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8)
爹姨娘們已經弄好了,走……娘抱你去抓周。”
“粥……”小家夥亢奮了,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的學着,一時間也忘了莫輕舞正調戲他,伸着小胳膊便把我摟緊了,一臉地乖巧模樣。
穿過一走廊。
推開一扇朱漆的門。
“誰幫我接一下,這小憐氫也不知道吃了什麽重死人了。”
細柳笑着把她接住,責備道:“小姐,你身子這麽弱,也不讓下人抱,這麽老遠的……不累才怪。”
莫輕舞揉揉酸疼的胳膊,讪笑,四處打量。
映入眼前的便是一剔透的玉桌子,擺置了文房四寶,僅此而已,桌面上空蕩蕩的。
“就這麽點東西,就能抓周了?也太作假了吧……撚來撚去也無非是些筆墨紙硯的……這都是誰放的?”莫輕舞掂在手裏,有些鄙夷。
“我。”弘氫清清淡淡的說了一句,一雙眸子凝視着我,整個人溫煦極了,卻也讓人不敢直視。
“哎呀,擺得真妙……這孩子不管撚了啥,以後都會飽讀經書,才華橫溢。”莫輕舞忙轉了話,說得正兒八經,低頭裝鴕鳥。
一屋子人看她,噴了。
慕紫還瞅了她一眼,嘆道,“小姐,你……也就這德行了。”
這小丫頭,說話能不這麽缺德麽……
“我原本也不知道要預備些什麽,就只放了這四樣,怎麽……不妥當?”弘氫展手把我擁入懷裏,笑望着我。
“妥當。”莫輕舞趕緊狠狠吞下一口唾沫,您老都反問我了……我敢說不妥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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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氫淡淡一笑,轉身離開,不知是去了哪裏。。。
“不過……”她滴溜溜轉了個眼,“這抓周也圖個熱鬧,幹脆……你們這幾個人把手裏的東西都擱到桌子上,我倒想看看咱家娃志向到底是啥。”
“咱們不是尋常人家,又不是養不起他。”綮雪說得輕佻極了,拿手逗弄着小憐氫,看着他張牙舞爪的樣子,更是笑眯了眼。
“沒錯。”細柳也放了個物什,“小少爺這般聰慧,說不定啊,以後就算想當皇帝也成的。”
彌兒勾嘴笑得沉穩,從懷裏掏出一枚黑乎乎的牌子,放在了桌上。
“咦,其他人呢?怎麽就見了你們幾個。”莫輕舞四處張望着,早就吩咐下去今個是小憐氫抓周的日子,所以茗香樓關門一天,算當是慶祝了,可是,怎麽還是不見人來呢?
“聽說雪崖邊發現了一株珍貴的草藥,弘氫大夫已經吩咐他們去摘了,摘好了給小憐氫敷身子,想必會遲一些。”慕紫大大咧咧的接了話,眼睛無意中撇到冰一般的弘氫時,臉微微一紅,把小家夥放在了桌子上。
少了慕紫姨娘溫熱的懷抱,小憐氫一屁股坐在了冰涼的玉桌面上,有些不知所措。
“粥……”
水靈靈的眼睛,望着那一桌子零亂的東西,
小臉蛋扭着,秀眉豎着,狐疑的盯着。
似乎在琢磨……
這些玩意兒到底哪些能吃。
莫輕舞斜她一眼,呦……這會兒娃兒他爹爹姨娘們可是傾囊全掏了……
黃燦燦的金葉子,星官印。
一枚玄鐵靈符,據說能調動暗剎舐所有的殺手。
綮雪趴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戳着他的小屁屁,像是在逗蟋蟀一樣,“小憐氫,去……挑一個最亮且你最喜歡的。”
他不說還好……
一說,莫輕舞就有些望天……一時間氣亂竄。
