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說行動就行動, 顧念景直接帶着黎禾來到了游戲廳。
他從前臺兌了游戲幣,把裝幣的小籃子放到黎禾面前:“你想玩什麽?”
許是哭的太久,黎禾的眼也腫的很厲害。她費力的睜了睜眼, 僵硬地扭着脖子看了一圈, 指着不遠處的摩托車:“玩那個吧。”
顧念景給她投了三個幣後, 長腿一邁往旁邊的摩托車上一坐,沖她挑了下眉:“比一比?”
黎禾面無表情:“比就比。”
兩人選定了車輛顏色和賽道, 比賽立馬開始。
黎禾握着車把,眼睛目視前方,認真的盯向前方的屏幕, 身體左右搖擺着以便讓車保持平穩。
顧念景在游戲中的車輛一直在她前方, 一會兒與她拉開距離, 一會兒又撞翻她前邊擋路的車輛。
等跑到最後一圈快要接近終點時,他直直的撞到了即将跑第一的那個車上,兩人翻倒在地。毫無疑問,最後黎禾得了冠軍。
下了比賽, 顧念景身旁的男人罵罵咧咧的站到他旁邊:“尼瑪你到底會不會玩啊?不往前跑一直撞老子?”
“不會玩。”
顧念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驕傲的揚起了頭丢下一句話,直接無語到了那男人, 他瞪了一眼顧念景,嘴裏罵了句“神經病”後就離開了。
黎禾從那輛摩托車上下來, 她站在顧念景身邊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剛才是在讓我吧。”
“你可真看得起我,”顧念景眼梢輕挑,扯着嘴嗤笑一聲, “我就是不會玩。”
黎禾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顧念景從摩托上跳下來, 輕拽了一下她剛剛束起來的馬尾, 語氣輕佻:“還想玩什麽?今天爺高興請客, 包你吃好喝好玩好。”
黎禾:“……”
因着他說了這句話,黎禾也沒跟他客氣,拿着游戲幣把游戲廳的游戲玩了個遍。期間,游戲幣用完後,顧念景又去換了一次幣。
玩到一圈後,籃子裏大概還剩下将二十幾個幣的樣子。顧念景繞着場地環顧一圈,視線最後定格于靠近出口放着的娃娃機。
“要娃娃麽?”顧念景胳膊支靠在投籃器上,眼看着黎禾懶洋洋的問。
“嗯?”黎禾不明所以。
“帶你抓娃娃去。”說罷,顧念景往娃娃機的方向那走,留給黎禾一個拽酷的背影。
黎禾小跑幾步跟上。
“你看你要哪個?我都能給你抓上來。”顧念景把裝游戲幣的籃子放到旁邊,輕狂的說。
黎禾一臉不相信的看着他:“我不是打擊你的自信心,一般這麽說的人多半最後都會被打臉。”
顧念景下颚一擡,眼中滿是不屑與張揚:“那是別人,等你看過我抓娃娃的技術以後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黎禾對着娃娃機指了指裏邊的皮卡丘:“那我要那個。”
“行,”顧念景把脫掉的校服往肩膀上随意的一搭,投了幣後手握着操縱杆,半弓着身子認真的調整着爪子移動的位置。
等到爪子到了皮卡丘正上方,顧念景按了一下按鈕,爪子随即落下,勾住皮卡丘往出口移動。
片刻,一只皮卡丘就出現在了黎禾的懷裏。
“我還要那個。”
接下來,黎禾指着哪個顧念景都能準确無誤的給抓出來,他幾乎百發百中。不多時,黎禾懷裏就多了一堆娃娃。
旁邊也在抓娃娃的一個女生羨慕的看着黎禾懷中的娃娃,似是抱怨的拍了拍身邊的男友:“你看人家抓娃娃這麽厲害,你怎麽手就這麽笨呢。”
那個男生委屈:“那我也實在抓不到呀。”
黎禾抱着一堆娃娃,心情好了一點。她難得有這種小女生的心性,不過今天她真的挺開心。
看她終于露出了笑,顧念景也跟着勾了勾唇,上前幫她拿走一部分,減輕了黎禾的負擔。
“走吧,吃飯去。”顧念景用手指勾着那些娃娃,聲音上揚。
黎禾低頭看了一下帶在手腕上的表,也确實到該吃午飯的時間了。
“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算了算時間,他們已經逃了一上午的課,也不知道現在蘇淮民是什麽樣的心情。
“說好帶你逃課,這也才出來了半天而已,”顧念景嗤笑一聲,挑釁的看着她,“黎禾,你是不是怕了?”
