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莫奈用過的……壓面機?
一切準備工作都讓演員們壓力山大,但是真到開拍時,大家發現齊究也不是什麽豺狼虎豹,挺好合作的。
尤其是紀惠籬在時,他簡直就是個溫柔慈父。
如果要真的形容對他态度的轉變,最好的例子就是大家私下拉群罵他的時候都已經感到心虛了,罵完後遠遠注視着齊究,不禁扪心自問:他真的有那麽差嗎?
然而當紀惠籬不在時,齊究立刻原形畢露,有人猜測,他月圓之夜一定會變身,然後左手一個細皮嫩肉的女演員、右手一個攝像大哥,混着吃。
尚眷整整半個月都沒套出越聽和紀惠籬的關系,已經急不可耐。
女四申穎給她出了個主意,“咱們吃瓜也要縱觀大局,齊導像不像惡婆婆?紀惠籬像不像早晚不着家的有錢對象?越聽像不像不受待見的媳婦兒?”
尚眷想了想:“有那味兒了。”
申穎說:“其實可簡單了,只要你讓越聽意識到齊導一定會趁紀惠籬不在的時候刁難她,那她是不是就會更加親近紀惠籬?那她們的關系是不是就有跡可循?”
尚眷一秒通了任督二脈,中午和越聽一起喝茶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道:“明晚惠籬姐要去參加活動,等會兒就走了,沒她鎮着,齊導……”
越聽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這兩天齊究稍稍和顏悅色,她就忘了齊究是什麽人,“沒事兒,導演肯定更在意咱們戲演的如何,其他的不重要。”
最後她還讓尚眷跟她一起喊口號:“用我們的演技征服他。”
尚眷:“……”
紀惠籬走前還是很擔憂,先是跟越聽交代了一番,又跟幸儀托付:“她有時候管不住嘴,容易得罪人,你多提醒她。”
幸儀道:“惠籬姐,王晨已經半個月沒來上班了,要不要喊她過來。”
紀惠籬猶豫了。
幸儀一個人忙不過來,但是王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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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越聽的意思吧。”
她不看好王晨,但是王晨是越厘送過來的人,她不想因為一個眼線跟越聽鬧。
幸儀見她要走,欲言又止,紀惠籬停下,問道:“還有什麽事?”
幸儀不忍心讓越聽癡癡單戀,誰知道會不會影響拍戲心情,萬一這部戲又黃了,那事兒可就大了。
她道:“惠籬姐,昨晚您不是跟越聽姐說了……去見相親對象嘛,她支開我自己哭了好久,我之前就想跟您說,但是這半個月越聽姐沒有任何異樣,很克制地拍戲,沒有再提這事,我就沒說……”
紀惠籬微怔。
看來越聽真情實感了。
不好辦。
不過她喜歡人的方式也太邪惡了。
之前那麽跟她作對就是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嗎?
她現在做出這樣的行為可能是因為太閑了,工作多一點行程滿一點就能治好。
紀惠籬很快想出對策。
下午,越聽只有兩場戲,按照之前的進度很快能拍完,但是齊究一直挑刺,不斷吼她,打斷她的思路,她很難發揮好,最後被罵回去。
她一張臉鐵青,敢怒不敢言,不過這時,她想到一個人。
撥通越厘的電話,張口就道:“阿厘,之前不是說給我送餐嘛,怎麽半個月還不見音信呢?”
越厘特意開了免提,就是篤定越聽會口出惡言,但沒想到越聽留了個心眼兒,說話挺溫和。
越厘遭到越雲霆憤怒一瞪,心中怨氣更甚:“姐姐,爸這兩天心情不好,我一直在家照顧,不小心忘了給你送飯,姐姐,你不會怪我吧?”
越聽聲音比他還委屈,“阿厘,你說這話我真的太難堪了,唉,我遠沒有你孝順,但我心裏時刻想着爺爺和爸,時不時還想你。”
越厘:“……”
越雲霆這段時間越來越嫌棄越厘,對于越聽先給越厘打電話的事還有點吃醋,他将手機奪過來,大聲道:“死丫頭,你心裏淨裝着外人了,這麽多天沒回家,也不知道打電話問問我?”
越聽道:“爺爺您多心了,我比較忙嘛,今天才突然想起來阿厘說要給我送飯,但沒見他人影,連他介紹給我的助理都不來上班了,我怕我嘴快,上回可能說話太直傷着他了。”
越雲霆冷眼看着越厘:“別擔心,他沒那麽脆弱。”
越聽甜甜地道:“那我就放心了,今晚阿厘來給我送餐嗎?”
越厘簡直騎虎難下,只能應下。
挂掉電話,他立刻聯系王晨。
“越聽還沒說要你搬回公寓住?”
王晨聲音蔫巴巴的:“沒有。”
越厘也急了:“不可能啊,之前她明明對你很看重,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王晨試探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越聽之前看重我是建立在看重你的基礎上,所以症結是不是在你這兒?”
越厘:“……”
他幾乎是咆哮:“你胡說什麽?”
