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少年練斬良
“你這半年幹什麽了？身上怎麽會有這麽濃郁的殺氣？”華寂皺眉問道：“殺氣過甚不是好事，這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但我等不起了，我老子還在地下等我為他報仇呢！”古藺龇牙道，華寂看到他的樣子，心中有些心酸。
古藺現在多麽釋然，心中就多麽的慘淡，他不想讓華寂整天看到他死人般的臉。
“阿拐，其實……”
沒等華寂說完，古藺擺手，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小時候你就很聰明，我很笨，不知道變通，每次有困難我都會第一時間想到你，你知道，在我看到梨花村的慘狀後，我是多麽的無助嗎？當時我就想去找你，但又生怕打擾你的生活……”
話沒說完，華寂直接喝道：“你這說的什麽話？！我們兄弟兩個從小幾乎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哪來的這麽多顧及？！”
古藺心中微暖，這才是他認識的華寂。
“哈哈哈，有這句話就夠了！所以我才會獨自外出求學，為的就是能跟上你的腳步，你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成為大俠，所以我努力向你靠近，我不想到時候你叱咤風雲的時候，我已經成為了垂暮等死的老人。”
聽着古藺的話，華寂鼻子一酸，剛想說話，古藺卻接着道：“但我天賦不行啊，遠沒有你的聰慧，所以我只能走捷徑！走一條……我們都憎恨的捷徑！”
華寂心中一顫，好像猜到了什麽，他臉色忽然變白，喉嚨似乎被什麽堵住般，只能艱難的吐出兩個字：“什麽……”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華寂眼中充滿了希冀，他多麽希望阿拐不要說出那幾個字，古藺也有些難受，不過他們兄弟之間不應該有秘密！
所以古藺張口吐出兩個字：魔道！
“我走的就是魔道，修煉的是魑魔宗的斬良刀決。”古藺說的很平淡，似乎這根本不算是什麽。
華寂瞳孔越來越小，最後他猛地起身，抓住古藺的手，臉色猙獰，大喝道：“你知道你練的是什麽嗎？！”
因為聲音過大，而且失态，導致他內力外放，震得房間的玻璃窗戶嗡嗡作響，仿佛随時都會蹦碎！
古藺甩開華寂的手，沉聲道：“我當然知道！我的師父就是魑魔宗的大高手！這半年來，都是他教導我，所以我實力才增長的這麽快，我知道你什麽意思，确實，有時候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總想着殺人！為了滿足這種殺人欲，我都會進去深山，去殺那些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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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寂愣愣的看着古藺，後者一臉的冷漠，心中越加膽寒。
“既然你知道自己不對勁，為什麽還不收手？”
“收不了了！一收手，我就會變成從前那個無所事事，整天只能打獵的古藺！而打獵手段，是無論如何都殺不死羅沖的！”
“可你也不能……不能加入魑魔宗啊！”
這魑魔宗乃是中陽的魔教勢力，而且位居魔道前三，裏面的人無一不是窮兇極惡之徒，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而魑魔宗的絕學，就是斬良刀決！
這種武學很泯滅人性，斬良，斬良，斬滅良知，斬滅良人！這既是外功功法，又是絕頂刀法，修煉難度很大，魑魔宗核心弟子當中，只有寥寥數人能夠修煉成功。
“阿拐，看着我，你既然知道這武學的危害，你為何還要堅持修煉？這東西修煉到最後比太上忘情更加可怕，難道你想我們以後成為敵人嗎？！”華寂眼神恐怖，他不想古藺變成那樣的人。
“我……我現在只想報仇，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古藺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迷茫，手緊緊攥成了拳頭，眼中微微變紅，那樣子宛如噬人的野獸。
“不行，你絕對不能成為魔教的人！這是底線！不管我們背負多少仇恨，你不能這麽堕落下去，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是曾經那個阿拐嗎？我們之間的理想呢？！我們之間的承諾呢？！”
古藺現在很煩躁，他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就這雙手，半年來沾染了無數的鮮血，但他可以肯定，這些血，都是那些惡人的。
他在很小的時候，在大山裏，那時候華寂跟他一起去打獵，他們蹲在一處矮坡上，整整一下午，因為無聊，華寂跟他拉起了家常。
不知道怎麽聊的，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理想這一方面。
華寂說，自己的理想是成為行俠仗義的大俠，他沒有什麽理想，就是希望自己能過得越來越好，家人過得越來越好，至于會不會受人欺負，他不擔心，因為華寂都要成為大俠了，那他作為大俠的兄弟，也沒人敢欺負他了吧？
當時看着華寂充滿憧憬的眼睛，他也生起了一股熱血，他也要成為大俠！
長大後，他們的理想不僅沒有被熄滅，反而越來越甚，每次華寂從廣機縣的郵差手中拿走報紙後，他都會湊到華寂身邊，聽他講裏面的江湖趣聞。
方臺山是古藺的第一站，但卻沒有通過試煉，所以這大俠之夢他也就破滅了一半，直到梨花村被毀，他徹底死心了。
當時如果早早拜入魔教之下，也能有趕回村莊的速度了，也不至于整個村子被毀。
魔教收弟子很簡單，只要不是殘廢，只要心中有習武的火焰，只要年齡不超過三十歲，就能進去。
所以他覺得，村子被毀，他也有一半的責任。
華寂覺得村子被毀，他有責任，古藺認為村子被毀，他有責任。
二人的理念性格相似，但卻走了不同的路。
自古正邪不兩立，曾經的兄弟難道就這樣形同陌路了？
場面有些安靜，準确說有些死寂，那種詭異的氣氛讓剛進來的李無月渾身發冷，看着臉色鐵青的華寂和低着頭眼中泛着紅光的古藺，她下意識的問出：“你們……怎麽了？”
二人沒有回答，這讓李無月更加覺得二人之間肯定有事。
“你們說話啊，你們都是從小長到大的兄弟，有什麽結不能解開的？”
二人同時擡頭，看了一眼李無月，齊齊用沙啞的聲音道：“無法解。”
李無月不信邪，插着腰叫道：“什麽叫無法解？你們兩個我還不知道？都是好面子，你們說，我來幫你們解！”
華寂搖頭，從地上爬起，坐到了椅子上，嘆了口氣，說道：“阿拐……他入了……”
就在華寂要說出古藺入了魔道這件事的時候，後者向他投來了祈求的目光，這讓華寂直接把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咽了下去。
“入了什麽？”
“入了……入了股！他給一座青樓入了股！阿月，你也知道，青樓那是什麽地方？我們雖然渴望錢，但也不能賺這種皮肉錢！你說是不是？阿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