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朝酒晚舞
紀惠籬趕到醫院看望越聽時, 越聽正一個人在VIP病房裏玩鐵羽毛球。
把飯盒放到桌上, 紀惠籬道:“你是真不長記性,換成別人,早離這東西遠遠的了。”
越聽道:“雖然我受傷了,但同時我也得到了一天假期呀。”
紀惠籬道:“但你知道嗎, 如果這傷再嚴重一點, 之後還要做祛疤手術。”
越聽微笑:“我知道,所以下次玩的時候找有醫保的。”
紀惠籬耐心解釋:“祛疤屬于醫美項目, 任何醫美項目都不能走醫保。”
越聽大驚失色,連滾帶爬要跑。
紀惠籬在她身後幽幽出聲:“你這次只是皮外傷, 手續我都辦好了,等下就出院。”
越聽這才放松下來, “我就說嘛,頭上破點皮不至于住院。”
看着她又狀若無事開始用餐,紀惠籬都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 演員的臉很重要。
正好這時,公司那邊打來電話,紀惠籬出去接電話,越聽專心吃飯。
但将近二十分鐘過去,紀惠籬還沒有回來,越聽百無聊賴, 又不想再玩羽毛球, 只能在手機裏找一個連連看游戲,打發時間。
當門外傳來腳步聲時,她正好卡關, 幹脆關掉手機,拿上自己的包, “我們要走了嗎?”
齊究幽聲道:“着急嗎?不着急挨頓罵再走吧。”
越聽聞聲:“…………”
她僵硬地轉身,臉色緊繃地看着臉色更加緊繃的齊究,四目相對,齊究眼底冒火,好一通輸出:“你不知道戲還在拍嗎,突然受傷很影響進度,越聽你有沒有一點責任心!我真的想讓編劇把你寫死!”
Advertisement
越聽也頗覺受傷:好惡毒的心腸。
但确實是她有錯在先,她也無話反駁。
靜靜聽齊究罵了好半天,齊究都罵累了,從越聽手裏奪過手機,當着越聽的面撥了110 。
越聽這下忍不了了,五官亂飛,面目猙獰,“我确實不應該在這時候受傷影響進度,但你也不能報警抓我吧。”
齊究冷眼看着她,撥通電話後出門了。
紀惠籬才進來就發現越聽一臉死寂,有種連自己埋哪兒都想好的釋懷感。
她擰眉:“怎麽了?我爸罵的很難聽嗎?”
越聽開始哭:“他報警抓我。”
紀惠籬淡然遞紙巾給她:“搶他包的又不是你。”
越聽哭的更狠:“就是啊,但他還報警抓我。”
紀惠籬:“……”
紀惠籬道:“他來的路上被人搶了包。”
越聽止住哭泣:“啊?那當場報警啊!”
紀惠籬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算了,反正包裏也沒什麽貴重物品,追不回來就算了。”
離開醫院前,齊究還了越聽的手機,說要去警察局。
紀惠籬把他助理喊了過去,她得回公司一趟,沒時間陪他。
回到酒店時,尚眷和幸儀都在門口等待。
見她安然無恙,默默松了口氣。
尚眷不安道:“越聽對不起啊,我當時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大勁兒。”
越聽道:“你差點害慘我了,紀惠籬說祛疤手術不能走醫保。不過沒事兒,就破了點皮,最多三天就好了。”
尚眷這才安心,“齊導說要去醫院看你,怎麽沒一起回來?”
越聽覺得剛才的事有點驚悚,還是不提為好,便沒說,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尚眷是真心覺得愧疚,她自己還瘸着一條腿,但這會兒一直為越聽忙進忙出,越聽看在眼裏,甚至都覺得不好意思,畢竟羽毛球是她拿出來的,要真追究起來,也是她的錯多一些,不過這個念頭只在腦海中旋繞三秒,當尚眷擺出自己親手做的豬蹄湯時,越聽立刻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她的照顧。
不得不說,尚眷的廚藝是真好。
越聽對尚眷的好感度唰唰唰地漲。
系統見狀,出聲嘲諷:[你是沒被人好過嗎,這都能淪陷?如果女主跟你一樣,我現在就應該在遙遠的星球過着海灘椰子天然美黑素的日子。]
越聽道:[你是說我太容易滿足了嗎?]
