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醉酒後與白月光談論人生
紀惠籬現在主要帶的藝人就是越聽,關于越聽的各類賬號她都設置特關。
不過這次她忙着打點今晚的賓客,沒來得及第一時間圍觀這場不大不小的沖突。
倒是齊菁菁走在吃瓜前列。
她每天批熱搜跟批奏折一樣,再加上還有過一段粉方岚的黑歷史,簡直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躲開這條熱搜。
不過她肯定不會像紀惠籬那樣思考越聽的職業生涯,這兩位公衆人物在微博不切小號對罵只會讓她心滿意足,娛樂圈還是有活人的。
總不能一直讓粉絲沖鋒陷陣吧?齊菁菁惡劣地期盼,希望越聽開個好頭,以後明星之間有什麽不合,就自己上,該罵罵,該打打,也別獨美了,娛樂圈都無聊死了。
寧翩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窩在角落吃瓜,甚至梳理出一片小作文,把越聽和方岚的恩怨列的明明白白。
寧翩還以為她在幫着理宴會流程,湊近一看,眉頭皺起來:“這事對越聽影響還挺大的,就算看在你姐的面子上,也得幫着控個評啊。”
齊菁菁道:“越聽的事有吃瓜重要嗎?”
寧翩想了想,篤定地搖頭:“沒有。”
然後兩人一起吃瓜,看到有人扒出方岚的金主後,爆料之路一發不可收拾,包括他那部劇選越聽當女主的原因也都被人發了出來。
越聽的粉絲起先在群裏信誓旦旦說要打贏這一仗,結果都在瓜田裏樂不思蜀,已經忘記還要幫越聽刷評論這回事。
當路人發現這點後,紛紛調侃越聽實慘,一出事,公司只管裝啞巴,粉絲純屬樂子人,這圈還怎麽混?
齊菁菁雙手合十祈禱:“越聽跟方岚都快快退下來吧,這倆的位置我随時可以頂上去,順便繼承他們的粉絲。”
寧翩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你姐就是金牌經紀人,讓她捧你。”
齊菁菁也不好意思說紀惠籬不願意,囫囵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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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沒一會兒,紀惠籬就過來了,“爺爺找你半天沒找到,在這兒幹嘛?”
齊菁菁興奮地把手機遞給她:“你看看越聽幹了什麽好事。”
紀惠籬掃了一眼,把手機抛回去,也不管齊菁菁作何反應,直接去卧室拿自己的手機,将電話撥到公司公關部。
宴會有條不紊地進行。
等齊菁菁跟着齊老爺子認完人後,再度上網,卻發現網上風向又是一個大逆轉。
最恐怖的是,越聽竟然漲了将近一萬粉絲。
這些可都是活人。
路轉粉的紛紛表示:越聽的公司雖然不靠譜,但越聽本人卻很剛,她對自己的事業是很真誠的,該吃的苦就吃,不該吃的苦絕對不吃,很有個性。
齊菁菁這才認真算了算越聽的人氣,她在沒有大女主代表作和長情真愛粉的情況下,超話簽到率和動态轉發已經擠進女星榜前二十了。
要知道在這之前她可是路人一枚,大家甚至都懶得黑她,導致她雖然招黑體質但沒有熱度,簡直是一點價值沒有,品牌寧願找十八線網紅做代言也不會找她。
可這才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麽?
齊菁菁拼命回想,關于越聽的記憶還是停在夜會多名模特這件事上。
總而言之,富家女勇闖娛樂圈遭受不公對待後怒然反抗的人設算是立住了。
越聽的事業正在悄然走上坡路。
齊菁菁從人群中找到越聽的身影,見有人給她遞甜品,她着急擺手:“不能吃不能吃,劇組有要求,得瘦。”
齊菁菁有些洩氣,看着被自己吃幹抹淨的餐盤,心想,這白癡還真要在娛樂圈混下去了。
齊家不愧是溪荷市的首富,越聽行走在富麗堂皇的大廳裏時,有一瞬間真的覺得自己到了宮殿,地毯雖然不是用鈔票編成的,但材質絕對不簡單,她都想拿剪刀剪一塊偷偷帶走。
紀惠籬好不容易脫身,過來時就看到她賊眉鼠眼地靠在桌前,眼光很不穩重地打量地毯。
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越聽回過頭,“你家可太有錢了。”
她道:“你們家會不會像電視裏演的那樣,這麽好的地毯照樣三天一換?如果換的話,這個舊的會扔哪裏?”
