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吳均明顯怔了一下,快速眨巴幾下眼睛,迥然處于了一種看這也不是看那也不是的狀态。
“昂——”他拖長尾音,試圖靠發出點聲音來緩沖下兩人之間逐漸彌漫的尴尬。
目的什麽的,吳均當然沒忘,從始至終都是“活着”兩個字啊!
當然了,如果能順利活下去的同時,做點任務得點福利,抱抱大腿過過滋潤小日子的話,那他還要更開心一點。
正這麽想着,嘴角微微有點美滋滋的上揚,他眼前的那張俊秀臉龐忽在一瞬間放了大,“唔!”
來不及開口,只這麽一句下意識發出的嗚咽,吳均費盡腦汁想出來的幾句哄引策的話全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堵了去。
「叮咚,恭喜親與引策的親密度增加1,總計為51。」
後面系統滴滴铛铛的提示聲吳均壓根沒精力去聽,一顆心盡為引策這舉動砰砰亂跳個不行,一雙瞪圓的眼直盯着引策。
兩人這次的接吻在吳均感來全然不同,好像這次除了任務,真的有着某種情感。而引策親他的這次,也是和之前的方式完全不同。
這次的引策,吻吳均的時候十分輕柔,一下下如蜻蜓點水般卻又附帶思念的焦灼,一次比一次用力。
盡管如此,整個被引策帶着走的這個吻裏,吳均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引策的溫柔。
缱绻纏綿過後,輕輕扣住吳均後腦勺的手被松開,沒了禁锢于後的吳均卻仍呆在原位,愣愣看着引策。
與臉紅心跳的吳均截然不同,擦了擦濕潤的唇角直接大爺般雙手一抱在腦後,倚着大樹休息的引策在這種鮮明對比之下,更像極了一個親完不認人的花花公子。
吳均頓時心裏堵堵的,他咽了咽口水,垂眸羞赧開口:“你……你……”
想起一個月自己都沒理過引策,吳均就有點頭疼,想問又不敢問出那個問題。糾結許久,吳均暗暗捏了把自己大腿,直擰得自己腦子一清,直接了當地将話沒頭沒腦說了出來。
“你這個月裏,回怡春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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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策自眼尾向吳均掃了一眼,随即肉眼可見的周身氣壓都低了下來,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開始皲裂出冰冷。
吳均幹幹舔了舔唇瓣,極其不自在。他覺得引策這麽聰明,而且又是小八暗示的大腿,肯定不簡單,指定能一語聽懂自己話裏的別意。
所以……
他不由捏緊了衣擺,為剛才自己做得蠢事後悔。
只見,引策驀地站起了身,而後徑自把吳均也從地上拉了起來,聲音平淡無波又是如此不容分說:“這麽想知道,自己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完蛋了,吳均覺得他八成生氣了。
哦不是,是一定。是氣上加氣,舊氣加上新氣,生氣給生氣開門,生氣到家了。
他試着掙脫,并極力辯解:“我沒有別的意思啊,你千萬別往心裏去,我就是随口這麽一說,然後你就當自己随耳這麽一……”
“聽”字還未出口,引策就雙手重重按下了吳均肩膀,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他的目光冰冷陰沉,幽幽的話語從口中吐出:“你繼續,我以後都不親你了。”
說完,扭身直接走了,獨留吳均在冷風中瑟縮。
小八不成器地想敲下吳均的腦袋,不過才伸手就被某處壓迫性的視線被逼的瞬間縮回了手。
他雙手叉腰,重重嘆了口氣:“吳均吶,看來你是真沒談過戀愛追過人吶。啧,你本來就是來哄引策的,哄不好就算了,人家引策都主動親你和你示軟了,你竟竟、竟然問了那樣帶有歧義的話?!”
吳均讪讪抹了把鼻子,試圖辯解:“可是他突然親得這麽舒、舒服,我就是好奇下嘛,好奇都不可以嗎?!”
小八聽到吳均的用詞,更氣了:“你這這這!人家引策就算去怡春院了,那也是賣藝不賣身的頭等花魁啊,怎麽可能去親別人讨好別人呢?!嗐唷!”
小八的哀聲連連,都把吳均說得不好意思了。他嘴巴一抿,迅速轉移話題,想掩飾自己再次犯的蠢:“那個什麽什麽親密度,咳咳,多少了?”
小八瞄了他一眼,一拍大腿無語砸吧嘴:“好家夥,感情我剛才一連串的激情報數你都沒聽見是吧?行行,有引策你了不得,來來你過來,我跟你說。”
眼瞅小八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樣子,吳均對着小八幹幹一笑,繼而腳底抹油飛快跑了。
跑出一段距離,吳均隔着老遠沒好氣地憤憤反駁:“都顧着和引策親嘴了,哪有功夫聽你瞎逼逼!”