系統道:[有點。]
越聽道:[可能是我家教育比較好吧,我哥小時候差點把我肋骨踢斷,但我爸說學會不計較才是老實孩子,我都沒打算記恨呢,我哥就給我買了個可漂亮的發夾,這就是寬容的力量。]
系統:[……你小時候真沒撞過頭嗎?]
越聽義正言辭:[你工作也太不認真了!了解角色不是你應該做的嗎?我都說了,腦袋小時候被驢踢過,有後遺症,一個系統怎麽不記事兒呢?]
系統默然幾秒:[看出來了,是真被踢過。]
睡前,越聽找到一個花瓶,準備把尚眷送來的花插好,但是當她看到卡片上面的祝福時,陷入深思。
次日,尚眷帶着早餐準時敲響越聽的房門,見越聽精神不濟像是沒睡好的樣子,她心裏慌了,忙道:“怎麽了,是傷口疼了嗎?”
越聽嘆氣道:“還不是你那張卡片鬧得。”
尚眷愈發惶恐,接過越聽遞來的卡片,“祝身體健康,早日暴富。哪裏有問題?”
越聽愁容滿面:“問題就在這個暴富上。你說我要是暴富了,然後死了,遺産怎麽辦?”
尚眷實在不理解她的腦回路,但還是有問必答:“你把繼承法當擺設了嗎?”
越聽再次嘆氣:“這又是另一個問題。我爸說了,我這種資質一定沒人想跟我結婚,那我肯定不會有配偶子女什麽的,只能是我爸我哥他們繼承我的遺産,但我一想我死了他們卻花着我的錢,怎麽那麽不得勁。”
尚眷:“……就因為這個,你一晚上沒睡?”
越聽也很難受:“想的我睡不着啊!”
尚眷手起筆落,劃掉早日暴富四個字。
越聽突然道:“這會兒感覺對了。”
尚眷:“……”
她聽說過名字太大把人壓壞的,還沒聽過連一句早日暴富的祝福都承受不住的。
早上拍戲時,越聽在片場見到了喬姜。
作為《未央風雲》的原著作者,喬姜一直都很神秘,她拒絕兼任編劇時,大家都以為她是不想露臉,私下裏不少人說她清高,劇組有兩個編劇還嚼舌根,說她架子再大,也不過是個寫網絡小說的,麻雀又不能變鳳凰。
誰知道她今早就出現在片場。
越聽以為她不想跟自己說話,自動躲遠。
但喬姜主動來找她,跟她聊戲,說:“為了不耽誤進度,給你加了場跟女主争吵的戲,她把你推倒,你腦袋撞在桌角上了,受傷前的戲等你好了再補。”
越聽豎起大拇指:“好辦法。”
一般情況下,因為演員本人問題加戲時,劇組都得被雙方經紀人吵翻,但秦書宛并不介意,韓妤也沒自信能吵贏紀惠籬,何況這父女倆往跟前一站,她哪敢張嘴?
不過韓妤發現了一點異樣,戲裏女主捏住女二的下巴放狠話時,女二已經心理變-态對她由恨生愛,所以這場戲有些許暧昧,但本應該挑起暧昧的越聽卻被秦書宛壓戲了,秦書宛看她的眼神比她更像變-态。
韓妤:“…………”
她再三确認,劇本裏絕對沒有這段。
休息時,她把秦書宛拉到一邊詢問:“剛才怎麽了?你怎麽那麽看越聽?我雖然不懂演戲,但你這也太……”
秦書宛斂眸,輕描淡寫道:“我是不是用力過猛了一點?”
韓妤糾正:“不止一點。”
秦書宛自己補口紅,視線落在遠處偷吃花生米的越聽身上:“你有沒有覺得,她對我有想法?”
