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拉烏力
幾人便在新建好的花園邊上坐着吃榴蓮, 準确來說, 是其他三個人看着越聽,越聽自己吃榴蓮。
紀惠籬想到她們三個剛從儲藏室那邊過來,問道:“你們剛剛幹什麽去了?”
齊菁菁還在想辦法發揮榴蓮皮的價值,聽到這話, 回道:“給越厘送飯。”
紀惠籬:“他被關那邊了?”
齊菁菁道:“越聽說他涉嫌殺人。”
紀惠籬:“……”
她轉頭看向越聽, 靜靜等待她吃完,才拿紙巾幫她擦手, 問:“你為什麽會覺得越厘殺人?”
越聽道:“下午睡覺的時候夢到的。”
紀惠籬:“……”
越聽道:“放心,我等會兒就把他放出去, 但他明天要是敢來,我就把他吊在橋上讓人圍觀。”
寧翩善意解釋:“這座莊園已經是越聽的了。”
紀惠籬看了看越聽, 她發現自己對越聽的了解還是不夠。
如果說她已經能在這麽短時間裏走出親人離世的噩耗,那這麽大一座莊園應該是能打動她的。
越聽沒發現她的注視,站起來往儲藏室那邊走, 沒一會兒,越厘跟在她身後出來。
兩人在裏面應該沒說什麽話,仍是互相敵視的狀态。
越聽表情猙獰可以理解,她從大半年前就開始讨厭越厘,但越厘這樣就很令人費解,他之前一直裝的像寄人籬下的柔弱男配, 還是潔身自好的那種, 從不與越聽正面沖突,今天卻也露出爪牙,對越聽的行為明确表示将要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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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顧在場其他人, 在他看來,這些都将是為越聽陪葬的女配, “現在就扛不住了嗎,還有好多事等着你呢。”
越聽差點上去把他一腳踹翻,越厘跑得快,離開時還撞到人。
他要是擡頭看一眼,就會發現被自己撞到的人是他母親。
施逾問越聽:“他怎麽在這兒?”
越聽惡狠狠地宣戰:“你還敢來!我跟你拼了!”
施逾猛地後退幾步:“怎麽,你要打我?”
越聽撲上來就想扯她的頭發,但施逾溜得快,轉眼就跑到橋頭:“我對不起你的事太多,你提醒一下是哪一件?”
越聽道:“你說可以招魂,結果是騙我的!”
施逾挑眉,解釋:“這個可能是時機不對,你過幾天再試麽。我還以為你是讨厭越厘,把我也算上了。我再說一遍,要是有人最不想讓越厘活着,那一定是我!”
越聽氣的牙齒都在哆嗦,對紀惠籬說:“她、她連這個都跟我搶!我們一起上,掐死她。”
施逾着急忙慌就跑了。
她今天來也只是想看看遺産裏有沒有自己一份,看這樣子應該是沒有,早知就不來了。
越聽被幾人扶着坐下,開始大喘氣。
齊菁菁道:“別鬧別鬧,萬一讓人看到了,明天又是一則笑話。”
越聽怒道:“憑什麽笑我?誰敢笑我,等他們家死人了,我雇一堆人過去笑,笑三天三夜。”
齊菁菁閉口不言。
越聽昨晚守了夜,越漣勸她今晚好好睡一覺,紀惠籬也幫着勸了幾句,越聽依言去自己的卧室。
紀惠籬道:“我能留下來陪她嗎?”
