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人晃點的感覺如何?
葉雨覺得喪盡天良。
今年XX的冬天很冷啊,她天還黑着就坐上了火車,等到天亮的時候到了XX市,結果在車站左等右等快兩個小時也沒看到據說要來接站的某少校。
打電話吧,她還不記得第一次他抄給自己的部隊對外聯系電話號碼,打手機,那不用想了,來電總是無號碼顯示。
葉雨很糾結,她是走也不是,等也不是。
咬咬牙,葉雨決定等足兩個小時,過時不候。
呀呀個呸的,涮人也不是這麽個涮法啊,這是啥時候的天啊,這不窮折騰麽,她擱家裏有空調有暖氣的,至于幾千裏跑這裏來活受罪啊。
不過,葉雨也沒扭頭就坐車回去,她還到上次住的賓館去報到了。
出門就是燒錢,上次她沒找少校報銷,他這次就涮她,看來好人是真做不得。
到了賓館葉雨直接鑽被窩睡覺,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這一覺睡得可踏實,一睜眼,已經淩晨過了,這個點是不用指望出門覓食了。
葉雨從背包裏掏了掏,可憐巴巴地掏出一包餅幹,心說:少校,我算記得你了。
開水配餅幹,勉強墊吧了一點後,葉雨重新窩回暖和的被窩,睡吧,睡了就不會覺得餓了。
清晨,葉雨被走廊上的人聲驚醒,驀地回想起了前因後果,伸手撓撓有些亂的長發,喃喃自語:“來都來了,就去看看小劍和瑤瑤吧。”
吃完早飯,葉雨打電話聯系了弟、妹,三個人中午在瑤瑤學校外面碰面。
“姐,這麽冷的天你怎麽想起出門來了?”熟知堂姐本性的葉劍一臉好奇地追問。
Advertisement
江瑤同樣表示好奇。
葉雨翻個白眼,“想出門便出門了呗,又不犯法。”
“天生異象啊。”葉劍感慨。
“說起來你們兩個也差不多快放寒假了吧?”
“嗯。”
“當學生真幸福。”
“姐,要不你在這邊等我們放假一起回吧?”葉劍提議。
葉雨毫不客氣給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哼道:“敢情賓館的錢你給我掏,那是血汗錢不是冥幣。”
江瑤出主意,“姐,你到你同學那邊住兩天呗。”
“那多招人煩,人家都是有家有口的,我去當燈泡不合适。”
“姐,我那少校姐夫呢?”葉劍哪壺不開提哪壺。
葉雨狠狠抓緊了手裏的筷子,皮笑肉不笑地瞄他一眼,“那八字姐打算不給他畫了。”
“別呀,姐,那多可惜啊。”
江瑤也跟着說,“就是就是,年輕又帥還是少校,扔了太可惜。”
“你們兩個差不多點,老姐請客乖乖吃飯就好,少東打聽西打聽的。”
葉劍下結論,“姐夫惹你了吧。”一副先知的口吻。
江瑤在旁邊默默點頭,肯定是惹了。
“惹了關你毛事。”
兩個小的對視一眼,聳聳肩,低頭吃飯。
吃完了飯,跟兩個小的在飯館前分道揚鏣,葉雨拿着手機翻了半天,最終也沒撥一個號碼出去。
丢人的事還是低調處理好了,就當她從來沒接到過蕭徹的那通電話,從來沒在寒冬臘月不遠千裏來到XX當傻子。
回賓館的時候已經過中午十二點了,于是,本着錢已經掏了索性就再住一晚的原則,葉雨決定次日再走。
結果,晚上看電視看太晚,導致第二天又睡過了頭。
葉雨望着天花板嘆氣,真是倒黴,明明定了鬧鐘還沒被叫醒,算了,浪費也得走了。
等到她把背包打理好,最後環顧房間看是否有遺漏東西時,兜裏的手機響了。
無號碼顯示!
她抿唇盯着手機,拳手緊了又松,最後直接斷挂,他麽地,姐也是有脾氣的。
可是電話锲而不舍地又響了起來,她又挂斷。
如此這般幾次之後,葉雨按下了接聽鍵。
“葉雨。”
“少校同志,有何貴幹呀?”
“我們臨時有任務所以……”
“沒事。”她幹脆地截斷他。
“你現在在哪兒?”
“正在退房。”
“你還在XX?”
“還在。”
“別走,等我過去。”
“你還是別來了,來了我沒準就要破壞軍民關系毆打現役軍人,我是良民還不想犯錯誤,謝謝啊。”
“葉雨同志。”
葉雨愣了,這聲音很陌生,俨然還透着股嚴肅。
“哦。”
“我是蕭徹的隊長。”
“隊長同志好。”
“我替蕭徹向你道歉。”
“其實沒什麽大事。”
電話另一頭蕭徹不住向隊長拜托,隊長忍着一臉的笑,繼續裝嚴肅,“你看你來一趟不容易——”
“其實交通挺方便的。”
隊長臉上的笑有點繃不住了,“我們今天休假,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好了。”
蕭徹在旁邊直打手勢,隊長你別趁火打劫啊。
葉雨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徑自回答說:“噢,不必了,地主家也沒餘糧的,大家都省省好了。”
“噗。”隊長破功了。
“隊長——”蕭徹郁悶地叫,不待這樣的啊,哪有做思想工作做成這樣的?