韓妤将自己想好的安慰之詞盡數吞入腹中,表情扭曲:“誰對你?有什麽?”
秦書宛指着越聽:“她,對我,有想法。”
韓妤摸摸她的額頭,“沒燒啊。”
她無語凝噎:“怎麽開始說胡話了。”
秦書宛道:“你忘了嗎,她之前說接近簡雲轍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接近我,我當時沒信,但現在又有點相信了。”
韓妤震驚不已,“那你準備怎麽辦?”
秦書宛看着越聽:“給她一個機會。”
“……”韓妤幾乎崩潰。
一整個下午她都致力于讓秦書宛想起往事。
之前她跟越聽多勢不兩立啊,怎麽短短兩個月而已,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是不是之前勸和的人太多了,她倆把和好誤以為是那種好?
天哪,怎麽會這樣?
到底是道德的脫節還是人性的瘋癫?
下午,越聽最後一場戲是拉攏女醫師的日常,這算是角色黑化後跟女四第一次正式交鋒,申穎一直找不到狀态,那針頭在越聽背上紮了好幾次,為了少受點罪,越聽只能申請休息十分鐘,她卑微地拿着自己的筆記給申穎講戲,希望這場戲能快點過,好讓她的背早點解脫。
申穎也很緊張,尤其是看到越聽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又條理清晰的筆記時,更是害怕。
她覺得越聽受傷都沒有拖進度,自己卻因為沒有找好角色狀态害受傷的人給自己講戲,實在過分了。
磕磕絆絆的,這場戲還是完成了。
申穎第一時間要了越聽的筆記,自己回去鑽研。
她也是這時才了解到,越聽在拍戲這方面有天分不假,但能走到今天,更多的應該是努力吧。
越聽可不知道她暗地裏敬佩自己的事,她還在跟系統吐槽:[她就跟在我背上縫針一樣。]
系統沒有回應。
越聽驚訝了,以往那個神神叨叨煩人的系統竟然學會了沉默。
卸完妝,越聽美美睡下。
但十一點時,系統把她喊醒:[宿主,你睡了嗎,我睡不着。]
越聽睡意朦胧間聽它說:[你欠我的沒法還!]
越聽努力清醒,道:“這麽晚了還不休息,有心事?”
系統更加憤怒。
有愛情的人就是不一樣,大半夜被人吵醒也不生氣。
系統道:[我的劇情算是徹底被你打亂了,你知不知道——]
越聽算是睡不着了,把枕頭墊在背後跟系統說話:[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系統:[女主對你的好感度暴增。]
越聽擺手:[不奇怪。現在是多少嘛?]
系統:[25 。剛開始好感度可是按照零點幾算的,現在已經25了,今天敢漲到25,明天就敢漲到100 。]
越聽道:[這說明我倆合得來啊,我還以為早就滿了。]
系統無語,默默算了一下她的爆紅幣,[已經有1250爆紅幣了,女主好感度滿50以後,算法會變……你跟我有仇嗎?]
越聽也不明白了,[所以你到底是想讓我刷滿女主好感度還是不想呢?如果不想的話,這個好感度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系統自己也開始為難:[這個好感度只是為了讓你更快完成任務,我是想讓你刷來着,但沒想讓你這麽快刷滿啊。]
越聽兩手一攤:[怪我了?]
系統沒辦法告訴她現在的進度,要是越聽知道秦書宛的真實想法,尾巴不得翹天上?
何況秦書宛也只是對越聽稍微有點意思,又沒有到愛上的地步,還有機會。
于是系統發布了任務:[說臺詞第四彈——“我早就知道你爸媽離婚的事了”。任務時間:24小時;開始計時。規則你知道的,不準嫁禍給其他人。]
不管她們之間有任何苗頭,它都會毫不留情地掐滅!
系統對自己的無情有些自豪。
如果說剛才越聽只是無法入睡,那現在就是死都不能瞑目的程度:[你在搞什麽,秦書宛很在意這個事兒的!]
