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上
唐正品正忍着腰痛,站在下邊,猛擡頭看見張道陵正看着自己呢,接着又聽他喊自己,慌忙出班,抱拳施禮:“末将在!”
“你可知罪!”張道陵怒目橫眉。
唐正品吓了一跳:“末将知罪。請将軍處罰。”嘴裏雖然這麽說,心裏很是不以為然,心說:“要處罰我,你也得報幽州刺史伍大人。我是他帳下偏将。”
張道陵約一沉吟道:“你既然知道,前面有埋伏,為何還要冒進,致使損兵折将!”
唐正品默然不語,張道陵接着喝道:“來人啊!”
張道陵剛這麽一喊,就有那站帳兵暴雷也似答應一聲:“在!”
張道陵:“将這唐正品拖下去砍了!以正軍法!”
衆将一聽,都急壞了,趕緊上前攔住小校,一面上前求情,唐正品聽了,大聲叫道:“你有什麽權利斬我,我可是幽州刺史伍大人帳下的偏将,和你只能算是同僚,如何便在此施發號令!”
衆将聽唐正品這麽一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說:“你這不是找死嘛。”只見張道陵冷笑道:“唐正品,你看我手中是何物!”張道陵說着話,就打帥案上拿起一個物件,高高舉起。
唐正品打眼一看,吃了一驚:“虎符!”
張道陵将虎符放回匣中:“沒錯,這就是虎符,我受刺史大人重托,帶着虎符在此,執掌生殺大權!誰敢不聽號令,別怪我不客氣。”約微停頓了一下:“将唐正品拖出帳外,斬訖報來!”就打帳外進來一隊刀虎手:“得令!”上前架着唐正品就往外走。兩邊衆将慌忙攔住:“張将軍,三思啊,常言道,千軍易取,一将難求啊。”徐仁也從旁邊閃出班部上前抱拳施禮:“張将軍,勝敗乃兵家常事,就饒了唐将軍這一次吧。”
張道陵見衆人都過來求情,就在這時候,秦文邁步出來,單膝跪地,雙手沖上一抱拳:“張老将軍,你要斬就斬我吧。都是我的錯。”張道陵心說:我早就知道是你的錯。臉上裝出一幅驚訝的表情問道:“賢侄,此話怎講啊。”秦文将頭一低,就把,如何将酒把唐正品喝醉了的事情如實說了一遍。張道陵微微點頭道:“刀斧手都下去吧,帳外聽令。”兩邊架着唐正品的這些刀斧手,聲了喏,退出帳外。張道陵接着說道:“唐正品,這次就念在衆将為你求情的份上,饒了你這。以後不可再貪杯誤事。”
唐正品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向上深施一禮:“哎!末将再也不敢了,只從今以後滴酒不沾。”
“你起來吧。”張道陵看了看秦文,:“徐仁聽令!”
旁邊徐仁閃身出來,雙手抱拳:“末将在!”
張道陵從帥案上拿起一支令箭,付予他:“你立即帶着本部二千人馬,并此次戰鬥中負傷的将士,以及唐将軍帶來的剩餘軍馬,一同唐将軍,回防幽州城。如果金兵來攻城,切不可出戰,只堅守送信與我,我自回來救援。你去吧。”徐仁帶着本部人馬并這些傷兵,和唐正品,引着本部軍兵一同回了幽州。唐正品和徐仁見了幽州刺史伍進忠備言前事。伍進忠以好言安撫了一番,轉頭對師爺陳家圓道:“果然不出張道陵所料也。若是他再遲些去,這幾員大将就得丢了性命。”
話說第二日,張道陵正在帳中和衆将議論如何進兵,就聽得門前小校來報:“禀将軍,外面來了一隊軍馬,正在門外挑戰呢。”