被他桀骜的表情所刺激,黎禾也揚起頭,滿臉不在乎的輕“哼”一聲:“誰怕了。”
顧念景眼中劃過一絲得逞的笑:“那就去吃飯吧。”
黎禾懷中還有好幾個娃娃,其中還有一個稍大一點的,她幾乎都抱不住。在去吃飯的路上,娃娃一直往下掉。
見狀,顧念景把肩膀上的校服扔到黎禾懷裏,長手一勾輕松的把她抱着的娃娃給拿走。
“幫我拿好校服。”顧念景懶懶的對着黎禾說。
“哦。”
黎禾懷中抱着他的校服,小跑幾步跟上。
懷中的校服沾滿了茉莉花香,香氣順着風沿着她的胳膊傳到她的鼻腔,清香的味道溢了個滿懷,好聞極了。
黎禾不止一次的在他身上聞到這個味道,好奇的擡頭看着他問:“你噴香水了麽?”
顧念景偏過來頭,漫不經心道:“不是香水味。”
“那是什麽味道?好香。”
“洗衣液的味道。”顧念景回,“我媽買的。”
顧念景的媽媽景安特別喜歡茉莉花的味道,不僅洗衣液買的是茉莉花味的,就連香水等等帶味道的東西都買成了這種味道。
“她特別喜歡茉莉花。”末了,顧念景又補充了一句。
黎禾垂着眼,想起來之前顧念景說的關于他媽媽的事情。
既然喜歡畫畫,那應該也是一個脾氣秉性很好的人吧。
黎禾和顧念景沒走多遠,直接在附近找了一家店吃飯。
吃完飯,顧念景把娃娃寄存在附近的一家商店裏。
“走,帶你去個好地方。”顧念景站在商店門口,慵懶的看着她。
“好地方?”
“跟我走就對了。”
——
車程大概有一個多小時,當黎禾站在一座小山丘底下的時候,她用懷疑的眼光看着顧念景。
“這就是你說的好地方?”
顧念景勾勾嘴角,帶着懶洋洋的痞勁:“跟我上去你就知道了。”
黎禾跟在顧念景身後往山上上着,這天不是周末,太陽也藏匿在雲裏,空氣中濕潤潤的。
天氣算不得好,至少不是爬山的好天氣。因此,這座小山丘沒有多少人。
一路上,山上的樹郁郁蔥蔥的,泉水順着山石靜靜的流淌,鳥兒在不停的啼叫,聲音落在這寂靜的山谷,幽深又歡暢。
這座山并不算高,不多時,顧念景便在一個平臺停下了腳步。
黎禾跟着上去,她站到了欄杆那,視野瞬間開闊了起來。
遠遠望去,還能看到不遠處層層重疊的淡淡顏色的山。青色的色與暗色的天連在一起,倒別有一番意境。
站在那,黎禾的心情瞬間開闊不少。她深吸一口氣,清新的空氣灌滿五髒六腑,連着毛孔仿佛都被打來。
“怎麽樣,我就說我這裏是個好地方吧。”顧念景斜斜的倚在欄杆上,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女生。
黎禾胳膊支着身體,捋了捋耳邊的被風吹起來的碎發,淡淡的“嗯”了聲,她聲音上揚,明顯心情不錯。
顧念景站在一旁,他漆黑的眸盯着她的側臉,此時黎禾臉上的紅腫已經有些消退。
良久,顧念景收回目光,他站直身體眺望遠處,淡然開口:
“我知道你心裏很委屈,也知道你對于你爸的一些行為很不滿,甚至是憤怒、厭惡。”
“但是黎禾,你有沒有想過,前途是你自己的,不是別人的。你以成績來反抗他,這麽做對不起的只會是你自己。”
黎禾抿着唇在一旁沉默不語。
她何嘗不知道用自己的成績來氣黎雲清的方法很幼稚,這麽做只會讓她離她的夢想越來越遠。
可是,她又能怎麽做呢?