紀惠籬靜等下文。
越聽小聲說:“到時候我蹲點去撿。”
紀惠籬半天沒說話。
越聽道:“你爺爺是不是特別大方?”
紀惠籬道:“是挺大方的。你很缺錢嗎?”
越聽悄聲道:“當然缺啊,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我在圈裏打工還倒貼錢,片酬少得可憐,廣告一個都接不到。”
紀惠籬:“……”
越聽道:“這麽大的宴會,是不是還有節目表演啥的?”
紀惠籬道:“你有節目?”
她想到昨晚的篝火晚會,越聽和秦書宛跳了舞。
越聽道:“我會點樂器。”
萬一齊老爺子高興了,給她一張幾千萬的卡……也不是沒有可能。
好吧,她确實缺錢了。
很快,紀惠籬又被管家拉走,說要見什麽親戚。
越聽找了個視線好的地方坐下,靜靜看着遠處的紀惠籬社交。
她正想着今晚是難得的好時光,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越聽定睛一瞧,發現确實是熟人。
越厘笑得滿臉褶子:“姐,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越聽往後一退:“咦,你這醫美真的過期了,沒錢辦卡了嗎?怎麽看着越來越不順眼了。”
越厘身邊還跟着幾個朋友,越聽這麽說讓他非常尴尬,但是如果當着面反駁,那又顯得他很小題大做,于是只能按捺住內心的恨意,面帶笑容:“姐,我先前打算去山上接你的,但臨時有事耽擱了,你不會怪我吧?”
越聽直覺不是什麽好事兒,于是問系統:[他幹什麽去了?]
系統恨意滿滿:[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想攻略女主嗎?他不也惦記着這事兒,聽說女主爸媽離婚,上趕着去安慰了。]
越聽:[靠,他沒得逞吧?]
系統已經心累了:[雖然你們倆我都不喜歡,但我也好奇,為什麽女主那麽喜歡你,不但陰陽了他一頓,還把人趕走了,外挂給他開的美顏功能應該徹底消失了吧,我這邊顯示,女主對他的好感度已經降無可降了。]
越聽這才舒心了些,對越厘說:“我怪你幹什麽,你沒來我心情可美了。”
她想到什麽,又道:“王晨是你送來的助理是吧?”
越厘欣喜:“姐,你想讓她回去上班了嗎?”
越聽意味深長地道:“這取決于你想不想讓她過來監視我。”
越厘:“……”
越聽道:“打個商量,我讓她來我跟前兒當差,你給她開工資。”
越厘僵着臉,半響還是說道:“可以。”
他不太理解越聽是什麽意思,但在她身邊按個眼線還是好事。
越聽道:“行,那你把她之前的工資全打我卡上,一共五十萬。”
越厘:“……她是你的助理!”
越聽道:“但她在為你辦事兒啊。這我不管,如果你不給,我就告訴爺爺去。”
越厘:“但王晨只是個助理,工作才這麽幾年哪有五十萬的工資?”
越聽道:“我說有就有,你現在是在質疑我嗎?”
越厘:“……可我沒那麽多錢。”
越聽道:“作為債主,這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最晚下周三,我卡上要是多不出五十萬,爺爺那邊我就得添油加醋了,你知道的,我們演員不止有眼淚,還有眼藥水。”
越厘莫名其妙被坑了一把,照樣沒摸清越聽的異常原因,他咽不下這口氣,想着跟身邊的朋友賣賣慘,苦笑幾聲。
但朋友都無甚所謂地道:“你姐還挺有趣的,她就是在開玩笑,你們家氛圍真好,沒把你當外人。”
這讓越厘更加心塞。
沒把你當外人的潛臺詞不就是說你本來是個外人?
他覺得自己交友不慎,宴會中途就借口離開了。
得知此事的系統無言以對。
這反派也太弱了。
它想讓越聽做任務,但是現在男女主都不在,條件不允許,自閉了半天,它還是退了。
越聽原本在搜尋紀惠籬的身影,但卻與寧翩不期而遇。
兩人因為上次買海水的事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寧翩覺得如果不是越聽她就不會受騙,越聽也是這麽認為的,兩人各自都不承認錯誤,就耗到現在,電話沒打過,微信也不聊,有點要冷戰的意思。
現下就這麽碰上,氣氛很是緊繃。
越聽最先想開,她主動搭話:“你一個人來的?”
寧翩态度冷淡:“不然呢?”