張道陵喝退了小校,命取披挂來,和着衆将開了轅門,将五千人馬營門外一直擺開。兩邊弓弩手射住陣腳。張道陵遠遠望見,對面大黃帥字旗下一員大将,頭戴黃金麒麟盔,身穿黃金鎖子連環甲,前後獸面掩心鏡,五相梨花馬,兩邊衆星捧月,站立着數十員番将。張道陵心裏尋思,這人必是完顏啊骨打。若是我能将這完顏啊骨打一劍刺死,金兵群龍無首,勢必大亂,如此可一鼓而天下定也,想到此處,張道陵回身對秦文道:“我去刺死完顏啊骨打,你和衆将,壓住陣腳,若是我有不虞,你們自帶軍馬回幽州城去。”秦文并衆将得了令。只見張道陵催坐下馬,仗手中劍,就奔着對面完顏啊骨打過來了。因為中間隔着一百步遠。這個距離剛好是弓箭手的極限射呈之外。也就是說,兩邊弓箭手誰也射不到誰。張道陵需要騎着馬走到,完顏啊骨打十步的距離,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身刺殺。此時張道陵不緊不慢騎着馬就過來了。
完顏啊骨打,在馬上看着呢,正問左右衆将:“誰人出戰啊。”一連問了幾聲,兩邊衆将無人敢應,都心裏打着鼓呢,誰敢去和張道陵對敵?完顏啊骨打見無人肯上前挑戰,正有些氣惱。這時候就看見張道陵一個人騎着棗紅馬就走了過來,完顏啊骨打心裏納悶,這張道陵膽子也太大了吧,真不把我放在眼裏啊,竟然敢一個人,單人獨騎就奔我來了。“衆将誰人敢上前,去捉拿此人吶。”張道陵看看已經距離完顏啊骨打僅十步了,只見他,倉啷啷一聲響,抽出寶劍,藍光閃過,張道陵從馬上飛身而起,可就奔完顏啊骨打來了。就在張道陵寶劍剛要刺到完顏啊骨打時,那挪摩耶,從旁邊飛身而起,一掌打在劍刃上,将完顏啊骨打救下。張道陵側頭一看,原來是老對頭,那挪摩耶。:“你這禿驢,盡壞我好事。”二人這就對上了,衆金兵金将趕緊往後退開,就見,張道陵和那挪摩耶攪在一處了,兩人從地上殺到天上,又從天上殺到地上,但見人影亂飛,一時掌影滿天,一時劍氣縱橫。二人戰了五十多個回合未分勝負,只見張道陵将身形一晃,劍指蒼穹,接着,三清幻影。瞬間幻化出三個分身,将那挪摩耶圍在垓心。那挪摩耶,運起如觀神功,妙法清淨觀,只在中間變出滿天掌影。和張道陵鬥得不分上下。張道陵心裏暗驚:“沒想到這禿驢,如觀神功精進得如此之快,俨然已經超過他師傅達陀上人。将這如觀神功練至如此高的境界。”二人各逞神通,看得兩邊衆将士如癡如醉。這些人哪裏見過這般打鬥,四個張道陵,轉圈圍住,那挪摩耶,四把劍上下翻飛,如雨點。那挪摩耶,在中間,變化出千只手掌,向外接住。其實,這些都是因為二人身形動作快得超過了人的視覺停留時間。就像你們在看電影的時候,其實也是一張一張照片快速播放,所以就産生了人物的動作身形。因為人的眼睛有個視覺殘留效應。當張道陵和這那挪摩耶身形動作已經快到至極時,兩邊這些衆将士,看見的便是他二人好像變化出了千萬只手一般。張道陵和那挪摩耶直從早上殺到晚上,天都摸黑了,張道陵也覺得有些累,這那挪摩耶也覺得有點疲乏了。那挪摩耶道:“你我二人也打了一天了,今日就暫且到這裏,改日再戰如何?”
張道陵:“好吧,就依你!”張道陵說完,一下撤了劍陣,收了分身,翻身上馬,回歸本陣。那挪摩耶,收了功,起身回陣。完顏啊骨打,趕忙上前迎着:“哎呀!今天若不是法師出手,本王就死在張道陵劍下了。快快回帳我與你,把酒慶功。”且不說那挪摩耶回帳飲酒。
話說張道陵回歸本陣,衆将士接着,秦文道:“張老将軍,剛才那使的是什麽劍法,如此高的神通,卻是小侄從來未曾見過,聞所未聞。”
張道陵只是一擺手,沒言語,衆人同着回到大帳,收了兵卒,各歸本營,張道陵命軍士造飯來吃過,聚集衆将在帳中:“哎!沒想到那挪摩耶,武功精進如此快。看來一時竟然難以取勝。不知如何是好。”
秦文閃身出來抱拳道:“張老将軍不必焦躁,只等明日便可再去挑戰,憑着你老将軍如此高深的劍法,怎麽會不能取勝呢,想那和尚不過是赤手空拳,何足懼哉!”