“你根本就不知道……”半晌,黎禾低垂着眼,她的睫毛輕顫,似是在隐忍着,“他到底有多過分。”
想到黎雲清的所作所為,黎禾不由得用指甲掐着自己掌心,擡頭時眼睛泛紅:“他根本就不配放一個丈夫,不配當一個爸爸。我七歲那年,他差點把我媽打死,我哭着上前抱着他的腿求他不要打,他一下把我扔出去,我的腿上現在還有疤。”
“十歲那年,他把我媽逼得差點抱着我跳樓,如果不是孫姨攔着,我估計現在都沒了。”
“十五歲那年,他摔壞我所有的畫畫用的工具,把我打得住了醫院,逼我放棄畫畫,這一切都是為了他該死的面子。他覺得畫畫影響我學習,可是那只是有一次成績沒考好。”
黎禾仰着臉,試圖讓淚流回去,她哭的次數實在太多了,她真的不想再哭了。
面前的女孩卸去了僞裝,把所有的脆弱展露在了他的面前。顧念景從來沒有想過她承受了這麽多,他眼裏滿是心疼。
看着她哭,他突然有些手足無措。
“黎禾。”顧念景沉着眸,啞着音低聲叫她,“對不起。”
“嗯?”黎禾眼中含淚,聲音還帶着濃厚的鼻音。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個,又把你弄哭了。”顧念景壓着自己內心的情緒的躁動,克制的伸出手把她的眼淚擦幹。
“你道什麽歉啊。”黎禾扭頭望向不遠處的景色,“又不是你的錯。”
風低低的爬過山谷,不遠處樹葉搖曳,黎禾稍微平複了下心情。
“你知道這個傳說麽?”顧念景沉思了一下,随即眼神定在她挺翹的睫毛上,聲音順着風傳過去。
黎禾側過頭看他,眼睛還紅通通的,沙啞着嗓音:“什麽?”
“傳說中有一個在山腳下砍柴的老人,他一生都在貧苦中度過,他不停地感嘆命運的不公,心中帶着郁結和痛苦。他就這樣活着,最後郁結成疾,得了病。但因為貧困,他還得拖着病體不停地砍柴。”
黎禾:“然後呢?”
“然後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只野兔,這只兔子不像是平時我們見到的那樣,它身上披着彩色的毛。老人好奇的跟着兔子跑上了山,最終來到了山頂。但是兔子卻神奇的消失了,他站在開闊處,怎麽找也找不到。就在他垂頭喪氣的時候,他擡頭一看,你猜他看到了什麽?”
黎禾認真的猜着:“看到了那只兔子?”
“不是。”顧念景勾唇,笑着搖搖頭。
“那他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一個身披彩衣的仙女。”顧念景接着說,“那個仙女對她說,只要你對着不遠處大喊一聲,你的病就能好。那個老人信了,他對着山下大喊了幾聲。很神奇,他的病就真的好了。”
“嗯?”黎禾不解,好奇的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後來,他每天都會到山上吼一嗓子,他的身體慢慢恢複了健康。直到有一天,一個郎中游歷到這裏,聽了他的故事,幫他診斷,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
“什麽結論?”
“他之前的病是因為郁氣悶在心裏所致,而現在他每天都在山上發洩出來,心中的悶吐露出來,自然而然身體就好了起來。”
黎禾偏過頭,一雙杏眸直直的看着他。聽到最後的話,黎禾心裏隐隐約約覺得有什麽發芽了。
思緒至及,她腦子中浮出一個想法,看着顧念景問:“這故事是你編的吧?”
顧念景插着兜慵懶的站在那,他揚着下颚,勾起唇,桃花眼中滿是随性:“不信你試試。”
“試試?”
