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故意的
鄉下民風淳樸,但相對的也不如大城市開放。年輕人大多外出務工,留下老年人普遍思想守舊。
但守舊不代表迂腐頑固。
村裏也不是沒有小年輕夫妻拉拉扯扯背來背去,除了極少數尖酸刻薄的,大多數村民見了都是一笑置之,偶爾有好事的會調笑兩句。
商聿跟沈雲修兩個生面孔,自然沒有人會說什麽,但一路走來的回頭率也不少。
這也難怪,村裏就算有小年輕這樣,也都是男女,幾乎看不到兩個男人這樣。雖然同性婚姻法已經通過有好幾年了,但真正坦然接受的還是少。
如今信息發達,雖說不至于沒聽過吧,但要見卻未必都見過,尤其是偏遠農村,口口相傳聽說什麽同性戀,卻壓根兒沒見過沒概念,這突然見到兩個活的大男人親親熱熱地背着招搖而過,可不得看西洋把戲一樣看熱鬧嘛。
一個個都走過了老遠,還在擰着脖子回頭看。
盡管知道大家是抱着看稀奇的心态,沒有惡意,沈雲修還是臊得厲害。不過他腳受傷商聿不可能放他下來,只得裝鴕鳥,自己把臉在商聿肩上埋起來。
俨然一副,只要我不露臉,別人就看不見我的掩耳盜鈴心态。
其實還有個難以啓齒的是,他這麽被商聿背着,兩條腿叉開,那什麽就不可避免的随着走動被摩擦,就……
商聿忽然側轉過臉,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你戳到我了。”
沈雲修:“……”
轟地一下,沈雲修臉紅成豬肝色,下意識夾緊雙腿,羞憤欲死。
這反應,成功取悅到了商聿。
聽着那悶笑聲,沈雲修惱羞成怒,龇着一口白牙,咬在他肩膀上。
“哎疼疼疼……輕點。”商聿嘴上求饒,實際上滿肚子壞水,故意托着沈雲修往上颠了颠,行走間步子變大,身體抖動弧度拉大,導致沈雲修那裏在他背上摩擦的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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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修呼吸都變調了:“商聿……”
“嗯?”商聿轉頭看他,面色如常:“怎麽了?”
“你,你走慢點。”沈雲修看到那人眼角洩露的笑意,咬牙切齒:“你故意的?”
“什麽故意的?”商聿還在裝無辜。
沈雲修咬着他肩膀磨牙,然而又舍不得真咬,最後只能可憐巴巴求饒:“哥,你慢點,我一會兒還要見人呢!”
一聲軟綿綿的哥,總算讓商聿見好就收,可即便是這樣,沈雲修還是……
雖然走慢了,可還是不可避免會産生摩擦。
“這麽敏感,肯定是平時憋得太狠了。”商聿壓低聲音:“一會兒到了先別動,等消了再放你下來。”
“……嗯。”沈雲修氣若游絲:“攝像大哥在後面呢,不會看出來吧?”
“不會。”商聿保證道:“放心吧。”
沈雲修想回頭看看但沒敢,他這會兒臉上熱度還沒下去呢,轉轉頭過去就曝露了,被攝像大哥看出來倒還好,問題是還怼着鏡頭呢。
商聿過了一會兒,一語雙關道:“咱們努力一下,争取第一個完成任務,晚上睡樓房去。”
“你想幹嘛?”沈雲修這會兒無比敏銳。
商聿低笑一聲:“方便。”
沈雲修:“……”
怎麽個方便法,你說清楚。
“樓房水電氣齊全,幹什麽都方便。”商聿還在說。
沈雲修真的不想想歪,然而就是沒辦法不往歪處想!
這家夥就是故意的!
