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修改版)
第六章(修改版)
外頭這一通莫名其妙的大呼小叫的, 不得不說真的是青海今晚罕見的變得熱鬧了起來。
湟水村這邊,王思凡和牧雲才第一次見面已經是打到不可開交了,看來,這場由四川生存區那一邊連鎖引發的麻煩看來一時間是不會這麽快解決了。
但另一邊, 最初讓元薤白和有一個人暫時消失了的那匹黑色青海馬倒是還在一個黑色大帳篷外迎着風低頭吃草。這匹通體漆黑, 四肢修長的青海馬, 光看‘大腦’就知道還沒達到沙灘文明主要進化的新生命标準。
他面龐的模樣,更接近早于人類紀元的始祖馬遺留下來的基因,是憑空缺乏進化過程的斷代新生命。
青海馬六年前最初在野外被發現時,是一種格外暴躁, 愚昧, 很難被馴化的生物, 還是這麽多年一點點和青海建立起了更深的生态關系後,他才成為了青海的一種生命。
這使得青海馬這個新物種體型和四肢十分發達,尤其是眼前這一匹冷峻叛逆到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了。
他會選擇臣服的主人,必須是另一種地球上能被叫做神明的未知生命, 至于他的主人是誰, 看此刻剛好有一個人影出現在這個大黑帳篷門口時也揭曉了。
“雪山,呆在這裏,我馬上就出來。”
這一聲, 那個名叫雪山的青海馬立刻有了反應,扭頭一看,對方的背影是一個黑衣男人, 接着那個人又這麽撩開簾子走進去了。
但這個人剛剛是直接從湖心來的,至于為什麽他是一個人, 理由也很簡單, 因為元仙人被‘欺負’的現在連擡腳踹人都沒力氣了。至于出來之前, 他還一直在那頂之前兩個人發生過什麽事情的帳篷裏,用他半披着黑衣的身體抱着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白衣男人陪他入睡。
眼前,白衣男人唇色很淡,但他只要抱着眼前這個黑衣男人好像就能睡得很好,這種在乎和熟悉是根深蒂固的,對此,這個黑衣男人也讓元薤白完全地坐在他的腿上,又把那兩條細長美好的腿被自己的手臂勾住。
元薤白的一切在月光下都讓他想俯下身用嘴唇一點點順着皮膚親吻下去——事實上,他剛剛也這麽做了,他快把元薤白全身上下都吻一個遍。
然後,他才擡起身子,一下下從上而下撫摸他的頭發,耳朵,讓對方在夢中都感覺到自己的味道。
這寶貝極了的疼愛和對待,讓白衣男人二十九歲早已經成年後的雪白脖頸,鎖骨上都是他不久之前才畫的‘桃花圖,這下還好像開的更豔了。
但白衣男人現在這麽變得困到根本醒不過來,連兩個手臂都累的軟綿綿,也完全是被這個嘴裏和行動上都調戲他了半宿的黑衣男人‘逗’出來。
Advertisement
“我和牧雲,随雲他們出去一個月,你現在就變得這麽離開我是麽,吃了那麽多次,還沒飽麽,桃花龍,你到底被喂多少次才覺得飽。”
“……”
“可元仙人,一個人都二十九了,可不能還像小孩子似的抱着自己的男人躲在他懷裏哭哭啼啼,這樣會讓覺得你過分嬌氣的。”
“……”
“不過也對,我們元仙人從小就愛哭,長大了也是這樣,白天哭,晚上哭,一沒有阿福在身邊就哭的到處找,要阿福抱一抱,才不會哭,我說的對麽。”
這種話,黑衣男人之前故意不和元薤白說話引他過來,現在一旦開口沒個停下的茯大爺之語還是很有六年前的調調的。
中途,被他說的滿面羞紅的白衣男人完全差不多快失控了,還差一點在陸地上變‘龍尾巴’,又向他反複趴在耳邊求饒了。
二人墊在身下的淩亂衣物,更都被元薤白這個一被倒灌就桃花江大規模泛濫的身體搞得沒一塊地方不是春水泛濫沒辦法穿了。
但我們茯大爺就是不想放過他,硬生生倒灌的元薤白最後用一張胳膊擋着熏紅了的臉,口氣都亂了,抓着他‘哀求’了起來。