越漣一驚,沒想到她肯陪越聽,“那再好不過,麻煩你了。”
他瞧了瞧齊菁菁和寧翩:“家裏客房很多,你們……”
齊菁菁抓着寧翩的手:“我們倆也留下陪越聽。”
越漣才知,原來越聽人緣這麽好,他讓花姨幫忙打掃客房,自己跑去靈前哭了一場。
花姨把紀惠籬安排在越聽隔壁,又見齊菁菁和寧翩貼在一起在角落瑟瑟發抖,便知這兩位膽子不大,便讓她們倆住在一起,做個伴。
越聽把自己房間的蠟燭全撤掉,又将符篆摘下疊好存放,躺在床上時毫無睡意,就在她快把天花板盯出兩個窟窿時,手機響了一下。
查閱消息,發現是一些不經常往來的人發來消息,勸她節哀。
她覺得無聊,退出微信去看短視頻,發現前天關注的玄學博主發布了新作品。
內容是關于借助現有能量與亡親建立聯系的方法。
裏面涉及到許多專業名詞,越聽上網搜了半小時,才理解這個視頻真正的意思。
這位博主說只要找到亡親生前使用最多的物品,并為其建福線,兩小時後,就能夠與亡親對話。
根據網上的信息,福線實際就是一個圈,小輩捧着長輩使用最多的一樣東西左右各轉八十一圈,再用朱砂連成圈,并在圈內點香燃燭,靜待十二小時,就可以成功與亡親對話。
越聽覺得這個辦法可操作性比較強,看着每一步都挺嚴謹,整個視頻無端透露出專業威嚴的感覺,這大概真的可行。
辦法是有了,那怎麽确定爺爺最常用的東西呢。
拐杖?
不對,爺爺的拐杖一月一換,每次都是打越稹時打折的。
想了許多,最後将魔爪伸向小八。
小八本身就很有靈性,之前是宓芙在養,宓芙又很懂這方面,再加上爺爺生前對它很是寵愛。
最佳選擇。
越聽腦中冒出這樣四個字。
她坐到已經很久沒用過的梳妝臺前,把頭發挽好,露出親和的笑容,起身走到門口,再次練習讓小八自投羅網的笑容。
房門咯吱一聲,在幽暗的廊道裏顯得十分刺耳。
這時,大堂零零散散幾個守夜的人,小八就在樓梯扶手上栖着,它的一對爪子真有力,它的眼珠幽深靈妙。
越聽緩緩走下去,停在小八跟前。
小八看了看她。
越聽微笑,指了指二樓,又指了指自己。
小八會意,揮翅飛到二樓,停在越聽房門口。
越聽很是滿意,輕手輕腳走了上去。
她蹲下去摸小八,小聲說:“你一定也很想知道爺爺過得好不好,我現在有個辦法,你肯定會配合。”
小八眼珠圓溜溜的。
越聽誘它進籠,提着籠子在自己房裏開始轉圈。
紀惠籬原本就沒打算睡覺,她怕越聽出事。
在這種時候,越是冷靜越不尋常,她設了很多鬧鐘,半小時響一次,每次她都會下床貼在門上去聽隔壁的動靜,先前一切如常,但鬧鐘第四次響起時,她不但聽到了讓人抓狂的鬧鐘提示音,還聽到了小八的聲音。
她迅速關掉手機去了隔壁。
門沒關。
燈沒開。
越聽坐在床頭,小八在籠子裏。
地板上用朱砂畫了一個圈,圈內蠟燭火光明暗不一,還點着香。
紀惠籬走近,發現越聽雙眼緊閉,像是睡着了,又好像不是。
她不敢輕易出聲。
小八還在叫:“聽聽早點睡——”
它一直重複着這句話。
紀惠籬轉身走到門外,将門關上。
她準備在這裏守着。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小八終于叫累了,不再出聲。
越聽突然睜開眼,牢牢盯着小八,試探着叫了一聲:“爺爺?”
小八沒搭理。
越聽忽然想到博主說的,要用心去感受。
她再度閉眼,“爺爺,你輸給我的錢還能給嗎?”
“爺爺,你那邊有房子住嗎?要不我把咱們家莊園給你燒過去?”
十秒後。
越聽道:“你見到大哥二哥了?你們的房子比莊園還大?”
她很羨慕:“等我下來了也跟你們住一起。”
将門開了一條縫的紀惠籬:“……”
又是十秒過去。
越聽道:“我知道了。”
蠟燭燒的猩紅,燭影顫動,夜影張牙舞爪似的,昏暗不明,這短暫的安靜吞沒了道別的過程。
她長舒一口氣,睜開眼,眼球上爬滿紅血絲,像是真到地底下一趟,又憔悴又精神。
當她準備收拾東西時,扭頭卻看到門縫裏擠着三顆頭。
對視須臾,她聲音沙啞:“你們在幹什麽?”
