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捉奸
紀天養在馬特落地時這邊晚上九點鐘,到酒店時已經十點多。
在前臺登記護照換房卡,然後直奔他給蔣戎訂那間客房,準備給蔣戎個驚喜……也可能是驚吓。
紀天養繃一張捉奸臉推開房門,房內卻空無一人。他順手把玄關櫃上那束紅玫瑰花頭倒扣塞進垃圾桶,然後才進房脫外套、擺放行李,最後好整以暇坐書桌後面大班椅裏給蔣戎打電話。
蔣戎那邊人聲鼎沸舞曲喧嚣,扯嗓門反複詢問紀天養在哪兒?聽清楚他已進酒店後,說我們在酒店二層酒吧,你先乘電梯到一層,從大堂扶梯上來就能看見入口。
等他放下電話,旁邊馬特好奇詢問:“你還有朋友過來?”
蔣戎微笑點頭:“你見過那位。”
賀伶俐笑魇亢奮扒住馬特肩膀,單手攏在他耳邊告訴:“我要撈的那條魚來了!”
馬特也笑起來:“你有什麽計劃?”
賀伶俐攤手:“我沒有計劃,反正今晚我得撈一條,你倆随便讓我帶走一個。”說着半真半假玩笑伸手拉住蔣戎胳膊搖晃:“行的吧Uncle蔣?”
蔣戎抽回胳膊窘笑:“什麽行不行?你在說什麽?該你搖骰子了!快點。”
紀天養白天和薩亞客戶開會,晚上趕飛機;追一宿時差到馬特仍是晚上。在客房裏沖了個澡提神,換上清爽的休閑套裝後才下樓找蔣戎。
酒店二樓的酒吧嚴格來說是間俱樂部,有職業DJ帶節奏跟駐場表演,地方不算很大,但內裏熱鬧非常。
蔣戎和朋友占個大卡座,一起玩的除了馬特還有四名老外,有白皮也有棕皮,放眼看過來相當國際化。
十來個男男女女圍成一圈玩撲克Kiss,就是嘴對嘴傳一張小卡片,誰掉誰喝酒。
蔣戎上家馬特,下家賀伶俐,馬特接到卡片後大概嘴型沒嘬好氣息不夠用,一邊轉身一邊把頭高高仰起來以防卡片掉落。
大家都被他笨拙模樣逗樂,笑得前仰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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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戎用力呼一口氣,他只能站起來彎腰低頭嘬取馬特嘴巴上頂的撲克牌。得益于馬特已經幾乎把面孔端平,嘴巴穩穩托住紙片,倆人順利對接。
但分離時卡牌掉落,蔣戎揀起撲克對歐裔機長抱怨:“你得撒嘴呀!吸得那麽緊,我搶都搶不動。”
馬特抹嘴唇辯解:“我沒吸,是撲克上有唇膏粘我嘴上了!”
他倆說話裏吸來吸去簡直像講葷段子,旁人笑得滿臉通紅,起哄讓他倆溏淉篜裏繞手喝酒。
繞手喝酒就是喝交杯酒,年輕人鬧着玩沒那麽嚴肅,馬特拿起兩杯紅酒跟蔣戎繞手。
賀伶俐在旁邊大笑着吐槽:“費那麽大勁便宜沒占着,白罰一杯酒。”說完站起身朝前方招手示意:“天養,我們在這邊。”
蔣戎跟馬特在起哄聲中仍在不急不徐往嘴裏倒酒,等一氣把滿杯紅酒飲盡,蔣戎才笑容滿面擡手跟紀天養打招呼:“怎麽才來啊?不是早就到了嗎?”