“……我…沒有……可以了……不,別說了,尾巴,好像……出來了,你摸一摸……是真的……”
對外高冷的元仙人是真的一到了他手裏,就變成嬌氣又主動,迷醉到話都說不清楚的可憐大美人了,他這麽求着某人,什麽都順着他話說的樣子是柔弱極了,不知道的人真的很難把他和之前算計別人的那個人對上了。
這份柔軟,和他本性的冷靜交織在一起,讓任何一個男性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對他忍得住,茯大爺當然也不可能了,他還下一秒真的如對方所說摸到元薤白腿上那些黏糊糊的汗液之外的‘變化征兆’了。
這樣子,元薤白是真的沒和他開玩笑了,他們倆這種未知的地球動物,除非是真的控制不住是不會在陸地上就變成現在這樣子的,所以他才好歹放過了對方。
不過,他們倆的水生狀态,六年來在青海的幫助下都比從前要更進化了。
尤其是元薤白,基本不靠腿也可以在地球生存下去了,也是如此,他們其實都更喜歡水,而不是陸地,他們現在本身也是為了青海的生命們和一些其他原因才一直留下的。
當然,這些事,也不便現在主動提起了,于是等黑衣男人過了好半天才把差點被做回龍的大美人就地抱了起來。
久久的他幹完了所有活,又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現在被哄得有點熟睡的元薤白,才讓對方依賴自己身體氣味的睡姿變得更舒服了點。但誰讓他就是元薤白的專屬阿福呢,什麽影響到我們大桃花正常休息的事都應該是他來幹的,他天生只會把這一個人捧在天上去,那麽,他只能一個人趁夜過來了。
畢竟,他之前是一個人快一個多月沒回這個叫青海的地方了。
但在這之前,這個地方也是他和元薤白住了很久的半個家了,他們六年前幸運地找到了南海之後的第二栖息地,幫本土生命們建立了一個新的生态圈,這些事情也都反饋在了今夜。
他們倆和青海現在的所有生物都認識,彼此之間還熟悉,信任到存在一種可以共同應對外部的關系,那麽,在這裏發生了王思凡這件事後,他肯定也要出來再和這幫本土生命聊兩句。
因為,今晚這種問題,不僅和某一個人有關,也和青海這個大環境有關,正如從前南海是一個小社會,那裏的‘人類’都是不同的,青海的‘人類’們也會有自己的個性喜好,意見表達和是非觀,他們未必會接受現在這個情況的發展。
這種事,元薤白照理現在也要一塊來的,因為,元薤白一直和湟水村的李丹更熟,他和雲豹那邊更熟。
加上,之前是元薤白做出了主動收留人的舉動,不管現在他心底在想什麽,他肯定也要來和他們的關系網交流幾句。
所以,要是從中間協助三方溝通有一些問題,最好還是兩個人一起出現比較好。
不過,對于大黑帳篷裏等着的兩個人來說,當他們一等到這個黑衣服男人終于是在四五個小時後單手插兜出現了,馬上也一起擡頭了。
當他走進來後,他還對着在場兩個一副不需要太客氣地直接坐下了。
對于只有他一個人來,另外兩個人明顯有點意外的——可很遺憾,沒人敢問這兩個人主動消失四小時跑去幹什麽了,元仙人‘高度疲勞’後現在又處于一種什麽樣的狀态,那麽這兩個人明知道問題需要解決,想想還是主動和來的這個人說話了。
“茯神,元薤白呢,你們兩個不是平時走到哪裏都一起麽,為什麽出了這種事,他現在不來。”
這話,是裏頭那位牧雲的大哥随雲略帶冷意地開口質問的了。
“他不會是也清楚自己這次沒事做撿了一個小子給青海快惹上麻煩了吧,這倒不像他平常那種不買任何人賬的樣子了,他不是總覺得自己本事很大,天天一副目空一切,什麽都能提前料的樣子到麽,這次的事,他提前料到了麽。”
這話,随雲講的咄咄逼人極了,他和之前那個雲豹小哥牧雲長得有七八分像,也是一個深色皮膚,額前有細繩子的少民男人。