隊長趴在桌上笑,“你女朋友說了……地主家也沒餘糧,讓咱們都省省……”
這下不止隊長一人笑了,屋裏的其他人也都樂了。
蕭徹搶過電話自己上陣,“葉雨,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別走,等我過去咱們見面再說。”
“你過來我也不會跟你去領證的,所以不用白跑一趟了。”
“一點兒餘地沒有?”
“姐正生氣你丫的添什麽亂。”葉雨不由火了。
“別生氣,千萬別生氣。”
“你不剛出任務回來麽,抓緊時間休息吧,別過來了,不領證你出來有個毛意思,就這樣。”
“等等,別挂,”蕭徹不理旁邊一群戰友的擠眉弄眼,身段放得很低,“那意思是這次不領了。”
“對。”
“那你還是我女朋友。”
“暫時還是吧。”
“別這麽不肯定啊。”一聽她口氣變軟,蕭徹立時打蛇随棍上。
“我得回家跟我家老頭和太後彙報一下,這事關我們老葉家的集體榮譽問題。”
“這高度擡得有點高了。”
“一般一般,我們家比較喜歡以小見大。”
“你就不能幫着說說好話?”
“我就喜歡火上澆油誇大其辭,打小的惟恐天下不亂,你有意見?”
“沒,絕對沒。”
“挂了。”
“別呀,好不容易來一趟,讓我見見不成啊。”
“煩你。”
“見了面你敲打完了氣消了就不煩了。”
“我先回去學學近身擒拿格鬥再來敲打你。”
“何必舍近求遠,我教你呀。”
“……”葉雨深吸口氣,吐出來,“我請問一句。”
“什麽?”
“你是不是又按免提打了?”
“我錯了。”
“想死就趕緊死過來,過時不候。”話落利落地掐斷電話。
蕭徹放下電話,對圍着一圈戰友攤手,“搞定。”
隊長一腳踹過去,“趕緊去吧,再晾了人,可就不好了。”
蕭徹利落地閃過,嬉笑道:“得令。”
“能哄着領了證最好還是領了,免得夜長夢多。”
“明白。”
然後,換了常服的蕭徹急吼吼地沖出了駐地。
在路上确定了她的地方,他直接把車開到了賓館前。
蕭徹進去的時候,葉雨盤腿坐在床上,手裏正擺弄着一副撲克,聽到他進門,連頭都沒擡一下。
“老婆。”
“進錯門了,出門左拐下樓問總臺。”
蕭徹過去坐到床邊,伸手摟住她的肩,賠笑,“我真不是故意放你鴿子。”
“嗯,那是有意?”一邊說一邊繼續擺牌。
“天地良心,真的是臨時有任務。”
“我明白。”
“理解萬歲。”
“理解不理解跟生氣不生氣是兩碼事,別混為一談。”
“玩什麽?”
“我算算咱倆到底有沒有緣分,趁着還沒成定局,也給自己多一個選擇。”葉雨淡淡地說,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緒起緒。
“別呀,我這不都來賠禮道歉了。”
“道歉要有用,還要警察幹什麽?”
“我是軍人。”
“扯淡,別搗亂,我就快算完了。”
“算什麽呀,咱倆那緣分是天注定的。”一邊說他一邊就将牌給她收了。
葉雨擡眼看他,抿抿唇,很認真地說:“我真後悔了,我有點擔心自己的雙肩過于柔弱,擔負不起兩個家庭的責任。”
蕭徹也收起了嬉皮笑臉,只是用力摟住了她。
“蕭徹,要不……”葉雨弱弱地說,“咱算了。”
蕭徹摟着她半晌沒說話,最後發出一聲嘆息,頭在她頸邊蹭了蹭,低低地說:“就不能再給個機會?我是真心喜歡你。”
“趁着還沒愛散了也挺好。”葉雨挺務實地說。
“那——”他手上不自覺地用力,“要是已經愛了怎麽辦?”
感覺到他那低落的情緒,葉雨有點心虛,“你別這樣,搞得我挺有負罪感,我沒心沒肺慣了,你這樣讓我壓力很大啊。”
“葉雨。”
“嗯。”
“再讓我抱會兒。”
葉雨不吭聲了,低頭跟自己手裏的牌過不去,心裏突然亂糟糟的。
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肩膀上的重量越來越重,葉雨終于發現一個事實——少校同志睡着了。
呃……
她想讓他躺下,可他摟得挺緊,她只好就保持着那個姿勢不動了。
他這兩天一定是沒休息好,這麽一想葉雨的負罪感更濃了。
不自覺地伸手撓撓頭,嘆了口氣,說:“我其實也不是特別堅持,就心裏不高興……”
“那我當沒聽到那句話。”摟着她的人立馬就接話了。
葉雨黑線,“少校同志,不帶這樣的啊。”
“老婆,不生氣了啊。”
“別瞎喊,姐清白着呢。”
“天時地利人和,咱立馬就能不清白了。”
“啊呸,少來。”
蕭徹整個人又像活了過來,笑着在她臉上親了兩口,“來都來了,咱把該辦的手續辦了吧,別讓我這心懸在半空落不了地兒。”
“今天算了吧,我一會兒去趕末班車。”
“別,還是辦了再走吧。”
“不想去。”
“走了走了,辦了證,以後你想怎麽蹂躏我都可以。”
葉雨黑線,囧囧地看着他,“我有那麽野蠻暴力加猥瑣嗎?”
“走,咱辦手續去。”蕭徹一邊說,一邊拿東西給葉雨武裝,打定主意要拉她去把證領了,以免夜長夢多。
老婆是要騙的!
葉雨半推半就地就被少校帶上了車,直奔民政局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