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因着比較認床, 黎禾晚上也沒有怎麽睡好，次日她早早的就起了床。
簡單洗漱後，她提起書包就準備離開去學校。
她打開房門, 往身後看了一眼, 腦子倏地裏閃過顧念景的臉。
黎禾扶着門把的手猶豫了一下, 她退回了房間，坐到沙發上打開與顧念景的聊天頁面, 頁面的信息還停留在昨天紅包拒收的界面。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飛快點着，上邊的字打打删删了好幾次。她看着對話框裏的字，始終也按不下去發送鍵。
正在她猶豫着要不要發送時,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出來一個通話界面。
是顧念景打來的電話。
黎禾心顫了一下, 她撥了一下綠色的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邊，對面傳來了慵懶的聲音：“起床了麽？”
“起了。”
“那你下來吧，我在樓下。”一句話說完, 對方就挂斷了電話。
黎禾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拿着手機有些發愣。
顧念景竟然在樓下，黎禾跟做夢一樣, 她的思緒還處于一片虛幻當中。
片刻，她拿出手機翻到通話記錄, 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着與顧念景的通話記錄，上午6點57，通話時長19秒。
顧念景是真的給她打了電話, 不是夢, 是現實。
黎禾心裏帶了一些小雀躍, 她提上書包就快步往樓下走。
她在前臺退了房, 前臺的小姐已經換了班，是一個陌生的臉。收到黎禾遞過去的房卡後，前臺把押金準備轉給她。
黎禾開口：“可以給現金麽？”
前臺愣了一下，點點頭：“可以。”
黎禾不想收這筆錢，因為押金也是顧念景付的。如果她把錢從微信上轉過去，他肯定是不會收的。倒不如換成現金，可以趁他不在時放到他的書包裏。
拿了押金，黎禾出了酒店的門。
早上的空氣十分清新，剛剛升起的太陽挂在天上，照下來了暖洋洋的光。樹葉晃動，時不時傳來幾聲鳥叫，酒店外一片祥和之景。
顧念景斜斜的靠在酒店門口的公交車站牌那，晃動的樹影在他臉上打下不明不暗的陰影，他單手插兜，黑色的書包懶散的挂在他的右肩上，偶爾漫不經心的擡起頭，遠遠看起來桀骜又張揚。
黎禾的心突然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她握了握拳，放慢腳步走到他的面前。
此時，公交車也慢悠悠的從身後開過來，到了站牌司機輕踩剎車開了門，有幾個住在附近的老人提着菜說說笑笑的從車上下來。
黎禾擡着頭望着顧念景，有一瞬間她似乎忘了時間，周圍的人與物都在消淡，這個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冷俊的少年。
她的心跳的愈加快了。
“走吧，上車去學校。”
顧念景淡淡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黎禾思緒被拉回，她跟着顧念景的腳步上了車。
到了車上，顧念景沒有立馬落座，他胳膊搭在椅背上，懶懶的給黎禾指了一下靠窗的位置，示意她往裏坐，黎禾快步走過去。
“沒吃飯吧？”上了車，顧念景問。
黎禾搖搖頭。
“等着。”顧念景拉開書包，從裏邊拿出一排旺仔牛奶，“給。”
一整天牛奶還沒有完全拆開包裝，看起來是剛買的。
“先墊一下肚子，一會兒我們去學校門口買飯。”顧念景接着道。
黎禾接過拆開，從中拿出一瓶遞給顧念景：“你喝不？”
顧念景懶洋洋的靠在座位上，盯着她遞過來的牛奶嗤笑一聲：“只有小孩子才喜歡喝這種東西。”
黎禾：“......”