他的長相更成熟男性化一點,舉手投足也和門口正好剛進來的某人關系不錯,屬于彼此敬重和交好的關系。不過,他好像不喜歡元薤白,他字裏行間還對某人那副仙人的高冷做派反感的很明顯。
可在他旁邊,還坐着小李蘭那個一直沒露面的親奶奶李丹。
這麽看,這個李丹真的歲數不大,是一個高挑的黑發年輕女性,但她看上去就和對面這個脾氣很爛的雲豹大哥完全不熟悉了。
二者只是點頭之交的關系,甚至因為母系社會和男權社會的區別,李丹對在場兩個身上一股男人味道的生物都很态度一般,她似乎更在在意平時和她更熟的元薤白在哪裏。
于是,她看到茯神的同時也幫着元薤白說話了,還主動對對面的雲豹大哥淡定地開口來了一句,
“随雲族長,我不覺得我們三個現在有必要直接論斷誰應該為今晚的事負責,就算是負責,也是那些外頭做了惡事的人,不是主動施救者,受害者有罪論是人類滅絕前才流行的說法了。”
“李丹,你有必要每次和我說話都要這樣麽,當然了,全青海的生命都知道你肯定會這麽說,因為你只會幫元薤白說話。”
雲豹大哥也開始對這個女人習慣性莫名其妙到一臉不爽了。
“不,我只是為公平說話,哪一邊公平我就為哪邊說話。”
李丹特別淡定地笑了一下,臉上根本一點沒把随雲的話放在心上。
但如果就事論事,随雲現在說的也是一個問題。
所以想想,李丹也轉頭問某個一直沒開口說話的人了。。
“不過,薤白人呢,他現在怎麽樣了,青海這次出了這種事,我覺得既然那個四川來的孩子還被留在湟水村,我也有必要問問他是什麽想法,我很相信薤白,可我如果沒記錯,你們兩個六年前來這裏時,你們倆,和我,還有随雲族長都是有一個約定的。”
“這個約定就是,青海為你們提供一個進化的水體環境,并且我們所有人永遠也不會問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物種,但你們會幫我們抵擋外面的‘新世界’騷擾,你和薤白之前都做到了,可這次這個孩子的事,我真的不懂薤白是怎麽想的。你之前一直不在,同樣也是今晚剛回來,這個問題,我想更需要薤白自己來回答我,因為就是你,也不可能為了讓他不聽到這些話而擋在我們兩個的面前,你覺得?”
李丹這種同樣找他要元薤白出來的樣子,是真的比旁邊的雲豹大哥來的和善多了。
那名叫随雲的男人一聽也态度擺的很明顯了。
但我們要知道,雲豹和湟水人魚可都是實力強大能解決一群洞鬣狗類人的新生物。
他們兩個今夜這麽以‘興師問罪’的名義到一塊找元薤白,眼前這個情況也不是輕易能收場的。
更何況,李丹他們和茯神元薤白哪怕都是認識的,可說到底,是朋友也要對他們彼此身後的種族負責,這才是為什麽他們現在出現的原因。
元薤白之前是什麽樣的人,他們絕對有感覺。但他們現在明顯也需要一個絕對能被說服的理由,比如王思凡這個外來者現在到底該怎麽處置,否則他們無法應對接下來的未知麻煩。
這個問題,世上沒人能在元薤白明早醒過來親自回答了,就連這位主動替元薤白被兩個人追究的茯大爺都不可能承擔了。
不過,也是通過雲豹大哥随雲和李丹的這一叫,某人的大名叫什麽,也不用我們再多猜了。
整個地球上,也就一個以前外號叫小王爺的茯某人了,這裏出現的這個茯某人,肯定也和元薤白一樣,和六年前的南海那個小王爺有了一些變化了。
眼前,他的一頭及腰長發經過了六年,變成了只到脖子下方的半長發,他的耳朵上還多了一個單邊的耳環。
這個耳環,剛剛他帶着黑風巾還看不到。
現在這麽一看,是一個名貴的黑曜石,和他的人一樣有種說不出的昂貴感。可他人這麽英俊,帶這麽女性化的東西也一點女氣,還有一種天生的氣場合适感。
所以,此刻這個留着半長發,帶名貴耳環的這個茯神,比王思凡想象的肯定是年輕很多的。
加上,他和元薤白一樣,年紀上是‘自然’老化一點了,但現在至多也就二十八九歲的樣子。