“綮雪,你夠厲害的,這可明顯的作弊……”莫輕舞擰了他以下。
他頭一偏,還死不認帳了。
嘿,我的媽,瞧這一桌子的東西,七八個忒紮眼……還說他不想作弊,翡翠算盤……用紅繩兒包得跟那粽子似的,醒目得很。還有那碩大的夜明珠,被紅綢帶綁着,就像一東北老漢頭上紮着頭巾。
真陰險……
這一歲的娃娃不就圖個新鮮麽……這麽明豔的顏色,難保他不會選雪爹爹……
“你這家夥可不能亂勾引她拿,犯規……這是犯規懂麽……”
“怎麽着,我喜歡。”
“你……”
小憐氫坐在互相吵架的爹爹們中央,左瞅瞅,右瞅瞅,可憐兮兮的望着莫輕舞,那眼神似乎在說,娘……要粥……
莫輕舞嘆一口氣,“兒子,自求多福。”
他低下頭。
小臉都皺成醬菜了,
似乎在尋思多福是什麽吃的。
突然外頭一陣輕柔的腳步聲,門“吱”的一聲開了。
擡眼望去,
一陣涼風襲來,伴随着雪意,芹入人心,一眨眼沒又合上了。
屋裏的光線又暗淡了下來。
弘氫一席白袍子上滿是泥濘,袖口上還被劃了一道裂口,他低頭彈了一下身上的雪,明眸裏滿是笑意,“怎麽,就開始了?幸好趕上……”
“你這一身衣服,怎麽弄的?”莫輕舞愣怔了,執着他……四處打量。
(第二更,大力求支持!)
VIP053:好舒服,再輕一些
VIP053:好舒服,再輕一些(2307字)
“不礙事,攀崖時被樹杈劃破了,慶幸沒受傷。”
小憐氫傻傻望着他,魂兒都被勾去了,忘了要抓周這回事兒。
“快些把這套衣衫脫了,換一件,別着涼了。”莫輕舞催促着他。
弘氫應了一聲。
低頭,在腰側摸索着就要去解那帶子,修長的手指靈活極了。
那一邊細柳已經恭敬的把幹淨的衣袍給準備好了。
弘氫想也沒想,手一抽,就把那如流水般滑的腰帶擱放在了用來抓周的桌上,伸手就去拿幹淨的袍子,準備把外袍脫了,換上新的。
他這邊一松手,
小憐氫就緊緊地揪着他的腰帶不松了。一雙眸子水汪汪的盯着他,又低頭瞅着手心的腰帶,似乎很亢奮。
……
寶貝,你在幹什麽……
忘了這個時間你該抓周麽,怎麽拽着你氫爹爹的腰帶……不松手。
莫輕舞簡直無語了。
弘氫似乎也感覺不妥,抽着另一端,想扯,結果那小家夥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用了吃奶的勁兒,就是不松手。
眼巴巴的望着他。
于是……
一大一小,一拉一扯。
終于……一陣華麗麗的破帛聲。
弘氫原本就殘破不堪的衣袖徹底的斷了。
寒,這娃兒,屬蠻牛的麽……勁兒可真大。
莫輕舞不由得感覺,着實佩服。
更佩服的是……他竟捧着那斷袖,寶貝似的,不停的嗅着……左摔,右扯,忙得不亦樂乎,眼眯眯的。
死寂般的廳堂,衆人沉默了片刻,哈哈笑了。
逗弄的……
換衣服的……又各自忙各自的了,一時間也熱鬧了起來。
可是那小家夥卻再也不玩這無聊的抓周游戲了,随便爹爹姨娘們怎麽哄,就是自顧自的玩着那破衣袖。
角落裏,綮雪拉着弘氫竊竊私語,“你那衣袍上沒沾毒吧?”
“又不用毒你,我沒事往上面灑毒做甚。”
“……”綮雪斜眯一眼,望了他半晌,“你夠耍心機的。”
“怎麽?”
“你若不把自己衣袍上撒香,弄的香噴噴的,小憐氫怎麽會死抓着它,到現在還不松手。”
弘氫隐忍,嘴角抽搐,“我什麽也沒撒……”
“那就怪了。”
是……
這就怪了。
莫輕舞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撒腿,坐在桌子中央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家夥。
我們家小憐氫……
抓周,抓了一只斷袖?!
