角落裏的鳳栀粟,看着她的眼神裏,有些熟悉,有些疑惑,當更多的,是莫名的怒火。。。
老鸨清了清嗓子,嬌笑道:“卡門姑娘今夜的陪客的起價是白銀一百兩。”話一出口,臺下衆人紛紛吸氣,就聽到剛才那譚大頭大叫道:“一百兩白銀,老鸨你可真會漫天要價啊。”
白銀一百兩?莫輕舞嘆了口氣,這茗香樓果然是銷金窩啊。前世喜歡看些閑書,有次曾看到過她那時空的古代貨幣換算制度,對比現代看電視劇的情節,常常感到可笑,戲裏的古人們動辄使用幾十兩,甚至幾百、幾千、幾萬兩銀子。更有甚者,竟然常常能夠從口袋裏掏出面額成百上千兩的銀票。這裏其實有兩個誤區。一是以為古代一兩銀子等于今日的一元錢。二是以為古代的銀票就是今日的鈔票或者支票了。
其實,中國古代銀子缺乏,銀子的價值是很高的。制錢(即标準的方孔銅錢)一枚稱“文”,白銀和黃金按“兩”融錠,古代的錢自唐以上的各朝各代雖然單位都不同,但至少唐宋之後相差不大,所以是可以得到比較穩定可信的數據的。銅錢、白銀和黃金之間的兌換比例就像現在的外彙價格一樣,是常常變動的,不像一元錢等于一百分這樣明确。金銀的比價從1600年前後的1:8上漲到二十世紀中期和末期的1:10,到十八世紀末則翻了一番,達到1:20。以清代為例,道光初年,一兩白銀換錢一吊,也就是一千文;到了道光二十年鴉片戰争的時候,一兩白銀就可以換到制錢一千六七百文了。鹹豐以來,銀價猛漲,一兩白銀竟可以換到制錢兩千二三百文之多。由此可知正常情況下,一兩黃金約可兌換八至十一兩白銀;一兩白銀大約可換到一千至一千五百文銅錢。古時通常說的一貫錢或一吊錢就是一千文。
再以唐代為例,九品官月俸五石(相當于70公斤)米,上白米每石九錢五分、中白米每石九錢三分、下白米每石八錢三分、白面每斤(相當于1。2市斤)九文,一石米貴賤都不會超過一兩銀子,由此得知,一個唐代的九品官的月薪相當于五兩銀子。
直至清代,一個六品官員年俸45兩白銀,每月不足四兩銀子,而清末,一斤豬肉只要二十文錢,一畝良田只要七至八兩銀子或者十二、三個銀元。幾兩銀子、幾十兩銀子是件大事情了,有百兩銀子就是今日的大款了,能夠買上十幾畝良田了。在明代,一個平民一年的生活只要一兩半銀子就夠了,所以戚繼光的士兵軍饷一日只有三分銀子,一月不足一兩。清代稍貴點,主要是鴉片戰争前外貿順差大,銀子大量流入後,銀價下跌造成的。後來大量賠款後,銀與銅的比價又上升了。平常老百姓使用的是銅錢,清末時使用銅元,很少用銀子作為日常交易用。許多老百姓至死都未見過銀子。所以口語中表示沒有錢(貧窮)時用“钿(銅錢)沒有”而不說“銀子沒有”。這就是為什麽人們常常以銀子為珍貴的原因之一吧,由此也可見《紅樓夢》裏唱的“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貪官,斂財手段之高、收刮民脂民膏之狠,心腸之黑之毒,平民百姓的生活之凄慘。
至于銀票,也以清代為例,其實是山西票號發的彙兌憑證,有密押的,不是見票即兌的銀行券(鈔票)。用銀票是要付彙兌費用的。銀票做大宗買賣的商人用得着,它可避免攜帶大量現銀的風險,而且方便,并與自己攜帶大量現銀成本差不多。一般老百姓和官員是用不着的,所以也就不會有從口袋裏掏出面額成百上千兩的銀票來支付款項。即使你拿出來支付,一般商家和普通百姓也不肯接受,其流通程度比今日的個人支票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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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073:當初為何棄我離開
VIP073:當初為何棄我離開(2196字)
假使鳳祈國的世情民風與自己那時空的唐代相同,那,自己今日的競拍起價就達到了一個九品官一年零八個月的工資,莫輕舞這才了解了為什麽古人說溫柔鄉也是銷金窟了,雖然心裏也明白,這些官商一氣的老爺們斷不會只有這點死進賬,但老鸨的報價,也算是對得起自己了,因為能出得起這個高價的人,在現場應該只有少部分,一下子砍掉大部分人競拍的希望。
老鸨或許心裏也清楚自己的身份,畢竟她這個老鸨的位置,就是自己當初将前老鸨毒死後換來的。。。
老鸨聽了譚大頭的慘叫,抿嘴笑道:“一分銀子一分貨,譚大爺難道覺得我們卡門姑娘值不起這個價?”