越聽道:“我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這件事。騙我們的是簡雲轍,現在我們倆互相恨上了,他沒事兒人一樣,這也不公平吧。其實咱倆也可以先休戰,等整一頓簡雲轍再算彼此的賬?”
寧翩一聽,也覺得有道理:“要休戰是吧?行,借我十萬。”
越聽:“……”
寧翩道:“五萬?”
越聽:“……”
寧翩道:“三萬!不能再少了。”
越聽道:“上次紀惠籬不是幫忙把錢要回來了嗎?一百多萬,這麽快花完了?”
寧翩搖頭:“那沒有,只是就這麽原諒你,我不甘心。”
越聽:“……”
寧翩也沒指望能從她這兒拿到錢,兩人在甜點區坐下,她一邊吃一邊道:“我剛看到齊菁菁被好多人要微信,好奇怪,怎麽沒人來找我要?”
越聽看着她把奶油蛋糕吃的滿臉都是,沉默片刻:“那還真是奇怪呢。”
寧翩擰眉,“其實也不是沒人要微信。”
越聽眼睛一亮:“是誰?男的女的,好看嗎?”
寧翩朝他身後看了看,指着一個人道:“就他。”
越聽扭頭一瞧,這不正是她們劇組的蔔世仁?
越聽道:“你把微信給他了?”
寧翩搖頭:“我還沒得及掃碼呢,他就嫌我吃蛋糕吃太多,把手機收回去了。然後我跟他說我們家有專門的甜點師傅,他說我怎麽這麽奢侈,不太勤儉持家的樣子,就不理會我了。”
越聽撐着下巴思考了好一會兒,“他可能是太饞了吧。這個蛋糕很貴嗎?他吃不起是不是?”
寧翩心算,說了個數字。
越聽立刻道:“那他真吃不起,估計就是饞的。”
寧翩很快忘了這回事,轉而聊道齊菁菁,她滿心疑惑:“你說我們三個差不多一塊兒長大的,為什麽齊菁菁就這麽有錢,還不用被人管着。”
這一句話把越聽也說傷心了:“我也想知道,她自己房子車子全有了,還想來娛樂圈搶我活兒,世道也太不公了。”
兩個人開始訴苦,訴着訴着就喝起酒來。
幾杯下肚,全都醉倒。
迷迷蒙蒙間,越聽好像想到了剛才那個問題的答案。
為什麽齊菁菁可以這麽有錢,大概是因為她不會花一百萬從狗男人那裏買一瓶海水……
紀惠籬剛從長輩那一桌逃開,過來時就看到越聽腦袋搭在桌上慢慢往下滑,她疾步過去接住,頭疼地看向對面的寧翩,叫人把寧翩送進客房,自己帶着越聽上了樓。
越聽倒也沒醉的太狠,只是不善酒量,喝了兩杯就頭暈腦脹,話變少了,但一開口全是發自內心。
紀惠籬剛把她攙到房間,她就自己搖搖晃晃走到陽臺,坐到藤椅上。
紀惠籬默默看着,随後關上門,跟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了會兒,說道:“你倒是會挑地方。”
越聽其實壓根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以笑回應。
忽然,她仰頭道:“你将來是不是要繼承很多錢?”
紀惠籬道:“你又分不着,問什麽問?”
越聽一聽:“也是。但我不是想分你家産,而是要警告你,不要給臭男人花錢,給男人花錢倒黴八輩子!”
紀惠籬皺眉:“我媽也這麽說。”
越聽站起來,很激動地道:“你看我就說吧。你要真的錢多,可以給我花。”
紀惠籬冷嗤:“想得倒美,不如我把你娶了,你直接自己管齊家的錢多好。”
越聽眼神真摯:“可以嗎?”
紀惠籬:“…………”
越聽嘆了聲氣,又坐下,道:“唉,你爸對你真好,不像我爸,他啃兄弟,我啃他,這條食物鏈太脆弱了。”
她看着紀惠籬,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些情緒,“感覺你什麽煩惱都沒有,要什麽有什麽。”
紀惠籬沉默良久,恍惚間跟她有了共鳴,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氣味作祟,她竟然想跟越聽聊人生:“我爸是挺好的,我爺爺也很好,但我奶奶好像不太……喜歡我,是不是隔代并沒有傳說中那麽親,你奶奶呢?”
越聽思索一陣:“我奶奶到死之前都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你,等下我聯系法師幫我們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