幸好,他是一男娃兒,倘若是個女孩,莫輕舞怕……她得暈了。
轟轟烈烈,大張旗鼓的抓周,就這麽慘淡的收場。
可是小憐氫卻像是玩上瘾了,據奶娘的話來說,便是他一個下午趴在玉桌上,枕着一小截斷袖,搗鼓上坐上零碎的小玩意兒,一刻也不得閑。
直到……傍晚。
“小主子,得吃飯了……奴才抱你下去。”
“小主子,您困了?咱回屋去……可好?”
“小主子,您饒了奴才吧,求您了。”
一群仆人趴在圓桌上,急得猴似的,都沒了法子。
“怎麽了,怎麽了……這一個個是怎麽回事?”莫輕舞奇了,踏門進來看。小彌兒跑來,湊在我耳邊小聲說着。
嘿……怪事兒。
莫輕舞眼睛一亮,不信邪,挽着袖子,掠過那一直低頭玩夜明珠的小家夥,偷偷撚起一塊靈符,這手還沒撤……這小憐氫就擡頭望着他,腳一蹬,就準備哭了。
莫輕舞一放,松了手。
他就沒事兒人似的,自顧自的玩了。
莫輕舞要抱他離開……他小臉一擰,不情願了。
嘿,這壞東西。
一來二去,他也懶得哭了,想是吃定了大家都不敢硬拿,只要他們的一動手指,他就“喵”得一聲,以示他的占有權。
爹爹們來了,想要拿走這物什,靈符什麽的去辦事,他就死死趴住,說什麽也不讓。
結果,沒法子……
莫輕舞手一揮,把這玉桌子給拆了吧,七八個仆人嘿咻的搬着玉桌面,擡着這小祖宗和這一桌子的寶貝,回了他的小寝殿。
據說……
還是後來,綮雪去了她屋子,把他往腋下一夾,他便乖乖的不動彈,屈于綮雪的淫威,他才憋着氣兒,沒敢哭。
然後那些仆人們才心驚膽戰,默默地利索麻利地把那重要的東西拿小布襖捆了,送回了各自主子的手裏。
聽說,這小家夥連夜奔了弘氫的屋裏,鬧着讓他抱了一宿,才撫平了小內心的創傷。
這只是後話。
所以……這世道,作爹爹姨娘們的,還真是愈發的難了。。。
…………
三年後。
…………
莫輕舞打了一個哈欠,側卧在綮雪的腿上,夾着信封,撚着一張宣紙,對着光懶洋洋的看着……
眼神卻飄忽地落在了綮雪那紫色的單衣上,單薄的料子如水般柔軟,勾勒出他美好的身形,他一臉含笑,拿着梳子給我打理着長發,一下一下,随着手上的動作,那松軟的帶子都像是系不住了,像是只需手指一彎,輕微一挑,衣袍就能散開。
“唔……好舒服,再輕一些。”
昨夜的小憐氫破天荒誰也不要,就貓在莫輕舞這裏鬧了一宿,今天一大早又沒了蹤跡,不過,莫輕舞已經讓他折騰的有些疲乏了,腰腹間的酸痛,在一旁細柳無聲無息的按摩下,竟舒服的只想哼哼。
“是哪個暗戀者又給你寫信了麽?”綮雪湊了過來,停了梳子執起她的發輕輕聞着,“有股百合的味道,弘氫給你陪的方子?”