“對,試試,大聲的在山頂喊出來。”
對着山喊。
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黎禾握緊拳,心中有些緊張,又有點點漣漪。
在顧念景鼓勵的眼神下,她深呼一口氣,背着風,雙手合攏成喇叭狀,對着青山用盡渾身力氣喊了出來。
她的聲音回蕩在山間,撞到岩壁又返了回來。
心中的煩悶吐露出來,情緒得以宣洩,一時間,黎禾心裏确實暢快不少。
她以前從未這樣放肆過自己,黎禾一聲又一聲的喊着,似乎要把憋在心中的垃圾都給丢出來。
顧念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
天色漸沉,風吼聲漸大,黎禾立在那裏,她的脖頸修長,紮着的馬尾偶爾掃到脖頸的皮膚,看起來就像是山間裏的一個精靈,清冷又美好。
——
回去的路上,顧念景和黎禾先繞到了商店裏拿了寄存在那的娃娃,随後把黎禾送回家。
出租車停到了別墅面前,顧念景拿着娃娃送她到門口。
兩人并肩而行,微弱的路燈灑在他倆身上,一片沉寂。
寧竹和孫姨正站在別墅門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黎禾的身影,喚了她一聲。
黎禾擡頭看了看身邊的人,顧念景對着她點點頭,把提着的玩偶遞給她。
黎禾抱着往前走了幾步,倏地,她停下腳步,轉過來身,顧念景還手插着兜站在那往這邊看。
涼風習習,在微弱的光下,顧念景身姿挺拔,他的臉隐匿在黑暗中,隐約還能看到俊朗的顏。
“顧念景,謝謝你,今天我很開心。”黎禾盯着那抹身影,一字一句真誠的道謝。
說完,她也沒再看他,小跑着到寧竹身邊。
寧竹溫柔的摸了摸黎禾的頭發,孫姨接過她手中的玩偶,三個人往別墅裏邊走。
顧念景看着她漸漸消失的背影,輕聲道:“我今天也很開心。”
黎禾跟着寧竹回到別墅裏,她環顧客廳一周,也沒見黎雲清的身影。
似乎是知道她在找誰,寧竹說:“你爸還沒回來。”
黎禾輕輕地“嗯”了一聲,回到房間裏開始洗澡,以沖刷掉今天在外的粉塵。
等到黎禾洗完出來後,孫姨來到她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叫她:“小梨,先生在書房等你。”
黎禾稍微擦了一下頭發就往書房去。
到了書房,寧竹也在那。
“坐那吧。”見她過來,黎雲清指着寧竹身邊道。
“你班主任給你說了吧。”
聽了他的話,黎禾有些疑惑。
“他說給你安排了你們班第一名給你補習,”黎雲清說,“黎禾,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這次我先不動你,要是你的成績再沒有一點提高,那邊的東西你選一個。”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的書房裏挂着一根棍子,一根皮帶。黎禾知道,這是對她的威懾,也是最後一次通告。
一身反骨的她直接就想頂嘴,但在下一秒,寧竹輕拍了拍她的手,她看過去,寧竹對她點點頭,示意讓她同意。
她咬着下唇,腦海中浮現出顧念景在下山前對他說的話:“強者自強,你要真的想對抗你爸,保護你身邊的人。首先你要做的就是先讓自己強大起來,以你現在的力量與他相抗衡,無非就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黎禾擡起頭,眼神堅定又帶着決心:“我答應你。”
——
次日,黎禾一到學校就被舒年年拉到一邊去詢問:“你昨天跟顧念景去哪了?”
“你怎麽知道?”黎禾疑惑的問。
“昨天班主任說你倆請假了,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倆一起出去了。”舒年年說。
她八卦的往黎禾身邊湊了湊,接着問:“說說呗,你倆昨天幹啥去了。”
“沒幹什麽。”顧念景手往後勾着黎禾的衣領。
衣服受了力,黎禾後退了幾步。
“哎,別這麽小氣嘛。”舒年年撇了撇嘴。
“真沒幹什麽,也就是出去轉了轉散了散心。”黎禾含糊的回她。
“行吧。”見沒從她嘴裏套出話,舒年年乖乖的坐回了位置上。
黎禾也回到位置上,她想起舒年年剛才說的請假的事,轉頭問坐在身側的人:“班主任為什麽說咱倆請假了?”
