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馬代是個熱帶度假島嶼,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來這裏大多是老中青三代舉家出行,飛機上扶老攜幼吵吵嚷嚷十分熱鬧。
許恩佐挂斷康語彤電話接起老爸電話,許玖說接他們的車已經停在3號入境門門口。
紀天養看他一個勁接電話,幹脆伸手接過對方行李一起拖行。
三人按指示從3號門出,前方不足十米就是停泊區,眼看三兩步就走過去時,側方忽然有一群土著舞者打着口哨跟尖嘯聲蜂擁而至。
剎那間豐滿或壯碩的深褐膚色男女扭腰擺胯搖曳到衆人眼前,這些人只穿草裙,女人用不太透但也不太嚴密的紗巾在胸前馬馬虎虎綁一條。
他們手裏拿一些古樸樂器,比如手鼓或鈴铛,舞姿雖然不整齊但動作熱情大膽。
不過衆舞者平均年紀大約有五十歲,衣着暴露不僅沒有秀色可餐之感,心理沒準備情況下反倒會被吓一跳。
路過游客皆被舞者阻在門口過道上,大家紛紛拿出手機拍照或錄視頻留念。
許恩佐看見對面車裏就是自己老爸,舉起胳膊搖晃兩下,對面他老爸也從車窗探出手臂跟兒子打招呼。
不想這些土著舞者熱熱鬧鬧跳完後忽然很大聲說了句中文:“歡迎迪迦之友,會發光的恩佐少爺回家。”
原地賣呆的許佐恩表情一僵,但只雙手插兜假裝此事與己無關,一臉若無其事靜等人群散去。
誰知跳舞的叔叔阿姨們再次一擁而上,還紛紛從紮草裙的腰帶上揪下一朵小野花送給許恩佐。看許恩佐不接就塞進他衣兜褲兜,插在他褲腰皮筋上,和領口縫隙裏。
許恩佐臉紅得像紫外線過敏一樣,腦瓜頂仿佛快要冒煙。游客人群裏有華人小孩兒起哄大喊:“迪迦奧特曼!迪迦奧特曼!”無論聽沒聽懂的大人全都笑得前仰後合。
許恩佐咧嘴嗷一聲咆哮,驅散舞者埋首向前沖去——
花花草草随許恩佐足跡散落,蔣戎覺得出于禮貌自己不該發笑,但又實在憋不住,側目看紀天養,發現這位也正憋笑憋得嘴角抽搐表情扭曲。
對面泊車區停一黑色豪車,但并非這幾年富人熱衷的勞斯來斯或賓利,而是造型端正的加長林肯,看外型只要多插一面小旗子就能給國家元首拿去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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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戎和紀天養離車三步遠時已聽見車裏有男人爽朗大笑,面目斯文的許玖推開車門:“哎呀不要生氣嘛,好久沒見開個玩笑,開心一下啦。”他話沒說完自己先笑得見牙不見眼。
許恩佐痛心疾首:“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拿我社死這麽大場面換開心?”
車裏面另一位男人:“那你還不快上車?站在外面社死更徹底哈哈哈!”
車旁一名花衫中年男人接過紀天養手裏行李送到他們前面一輛黑色越野車。
面前這輛林肯是對開門,車門從中間向兩邊分開,上車後他們跟許恩佐兩位老爸面對面落坐。
因為之前通過多次視頻電話,蔣戎紀天養和車裏的許玖跖跋冰都算不陌生,彼此簡單問候兩句,許玖就揚聲用本地厘語吩咐開車。
許恩佐一時無法消氣,臉扭向車外不肯面對自己老爸跟幹爹。
紀天養把臉扭向另一邊抿唇偷笑,只有蔣戎最快恢複正常,表情得體拿面前車載酒具給對面兩位長輩斟飲料:“家父讓我替他向兩位前輩問好。”
許玖笑眯眯接過酒杯,分一杯遞給跖跋冰,然後對蔣戎道:“你小時候四五歲時我還見過嘞,想不到一轉眼都成大人了。”
跖跋冰盯住自己兒子嘻笑:“還是我兒子好,永遠都似少年。”就是說他長不大,一點都不成熟。
許恩佐氣得大翻白眼頂嘴:“随你喽!”
蔣戎雖然只比許恩佐大三四歲,他老爸蔣志行卻比跖跋冰年長二十多歲,正因一個是事業有成才娶妻生子,另一個十八九當混混時就讓女人懷孕。
所以跖跋冰和許玖實際也才四十多歲,看起來仍然相當年輕。
他們在馬代的住家房座落在一片海濱度假別墅區裏,獨門獨院的五層建築遠看仿佛一座城堡。
進院停車後不僅有保镖幫忙拿行李,還有一位穿白襯衫的金發管家撐陽傘上前用正宗爐港話接駕:“少爺返來啦,少爺食咗飯未呀?”
許恩佐搖頭:“沒啊更叔,不要總拿這句跟人打招呼啦。我們剛下飛機,哪有東西吃啊?”
他們說話的工夫許玖已經接過陽傘,跟跖跋冰攜手步入別墅。
許恩佐自己給蔣戎、紀天養和管家更叔簡單介紹兩句。
更叔是法國人,在英國當過司機,許玖和跖跋冰早年四處旅行包車認識的,覺他人很好,幹脆請回來做管家。
衆人和管家更叔寒暄一番後正要進門,從門廊側面忽然出現一名印裔男青年,用英文高聲叫許恩佐:“Enzo!好久不見。”
許恩佐臉上瞬間溢滿驚喜:“希爾德!你怎會在這裏?”兩名大學同窗熱烈擁抱彼此問好。
希爾德的口音沒有像大多數印裔那樣TD不分,但語速同樣很快,而且一邊說話一邊左右小幅度晃腦袋。
他說:“Enzo,你爸爸說如果我能讓你主動和我交配,他可以為我的科學項目支付全部研究費。”
“交配?”許恩佐滿眼驚吓目瞪口呆。
希爾德攤開手認真解讀:“是的。成長、蛻變,就是從男孩變成男人那種。說真的,我也很期待一場真正的蛻變。”
許恩佐連忙松開擁抱追問:“如果我拒絕蛻變呢?”
希爾德:“那他只付一半。”
許恩佐拍拍對方肩膀,仿佛松一口氣:“不要太貪心,有一半也很好了。”
希爾德點頭:“我也這麽想,這樣我老爸就能節省一半費用。”
許恩佐笑嘻嘻跟他擊掌又碰了下拳頭,并用爐港話小聲吐槽:“摳嗖鬼。”
蔣戎和紀天養對視一眼:“你們同學?”
紀天養:“是,不過我們在不同院系。”
他和許恩佐大學時校外合租所以相熟,但同校不院,除非彼此特別要好的同學,否則并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