“嗯。又是個想邀我同游紅蓮河的人,嘻嘻,我在考慮究竟要不要去應約呢。”
一旁,弘氫手裏的配藥動作突然停了,板着臉,拿着帕子擦了擦手。
“不知是誰家的公子,小姐你不妨去看看……”慕紫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弘氫,望着莫輕舞不知死活的說。
弘氫幹脆不理我們了,雙手撐着頭,倒在床上,睜眼望着屋梁,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尋思着什麽……
其實,那人說要邀請自己游河只是信裏寫的一部分。
(今日第三更,端午節假期快樂,親們,還有2天時間,請好好享受喲)
VIP054:爹爹喊的歡
VIP054:爹爹喊的歡(2250字)
這不怕死的家夥,整日裏就閑得慌,隔三差五的就給自己寫信,閑扯的東西也愈發的涉及隐私了,這一回竟問自己房事怎麽安排的,茗香樓裏美男衆多,是不是也像平日裏小說裏寫的那樣,星期一至星期五,五位相公們每人分一天,自留周末兩日獨睡。
真是……
自己看起來有那麽母色狼嘛!而且,這天底下哪有分的這麽均勻且公平的事兒,一屋人都聚在一起,哪有一天只陪一人視其他人不顧的道理,若像他這麽說的,每人五天才輪一次,而自己又天天趕場子似的,豈不是,日日夜夜都得做那事兒?那自己可不得廢了。
真是瞎胡鬧。
他定不知,每次這麽勤的千裏傳鴻,旁邊,小憐氫的那些個美男爹爹們已經對他非常敏感且敵意了。
果然……
每次當他信裏說,等清閑了來探她時。
他就定會清閑不下來,不是突發東邊造反,就是鄰國入侵……要麽就是車來到途中遭到蒙面殺手襲擊,再不然就是他偶敢風寒,需人照顧。
然後一拖再拖……
莫輕舞想,這次,應該也不會例外。
莫輕舞瞥了一眼,低頭撥弄梳子的綮雪和一臉沉思狀的弘氫,還有身旁一副收起小媳婦狀的彌兒。
嗯……
其實,現在就挺好。
沒有什麽生死不相離的契約,也沒有夫妻之名,他們除了容不得別人外,待自己挺好,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又不分彼此,也沒有勞什子無聊的等級……原本以為就這麽均衡互謙的過一輩子。
結果……
天算不如人算,卻不料還是被小憐氫跡給打破了。
這……得從頭說起。
那娃兒一歲的時候,生活很簡單。
吃喝玩樂,他就懂了兩樣……整天下來,衆人忙忙碌碌的,他就只需做兩件事,大白天把眼一睜,小腦袋就四處張望着,尋吃的。
一勺一勺的喂,
乖乖的吃。
眼笑得,月牙彎彎。
晌午,就開始閉起眼睛,打哈欠。
無論你撓他,将他胖乎乎的小身子,平放,右側放,左側放……将那短手胖腳……擺不同的姿勢,她照舊扭着身子,紋絲不動,睡得活象一頭豬。
這一年裏,他學會了反調戲。
主要學會了反抗來自于綮雪爹爹和娘的逗弄,
因為弘氫爹爹的觸摸,他是沒膽兒反抗,總是憋着,眼裏隐忍着水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綮雪爹爹笨拙極了,抱他都不會,更不會去摸他。
彌兒爹爹因為他小小的反抗,所以很體貼的……不摸了。
但對于弘氫爹爹的親撫,他是破天荒地眯着眼享受,但這種時機很少,因為弘氫爹爹不習慣與人親昵接觸,娘除外。
一歲裏,沒有重大事件發生,除了一次抓周儀式使得他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決定性的勝利,他親親的弘氫爹爹心疼且主動地抱着睡了一宿,雖然是僅此一次,卻讓小家夥亢奮了整整一年。