可他比元薤白更高,人也相較于在南海階段瘦了一些,但是身材上反而看上起更好了。
尤其,他身上的那件黑衣服是一個人出來之前拿起來臨時披上的。眼下,他單手插兜坐在兩個青海強大食肉動物被詢問的樣子也沒什麽感覺。
他對在場兩個生命來說,在地球上的進化地位根本就是更高的。
這讓他現在留着一頭半長發,耳朵上名貴寶石映襯一雙黑色雙眼的樣子,似乎變得以前不一樣,更有走出了南海之後個性更進化的樣子。
這種氣質,在身為男性強者的雲豹和女人中的強者湟水人魚面前都完全不會被比過去。
他這頭不紮起來就很外放的半長發被青海一吹,都給人一種強大到令人不可挪開眼睛的完美了。
但也是這種情況下,茯某人明明是今晚剛回來,但他一個人面對随雲和李丹一起現在質疑元薤白這件事。他也沒着急說什麽他想主動幫元薤白主動解開問題的話,他只是內心琢磨着什麽般才來了這麽一句話。
“嗯,确實,我認識你們兩個也快六年了,我當然也知道你們現在是什麽意思,你們有自己的家人和族人,我和元薤白的确也是應該感激你們多年來給予的幫助。”
“可你們是如此了解我和他,那你們也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從來也不是在每件事上都不分情況說誰一定對一定錯。這個道理,現在放在元薤白的身上也一樣。”
“……但我也想問你們一句話,這不是我想在不了解發生什麽的前提下替他說話,但元薤白這個人之前真的有無緣無故拿自己的好心來慷他人之慨了麽。”
“他這一輩子主動傷害過誰,對誰不公平過,有過心裏看不起誰,嘴上還故意對你假意的行為麽。”
“他對自己幫過的人有過抱怨和要求麽,對自己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後和誰大哭大鬧過,他又希望自己從任何人身上拿到報酬麽。他的心會只在乎自己想什麽,不在乎別人會因此承擔什麽後果麽。”
“不,他從來不會,他的那顆心比青海還幹淨,清澈,他這輩子哪怕什麽都沒得到過,他也根本不會那麽做,這才是元薤白。”
“……元薤白,就是這樣的個性,他也許不是他自己眼中最完美的,他有自己的脆弱,自己的尖銳,但他真的……已經做到了很多人無法想象的完美,他的完美是建立在他自己的每一步上的。”
“……又或者,我再換個說法,你們覺得……他這六年來是真的愛青海這個地方麽,他對青海是有感情麽,他又是真的想把全部留給眼前的……青海麽?”
茯大爺親口說出的這話,倒把他面前的李丹和随雲都一下子問住了,他這個人今晚專門先把元仙人放倒了,自己主動再出來,一定是為了護元薤白的短,是個人都提前知道了。
但要做到護短的護到有道理,能說服人,還要順帶堅決肯定元仙人的能力和內心強大,這看來才是考驗我們茯大爺的真正本事了。
可我們茯大爺看來就是有這個本事,他不僅是今晚要把元仙人先就地在那一邊放倒,免得對方直接這麽出來被人給‘欺負’了。
他還要把元仙人之前不明不白撿了一個東西搞出來的‘小錯誤’都兜住,然後,讓我們元仙人明早睡飽了,才起床發揮他真正的實力了。
然而,既然要護短了,我們人剛回青海的茯大爺也不在乎這些小細節了,他還直接為了元仙人,給眼前的這個‘麻煩’下了一個承諾。
一個只要他現在主動開口說出這話,在場沒有人會懷疑他的金子般的承諾。
“至于,元薤白到底想幹什麽,他這一次做這件事又會不會影響到青海,我也會一力和他一起承擔所有責任。”
“那個和牧雲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子,明早我就會親自去看一次,關于他是怎麽回事,我會全權負責到底,只要你們能等一等,等元薤白親自開口說,他覺得時機到了,現在可以說了,這樣你們看可以麽?”