“值,絕對值!”說話的卻是另一個青年男子,“月娘,一百兩銀子,卡門姑娘今晚由我包了。”
“等一等,李青!”出聲阻擋的卻是那錦衣華服的張大少,“我出一百二十兩。”
“一百四十兩!”那叫李青的青年男子瞥了他一眼,又報了個價。
“老子出一百五十兩!”譚大頭聽價錢越報越高,心裏一急,沖口而出。
“兩百兩。”一邊兒有個沙啞的聲音響起,莫輕舞用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腦滿腸肥,肚子大得跟懷了三個月的孕婦似的老頭,心裏一陣惡心。
衆人一陣抽氣,拍到這樣的價格,已無多少人敢再出價了。老鸨笑道:“還是宋老爺有眼光,我們卡門姑娘可是百年難遇的美人呀。”
“美倒是真的絕美的,不過,老爺我就是喜歡她那個調調兒。”宋老爺眯起色咪咪的眼睛,捏着下巴上幾根稀拉拉的胡子。
“兩百五十兩!”那錦袍張大少聽了他的話,橫了他一眼,鄙視道,“若卡門姑娘今晚被你拍去了,還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衆人哄堂大笑。宋老爺滿臉的橫肉氣得直哆嗦,陰狠的目光冷冷地盯了張大少一眼,又報價了:“三百兩!”
笑聲漸弱了,大多數人都出不起這麽高的價錢,便都抱着看好戲的心理,看着圍到舞臺下方的幾個男人争來搶去。
“三百五十兩!”叫李青的青年男子似乎也沒準備将她讓給那宋老爺,而最初叫價的譚大頭,臉色卻一陣發白,狠狠地哼了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顯然是已準備放棄這場角逐。
“四百兩!”錦袍張大少瞥了李青和宋老爺一眼,又增加了五十兩。
“五百兩!”衆人一陣驚呼,宋老爺漲紅了臉,喘着粗氣瞪着換袍張大少。
李青看了宋老爺一眼,微微一笑,很有風度地轉身就回了座,張大少大概也沒那麽多錢來拍價了,氣恨地瞪了宋老爺了眼,諷刺道:“宋老爺,花那麽多銀子,你行不行啊?別把銀子砸水裏了!”
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宋老爺正要發怒,老鸨見狀,趕緊圓場道:“喲,看張少爺說的,宋老爺既然出了銀子,咱們姑娘就會好好服侍宋老爺的。現在宋老爺的出價是五百兩,還有高過宋老爺的嗎?”
舞臺下鴉雀無聲,莫輕舞卻已感到綮雪與弘氫二人的怒氣越來越盛,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是時候了,她唇角泛出笑意,你再不出聲,那怒氣只好帶回去憋死自己了。老鸨見無人應答,微笑道:“既然沒人高過五百年,那卡門姑娘今晚就……”
“一千兩!”舞臺左側突然又報出一個數字。
臺下頓時一片驚呼聲,紛紛向報價的人看去,她詫異地挑了挑眉,那聲音,不是來自弘氫或綮雪,竟是綮雪!