端木和隔得遠,揚手沖紀天養示意問好;紀天養看見他也連忙隔空打個招呼。他們不算嫡系友情,但因為蔣戎的關系經常一起約球,久而久之關系相處也很不錯。
但賀伶俐例外,賀大小姐對紀天養屬于因愛生恨,追求被拒後見面不酸幾句對不起大小姐那份爆脾氣。
不等紀天養走到跟前就替他給大家介紹:“這位就是我暗戀一年多的大學學長,紀天養!現在給Uncle當二十小時全包私助。”
蔣戎擡手按她腦門,讓大小姐坐回沙發。然後對還沒來得及坐下的馬特:“他剛出差回來,我們得聊些工作的事情。今天不能送你回去了,回頭電話聯系。”
馬特讪笑,跟蔣戎貼面禮道別時扁嘴咕哝一句:“他是你男朋友。”
蔣戎揚眉,滿臉驚詫扶他肩膀:“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說完拍着馬特肩頭聳眉窘笑:“我先走了,祝你玩得開心。”
馬特坐回沙發時興致減一半,扭頭埋怨賀伶俐:“沒有計劃真是太糟糕了。”說完雙手岔開五指做撈水的動作,把賀伶俐剛才吐槽自己的話還回去:“漏勺都準備好了,魚沒游過來。”
賀伶俐一臉無所謂攤手:“來日方長喽。”說完給馬特往手裏塞一杯紅酒:“來來,咱們繼續玩。”
她是因為剛剛在近處燈光下看見紀天養那張怨氣沖天的捉奸臉,才選擇暫時以退為進,讓那倆大冤種自己回去醞釀風暴。
而紀天養這邊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蔣戎會痛痛快快結束鬼混。
兩人并肩走出俱樂部後才駐足提問:“房間裏的花是誰拿來的?你昨晚不是跟賀伶俐在一起嗎?”
“什麽花?”蔣戎裝傻:“我沒看見啊,酒店的迎客禮物吧?”
紀天養抿唇,嘴角抽動兩下微微壓低,再要開口時被蔣戎擡手捂住嘴巴:“大家都是成年人,別說破壞氣氛的話行不行?”
紀天養深吸一口氣,讓嘴角勉力上揚,微笑:“好的,蔣先生。”
蔣戎嘁一聲爽朗笑開,牽起紀天養一只手下樓梯直奔電梯間。
他知道紀天養心裏有氣,但遠不至于翻臉。
回房間後蔣戎先詢問紀天養在薩亞工作進展,順便抽根煙醒酒。
等紀天養把正事說完,自己在蔣戎對面也點起根煙,蔣戎才施施然拎睡衣進衛生間。
門關嚴後蔣戎沒急着洗漱更衣,而是坐在馬桶蓋上翻手機郵箱。
四小時前匿名郵件發來新消息,當時他們一行人正在雪場附近吃晚飯,蔣戎不方便點開細看。而這次郵件裏沒留言,只有一張陳年舊照。
蔣戎眉頭緊鎖,撐起兩根手指頭緩緩揉搓腦門喃喃自語:“你到底在警告我什麽?”
這時“臉書”叮一聲跳出彈屏:您有13位好友剛剛更新了日記。
嚴格來說是當日更新數量。蔣戎沒出國留學,身邊用外域社交應用的人不多,順手劃開提醒後第一條閃出來的就是賀伶俐的圖文日記:Uncle蔣推薦的風鏡真好用,我們像不像情侶?
蔣戎嘶聲吸氣,忽然想起第一封勒索郵件之前,自己剛好給賀伶俐推薦這款風鏡,當時他給賀伶俐推薦粉色偏光款,但後來賀伶俐選了跟他同樣的黑超款。
第二封郵件在賀伶俐發布他倆在岩浴房裏喝紅酒的合照之後,中間只隔了半小時。
第三封郵件距離賀伶俐發布狀态有六個小時,時間上已經比較脫節,但爐港跟馬特有時差,剛好日夜颠倒。
難道真的跟賀伶俐有關?可是八年前賀伶利才多大?那時賀大小姐還是個十歲出頭,屁都不懂的黃毛丫頭。
但如果對方是賀伶俐的長輩,比如她父新賀子興,或她祖父賀偉誠,他們不想自己跟賀家千金有瓜葛……這件事就能說通了。
那麽八年前的綁票案,也是你賀家搞得鬼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