……
這一夜,元薤白在和一個人完全抛開外界的一番身心交融後,注定是睡很沉了,此時,青海外頭的危機是還未波及到這裏,沒人知道現在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麽回事。
所以,當他一個人又枕着手臂趴着懶洋洋醒來時,也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前夜的他基本沒被某人主動放下來過一次,完全是任憑一個人擺布的。他蘇醒了,兩邊的膝蓋和雙腿當然都酸麻得很,腰上也只蓋着一件衣服,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耳朵,後腰和小腿在醒來之前還好像被什麽人騷擾了很久,所以癢的很,這種‘癢’,現在好像還若隐若現到以三兩根手指的活動軌跡在他的小腿上‘活動’着。
“……”
元薤白對此懶得擡頭找‘罪魁禍首’,他好像只希望能接着睡,可他似乎忘了,這已經不是之前那一個月了,這張床的另一個主人昨夜是已經回來了。
所以,他只要現在人在床上一醒,另一個正坐在床上,一上午這麽光盯着他,還這麽上上下下玩了他耳朵和小腿半天的人立刻也能有所察覺了。
當下,那個人還半披着一件黑衣,可他擡着一只作怪的手微微停下時,也将視線落在床上那人雪白的後背上。
元薤白一動不動,看樣子是真覺得睡懶覺這事更重要,然後,茯某人親眼看着他這種六年不變的懶樣,也不動聲色地上揚起那昨晚壓根沒怎麽餍足的嘴角開始搗亂了。
“呼。”
這暧昧極了的一下吹氣,是黑衣男人受了冷落後主動按了按他的一條腿,在元薤白這光溜溜的腿上這麽輕輕吹出來的。
這舉動,有點賞花,品花的架勢了。放在二人這種私下相處,也把這一幕變得活色生香了起來。
尤其,元薤白只要不帶白風巾,他這一張臉永遠是一副海棠花開春睡遲的樣子,他身上的氣質,就和人類所說的天生的特別氛圍感一樣,有着淡水龍這個地球生物最符合自然美感的一抹惹人憐惜的紅色。
于是,當他一張昨夜悄悄紅了眼梢的臉朝着內側懶懶趴着,他冷不丁還被黑衣男人吹到皮膚上下一陣酥麻,他昨晚保存下來的身體記憶也終于是被喚醒了。
“…一大清早的,你又要幹什麽。”元薤白閉眼發出鼻音很重的呓語,臉上的顏色更豔了,但他也沒推開對方落在他皮膚上的呼吸,反而和這個人開口說話了。
“累不累。”某人問,“現在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累慘還沒工傷報銷的元仙人閉眼不回,覺得這人真的強勢到快把他壓死了,昨天晚上的某人真的是一個月不回來,一回家要他歇一個月的典型了。
“怎麽不說話,生氣了?”對此一下子改了态度的某人又親熱狀抱着說。“那這裏呢,這裏怎麽樣。”
說話間,某人的手已經開始靠近危險地帶了,這麽多年他對元薤白還是會調情得很,這給一般人帶來的折磨還是很大的。
看他這麽得寸進尺的,犯困的元薤白躺在自己一條胳膊上,背對他故意不理這份騷擾,還佯裝冷靜開始裝不為所動了。
但元薤白這種一到白天就變回高冷的樣子,經過了昨晚的事,不得不說是沒人信了。因為,他思想上很內斂,在行動上倒是挺配合的,還沒忍住拿腿若有若無地靠近茯神。
茯神這下确定他真沒生氣,但看他現在這種一夜過去翻臉不認賬的懶散模樣,倒是順道把自己昨晚幹的事給提了一嘴。
“昨晚的事,李丹和随雲還在找你,你确定要繼續像這樣睡懶覺,元仙人?”