系統冷哼:[我當然知道。]
越聽暴跳如雷:[那你還讓我這麽做?]
系統:[這不是我要考慮的事!]
越聽捶胸頓足:[可這是你告訴我的,我也沒有故意窺探她的隐私。]
系統已經不理會她的追問,美美下線。
越聽又是一晚沒睡好,第二天既要拍戲,又要思考怎麽完成任務,差點精神分裂。
一早上都在逃避秦書宛,好不容易中場休息,她在樓梯裏坐下吃飯時,深切體會到什麽叫生而不甘死又不敢。
真是太窩囊了。
而即便她已經這麽慘,還有人來給她添堵。
她剛吃完盒飯,準備去扔垃圾,突然有人叫住她,她扭頭一瞧,發現是演男四的蔔世仁,早上兩人搭過一段戲,攝像機一關,他就跟眼抽筋一樣朝她亂眨眼。
越聽覺得這人怕是有點病,不準備跟他說話,繞道要走,但沒想到蔔世仁再次跨步到她面前,雙手插兜,笑得很奇怪,道:“越聽,其實你覺得我挺帥的吧?”
越聽:“……什麽帥?草率嗎?”
蔔世仁:“……我知道你的心,你今天不願意跟我說話是怕自己破相了不好看,但我能忍的,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
越聽訝然,幾欲作嘔。
“像你說的,我都破相了,你行行好,別來惡心我成嗎?”
好不容易逃開,誰想轉頭又撞上越厘,她都無語了,閉眼不想看。
什麽髒東西。
越厘見狀,臉色異常難看,但為了維持表面關系,他還是貼心地開口:“姐,我是來找你的。”
越聽認命般道:“我知道。除了我,誰還這麽倒黴。”
越厘:“……那天你不是說要我賠五十萬嘛,我可以給你。”
越聽道:“給了再說。”
“……”
越厘給她一張卡。
越聽拿濕巾擦了一遍,好一陣端詳,問道:“這不是我的卡嗎?”
越厘:“……是。之前你給我的。”
越聽想敲碎自己的腦袋。
她以前真的蠢成這樣嗎?竟然會給越厘錢?
“你拿我的錢還我?”
越厘梗着脖子:“你給我的就是我的了呀。”
越聽:“?”
越厘眼睛一紅:“姐,你知道我的處境,我也沒那麽富裕。你因為王晨針對我,可能是覺得我讓王晨監視你,但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我在乎你的,可我們離得這麽遠,不能經常見面,我不用這種方式,怎麽能知道你每天都在幹什麽?我真的不希望我們越來越遠,你能明白我嗎?”
越聽氣糊塗了,抄起旁邊的掃把想打人,但是突然間靈光一閃,她瞧着越厘,雙眼眯起,不懷好意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越厘:“……”
片刻後,越聽容光煥發地出現在秦書宛房門口。
秦書宛面露疑惑。
早上越聽還躲着她,怎麽這會兒主動來了。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麽想法,但秦書宛還是很歡迎她的到來,親自給她倒了杯水。
越聽坐下來,調整了一下情緒,問道:“宛宛姐,你最近挺好的吧?”
秦書宛:“……還可以。”
越聽面露緊張,眼神中還有一絲恰到好處的憐惜:“宛宛姐,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這下,秦書宛也緊張起來了。
不會是……
兩人面面相望,越聽溫聲說:“其實我早知道你爸媽離婚的事了。”
秦書宛重重皺眉,“什麽?”
她不記得自己對越聽講過家事,那越聽是怎麽知道的?
幸好越聽早就預料到她的反應,否則真的會被吓死。
她連忙補救:“宛宛姐,你知道我的處境,我過得不好,我媽媽還在的時候跟我爸感情不深,她過世以後我爸娶了我繼母,我對這類事真的很敏感,那段時間你狀态不對,我就想知道為什麽,不是為了滿足好奇,就是為了幫你。你知道我很在乎你的,你對我意義不一樣,可我們距離這麽遠,拍完戲不能經常見面,我不用這種方式,真的沒機會了解你了,我真的不希望我們越來越遠,你能明白我嗎?”