廖春梅老人家就坐落在村東頭山腳,周圍沒有鄰居,獨門獨戶的一座矮牆破瓦的小平房。堂屋門外的屋檐兩邊堆滿了曬幹的豆杆柴禾,挺好找的,兩人都沒怎麽打聽,順着路就找到了地方。
這家盡管就廖春梅老人一個人,但一點都不冷清,才進院壩裏就聽見豬叫聲。
聲音就是從左手邊的屋子傳出來的,但兩人并沒有過去。
商聿依言背着沈雲修站了好一會兒,确定他可以後,才把人背到壩子邊的石板臺前放了下來,讓沈雲修坐到石板上,他先去找人借雨靴,能借最好,借不到他買也得買一雙。
這雨靴廖家就有,商聿過去敲門問了幾句,很容易就借來了一雙破舊打了補丁的雨靴。
“老人家挺好說話的。”商聿往雨靴裏塞谷草:“這雨靴有點漏水,先墊點幹谷草湊合一下,總比光腳踩地上強。”
“謝謝。”沈雲修自然不會嫌棄,比起其他人,他這已經很好了,商聿的體貼他都看在眼裏,感動在心裏,暖乎乎的熨帖極了。
穿好雨靴,沈雲修下地試了試,還挺不錯的。
商聿看沈雲修走了兩步,沒什麽問題,這才拉着他進了左邊的屋子,去找老人交接任務。
可能是因為這臨時加的給母豬接生這一條過于坑,所以任務卡上的提示并不難,就是讓他倆幫助老人,給母豬接生,然後喂豬。任務是否完成,由老人驗收,驗證完成後會得到提示卡,前往拔旗地點。
這任務看似沒有刁難,但實際對于毫無經驗的人來說并不簡單。好在節目組不會拿豬命開玩笑,有赤腳獸醫在場,他倆只需要跟着打下手就行。
可這下手也不是那麽好打的,對于生産前要做的準備,兩人一無所知。
“去把外套的籮筐墊上谷草拿進來,一會兒裝豬崽要用,豬食也得煮好準備着,等下給母豬補充體力,那個豬草已經割回來了,就在谷草垛子旁邊,紅薯在院壩外那個土邊子裏挖的地窖裏,去撿半框出來剁成塊就行,混着剁碎的煮草一起煮。”
知道兩人沒有經驗,老人直接給安排分配下來。至于這生産,還沒那麽快,估計還得等段時間,所以老人便只是先安排了一些準備工作。
兩人聞言,當即忙活起來。
“這剁煮草的活兒我來,你沒幹過怕剁到手,你先把裝豬崽的籮筐拿進去,然後去地窖撿紅薯,一會兒我過去搬。”商聿直接把危險的累的活攬了下來,給沈雲修留輕松的。
“你剁過?”沈雲修斜睨過去:“說得好像你就經驗老練似的,但實際上咱倆半斤八兩都差不多。”
商聿不跟他在這事兒上争,嗯了一聲直接去剁起了豬草。別說,雖然沒幹過,但上手也就那麽兩三下就掌握了技巧,倒是幹得有模有樣。
沈雲修心驚膽戰在旁邊看了會兒,見他幹得還行,才放心去幹自己的。
農村的土竈也不好操作,手忙腳亂糊了一臉灰,才總算點燃柴火把豬食給煮上了。
“哎呀,哪裏跑出來的小花貓,怪可愛的。”
聽到商聿這話,沈雲修還以為真的是有貓跑進來了,四下張望,卻被商聿一指點在鼻尖上。
“在這呢。”商聿蹲沈雲修身邊,笑容寵溺溫柔。
“嗯?”沈雲修反應過來:“我臉很髒嗎?”
“不,很可愛。”話是這麽說,商聿還是捧住沈雲修的臉,用指腹替他擦幹淨臉上的污漬。
沈雲修任由他捧着,笑眯了眼:“好了嗎?”
“別動,還有一點。”其實沒有了,商聿不過是趁機揩油罷了。
也就沈雲修信了他的邪。
不過這時候的兩人都忽略了鏡頭的存在,也忘了隐婚需要人前保持距離,親密都從舉止間流露,溫柔都在彼此眼眸間流轉,燦然生輝。
陽光從房頂稀疏的瓦片間傾瀉而下,正正好打在兩人身上,仿似連時間都因着暖茸的溫柔而靜止。
這一幕被攝像大哥看在眼裏,都不由地愣了一下。常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兩人有瓜,然而職業的素養讓他維持着專業的水準,保持沉默,愈發堅定做一個透明人。
正是這歲靜好之時,豬舍那邊突然傳來動靜,驚得三人一愣,忙跑了過去。
“怎麽了?是不是要生了?”沈雲修莫名激動,人喊沒進門,就先喊開了。
老人家正跟獸醫一起蹲在待産母豬身邊,安撫地給母豬順背,而本來還挺精神的母豬這會兒倒在地上,疼得哼哼唧唧。
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沈雲修懵逼的同時也緊張得不行。
“有什麽是我們能幫忙的嗎?需要我們做什麽?”沈雲修緊張地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下意識地看向商聿。
商聿倒是挺鎮定:“別慌,之前老人家不是說中途得給補充體力嘛,你在這看着,我去打豬食過來。”
老人家聽到補了一句:“給加泔水!”
“好!”商聿應完,幹脆利落地就去了。
他前腳剛走,沈雲修就被獸醫叫進了豬圈幫忙。
“你幫忙按着點它前肢,別讓它亂動,這趕上難産了,我給推一下,不過注意用巧勁,別讓它感到不安。”
沈雲修答應了,可他哪裏會什麽巧勁,這一上手就把豬給惹毛了,撲棱了他一臉不知道是散落的豬食還是豬糞。只見他舉着黑糊糊的雙手一臉懵逼,攝像大哥當即給了他個特寫。
商聿提着豬食回來看到他這樣子也是一愣,不過這會兒卻顧不上幫忙擦拭,而是麻利将豬食倒進木盆裏,給端到母豬夠的着的地方。
沈雲修也沒有一直傻愣着,回過神全然不顧一身一臉的狼狽,跟着投入忙碌中,盡管笨手笨腳,但真誠擔憂的小表情卻特別打動人。
豬崽雖然出現難産的情況,但好在最後還是在大家齊心協力的合作下成功順産,沈雲修抱着一身髒污的豬崽讓商聿給他拍照,笑得笑個憨憨。
過程盡管雞飛狗跳,但完成的還挺順利,之後幫忙拌豬食喂豬也更加得心應手,看着幾頭小豬崽趴在豬媽媽懷裏争搶喝奶,倆人臉上都露出了微笑。
老人家對兩人的勞動成果還算滿意,沒有過多刁難就交接了人物卡,然而前往拔旗的途中,卻跟喬岩那組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