“呀!是綮雪大夫……”臺下有人認出了綮雪,傳來驚訝的呼聲。
“早就聽說綮雪大夫被這位卡門姑娘迷住了,竟然肯纡尊降貴前來傾聽歌曲,現在看來是真的呢,竟然出這麽高的價錢……”
臺下鬧哄哄的,出價五百兩的宋老爺早就灰溜溜地坐回座位上去了。莫輕舞擡眼望着綮雪,用眼神傳達她心中的調笑。——原來綮雪也是個有錢人哪!
他眨了眨眼,不理自己制造的混亂。——好你個輕舞,竟能唱得出那般狂野的歌曲。
莫輕舞笑,抛給一個媚眼。——人家是不想這歌詞吓到你嘛。
“綮雪公子?”老鸨驚訝地打斷她和他的眉目傳情,皺着眉道:“你來添什麽亂?”
“怎麽能叫添亂呢?”綮雪臉上浮起一個懶懶的笑容,“老鸨,你打開門做生意,況且卡門又是這茗香樓真正的掌門人,今日,只要我付得出錢,你管我添不添亂!”
老鸨當衆被他搶白,也不好發作。看來綮雪是早有準備了,卻見他從容地走上舞臺,從身上摸出銀票,一把塞到老鸨手上,笑道:“我可以帶人走了嗎?”
老鸨一句話也說不出,綮雪也不管她,只微笑着上來牽莫輕舞的手,柔聲道:“我們走!”
她情不自禁地将手放到他手裏,事情雖然有點偏離了她的預想,不過如果是綮雪,今晚是絕對安全了,于是乎,她想也不想地就站起來。
“黃金,一千兩!”一聲冰冷如霜的報價,頓住了莫輕舞和綮雪即要離開的身形,也奪走了所有的人的呼吸,片刻之間,才有人回過神來慘叫:“天啊,一千兩黃金!”
“是二皇子!”有人開始在臺下八卦,“沒想到從來到茗香樓的魅力如此之大,竟能連大名鼎鼎的二皇子鳳栀粟都能吸引的來,今天居然也為這位卡門姑娘一擲千金!”
四周鬧哄哄地,老鸨的臉色發白,一時竟什麽話也說不出。
莫輕舞卻依舊微笑着,擡眼看着鳳栀粟已經從他的包廂中走出來,眼中有騰騰的怒火。黃金一千兩,不管究竟是誰投得,都超出她的預想太多太多。。。
鳳栀粟呵鳳栀粟,我在你心裏,身價已經這麽高了麽?既然如此,當初你又那麽狠心的棄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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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074:二皇子會不會再競價
VIP074:二皇子會不會再競價(2197字)
莫輕舞轉過頭,望着綮雪的眼,輕輕将手從他手心裏抽出,輕聲笑道:“看來,你今天帶不走我了呢。”
綮雪沉靜的雙瞳帶着莫明的光,對上鳳栀粟的眼,面無表情,半晌,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下舞臺,離開大廳,拂袖而去。大廳裏的人為眼前這突然的變故驚住了,一時全場無聲。
就連同向來雅致淡然的弘氫,都微微一怔,垂眸,對底下的人不知吩咐了些什麽,随後,向莫輕舞撇來一記安慰的眼神,溫柔微笑着,牽着鬧騰不堪的小憐氫,拂袖離去。。。
莫輕舞會意,自知弘氫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失身,定是又做了別的安排,所以才會帶着憐氫離開,即使如此,那麽,這場戲,她作為“卡門”,必然是該演足了的!