始終阖着眼睛、半困半醒的元薤白這下也有話說了:
“如果不是多虧您老的大恩大德,我昨天已經有空他們倆說清楚了。”
但說完這句話,元仙人大概也猜到自己不出現,後來會發生什麽了,他完全相信茯神有能力解決,但他也不免關心了一句:
“他們倆沒難為你什麽吧。”
茯神一聽笑了。
“現在知道了,那有一個人為什麽明知道我正好要回來了,還把自己衣服給什麽來路不明的人,要不是我已經問完了所有的事,我倒是奇怪一個從來不和人多說話的人怎麽變得這麽熱心腸,你就是主動想放那群人進來,才看着那個小子這次做那些事還不提前揭穿吧。”
這種事,南海小王爺這麽一宿都坐他旁邊,看着這個心裏想法從來沒人猜透的人,他肯定早把這一次青海的事琢磨了一遍。
茯神和元薤白早已經實力相當,只差元薤白最後了完成那一場真正的進化,也許他們就可以成為真正的食物鏈關系了。
那麽,元薤白幹了什麽,茯神回來之前也許不知道,但他只要一坐下來稍微一想,很多事也開始瞞不過他了。
可元薤白此時這麽躺在床上的樣子還是好淡定,他還任由茯神這麽揣測自己的想法,然後明目張膽地擺出一種随便對方怎麽猜的樣子回答一下。
“那你和他們兩個說什麽了?你不會是去和他們說,元薤白真的是一個哪裏都多麽好的人,你們一定要相信他這麽奉獻,無私,為人民服務的人之類吧,幹得不錯,除了糊弄三歲小孩,也驗證了我是一個‘在世媽祖’的事實。”
今年二十九歲的元薤白現在這麽開口說話,是真的讓南海小王爺昨天護短的行為都站不住腳了,但的确,元薤白也只有在茯神一個人面前會這樣主動袒露自己的思考和內心了。
畢竟,這兩個人在一起六年,僅僅從身體和靈魂契合度來說,他們還是有着絕對默契的。
二者現在的這種相處方式,至今還保留着六年前的那種初次心動是沒錯,但他們內裏的精神世界和肉/體世界也早就雙雙被對方更進一步地吸引,抓緊,直至完全淪陷了。
當兩個人如今的身體抵靠在一起,比起喜歡對方上後一開始就共通了的情感,更多了一種難以拔除的共存感。一種對彼此哪裏都了解,因為了解才分外信任和依存對方的關系。
他們有時候都不用明說什麽,就能猜到對方想什麽,哪怕是暫時有沒解開的地方,也不會懷疑各自的能力。
因為,他們一個是外放,強硬,一個是內斂,淡定,二人表面看似是一剛一柔,外形強的那個也是經常把柔的那個牢牢鎖在懷中,給予他身心上的壓倒和保護。
但實則,他們也清楚,兩個人在骨子裏又有一模一樣的執着和追求,是對等和公平的關系。
哪怕,元薤白的外表氣質如他的左臉一樣如同1朵梨花一樣清新,雪白,柔弱的人。
但他的內裏就和他右臉一樣是辛辣的鮮紅花蕊,是不在乎血液澆灌出來的妖豔,是用冷靜诠釋自己渾身上下性感之處,有技巧性表達個人魅力的成年男人了。
所以,茯神看似是表面上掌握着他,但他也在牢牢地從心理上掌握着茯神,他們是雙向的。
這一點,從元薤白對某人,和他對所有人的明顯區別感就知道了。
“那不然呢。”
這話,茯某人也和元薤白對視了一眼。
“況且,我也沒說錯,因為你并沒有算錯每一步,你一開始就有這個信心能達成眼前這個結果的。至于,你從那小子出現在青海開始後就到底打算想幹什麽,接下來你也會一步步告訴別人的,你沒準備給任何人帶來麻煩,你是有這個能力解決所有困局,是這樣麽。”
此時此刻,青海的事現在是還沒完,李丹和随雲他們接下來也未必會這麽容易放下對元薤白的追究。
但他們倆能這麽默契,元薤白也看得很明白了。
“過來。”元仙人想和他聊聊了。“坐的這麽遠幹什麽,不要真的搞得我們倆像什麽見不得人的關系一樣,小王爺。”
一見元仙人好像心情好了,人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又對自己輕輕勾勾手指開玩笑了。茯大爺當然是不會拒絕了,還主動欺身和他摟着彼此的脖子了。
“怎麽了,看我替你挨罵,準備安撫一下我看到某人的衣服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的心情了?”