而就是這麽一個無所作為的小家夥卻在兩歲的時候,憑着他那小小的身子板,改變了家裏維持了許多年的平衡主義。
這說來話長,小家夥的腦袋瓜裏明顯帶有歧視,一歲就學會了喚娘,直到兩歲才開始喚爹爹。
自從他對着弘氫怯怯的喚了一聲爹爹後。
整個茗香樓的美男們都雀躍着,撸着袖子躍躍欲試了。
于是乎,一向不甘居于人後的紅青為這一争奪爹爹名號之戰打響了第一炮,在某一春暖花開,鳥語花香的季節。
綮雪他特地挑了個黃道吉日,招呼着仆人們在離弘氫小院三尺遠的亭子裏擺了好些精致的小甜點和糖水。然後大張旗鼓的指揮着衆奴仆在亭外插了許多小樹杈,以此來達到隐蔽的效果,然後一臉賊笑得實行着他的計劃。
他笑眯眯的,摟着寶貝小憐氫,
修長的袖袍一揮,指着在小院裏摘藥草的弘氫說,“那是雪爹爹,來寶貝,跟着氫爹爹一起念,雪…………爹爹……爹爹……”
小憐氫眼睛眯起了,似乎很費神。
綮雪急了,忙招呼着下人把那亭子周圍遮掩用的樹枝撥開……露出遠處霁雪那仙姿傲骨的身段。
只見那滿地芬芳的藥草中一抹白色的身影,那麽翩跹且清傲,那俯身拔草的姿勢都這般……消魂……
小憐氫的津液都要流出來了。
啪嗒……
滴在弘氫那摟在她小腰間的手上。
他手忍不住一抖,低頭一看。
寒……
小家夥依舊在花癡。
弘氫覺得不妥當了,狐疑的捧着他的小臉蛋,讓他凝視着自己,撸起袖子給他擦擦津液,然後很認真,很認真的教他,“來,跟我一起說,雪爹爹……”
“雪……”
“雪爹爹。”童稚的聲音,脆脆的
弘氫笑眯眯的,撚起一塊兒小糕點塞進了他嘴裏。
小憐氫,眼一彎,也笑了。
于是叫一聲,
賞一塊。
一大一小,一個喂得高興,一個吃的Happy。
把這雪爹爹喊得這叫一個利索。
直到小點心全然不剩,只留下一點小碎屑。
綮雪亢奮了,擁着她胖嘟嘟的小身板,貼在她耳邊輕聲教着,“寶貝,記住了,以後叫你弘氫爹爹為大爹爹,我是你的二爹爹,懂了麽。”
小憐氫眼眯眯的,打着飽嗝,似乎心滿意足了。
綮雪欣慰的摸着他的小毛發,心裏打着小算盤……雖說普今天下都有這三妻四妾,可沒說這爹爹多了該怎麽稱呼,以前也和和睦睦的平穩過了,但如今孩子都有了,等小娃兒長大了,總不能都一并爹爹的叫喚吧,還是得分個一二。這一二又不能亂分,代表這各自在家庭的地位。衆所周知,弘氫在家裏很強大,這一觀點在小家夥的腦子裏算是根深蒂固了,不然他也不會那麽怕他。這小勢利鬼第一聲爹爹喚得是弘氫而不是他人就足以說明這事兒了。
(今日第三更,端午節假期快樂,親們,還有2天時間,請好好享受喲!(~ o ~)~zZ日更一萬字!)
VIP055:搶一串糖葫蘆
VIP055:搶一串糖葫蘆(2288字)
綮雪長得又和弘氫這麽像,小家夥特喜歡他,怕就怕搶在他之前喊他做爹爹,如今來個先下手為強……教他喚綮雪作小二,想一想,小二也是個平妻了,算是對得起他了。看着眼前一切都已成定局了,綮雪這叫一個喜悅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望着宅院裏忙着收拾的弘氫,眼眯眯的。
在他懷裏的小憐氫看着弘氫也眼眯眯。
兩個人活象一大一小兩只鳳仟絕。
似乎是感應到了如此強烈的視線,弘氫回頭,就看到了隐藏在樹杈裏賊眉鼠眼的兩人。
于是撂了袍子,緩緩走來。
蹲下身子,
望着一臉發呆的小家夥,
把他從綮雪手裏抽走,抱在懷裏。
臉上泛着和煦的笑容,“小憐氫,你是想做什麽呢?”