看着鳳栀粟冰冷的臉,他泛着怒意黑眸,她唇角泛出笑容,柔聲道:“二皇子如此高價競拍得勝,卡門無以為報,願為公子獻上一首歌,聊表謝意。”
喝彩聲此起彼伏,衆人以為又有豔舞可看,皆精神大振,鳳栀粟的臉色卻在聽了她的話之後驀然變得更黑,不待他發作,莫輕舞已坐上大鼓邊緣,懷抱着吉他,拔出一串音符,雪白的裸足懸在鼓邊輕晃,腳上的銀鈴發出細脆的聲響。
衆人或是沒想到她只是安靜地坐着拔琴,沸騰的喧嘩漸漸安靜下來。
莫輕舞定定地望着鳳栀粟,一眨不眨地凝視他的眼睛,望到他的內心深處。簡單的前奏過後,她清亮純靜的聲音悠然響起。唱《卡門》時我的聲音故意帶上了一絲沙啞,現在正是恢複她本色聲音的時候,幹淨、自然、不含一絲雜質,有如天籁,讓人聞之不敢呼吸。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豔影,在我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裏,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樹蔭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的虹,
揉碎在浮藻間,沉澱着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斓裏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莫輕舞的眼睛靜靜地與鳳栀粟對視,見他眼裏的怒火漸漸熄滅了,聽着她一句句清雅柔軟帶着些感傷的歌詞,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柔和了。
莫輕舞繼續微笑,鳳栀粟呵鳳栀粟,如果我的豔舞可以激怒你,我的輕歌可以安撫你,如果我這麽輕易就能左右你的情緒,這場游戲,你還有贏的機會麽?
最後一個琴音從她指尖滑出。歌已完,聲已絕,衆人仿佛仍沉浸在這從未聽過的絕美音樂裏,一時,竟無人出聲。鳳栀粟向她伸出右手,唇角勾出柔和的線條。
莫輕舞微笑着抱着吉他跳下大鼓,舉步欲向他行去。
“黃金,一千一百兩。”安靜的大廳裏冷不防響起一個清朗宏亮的男聲,衆人訝異地向出聲處看去,只見舞臺左廂首間包房一直關着的門此時打開了,一個身着青衣的男子站在門口,此刻,正是微笑着望着莫輕舞。
此真非常之奇變也!
當明白這個男子是在競價的時候,安靜的大廳頓時沸騰了,一片猜疑之聲。這個左廂剛才在大廳最熱鬧的時候一直關着門,窗雖開着,卻垂了簾,此刻卻剛好相反,緊閉了窗,開了門。青衣男子立于門口,五官并不見特別俊朗,線條粗犷,眉宇間卻透着一股英氣,青衣款式用料未見得多華貴,身材卻高大魁梧,普通的布料裹于他身上,仍顯得精神抖擻、氣宇軒昂。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剛剛一直站在舞臺上八面玲珑的老鸨,只聽她嬌笑着道:“這位爺真是慷慨,不知怎麽稱呼?”
青衣男子淡淡一笑,随手扔了一樣東西給老鸨,并不回答老鸨的詢問:“你這茗香樓,不是向來只認錢,不認人的麽?”
老鸨竟一時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細看手裏的東西,竟是折好的幾張大額銀票,臉色一變。想那輕飄飄的紙,質地是何等的綿軟,竟能從那樣遠的距離抛過來,這樣準确無誤地落到老鸨手上,勿庸置疑,這人身懷莫測的武功。這時卻突然聽到大廳內有人驚呼:“是他!他是寂驚雲!”此言一出,大廳頓時一片嘩然,抽氣聲此起彼伏,各種驚疑不定的議論紛紛而來。
“呀……,原來他就是彪騎大将軍寂驚雲……”
“是那位上個月才從北疆班師回朝,打了勝仗,被皇上封為一品定國公的寂将軍?”
“對呀,就是他,沒想到寂将軍也會來茗香樓風流。”
“你懂什麽,鎮守邊疆三年,哪見過什麽女人,卡門姑娘這麽妖豔,當然會動心了……”
“黃金一千一百兩啊……,天啊,這兩個人都瘋了……,這可是全京城所有青樓有史以來姑娘的身價拍得最高的一次,明日起,這位卡門姑娘的豔名便會傳遍京師……”
“你說二皇子會不會再競價?”