顧念景嘴角挂着笑,慵懶的後邊的桌子上一靠:“想知道?”
渾身充滿了痞勁。
黎禾本來想知道,看到他這樣子,又突然不想知道了。
見她轉回身,顧念景揪着她的馬尾把她的頭揪回來正對着他。
“你幹嘛?”黎禾皺眉。
“當然是——”顧念景打了個謎語,只說到這就停了下來。
黎禾:“?”
“當然是跟你解釋剛才的問題。”顧念景嘴角微勾,一雙桃花眼中布滿了笑意,看着甚是妖孽。
“昨天我跟蘇淮民發短信說了聲。”顧念景手放開她的頭發,漫不經心的說。
“他同意了?”黎禾試探性的問。
經過昨天的事,黎禾對蘇淮民心中有了一絲芥蒂,她沒想到蘇淮民會跟黎雲清說起她畫畫的事。
“嗯。”顧念景點點頭。
黎禾垂着眸,斂下情緒,沒有再提這事。
一上午課過去,黎禾正準備跟舒年年一起去吃飯,蘇淮民站在班級門口:“黎禾,你跟我來一下。”
黎禾放下手中拿着的東西,随着他去到了辦公室。
蘇淮民坐在那,說的話帶了些愧疚:“很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到了,我沒有想到你爸爸脾氣那麽大。如果知道,我是不會跟他說你畫畫那事的。”
蘇淮民也就是在讨論黎禾的成績時提了一嘴,他還真沒有想到黎雲清會那麽大的反應。
對于黎禾,現在他有一些愧疚感。
聽了他的道歉,黎禾寂靜清冷的眸有了一絲波動,她眉眼坦蕩:“沒關系。”
“對了,我跟你爸提議的那事,他跟你說了麽?”蘇淮民問。
“說了。”黎禾淡淡的回。
“說了就行,”蘇淮民點點頭,他嘆了口氣道,“黎禾,其實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學習的,不要耽誤自己的人生。”
“你們是我帶的第二屆學生,我真的特別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很好。我把顧念景安排成你的同桌,也就是希望他能在學習上多幫助你一點,同時也希望能讓你盡快适應我們一班大家庭。”
蘇淮民一番話說的掏心掏肺,黎禾心裏也有所觸動,在一旁默默點頭。
黎禾從辦公室出來後,舒年年迎了上去。
她上前挽着黎禾的胳膊,側眸黎禾有些沉重的臉,語氣中帶了點小心翼翼:“蘇淮民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黎禾搖搖頭,“他跟我說了抱歉。”
“啊?”舒年年不明所以。
黎禾簡單的将昨天發生的事情給舒年年講了一遍。
舒年年聽後,她沉默了一會兒,再擡頭時,她眼裏帶着心疼,認真的對黎禾說:“黎禾禾,我想抱抱你。”
舒年年也是個行動派,她沒等黎禾反應過來直接抱了上去,輕輕地拍了拍黎禾的背:“沒想到你受了這麽多委屈,真是辛苦你了。”
感受到溫暖,黎禾的鼻頭一酸,眼睛有些酸澀:“已經沒事了。”
舒年年松開黎禾:“要不這樣吧,你認我爸當幹爸吧,以後我爸就是你爸。”
看她一本正經的在這說,黎禾扯着嘴笑了一下,捏了一下她的臉:“說什麽呢?”
“我說真的!”