齊菁菁嗓子比她還啞:“你在幹什麽?”
越聽提着籠子給她們看:“小八剛剛帶我見到爺爺了。”
齊菁菁面色比之前還要驚恐。
她松開手,房門優雅地拍在牆上。
嘭的一聲,四個人不同程度的清醒了許多。
紀惠籬道:“爺爺跟你說什麽了?”
越聽道:“他說讓我早點睡,但我睡不着,你們也睡不着嗎?為什麽大半夜出現在我門口?”
紀惠籬指了指地面:“要不要幫忙?”
越聽道:“你想的話。”
紀惠籬把齊菁菁和寧翩打發走,又把小八放掉,關上門開始清理。
越聽靠着床坐下來,擦地板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一些事,“我以前演戲看劇本的時候,很多角色失去親人的時候都會痛哭,我演戲的時候能哭出來,但現在哭不出來。我總覺得我還能再見到爺爺。”
紀惠籬不忍看她現在的模樣,沒有擡頭,輕聲說道:“沒有哭是因為你已經知道爺爺現在過得很好,他還見到了你哥哥。”
話說出口卻久久沒有回應。
紀惠籬吹滅蠟燭,見越聽已經耷拉着腦袋睡着了。
她無聲嘆氣,把人抱到床上。幫忙脫了鞋和外套,取掉發夾,蓋好被子。
收拾好屋裏的一切,她才坐到床邊靜靜守着。
今夜,莊園安靜的可怕,紀惠籬認真看着越聽,她有很多話想說,但在這時卻覺得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待在她身邊已經是最好。
下葬事宜全由越苋與越漣跟進,在所有人離開墓地後,越聽一個人呆呆坐着沒動。
等越漣喊她時,她才起身,拍拍衣服準備走人。
但起的太猛,人差點栽倒,好不容易穩住,發現踩到了地上的花。
她連忙彎腰把花撿起來,道了聲抱歉,拍了拍被自己踩過的地方,原封不動放回去。
剛走出去一步,她又想,為什麽要道歉呢,她又沒有弄疼它。
坐到車裏,越漣道:“聽聽,你真的還讓你爸住在家裏?”
越聽疑惑:“他不住家裏住哪裏?那也是他的家。”
越漣抱了抱她,“他剛剛回去的時候還在哭,唉。”
越聽:“可能是因為沒分到遺産。”
越漣:“……”
家裏很快冷清下來,傭人也走了一大半,只留了一些打理莊園的。
越聽沒有多待,帶上小八去了紀惠籬家。
紀惠籬已經等了她很久,将人迎了進去,關懷備至:“你晚飯想吃什麽?我下廚。”
越聽懵然:“我明天要去拍戲……”
紀惠籬打開冰箱:“可以吃榴蓮。”
越聽把小八放出來,“進去吃。”
紀惠籬:“……”
好在小八并不好這一口,飛去陽臺。
紀惠籬愈發擔憂,越聽的狀态不對。
她提議:“不如這部戲你先推掉,才拍了沒幾天,一切都好辦。”
越聽道:“沒有工作怎麽行?”
紀惠籬知道說不動她了,便去跟劇組溝通,劇方很善解人意,在對越聽表示關懷的同時又去物色了新的人選。
這晚,越聽并沒有吃完飯,費力地看了會兒劇本,覺得應該洗個澡,便去浴缸裏躺了一個小時。
紀惠籬等不到她出來,小心翼翼敲了敲門,無人應答,她道:“那我進來了?”
還是沒有回應。
當她進去時發現,越聽連水都沒放,就在浴缸裏幹躺着睡着了。
紀惠籬對此無計可施,只能輕輕扣住她的腰,想将她抱起來帶回房間。
但還未使力,越聽已經醒來。
四目相對,紀惠籬道:“洗澡不防水,幹洗啊?”
越聽朝浴缸裏一看,“哎呀,忘記了,我再洗一次。”
紀惠籬讓她先出來,幫忙放了水,泡了浴鹽,這才離去。
半小時後,越聽泡完澡出來,卻是滿臉愁容。
紀惠籬拿毛巾幫她擦頭發,“怎麽了?泡個澡給你泡傷心了?”