小家夥胖乎乎的小手摟着他的脖子,貓似的哼哼了一聲,還沾了碎屑的小嘴巴抖了抖,
瞥了一眼綮雪,在他無聲的鼓勵下,小胸脯一挺,重新望向弘氫,“二……”
弘氫笑,拿手逗弄着他,修長的指滑過他的臉頰,把那碎屑一點點撚掉。
小身子板一激靈,立馬摟着她,脆生生的喊了句,“大爹爹。”
這會兒。
一聲激起千層浪。
弘氫蘅了。
綮雪呆了。
“什麽……你叫他什麽,叫我什麽……”綮雪火急火燎的插了話。
“大爹爹。”小憐氫抱着弘氫,回頭望着綮雪,小秀眉一蹙,像是想了半晌,打了個飽嗝,對着綮雪猶豫了一下,就喊了一聲,“……二爹爹。”
虧大了……
小家夥性子倔,認定了的事情改也改不了。
剩下的日子裏,小憐氫越喊越溜,
衆人都對甘居小二頭銜的綮雪,大為不解。可誰知道這家夥是自作自受,天大的委屈也只有把苦往肚裏咽了。
如此一來,處在均衡下的“後宮”變了味兒,弘氫為首,綮雪排在第二,小三為彌兒,小四姨娘為細柳,小五慕紫。
對此,孩子她娘也背地裏快笑岔了氣。
一個娃。
一個男娃。
一個穿着紅肚兜,白淨淨的小胖男娃,頭上紮着一沖天炮,一邊撒丫跑着,小毛發還一抖一抖的,介叫一個氣勢。
他敞着手,跑得歡暢,
湛藍的天空上,隐隐有幾個黑點在跳躍,隐入樹上的枝杈一片的茂葉裏。
“你……下來。”
他仰着頭,望着參天古樹。
倏地一下,一個渾身黑衣的男子落地,單膝蓋跪地,俯着身子,垂頭,一聲不吭。
“就你一個人?”小憐氫一臉狐疑,又擡頭望了其他的樹,小手指捏着小胸脯上垂吊着的一枚玄鐵靈符,搖頭晃腦的,紮着沖天炮的小毛發很有節奏感的抖了抖。
簌簌,像是下雨一般……
三四個黑衣人身形變幻莫測,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跌地,一個個規規矩矩的,單跪。
“你們都是我二爹爹的手下?”小娃兒奶聲奶氣地問。
“是。”
“你們之中誰的武功最厲害?”
面面相窺,都不敢吭聲了。
“怎麽都不說話,是不好說,還是都不好……”小家夥瞪大了眼,“你們都不認識我了?”
一個個頭皮發麻,瞟了一眼他穿着小肚兜兒的胸口,那一枚在陽光下耀眼發亮的玄鐵靈符,衆人竟是異口同聲地說,“您是小主子,也是未來暗剎舐的接班人。”
“庵沙柿?是在尼姑庵裏做豆沙包和柿餅的麽……”小憐氫的眼睛都亮起來了。
“您說的那是小巷口東牆隔壁的瘸子小三。”帶頭的黑衣人忍着嘴角的抽搐。
小憐氫大失所望,一副原來你們不會做的表情。
小黃毛又抖了抖,他胖乎乎的小手甩着玄鐵靈符,在耀眼的陽光下,寶物一閃一閃的。
“那……你們都會做些什麽?”小娃兒臉色有些鄙夷,對于白吃飯不做事的人他向來都很看不起。
“殺人,還有保護小主子。”
“噢。”
他湊頭去輕聲問,“搶劫,掠財,劫色會不會?”