可這時,也是成年男人的元薤白也枕着一條手臂換了個姿勢,又趴在黑衣大王爺的心口閉眼抱住了他的腰。
“原來,再強大的人到了二十九了也會開始沒安全感麽。”
元薤白說着還捏住他頭發把玩了一下。
“我一直認為,你從來都明白別把這種事當回事,才顯得你全世界最厲害呢。因為對比了,在乎了,你就相當于把自己變得和別人一個位置了,把自己永遠放的最高,什麽都不當回事,才是你。”
“原來你是這麽看我的?”
聞言,茯神不置可否,單手捏着他的下巴湊近點自己;
“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在乎,我不是死人,不是假人,沒有那麽寬厚大量,為人和善,我表達在乎的方式就是這樣,要讓我表現出這樣的樣子很難,但就算這裏不是南海,有一個人也是我已經一個人了,下一次,我的底線可能就不是元仙人對我投懷送抱一下這麽簡單的了。”
“聽懂了麽,我的‘十二塊’?”
茯神垂眸問。
“哦,真害怕,要吃了我麽。”
強大的白衣男人這種趴在黑衣男人身上主動給予兩個人的調情游戲。配着二人昨夜的那一切,不得不說是還挺融洽——要是沒某些眼前的麻煩,可能他們倆真的能在青海繼續這麽下去了。
這也使得二人這麽一上一下保持對視時,黑衣男人對主動引誘自己的白衣男人臉上這種‘上道’的表情也很滿意。
這種滿意,甚至沖淡了一點李丹和随雲可能都在一起等着找他興師問罪,然後主動解釋某個麻煩的現實問題,以及,王思凡這個‘闖入者’接下來到底要怎麽妥善處理的問題了。
但元先生看樣子也是真的忘了這茬了。他好像連王思凡的名字都沒認真記。直到,茯大爺替他終于主動把這事一提,元仙人這個讓鹿崽知道可能會心碎的人過了半天才來了一句。
元薤白:“嗯,他的名字叫王,王思什麽來着,王思祥?王東強?”
茯大爺一聽也想無語了低頭問他道:“王思凡,不是你自己從青海裏撿他回來的麽,你連別人名字都不記?”
元仙人一聽閉眼也沒太認真回答道:“他又不是誰,總共也沒說幾句話,我何必要專門記名字。”
茯大爺聞言也感到我們元仙人這人的脾氣,他還莫名其妙地感覺到了什麽又笑了一下。
“所以,這小子到底怎麽回事,我還以為你是覺得他不錯,才專門為了留下他,還不惜得罪了李丹和随雲他們兩邊呢。”
元仙人一聽倒也不否認回答。
“一開始确實是這樣沒錯,後來還有別的原因。”
“哦。”茯神問。“什麽原因。”
“我聽到,他一直在叫高進。”
想到那個相機,元薤白也對堪堪才落腳抵達青海與他回合的茯神終于說出了這件事到此為止的真實原因。
“所以,我猜他身上可能發生過李丹,随雲他們遭遇過‘相似’的事。”
“高進,那個躲在暗處的地球之神,就是青海……以及新地球的所有生命現在真正面臨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