越聽把浴袍往下扯了扯,紀惠籬立馬脖子右擰。
越聽道:“你看我這兒有一顆痣。”
紀惠籬道:“你把衣服穿好,天氣冷,容易着涼。”
越聽意識到什麽:“就是胸下面,我剛剛才發現,會不會是什麽不好的預兆。”
紀惠籬道:“長痣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長。”
越聽把衣服穿好,接過毛巾自己擦頭發,坐到了沙發上,“你也長嗎?”
紀惠籬道:“當然。”
越聽目光定住:“給我看看你的。”
紀惠籬:“……”
她把手伸過去。
左手手背上一顆顏色漂亮的痣。
越聽湊過來看了看,“比我這個好看。”
她嘆氣,吹完頭發出來還在嘆氣。
紀惠籬放心不下,甚至想問問她晚上介不介意一起睡,但尚未說出口,越聽已經向她道了晚安。
紀惠籬不禁在想,或許越聽真的如她表現出的那樣,已經接受一切,并且能夠正常生活。
半夜,越聽難以入睡,拉開窗簾看月亮,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月亮在哪兒,于是把窗簾拉上,又找到那本只看到序言的書,去看第一章 。
第二天,紀惠籬去敲越聽的門,久無人應,她原想着越聽應該沒醒,便準備去做早飯,讓她再睡一會兒。
然而她剛擡腳,門就開了。
越聽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和紅腫的眼睛,“早。”
紀惠籬遲疑許久,才道:“早。”
她道:“你昨晚穿越去打仗了嗎?”
越聽拖着沉重的腳步去浴室。
紀惠籬靠在門上等她回答。
越聽見牙膏已經擠好,手撐在洗漱臺上喘了口氣:“沒有,看了本書。”
紀惠籬震驚:“你這是打算考研?”
越聽道:“考研不考研的另說,再熬兩天,我肯定能當低保戶。”
她準備刷牙,一個不小心把洗手液撥了下去,她彎腰去撿,發現角落裏放着一個盒子,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紀惠籬遠遠一瞧,道:“那是你送我的洗衣粉,太珍貴了,沒舍得用。”
越聽:“……”
洗漱完畢,越聽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往劇組跑。
一路上紀惠籬還在擔心她的狀态能不能進入角色,但她們還沒到,劇組那邊就打來電話,支支吾吾半天,說是要解約,會按照當時簽的合同進行賠償。
紀惠籬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她把越聽送回家,打給公司的公關經理。
越聽也沒心情逗小八,魂不守舍地坐在沙發上,她驀然想到越厘說的話。
那天越厘放話,說還有好多事等着她。
他說的好多事,是不是也包括失業?
越聽意識到不對。
那幾條莫名其妙的短信,勝券在握的威脅……越厘絕對有鬼!
眼下能為她解惑的只有那個該死的系統。
但是她多次嘗試和系統交流,系統都死的透透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紀惠籬打完電話,糾結半天,還是道出真相:“有人說你二叔的公司賬不對,還說你三叔有潛規則男演員的嫌疑,事情鬧得很大。”
越聽不可置信:“我三叔,男演員?”
紀惠籬道:“我們都知道他沒有,可……”
她道:“你最近先在家休息,我想辦法,你不要着急。”
越聽六神無主,點了點頭。
聯系不到系統不要緊,她可不能坐以待斃。
很快鎮定下來,她把電話打給越厘。
越厘擱了很久才接。
他以前裝柔弱男配的時候很讓人不适,現在不裝了就像惡毒男配,更讓人不适,“姐,你給我打電話真讓我受寵若驚。”
越聽避開紀惠籬,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和暴躁:“你到底做了什麽?”
越厘道:“這麽生氣啊?”
越聽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二叔三叔?我爸跟你媽還沒離婚,越家好好的,你将來不也能沾光?你這麽做,問過你媽的意見嗎?”
越厘毫無所謂:“她的意見跟你的意見一樣,都不重要。”
越聽覺得自己對越厘的了解還是太少。
他跟施逾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難道是因為施逾再婚?