憤怒切斷電話,越厘開始深思。
如果想讓一切歸于原狀,首先要知道越聽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找了劇組的名單,在裏面發現一個眼熟的名字。
不一會兒,面上的憤怒轉為勝券在握。
到酒店後,越厘給駱捷發消息:
【幹嘛呢?】
駱捷過了一分鐘後回過來:
【在房間看劇本呢,今晚打算通宵。你呢?】
越厘回道:
【我在酒店二樓看你跟越聽吃自助餐呢。】
駱捷:“……”
他放下手機,敏銳地目光朝四周掃射。
終于在拐角處看到越厘。
尴尬地喊了聲越聽。
越聽也回過頭來看,見越厘臉上的笑都快挂不住,她心甚慰。
跟一桌的人介紹:“那是我弟,來給咱們送飯的。”
越厘的神色肉眼可見地沉下來。
越聽冷哼。這才哪到哪兒,之前他可是太能作踐她了,跟同學聚會從來都是喊她去買單,讓別人以為她是他的保姆。
他配嗎?
真想給他臉皮撕爛。
越厘很快正色,微笑着走過去,看着還挺大方。
越聽把他拉到人堆裏,不停地介紹。
越厘快氣炸了,越聽明顯是明捧暗貶,她這段時間一定是在劇組說了不少他的壞話,不然怎麽連駱捷都敢這麽晾着他?
要是越聽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一定會告訴他,他想多了。
俗話說兩個人的關系只有在有共同的敵人時才更親近,現在劇組有個豺狼般的齊究,其他人肯定是要多團結有多團結,何況越聽替他們承受了大部分火力,大家發現她心理素質不錯,演技也沒什麽可以诟病的,最主要的是人長得漂亮,說話也不像傳聞中那樣尖酸弱智,自然更加親近她。
駱捷本來就是越氏簽約的演員,他之前是揣摩着越厘更得寵,再加上他有幾分手段,所以才跟他走得近些,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發現之前的判斷有誤,越聽并不像之前對越厘言聽計從,甚至還趕走了越厘送來的助理,這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他發現,越厘還沒認清一個事實——沒有越聽對他的幫襯,他真的什麽也不是。
吃飯時駱捷一直回避越厘的眼神,飯局散了以後,他跑得比誰都快。
越聽也覺得乏了,今天讓越厘吃癟她甚是開懷,目的達成後她是一點都不想見到這鍋蓋頭細狗,于是三言兩語把人打發了。
越厘也不能說什麽,畢竟他來這兒老爺子是知道的,要是跟越聽鬧難看了,回去必是一頓盤問。
越聽原本挺爽的,但是沒想到越厘離開時恰好與秦書宛碰上,兩人噓寒問暖一陣,越厘笑容滿面地離開。
越聽頓時氣結,刻意等着秦書宛一起乘電梯。
這段時間她向秦書宛請教演技,共讀劇本,可謂是冰釋前嫌,當然也僅限于此。
總之秦書宛對她溫柔了很多。
秦書宛也不是逮住事兒就要聊半天的人,她淡聲道謝,兩人一同上電梯。
越聽才假裝不知似的,問道:“宛宛姐,你跟越厘認識呀?”
秦書宛道:“我之前在溪荷大學拍過戲,他是男主手替。”
越聽十分親昵地靠住她:“是呢,越厘真的很懂藝術,去年他還推薦我收藏一個寶貝,說幾年後就能上億賣出去。”
秦書宛也對藏品有所研究,聞言立刻來了興趣:“是什麽?字畫還是玉石?”
越聽高深莫測地拿出手機,從相冊裏翻出相片給她看:“就是這個,好像說是莫奈用過的,超值錢!”
秦書宛眼神定住,看了看相片,又看了看她。
莫奈用過的……壓面機?
她小時候在鄉村待過,外婆一直就是用這種壓面機做面條的。
她還是不太想相信:“真的是越厘給你推薦的?”
越聽拍着胸脯:“當然,他還跟我說不要告訴外人,不然有人跟我搶。我是把宛宛姐當自己人的,所以才給你看。”
秦書宛看她的眼神帶上一絲憐愛。
這智商……
也幸虧是演戲上有點天賦,不然她可怎麽辦?
秦書宛對此還挺好奇:“越聽,你要是不當演員,會做什麽工作?”
越聽還真仔細想了一下,回道:“做我二叔三叔的思想工作,女承父業,我爸已經從事這項工作有二十來年了。”
秦書宛:“……”
她又問:“那你最喜歡的演員是誰?”
出了電梯,兩人到門口還在聊。
越聽道:“洪讓吧。”
秦書宛沒想到她也喜歡洪讓,竟然覺得兩人有話可聊,“你喜歡她的什麽角色?”
越聽眼前浮現出很多人物,但是死活想不起名字,“好像是小美什麽的……”
秦書宛:“…………”
還是高看她了。
這麽傻的人,越厘怎麽忍心騙?
而此時剛坐上車的越厘死活都想不明白,為什麽剛才跟他相談甚歡的秦書宛突然對他厭惡值+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