秦書宛:“……”
好一番深情告白,可是怎麽聽着怪怪的。
但看到越聽泫然欲泣,她心軟了,只好說道:“算了,沒關系,反正也不是秘密,你知道也不是什麽壞事。”
越聽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聽她這麽說才穩住心神,道:“宛宛姐,這段時間辛苦了。”
秦書宛這下是真的覺得有點怪了。
但更怪的是,這種感覺也不錯。
她目光溫和,看的越聽有些發毛,幾乎是落荒而逃。
韓妤看着她的背影,整個人都開始淩亂了。
她進屋,語重心長地道:“書宛,你還記不記得越聽偷跑到咱們公司,砍了你那顆紅石榴樹?她嫉妒你紅,都跑來砍樹了!你還對她有感覺?”
秦書宛道:“你怎麽又開始對她有偏見了?”
韓妤:“……我為什麽這樣,你不知道嗎?”
越聽完成任務,心情倍爽,開始呼叫系統:[你還在嗎?]
系統:[現在還在,過幾天就不一定了。]
越聽道:[沒辦法,趕上了嘛。]
系統生無可戀:[我準備研究一下死法,別打擾我。]
它不開心,越聽就開心了。
她在躺椅上眯了會兒,精神振奮,下午拍戲的時候狀态好到不行。
齊究盯着她看了會兒,想罵,但沒法罵。
其實她這樣的狀态也算是符合人物的心理狀态。
女二前期是唯唯諾諾又善又惡的人,當她黑化後,那些邪惡的想法都公之于衆,她對此是有些得意的,雖然她在冷宮度過一年顯得形容滄桑,但其實內心是雀躍又興奮的,她的精神是飽滿的,她對正派的想法就是:以前我想做一個善良的人,但你們總是批評指摘,現在我不跟你們周旋,就這麽坦然地恨下去。
很符合角色,但為什麽看着欠欠的。
齊究想跟紀惠籬讨論,但轉念一想,紀惠籬肯定會說這是因為他對越聽有偏見。
想到此處,他也只能作罷,瞪了越聽一眼,這才收工離開。
這晚,尚眷下廚做了晚飯,準備開小竈,但是越聽卻沒有接受邀請。
這讓她極其郁悶,偷吃了一塊肉的申穎見狀,指了指一桌的菜:“都這樣了,她還不來?”
尚眷更正:“就因為這樣,她才不來。說是紀惠籬讓她痩,她接下來一個月都不吃晚飯。”
申穎立刻生起強烈的罪惡感。
她道:“那我也不吃了。”
尚眷怒道:“你們都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越聽正在做健身操 ,聽到有人敲門,暫停了教學視頻,跑去開門,發現是尚眷和申穎。
她道:“這麽快就吃完了?”
尚眷道:“就沒吃。”
越聽道:“為什麽不吃?”
尚眷道:“拜托,你在這兒跳健身操,我倆要是能吃得下就怪了。”
三個人都不明白,反正莫名其妙就卷起來了。
申穎也加入越聽的隊伍,“我也跳。”
尚眷腿還沒好,要不是她演的角色最近一直卧病在床,她這種狀态能被齊究罵死。
她躺在沙發上看兩人跳操,終于還是忍不住吐槽:“你倆腳下漏電了嗎,跳的恁僵硬呢?”
越聽扭頭:“你來?”
尚眷就不說話了。
越聽還是有點舞蹈底子的,動作跟幾遍就跳的很順暢了。
申穎沒一會兒就覺得累,跟尚眷一塊兒躺沙發上,突然想起來什麽,問道:“聽姐,中午的時候你弟弟來找你,說什麽了呀,為什麽他走的時候臉色那麽差。”
越聽可是一點都不想聊越厘的事,“不知道啊,突然就那樣了,可能是精神失常之類的,我有機會帶他去檢查。”
申穎:“……這麽嚴重嗎?”