黑衣人們眼神一暗,一臉複雜,各自想着自從以前的主人死後,組織裏換了主人,一個個以為跟了綮雪之後可以不用再過以前這種奸/淫擄掠的生活了,沒料到未來的小接班人竟會這般問,于是硬着頭皮說,“小主子是天,屬下們随時聽從本門寶物,靈符的調遣。”
“那好,我要在你們之中選一個武功高超的人,來完成一件任務。”小屁孩搖頭晃腦的。
衆人瞠目結舌,不知道這未來的主子,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可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啊。
想曾經……
他把暗剎舐折騰的,石室的地都快被他削平了。
這小家夥別看他屁點兒大,十分的不好惹,
更何況她手裏還有靈符。
于是乎,惟有妥協。
結果……
在一片幽靜且茂密的林子裏。
一陣刀光劍影。
衆殺手們大戰了八九十來回,最終一名黑衣人脫穎而出,地上橫七豎八的累倒了四個人,他支撐着起來,踉跄得跪在地上,喘着粗氣,目光如炬,只是衣衫褴褛,昨夜才給做的新衣衫不知道被哪個同門兄弟用刀子劃了無數的口子,這叫一個殘敗,總之形象非常令人的心酸,他神情是又喜又憂,一臉複雜,且忐忑不安的聽從派遣。
“好,不錯。”小憐氫一臉欣慰,拍着他的肩,“我現在就告訴你任務。”
黑衣人眼神閃爍,十分的期待。
他神秘兮兮的靠在他耳邊說,“給我搶一串糖葫蘆來。”
他瞪眼睛,忍着怒意,胸口一陣劇痛,“一串糖……葫蘆?”
後者笑眯眯的點頭。
他頓時氣血倒流,內傷未愈油又添新傷,身子前傾,一口腥甜的液物噴薄在參天樹幹上,班駁鮮血,醒目極了,
小憐氫跳開,小毛發一抖一抖的,“不然你還想做什麽……你都累成這樣了,氣血又不足,還能幹什麽,對了……”他很關心地問了一句,“我來給你把脈?”
(今日第三更,端午節假期快樂,親們,還有2天時間,請好好享受喲)
VIP056:人小鬼大
VIP056:人小鬼大(2276字)
“不,不不不。”黑衣人吓得一臉蒼白,“屬下這就去辦。”
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屁話,能給這小主子醫麽……聽聞師傳莫輕舞,醫人不行可毒功了得,卻又不會解毒,被他整治的花花草草,小狗小貓外加人,無一幸免。若是被他背地裏下了毒,還指不定找誰去解……這茗香樓冰冰冷冷的弘氫大夫和綮雪大夫才不會救他們呢。
“砰”的一聲,
他撞在大樹上,滑了下來。
震下落葉無數。
晌午。
“小少爺,你在吃什麽?”細柳坐在庭院熱着一壺茶,執着玉扇輕輕扇動着,笑着說,“來坐……瞧你一身大汗的。”
“糖葫蘆……”嘟囔着,啐了一個核。
小家夥手撐在椅子上,費力的爬了上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四姨娘,在你這兒讨口水喝。”小心翼翼的拿小帕子包着糖葫蘆,端着茶杯,也不怕燙,一口氣喝了個底朝天。
細柳詫異的看着她的動作,有些失笑,拿着扇子敲了他的頭,嗔道,“小少爺,你怎麽和小姐一個德行,牛飲。”
“可惜了茶麽?”他偏頭問。
細柳光是這麽望着,眼神柔軟了。
小家夥趴在桌上,胖乎乎的小手撚起冰糖葫蘆的一點糖渣,一臉幸福的吮着。
“對了……”細柳忍住眼裏的笑意,故意板着臉說,“小少爺最近不是牙疼麽……小姐不讓你吃糖了,一個銅子兒也不給你,怎麽有錢吃起了糖葫蘆。”
“搶的。”
“……”
“你綮雪二爹爹說他遺失了一塊東西。”
“二爹爹他丢了什麽?”她不經頭腦的問了一句。
“靈符。”