…………
原來不僅是女人愛八卦,男人八卦起來,也和女人差不了多少。呵……,這紛紛擾擾的人世,怎麽這般有趣?
那大将軍寂驚雲只是望着莫輕舞,臉上帶着淺笑,似乎絲毫不為衆人的流言蜚語所動。
莫輕舞掃了鳳栀粟一眼,他臉上柔和的線條消失了,如她所料地帶上慣有的冰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可惜,再怎麽寒,再怎麽難看,也不能發怒,人家可是一品定國公、彪騎大将軍,天子身邊的紅人兒,手裏握着一個國家的兵力,國之棟梁、戰功彪柄,武功定也不弱,打起來還不知道讨不讨得了好去,就算他打得過他,可是又要顧忌着自己表面的身份,畢竟還是個做皇子的。
VIP075:正主是這位
VIP075:正主是這位(2158字)
權勢會增強人的自信,這話真是沒有錯,當你站得越高,就會發現整個天下皆匍匐在你的腳下,沒有什麽不是你的。怪不得古往今來那麽多人想當皇帝呢。莫輕舞這才發現,其實鳳栀粟要顧忌的東西也挺多的,一個人顧忌的東西越多,就越容易找到弱點。
莫輕舞微笑了。
鳳栀粟呵鳳栀粟,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那晚棄我離開,逼迫自己搬到這茗香樓來,你也許心思深沉、機關算盡,卻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就是莫輕舞。你沒有想到我這般難纏,住在這青樓,卻沒有預料中的崩潰或是被青樓的淫/亂所迷惑;你沒有想到會這麽多男人對我上心,百般維護;你沒有想到我被趕出丞相府,呆在倚紅樓不花分毫力氣也能賺到銀子;你沒想到我這個已經被毀容的醜女竟會引得這麽多人感興趣;你最沒有想到的是……,你自己竟也為我動了心,肯為我一擲千金……。
莫輕舞笑起來,鳳栀粟呵鳳栀粟,我已勝券在握,而你,以後應該怎麽辦?
她抱着吉他,轉身向着一身青衣的寂驚雲款款行去,如她所料,鳳栀粟沒再出聲競價阻自己。
望着那離我越來越近的青衣男子,那英氣逼人的臉,淺笑。寂驚雲,一品定國公、彪騎大将軍是吧?也許,你真的會是我想攀的貴人呢!我在他身前站定,溫柔地看着他的眼,柔聲道:“寂将軍,卡門有禮了。”
他浮出一絲淺笑,伸手,極有風度地邀請她進入他的包廂,掩了滿樓喧嘩。這包廂的隔音效果,作得不錯麽,掩了門窗,外面竟然沒有多少聲音傳進來。靠窗擺了自己屋內窗前那種長椅榻,想來是給客人靠窗觀看歌舞用的。迎面又是一面織錦屏風,卻是繡的山水,轉過屏風,拂開圓拱雕花門上低垂的紗缦,裏間竟然頗大,有桌有凳,靠右牆還有一個看來頗為豪華舒适寬敞的軟榻,兩邊系着粉紅的紗帳,榻上也擺了一張矮幾,一個紅衣男子蜷在榻上,雙臂像是沒力地融在矮幾上,支手托着腮,懶洋洋地擡眼瞥了她一眼。
咦?這廂房裏竟還有其他人?
莫輕舞詫異地望着他,只見,他紅衣罩體的下火紅的裹胸恍如妖火一般勾人,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這男子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豔冶的,但這豔冶卻不俗态與她的神态相比還遜色了許多。他狹長的丹鳳眼裏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這是一個從骨子裏散發着妖媚的男人。但這妖豔的背後透着一股股冰冷的氣息似乎能殺人于無形。。
這個人,不是鳳仟絕又會是誰?