她輕哼一聲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用吸管紮開喝了幾口頭扭向窗外。
窗外的景随着公交車的移動不斷往後退，陽光隔着窗照了進來，暖洋洋的。
黎禾手裏握着牛奶的紙盒，她轉頭想與顧念景說話，卻發現顧念景不知何時已經睡着。他胳膊交叉抱在胸前，頭偏靠在背椅上。睫毛在眼下打上一層淡淡的陰翳，黑眼圈略微有些明顯，看起來确實很累。
黎禾心裏觸動了一下。
昨天晚上顧念景在教室裏陪了她那麽久，最後還幫她找了酒店開了房間後才回去，今天早上又早早的在酒店門口等她，他的休息時間也确實很短。
黎禾也只是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他而沒有去打擾，睡夢中的顧念景收起了他的張揚懶散勁，一張臉上滿是幹淨與純粹。似乎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他的眉頭微微蹙着。
直到到了學校門口，黎禾才輕聲叫醒了顧念景。
他們兩人來的比較早，因而校園門口早餐店人還很少，兩個人下了車後沒有排隊直接就買到了早餐。
進了教室，顧念景書包往抽屜裏随意的一扔就趴在那休息，黎禾輕輕地将書包裏的東西拿出來，又将剛剛酒店退回來的押金給夾到顧念景的數學書中。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教室裏慢慢進來了許多同學，他們大多數圍在一起聊天，教室裏逐漸熱鬧起來。
在參與辦黑板報的其餘四個人中，趙暖煙最先來到了教室。
她一進班就看到了後邊的黑板上已經完成的黑板報，又驚訝又驚喜，連書包都沒有放直直的沖到黎禾面前。
“黎禾，這些是怎麽回事啊？”趙暖煙站在黎禾前邊的位置上，小聲的問。
“我昨晚沒走留在這畫的。”黎禾淡淡道。
趙暖煙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她站在那完全說不出來話。昨晚她們走之前也就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內容并不少，如果說是黎禾自己一個人在這做，最少也得做到大半夜。
說話間，其他幾個人也來到了教室，看到牆上的畫後也紛紛圍了過來。
“卧槽，這是誰畫的？”馮穎湊過來問。
趙暖煙指了指黎禾。
馮穎豎起大拇指，不停地感嘆：“牛，真牛。”
說着，她還瞥了一眼身後的張小枝，挑起眼梢道：“這才是組長的樣子，不像某人只說不做，還毀別人成果。”
張小枝的臉瞬間黑了下來，她剛想反駁，黎禾冷聲開口：“這事我們下午說，你們先回座位。”
黎禾還偏頭看了一下顧念景，趙暖煙敏銳的捕捉到，她趕緊拉着幾個人離開。
黎禾她不想惹，顧念景她不敢惹。萬一吵醒了顧念景，她們幾個可承擔不起怒火，這點趙暖眼還是很清楚的。
她們走後，身邊又清淨了下來。
但也只清淨了沒多久，舒年年一臉興奮地從外邊跑過來。
她一坐下就拉着黎禾，臉上還帶着“我有驚天大瓜”地表情：“黎禾禾，你猜猜，我今天八卦到了什麽有趣的事。”
“什麽事？”黎禾附和着問。
“我跟你講，我剛才在樓底下聽到七班的王宇說昨晚保安發現了一對在學校談戀愛的情侶。”
“那個女生穿着校服，男生穿了白色的衣服。他們兩個人在月黑風高的時候在這裏約會，都抱在了一起。”說到這，舒年年抱着胳膊肉麻的抖了抖。
黎禾在一旁笑了笑。
“還有還有，據說他們兩個人是在翻牆出去的時候被抓到的，保安過去的時候，那個男生已經從學校跳了出去，那個女生正在牆上準備往外翻。
黎禾本來也只當笑話聽，但她越聽越不對勁，她怎麽覺着這說的好像是她和顧念景。
直到舒年年說出“那個女生坐在牆上”時，她一臉複雜。
這說的明明就是她和顧念景！
不過是一對情侶在約會是什麽鬼？黎禾完全也想不到會傳的這麽離譜。
“啧啧，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大膽子，光天化日，啊呸，月黑風高夜裏在這裏卿卿我我。”舒年年自顧自地說着，沒有注意到她表情的變化，她話鋒一轉繼續評價道：“不過想想就很刺激哎，哪都是黑乎乎的，兩個人這個時候再來個親親，再——”
眼見她腦洞越來越大，黎禾面無表情地往她嘴裏塞了她剛剛剝好還沒來得及吃的一個完整的雞蛋。
舒年年嗆了一下，從嘴裏把雞蛋拿出來，有些哀怨：“黎禾禾，你要謀殺我啊。”
黎禾不動聲色：“我早上買的雞蛋不想吃了，給你吃不浪費。”
舒年年：“......我真謝謝你。”
——
八卦的消息傳的很快，一個上午的功夫幾乎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再加上早上上課前廣播裏還通報了這件事，再次提醒大家晚上不要留校不要翻牆外，這件事在校內被讨論的火爆程度不亞于“某某明星出軌”這種刺激的大事。
黎禾幾乎走到哪都能聽到別人對這件事偶爾一兩句的讨論。
在中午吃飯的空隙，黎禾聽的幾乎都要心梗了。
舒年年也在不停的對她念叨着那兩個人“一定是情侶”、“一定是情侶”。
流言已經從“兩個人抱在一起”傳成了“兩個人親在了一起”，更有甚者還在意淫讨論兩個人是不是已經幹了一些禁忌的事情。
從餐廳回到教室後，黎禾面無表情地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
因為下午是高二年級的黑板報評比的時間，他們下午不用上課，所以很多人都在外邊瘋玩，教室內沒有多少人。
舒年年和張志成兩個人也挑了一個比較清靜的地方去互相提問早上語文老師要求背誦的內容。
黎禾疲憊的趴在桌子上休息。
突然，她感覺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黎禾以為是舒年年回來了，她有氣無力的：“年年，你別再跟我講這件事了，兩個人被傳出來這事肯定都覺得丢死人了。”
“怎麽？是覺得跟我做情侶丢你的人了？”
顧念景冷冷的聲音從她頭頂響起，黎禾身體一僵，她緩慢的起身，顧念景那一雙幽深的桃花眼正盯着她看。
像一汪深水，漆黑而不見底。
黎禾下意識的接了句：“是。”
作者有話說：
顧念景眯眼：你再說一遍？
黎禾面無表情：跟你做情侶丢人！
兩秒後。
顧念景：我有哪點丢人，你說我改還不行。
洛洛：說好的拽酷學霸呢？
顧念景：要你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