話音剛落,吳均腦後便一痛,緊接着眼前一黑。臨前倒下,他只聽見誰的一聲低笑。雖然不知道是誰的,但他知道那笑裏盡都是不懷好意。
完蛋了,大意了。吳均徹底昏厥前,腦海只剩這麽一句。
不知道在黑暗颠簸了多久,腦海前前後後只有系統的聲音,到了最後,小八幹脆沒用變聲器,一遍遍的企圖叫醒吳均。
但都失敗了。
“嘭”的一聲,躺在柴火堆上的吳均在冬初被一盆涼水,從頭到腳徹徹底底潑了個清醒。
“哎喲我靠!”他一下子坐起身抱緊了自己,摸把臉的同時朝四周看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他才會這麽醒來。
不過一眼望去,入視野的皆是蒙着黑布且穿着一身黑的家夥。更重要一點是,這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家夥們,手上還都拿着明晃晃泛着寒光的大刀。
注意,不是劍器不是別的,是大刀啊!就是古代那種專門用來砍人,賊拉賊拉大且鋒利的大刀啊!
吳均差點沒一口氣直接背過氣去,身體不受控制地快速顫抖起來。所幸那幫家夥只當吳均是冷的,也沒有多懷疑,互相看了幾眼哈哈大笑着并沒有發出其他的話。
譬如,指出他不是真吳均的這類話。
要是吳均這時候又從他們口中聽到了這類話,驚吓兩重奏的他估計真得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然後大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咽了咽唾沫,手緊緊捏着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最重要的是不能再抖了,腿也特麽的別再發軟了,不然萬一有了能逃跑的機會,都會硬生生被自己錯過掉!
他一咬牙,掀起眼皮逡掃一眼室內——看樣子,大概是一間柴房。
剛想開口,吳均便聽到了外面響起的狼叫,而且還此起彼伏,一聲高于一聲。
他不禁擰眉,慘白如紙的臉色更加白上了一個度,活像是剛從陰間回來。
他媽的!狼?!
到底是這裏不是柴房是在荒郊野嶺,還是外面那些狼是這幫畜生拿來折磨自己的啊?!
吳均腳趾都害怕地繃了緊,壓根不敢再想下去。
狼!特喵的是多兇猛的肉食動物啊!特喵的捕獵撕咬起來幾乎都是一嘴致命的!那咬合力,那撲面而來的恐懼氣息,之前去動物園的時候,吳均都不敢在已有圍欄、離它們有段距離的情況下,和它們長時間保持對視的好不好!
一對上它們那雙黃褐色的眼睛,吳均就覺已成了它們的狩獵目标,只要再多個機會,它們便會利用自身優越的彈跳能力,躍出圍欄,在幾秒內達到目的——成功咬開自己的脖子。
乃至于吳均現在一聽到這些狼叫,心底原本僅存的幾分希望也瞬間崩潰瓦解,在剎那間便化為了烏有。
抑制不住的絕望感不斷席卷,牢牢包圍了吳均,以至于他不得不大口做着深呼吸,以此來保持最後一點清醒,不至于直接暈過去。
就算死,他也不想處在昏厥狀态,他可一點也不想一醒來就看見自己殘缺不堪的身體正被狼群啃咬撕扯着。
至少,給他個清醒着見證一切過程的循序緩沖時間也好。
若是見了上帝,他必會第一時間拿回自己的筆記本,馬不停蹄敲指把這幫混蛋殘忍寫死,讓他們下到十八層地獄去。
攥緊拳頭的時候,吳均自腦海忽蕩開一道聲音,依舊是冰冷無波,機械無比。
「叮咚,親不要因為過于害怕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哦,您——就是這個世界的上帝哦。」
媽的。吳均在心裏罵了一聲。
這他當然也知道啊,但是現在他自身就處在這個故事的世界中,壓根沒辦法發揮自己身份的作用,打字改變劇情啊。
甚至,他都沒法知曉其中每個人的身體底細,所有弱點什麽的,根本就沒可能做最後的掙紮,完全就是這世界的炮灰嘛!
想到這,吳均的呼吸不禁變得急躁了些,胸膛起伏的程度也比剛才更大。
有人注意到他的反應,略微低聲笑了笑,不屑指着吳均譏笑道:“啧啧,你們瞧瞧這吳家少爺,不是最近這段時間都把自己關在家裏沒去過武訓嗎,噗哈哈,我還當有多厲害呢,原來根本就是害怕的不敢去啊。”
邊上有人附和着笑:“噗哈哈哈,哦喲喲,看看、看看,這氣喘的,這麽點程度就已經吓得不行要背過氣去了嗎,噗哈哈哈!”
“就是,這都哪跟哪啊,我們可都還沒做什麽呢,哈哈哈!這狐假虎威的膽小鬼!”
“……”
越來越多的笑聲和譏諷混雜在一起,惹得吳均有點心煩。
這種心煩随着時間暴漲,甚至都逐漸超過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