還好,莫輕舞對鳳祈國盛産美男已經見怪不怪,更何況她在心裏不斷的提醒自己絕對不能暴漏身份,所以,即便是見了像鳳仟絕這樣的絕色大美人之後,對美的标準要求得越來越高,所以倒還沒有在這樣一個大帥哥面前失儀,丢了青樓幕後掌門人的臉面。回頭望了寂驚雲一眼,笑道:
“原來寂将軍廂裏還有客人,卡門失禮了。”
“這位是在下的朋友,三皇子鳳仟絕。”寂驚雲笑道。
“三皇子有禮!”莫輕舞低頭福了福,寂驚雲對我倒也客氣,“姑娘不必多禮,請坐。”
她坐下來,将吉他放到桌上。她的吉他成功吸引了兩個人的目光,寂驚雲好奇道:“姑娘這樂器可真特別,叫做什麽?”
唉,莫輕舞哭,難道以後我每遇到一個人,便要為他們講解一次麽?
她在心裏哀嘆,嘴裏卻仍恭恭敬敬道:“這樂器名吉他,琴奏技法是小女子幼時,一位四海游歷的奇人從很遠的西方帶來傳授予我的。”
“音色很別致。”寂驚雲卻也不多問,自己坐到桌邊,看我恭敬有禮,笑了笑,“姑娘現在很緊張麽?”
“緊張?”莫輕舞垂着頭,皺了皺眉,不解。
“剛才外面可為姑娘鬧翻了天呢,姑娘一臉淡定,怎到了這廂房,倒拘謹了?”寂驚雲一臉趣味。
呵,原來你比較喜歡那種不聽話的調調。莫輕舞眼珠兒一轉,擡頭媚笑道:“将軍每月的月俸是多少?”
“呃?”寂驚雲想是沒料到她問出這麽不着邊的問題,一愣。
“卡門倒真是有些緊張呢,千兩黃金,只買得卡門陪你一晚,将軍不覺得太虧麽?”莫輕舞笑道,“将軍準備後半生皆緊衣縮食過日子麽?如果不是,将軍若反悔,卡門的銀子收進兜裏,可是恕不退還的。”
一千一百兩黃金呢,即便自己是茗香樓的掌門人,這種價碼,卻也是比在普通名妓身上賺的錢多得多,不過幸好,自己也不願做那昧着良心的買賣。
寂驚雲又是一愣,卻聽到那位一身紅衣的狐貍鳳仟絕“卟哧”一聲笑出聲來,坐直身子對寂驚雲道:“驚雲,我說這丫頭有趣吧?”
寂驚雲回過味兒來,一臉尴尬,卻也不惱,習武之人胸襟果真大度,呵呵一笑道:“姑娘誤會了,出資請姑娘來作陪的是這位三皇子殿下,并非在下。”
“哦?”莫輕舞詫異地望着那坐起來的鳳仟絕,原來他才是正主兒。
他端起矮幾上的茶盞,慢條斯理地揭開蓋子,飲了口茶,身上雖沒有寂驚雲那樣逼人的勃勃英姿,舉止之間,掩不住那一份自然散發的雍容矜貴的氣度。紅衫如花,手中的茶杯還是一搖一搖的顯出無盡的懶惰又有着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看來卡門今晚進了這廂,倒是句句話都不當,樣樣事都料錯。”莫輕舞微笑着調侃自己,“三皇子殿下既不願親自出來報價,想來也是個行事低調不招搖的主兒,為何還要上茗香樓這樣易生是非的地方來浪蕩呢?”
(今天最後一更了,最近有點小累,但是不能懶惰!就算文文成績不好也是能堅持下去的!因為有你們,麽麽噠╭(╯3╰)╮)
VIP076:是為誰而唱
VIP076:是為誰而唱(2197字)
鳳仟絕擱下茶,目光微微一轉,落到了她的身上,她不禁全身一個激靈,心中暗驚,這看似邪魅如妖的男子,目光卻猶如兩道驚懾人心的閃電,仿佛直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