“原來二爹爹丢了靈符。”小憐氫的手捏緊,胖乎乎柔軟的手掌裏,那枚玄鐵質地冰涼,隐隐泛着寒光,紮得他好生疼痛,他眯着眼笑了笑,“我不知道在哪兒……沒拿。”
細柳望了他一眼,直白的說了,“我又沒說是你,你小臉漲得這麽紅幹嘛。”
“嘿,嘿嘿嘿。”他傻笑着,原本一溜索滑在桌子下,蔫了似的小身子,立馬精神抖擻起來,握緊那枚玄鐵的手松了松,塞進了小肚兜裏,身子湊在桌子上,搖頭晃腦的,拿小手指沾着糖,吮着。
“小少爺,你跟細柳姨娘說實話,那牌子,真不是你偷的?”細柳又瞟了他一眼。
噗……
小憐氫縮在大大的椅子上,咳得夠戗,小肩膀一聳一聳的。
“好生吃,沒人與你搶。”細柳心疼了,起了身子,摟着這一團小肉,幫着撫順了背,心想這娃兒說謊容易穿幫,她撈起桌上的一杯水遞了過去,“等會兒吃完了,趕緊去你大爹爹處,他正找你。”
小憐氫雙手捧着大杯子,低頭喝着,嘴扁了。“又要做學問,背誦詩詞。”
“修生養性是要的,總的有個人能管得住你。”細柳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
小家夥眼睛滴溜溜的轉,脆生脆氣的說,“可是小憐氫最喜歡四姨娘,人又溫柔從不罵我也不打我。”
“他們何曾罵過你,”細柳失笑,望着他那禀神思考的小模樣,狠下心肅顏說,“這會兒你可別想躲在我衣櫃裏。”
憐氫一臉悻悻的,叭嗒叭嗒的吮着,化在舌尖的糖,似乎沒有起先甜軟,吃啥也不香了。
“怎麽不吃了。”細柳握着扇柄指了一下。
桌子上,拿一條白帕子小心翼翼的包着,四顆圓溜溜的,用一竹簽子串起的糖葫蘆,還剩下那麽多……他卻不吃了。
“舍不得,留給四姨娘吃。”
“姨娘大了,不與你這小孩争。”
“可是它很甜,化在牙齒嘴間,美滋滋的,心情也會變好,想讓姨娘和憐氫一樣快活。”
細柳一怔,看着這垂頭的小家夥,心裏某一處都柔軟了起來,像是浸泡在水裏,不軟都不行。
這小家夥竟然如此能看得透自己的內心,唉,明明該掩藏的很好的,明明,不該那樣的……
小少爺,他可是小姐身上掉下的肉,一直以來就這麽看着他長大。
如今,大了……
眉目也清晰了,這麽好的模樣兒,除了他……不然又能會是誰。
何況這小家夥又那麽親近那人,而那人,又跟他有着幾分相似。
“四姨娘,今天你還是出去玩兒麽?”
“小家夥,你真是人小鬼大,還琢磨起姨娘的行蹤了呢。”
“為什麽不能琢磨呢?小憐氫這是關心四姨娘,怕四姨娘受壞人欺負呢”他眨巴着眼睛,一臉好奇,又有些惋惜。
“就你問題多……”她笑着把玉扇一擱,放在桌上。
捏着他的嘴,手指探進去,往兩旁掰。“給我看看你的小蛀牙。”
粉嫩的牙床,兩顆小板牙,白生生的直晃眼。
小憐氫仰頭,乖巧極了,眼笑眯眯的。
“不是很厲害,真不知道你小姐為什麽不讓你吃糖。下回想吃什麽不要學人搶,小公子要優雅,別像個流氓胚子。想要什麽……找你四姨娘我,這兒什麽都缺,就是不卻銀票。但……甜點心除外,等你娘準許你吃了……姨娘再給你買。”
“嗯,不用不用。”
小憐氫撐着小身子,一把抓過他的玉扇,扇啊扇,他的那一撮小毛發抖了抖,吹起好高又慢悠悠地落下,“四姨娘,你熱不熱。”
他凝神,像是想到了什麽,狗腿兒似的也給細柳扇着。
其實他這串糖葫蘆,最想給的就是弘氫爹爹吃。
可……
他賊賊一笑。
心神一定。
慢悠悠的爬了下來,手往肚兜裏一塞,捂牢了,又把那玉扇輕輕放在了細柳的膝上,退後幾步,必恭必敬地說,“四姨娘記得吃糖葫蘆噢,憐氫去背詩詞了。”
細柳寵溺的笑着,目光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