舒年年語氣很認真,但黎禾也只是笑笑沒有在意。
——
直到放學,舒年年還一直在說這件事。
黎禾在位置上收拾着書包,一直聽她滔滔不絕的講着。
“行,那我過幾天去你家做客。”黎禾拉好書包拉鏈背起來說。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準反悔!”見黎禾答應,舒年年立馬喜笑顏開。
這時,顧念景從教室門外走進來。
“今晚一起去自習?”他看着黎禾手中提着的準備裝在書包側面的水杯,自然地伸手從她手中拿過幫她裝進去。
“自習?”猝不及防的聽到這個詞,黎禾一時間沒有轉過來彎。
“不是說好從今天開始學習?”顧念景懶洋洋的開口,“這麽快就忘了?”
經他提醒,黎禾這時候才想起來午休回來後顧念景确實有跟她說過有關于幫她學習這事。
“去哪?”黎禾盯着他的漆黑的眸問。
“先一起吃個飯,随後一起去網吧。”
身後的張志成耳尖的聽到“網吧”二字,他立馬從位置上彈了起來:“網吧?我也要去!”
顧念景冷淡的睨了他一眼:“你不去。”
張志成嗷了一嗓子:“為什麽我不能去?”
“因為你還得跟我一起學習呢。”舒年年把他拉了回來。
說起這個她都想翻白眼,蘇淮民之前找了班級前五名和後無名的家長談話,除了跟他們聊學習情況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跟家長商量說讓他們成立一個學習互助小組。也就是一對一的輔導一個月,争取前五把後五的成績給提上去。
這也只是他的一個初步試驗,如果效果好的話,他準備将這種互助的方法應用到全班。
舒年年正處于班級前五的名單中,而張志成位于後五,蘇淮民好巧不巧的将她與張志成分到了一組,這讓她有些頭疼。
“要不我們一起吧,反正我們去網吧也是去學習。”黎禾看張志成心癢難耐的樣子,建議道。
“不行!”
“不可以!”
兩道拒絕的聲音同時響起。
舒年年看了眼顧念景,瞬間覺得自己找到了同僚:“張志成絕對絕對不能去網吧!就他這樣,去了網吧還不翻天了,估計去了就會一心想着打游戲,根本就學不進去習了。”
顧念景眼尾一勾,半笑不笑地側他一眼,對舒年年的話表示認同。
張志成:“......你們到底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還沒等他再嚷嚷,舒年年暴力地拖着他就往門外走。
倆人一走,教室裏瞬間感覺安靜不少,黎禾幾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走吧。”顧念景從桌面上提起書包随意的往肩上一挎,書包的單根肩帶緊貼着他寬厚的肩,脖棘突出,頸部弧度流利又好看。
“你想吃什麽?”出了校門,顧念景低頭看着身邊的人。
黎禾剛低頭跟寧竹發了短信,聽到他問,随意的回了句:“我都行。”
她話音落地,顧念景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按下接聽鍵,對面立馬傳來他媽媽火爆的聲音:“顧念景!兒子!你見老媽的那支帶着香味的畫筆了沒!”
“就在書房的抽屜裏放着。”顧念景單手插兜,漫不經心的回。
“我怎麽找不到!你快點回來!”
顧念景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你再找找,就在書房櫃子的左側抽屜裏,絕對能找到,我剛準備跟同學一起去我舅網吧那學習,回不去。”
景安不聽,她沖着顧念景說了句:“帶你同學來家學!反正你快點回來,要不你老媽我今晚會睡不着!”
說完,她不給顧念景拒絕的機會,直接挂斷了電話。
黎禾在一旁看着一臉無奈的顧念景,頓時有些好奇對面是誰才能讓他常年不變的冰山臉露出這樣的表情。
顧念景收好手機,擡眸時正看到一顆圓溜溜的腦袋往他身邊湊。
偷聽被發現,黎禾清了清嗓子站直身子,她的耳尖有些紅,看起來有些可愛。
顧念景眯了眯眼,舌尖抵着頰側,嗤笑一聲:“怎麽着,好奇啊?”
黎禾搖搖頭,她的馬尾辮在她腦勺後跟着晃,顧念景伸手輕拽了一下,拉近與她的距離。霎時,熱氣拂過黎禾耳朵,酥酥麻麻的,顧念景低沉的聲音在她耳側響起:
“今天去我家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可愛~入V當天在V章評論有紅包掉落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