尚眷道:“越聽,你跟你後媽關系很好嘛?從沒聽過你們家這些八卦。”
越聽對自己後媽印象很好,也願意聊這些話題,“她挺溫柔的,也很有文化。”
尚眷疑惑:“那你們就沒有磨合期嗎?”
越聽想了想,“好像沒有。我覺得她有可能是我媽的轉世,我可喜歡她了。”
尚眷:“?”
尚眷道:“你說她是什麽?”
越聽道:“你別不信。我有證據。”
尚眷:“比如?”
越聽坐下休息,繼續說:“她會做板栗紅燒肉,我媽媽也會,她喜歡養花,我媽媽也喜歡,她很擅長書法,我媽媽也是诶,最重要的是,我媽媽對我很冷淡,她也對我很冷淡,那種感覺真的太像了!”
“……”
尚眷直覺這個話題不能聊下去,于是立即止住,扯了些八卦,就拉着申穎離開。
次日,越聽精神抖擻地下樓吃早餐,見紀惠籬一人坐一桌,便過去跟她拼桌。
紀惠籬道:“昨晚你們三個在房間跳舞嗎?”
越聽道:“沒有,我在跳健身操,吵到你了嗎?”
紀惠籬淡聲道:“沒有,剛才聽申穎說你記動作快,我以為你在教她們跳舞。”
越聽道:“怎麽可能,我只是記着你的話,減重,保持身材。”
紀惠籬挑眉,似乎很滿意。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式,越聽還是很滿意的,尤其是今天,她竟然發現了一瓶白蘭地。
正當她開瓶要喝時,紀惠籬出聲道:“大清早就喝這個?”
越聽解釋:“我就好這一口,朝酒晚舞嘛。”
紀惠籬見她當真只喝了一口,才按捺住一腔勸告。
等越聽走後,她直接找到後廚,告訴他們今後的早餐盡量不要擺酒,廚房的管理人員解釋,那是晚上辦酒會用的,不小心遺落在桌上,工作人員去找的時候發現已經不見了。
紀惠籬确認這不是餐廳常态後才放心離開。
廚房幾人面面相觑,都覺得這個經紀人可真不錯。
大家也都看過內娛不少抓馬事件,越聽幾乎是抓馬事件中的常客,她跟紀惠籬的關系也撲朔迷離的,外界都在猜測。
但沒想到她們關系還挺好。
對此很欣慰的不止她們,還有目睹一切的韓妤。
如果紀惠籬跟越聽搞在一起,那秦書宛不就沒機會了?
韓妤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但她最近壓力太大了,既要盯着片場,還要跟進商務,實在分-身乏術,接到Zm那邊的電話時,她都覺得心累。
代言視頻已經拍了三遍了,每次她們都在配合,但廣告策劃是Zm集團在做,總不能一直讓藝人這邊無條件重拍吧?雖然是個大牌,但也沒到這種程度。
她前幾次還能好聲好氣地說話,這次卻沒什麽好脾氣了。
可剛發完火,她立刻後悔了。
她是秦書宛的經紀人,一言一行不止代表自己,還代表了藝人,今天這個火一發,明天圈裏就得說秦書宛耍大牌。
她想回個電話道歉,但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真的論起來,她也沒錯。
正在她進退兩難時,看到越聽又折回餐廳。
韓妤計上心頭,既然越聽現在跟秦書宛關系不一般,不如讓她先去跟秦書宛聊聊,幹脆把Zm得罪透。
她叫住越聽,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越聽沉默片刻。
韓妤恐慌:“你不會覺得我做錯了吧?”
越聽搖頭:“Zm是出了名的難纏,你沒做錯,雖說要學向日葵的謙遜,但彎腰太低的向日葵很快枯死了。我也不是專業的,說不準這個事兒,但既然都重拍三次了,發個火都是輕的,不然他們覺得宛宛姐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