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工業軟件？”梁雲發出困惑的反問。
秦毅點點頭：“你家是做建築的，你應該也知道設計軟件這種東西。各行各業都有專用的設計工具，用于模拟計算，制造業最大的基礎就是這些工具——也就是各種工業軟件。”
梁雲皺了皺眉，面對她的迷惑秦毅笑出來：“工業軟件是個很龐大的項目。”
他舉了個例子：“你知道嗎，造一個核電站，需要用到的工業軟件就有三百多套。”
梁雲顯出極其驚愕的樣子，喃喃：“這也太多了。”
“計算電路系統的，計算流體的，計算熱量的……”秦毅平靜地說：“每一種都有自己專門的軟件。我們的積累太少，投入也太少，所以，現在暫時還是在試圖開發，沒有成品。”
梁雲茫然地點了點頭：“聽起來好複雜的。”
“确實很複雜。”秦毅感嘆：“你如果認識那位主播和他的朋友，就知道。那位朋友想要設計出一套完整的外骨骼裝甲，就要用到這些。”
梁雲眨了眨眼，仿佛陡然回神：“我不認識啊。”
秦毅沒在她的臉上看到什麽破綻，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我說如果。現在對外骨骼裝甲而言，大概最大的問題其實是能源。按照初號機的設置來看，目前的電池只能支撐大概十分鐘左右的運動量。電池容量還是太小了。”
梁雲果然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是啊，我看之前主播直播的時候，好像是用的外接電源。要出去做事總不能一直外接電源的。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麽技術能讓電池容量提升。”
秦毅随口說：“锂電池，或者更進一步的液态金屬電池？要是再進一步，能有小型化的核能電池，那就真的能做到機甲大戰了。要是有傳說中的光能生物電池，宇宙也可以去嘛。”
梁雲輕笑起來，一雙眼睛好看地眯起：“秦先生也喜歡機甲？”
“機甲和爆炸是男人的浪漫。”秦毅一臉認真地說：“你應該問，有幾個男人不喜歡。”
兩個人之間的談話倒是很輕松愉快，只是臨走之時，秦毅叫一聲她的名字，有些遲疑的樣子。
梁雲莞爾：“秦先生，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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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毅敲了敲桌面，遲疑地說：“關于你的未婚夫……”
“他已經不是我的未婚夫了，”秦毅聽到梁雲異常堅決地說：“我們之間的婚約已經終止，他的事情和我沒有什麽關系了。”
對方的話語如此堅決，秦毅卻依舊将自己要說的話說了出去：“他是被人誘-惑。”
“有人誘-惑，他就一定要上鈎嗎？因為他被誘-惑了，所以我就要原諒嗎？秦先生，這個話題我不想再繼續了。”
秦毅連忙道歉：“抱歉，是我唐突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以後盡量減少與他的往來，他身邊那個女人并不簡單。”
梁雲失笑：“秦先生連這種事情都知道嗎？我還以為你們向來只關心國家大事。”
秦毅不好多說什麽，轉進如風地終結了這個話題。
目送他走出門，梁雲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簾。婚是退了，就是不知道沈靜……
算了，她想，反正自己現在也不怕什麽，有心情想這個，不如想想怎麽将後面的戲演好。
她的心理學學得到是卓有成效，新劇本寫得一波三折，力争最大限度地調動所有人的情緒。
博士陪着她寫完劇本，估算了一下需要動用的計算力：“想要做到實時互動的特效，我需要動用全部的計算力。”
梁雲擺擺手：“不用這樣，你預先将特效效果做出來就好，剩下的我來。”
她吩咐他先依據現有的初號機影像調整修改出一部分畫面備用，随後以主播的身份聯系了麒麟，通過麒麟，她與麒麟所在的研究中心負責人進行了一次交流。
對方顯然對她的要求非常詫異，但很快就答應下來，沒有半點猶豫。
切斷通訊的那一剎那，博士終于出聲：“聯絡這種事，我可以做的。”
“沒關系，博士你很忙嘛，我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給博士你。而且，我也需要判斷一下他們的态度和想法。”
她登陸X站，修改一下直播間的标題——真正的外骨骼裝甲，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雖然并沒有開直播，但标題的改動立刻就讓有人注意到了。
那一瞬間，很快就有人在一片漆黑的直播間發出疑問：“主播呢？就這麽打發我們了？”
“我等了那麽久，主播就給我們看這個？”
“真的假的，外骨骼裝甲？”
梁雲沒有看這些發言，很快就下線，卻留下不少為了這個标題翹首以盼的觀衆。
何龍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梁雲正在查看博士做出來的特效畫面。
“有兩個消息，”何龍的聲音中帶着抑制不住的驚喜：“第一，紅廠和花廠決定在已經出售的手機上也推廣我們的手機助手，目前這筆合同已經初步敲定了。”
梁雲沒想到紅廠和花廠這麽快就下了決斷，何龍輕笑：“因為他們新出的旗艦已經賣空了。預售都已經排到了兩個月之後。”