不應該啊。
她快把牙咬碎了,“這麽害我們這種好人,你早晚得遭報應!”
憤怒地挂掉電話,又編輯了一堆髒話發過去,她這才認真回顧近期發生的事情。
肯定是越厘那幾個外挂在搞鬼。
為什麽那個鍋蓋頭的細狗可以有外挂,明明該有外挂的人是她好嗎,她現在的身世去參加選秀都穩了,怎麽連個外挂都得不到?
沒有外挂就算了,竟然丢給她一個活該天打雷劈的系統!
這合理嗎?
越聽的工作算是徹底沒了着落,這時候跟越家沾點邊的都屬于風險藝人。
越漣公司裏簽的那些藝人都受到了影響。
紀惠籬準備回公司去處理這件事,她怕越聽一個人在家會胡思亂想,打電話把宓芙和齊菁菁都叫了過來。
齊菁菁見了宓芙就星星眼,差點沒跪下拜師,她語氣谄媚:“大師你上次算的真準,我果然就該徹底離開齊家,瞧我現在,輪崗三次,每回都是前三,這個月還拿到了獎金。”
宓芙要是有胡子,這會兒就會捋着胡子說話,“我只是個指引者,你能有今天還是靠毅力。”
兩個人寒暄不止,直到越聽喊餓,齊菁菁才下樓去給她買吃的。
宓芙很享受被人當成神仙的感覺,坐在沙發上不停回味。
不一會兒,越聽狀似無意挪到她身邊,小聲道:“大師,有沒有什麽轉運的辦法?比如把齊菁菁的事業運轉給我?”
宓芙:“?”
宓芙:“這……”
越聽道:“沒辦法嗎?”
宓芙思考了一會兒,道:“你現在這個狀況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消沉,噩運是一時的,只要你奮力抵抗,很快就能熬過去。”
越聽從包裏掏出一百塊塞給她:“真的沒有省事一點的辦法?”
宓芙從沒覺得一百塊也會如此燙手:“沒有!”
越聽神情落寞地坐回去。
宓芙以為她已經收心,誰知片刻後她又挪過來,低聲問:“那有沒有辦法可以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世上消失?”
宓芙默默離她遠了些。
越聽追問:“就像小說裏那樣,把他弄到另一個時空,或者拍進地裏?”
宓芙道:“阿彌陀佛。世界如此拉烏力,你非要這麽陰暗嗎?”
越聽反省了一下:“錢不夠可以加。”
宓芙搖頭:“你沒救了。”
這時,小八又開始喊:“拉烏力拉烏力——瘋婆娘。”
宓芙氣的打顫:“孽畜,你等着,下輩子你還是畜牲。”
小八道:“瘋婆娘——”
宓芙道:“……你真應該慶幸自己的肉不好吃。”
一人一鳥的對戰陷入僵局。
這時,齊菁菁打電話來,說公司臨時有事,她下午再過來。
宓芙被小八氣到了,借口要去給小虎做飯也離開了。
越聽一個人在客廳裏走來走去,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做點吃的。
她嘗試做那種很薄的蛋餅,但火候總是控制不好,鍋底焦的不成樣子,她徹底放棄,看來今天不宜下床。
回到床上一覺睡到大中午,要不是餓醒,她能睡到第二天。
慣性覓食。
但她還沒失憶,知道廚房裏除了焦的鏟不動的鍋底外什麽都沒有。
正當她要轉身出來時,眼睛忽然一亮。
廚房煥然一新,被她搞砸的煎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薄而美味的蛋餅。
依稀還能聞到味道。
她回客廳看了一眼,沒人,只有小八。
她很不解,但饑餓讓她無力思考,随便抹了點醬開始享用蛋餅。
吃了一半,小八又在外面喊了一聲‘拉烏力’。
越聽忽然瞪大雙眼,跑到客廳與小八四目相對。
她按捺住內心的狂喜,給紀惠籬打電話:“大事,好大的事!小八——就是我們那只八哥,它會攤煎餅了,還會洗鍋!”
紀惠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