“看起來銷量不錯。”梁雲終于回神：“這麽說，我們也該進行下一步了。”
何龍立刻認真起來：“确實如此。我們與佳旻傳媒的合約已經簽了，目前正在采集那幾位的聲紋，預計再有半個月左右，就能推出第一批皮膚。”
“好的。公司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辛苦。”
“都是我應該做的。”切斷電話，何龍唇角不自覺地浮上笑容。紅廠和花廠的出貨量占據了本國的一多半，每年賣出的手機數量上億，一個合同，公司的利潤就豐厚得不敢想象。
而他的所得……
只要想到這些，他就越發愉悅。果然，當初毫不猶豫答應大小姐是對的。
直播間在梁雲拿到初號機影像的第三天重新開啓。
因為改标題的事情，直播間早已引發了一陣讨論。花廠與紅廠的發布會之後就有人說過炫光科技的技術來自這個直播間，雖然因為沒有錄屏而無法得到證實，也依舊給直播間帶來了許多的關注。
如今直播間重開，第一時間熱度就沖到了科技區的榜首。
“外骨骼裝甲，我來了！”
“期待！”
“這個直播間是真的嗎？炫光科技的那個手機助手真的來自這裏？”
一片紛亂當中，梁雲敲敲桌面，聲音吸引着觀看直播的人：“好了，今天，讓大家見識一下被你們叫做外骨骼裝甲的東西。”
主播依舊是一樣的裝扮，秦毅看着他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卻覺得，這個主播，似乎是之前那個。
他看着主播走出門去，袍子的下擺紋絲不動。似乎沒有走很遠，就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風景格外陌生。他冷靜一下心情，吩咐小組成員立刻去查找有類似風景的地方。
就算已經和主播達成了協議，該做的事也還是要做的。
直播間裏此時已經是驚呼一片，因為屏幕上出現了放在架子上的一套裝甲，黑色的機身反射着燈光，冷酷又美麗。
“是真的！”
“能動嗎？！”
“主播求你了，讓它動起來吧！”
主播一聲輕笑：“當然要讓你們看看。”他随手将直播設備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自己向前站到裝甲前面去。
秦毅無法猜測主播的身高，只能看出來和這套裝甲的高度差不多。
“啓動自檢程序。”
旁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應聲而亮，一連串的代碼從屏幕上流過，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什麽。
不一會兒，就有冷淡的女聲說：“初號機自檢完成。”
初號機？
秦毅呆了一下。不，這絕對不是初號機。
他凝視着屏幕上的裝甲。出現在屏幕上的裝甲有流暢的曲線，看上去更多地像是一套衣服一樣輕薄又便利，和自己之前見識過的初號機完全不同。
研究中心設計出來的初號機是試驗機，帶着試驗機特有的粗犷與簡陋，光看外形，就已經是天差地別。
他垂下眼簾，十分好奇還有什麽不一樣。
“初號機，”他聽到主播說：“新的合成材料，大幅度減輕了機體重量，只有四十五公斤，對比常規材料，實現了百分之三十五的性能提升；采用新的智能輔助技術，運行方式簡單，簡單學習就可以上手；新型锂電池技術，續航時間兩個半小時。”
說着，主播嘆一口氣：“其實我覺得生物電池也不錯，但是我朋友覺得爆發力不足，用了這個。他是專家，聽他的。等小型核聚變電池出來了，再換也可以。”
彈幕上飄過一片一片的省略號，顯然沒有幾個人願意相信主播的話。
“生物電池？開什麽玩笑。”
“兩個半小時的锂電池技術，主播你不怕電池爆炸？”
“小型核聚變電池，我好像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就連秦毅也不敢相信，可心髒卻砰砰砰地劇烈跳動起來。萬一呢？萬一真的有這樣的技術呢？
比起其他人，他更注意到了主播所說的材料問題，那個新型材料是什麽？他十分想知道。
他抿着唇，喉嚨一片幹澀。
大概是彈幕上的話讓主播有些生氣，他冷笑了一聲：“你們曾經說我做不到，我做到了。現在你們覺得我朋友做不到……呵呵，只要是超出了你們認知的東西，那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連這點想象力都沒有，科學與你們無緣。”
屏幕前頓時有人無語，神TM科學，主播現在做的事情就科學了？世界上都沒有影子的技術被說得跟真的一樣。
可是就算心中一再否認這種可能，看着屏幕的時候，依舊不自覺地生出期待。
這個主播已經給了許多意料之外的驚喜，如今……
在衆人的注視當中，主播脫掉了食死徒一般的袍子，露出……帶着面罩的臉。
他的身形很勻稱，一眼看過去只能看出身材很好，卻看不出更多的東西。站到架子前，腳下的平臺升起，讓他與裝甲置于同一高度。
向前一步與裝甲貼近，微不可見的紅光閃動，将身體數據掃描出來，傳入內置的處理器。
“身份核實完畢，初號機準備完畢，是否啓動？”
緊張的注視當中，主播說一聲啓動，下一刻裝甲開始收縮，很快将主播覆蓋在其中。
下一刻，直播屏幕上出現一個奇怪的視角，仿佛隔着什麽在看外面，而角落裏閃動着一連串的數據，似乎漂浮在虛空當中。
屏幕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是黑色的裝甲；另一部分……
“裝甲內部視角！”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