張道陵搖頭道:“你是有所不知,那和尚所練的乃是純陽烈火真經,其中的如觀神功,他已經練至化境。是以今日在兩軍陣前,和我打了個平手。只要有他保着完顏啊骨打,我們便休想取勝。”衆将皆陷入了沉思,誰都不說話了。張道陵又命取酒來飲,轉而心思沉悶。衆将同着張道陵飲酒至更深方才各自去睡了。
話說這那挪摩耶同着完顏啊骨打,在帳中慶賀飲酒,席間,軍師李奇微獻計道:“如今張道陵引着重兵在這裏和我們對峙,不若大王和法師,親提大軍趁夜色,秘密從小路,繞到幽州城下,一舉攻下幽州城,豈不妙哉。”
完顏啊骨打一邊和那挪摩耶對飲,回說道:“軍師你說的輕巧,雖然張道陵,分兵在此,可是那幽州城,防守嚴密,城牆堅固,卻是不好硬攻,若是曠日持久,張道陵聽見了風聲,從後趕來,到時候腹背受敵,豈不是畫虎不成反類犬。今晚且飲酒,明日再議。別圖良策。”
第二天張道陵帶了秦文,出到兩軍陣前挑戰,完顏啊骨打只閉門不出。任憑張道陵在外罵陣,只是裝作沒聽見,一連兩三天,張道陵見沒有辦法。心生一計。一連數日不出,只在帳中睡着,隔了幾日,喚帳下一旗牌官帶着幾個軍士去山上采藥,只口稱身體染疾,這旗牌官,帶了兩個軍士,背着背簍,上了狗抱山,采了些大青葉,板藍根。防風。一連數日,張道陵吩咐兵士将藥煎了端來飲。接着便每日只是沉睡。每日吩咐軍士去山上采藥。
完顏啊骨打前幾天見張道陵來營門外挑戰。正尋思無計,索性閉門不出。又過了幾日,卻又清淨了,心裏奇怪,升帳聚集起衆文武。:“張道陵,怎麽一連幾日不來挑戰啊。你們覺得這是怎麽一回事?”
耶律風躬身抱拳:“禀大王,我以為,這張道陵是看我們一直不出戰,所以懈怠了。故而懶得來挑戰。”
衆将都點頭稱是,旁邊李奇微躬身施禮道:“大王!依我看不如着幾個伶俐的軍士,化妝成樵夫模樣,去宋軍營寨外探探情況。”
完顏啊骨打笑道:“恩,就按軍師的意思辦。”李奇微出了大帳,去營中挑選了幾名機靈的士兵,将些老百姓的衣服穿了,化妝成樵夫,肩膀上扛一根芊擔,腰裏插一把柴刀。每日只去那狗抱山打柴。這一日,幾個金兵正在假裝打柴,就看見張道陵差上山來采藥的軍士。其中一個金兵将柴刀一邊砍枯枝:“喂軍爺!你們背着背簍幹嘛呢。”
采藥的旗牌官道:“我們奉命上山來采藥。”
打柴的金兵笑着問道:“不知營中是那一位将軍身體有恙?”
采藥的旗牌官道:“我們老将軍,張道陵。最近可能是受了暑氣,每日躺在床上起身不得,是已我等天天上山來采藥。”
砍柴的金兵道:“你們何不一次多采些,天天往山上跑不覺得麻煩嗎。”
采藥的旗牌官帶着兩個軍士往山上走,回答道:“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張将軍說,讓我們多采些,看看這天氣炎熱起來,恐怕有其他将士,中暑氣。預備下來。以後好用。”
砍柴的金兵回營将實情禀明李奇微。話說這采藥的旗牌官回至營中将藥煎了,端進張道陵帳中,張道陵起身,喝了兩口,這旗牌官正欲告退,張道陵叫住:“你們今日上山采藥,可曾遇着什麽人沒有啊?”
采藥的旗牌官趕忙躬身抱拳:“禀将軍,今日上山采藥之時,遇到三個樵夫。也在後山上砍柴。”
張道陵微微一笑:“這幾個樵夫都跟你們說了些什麽?”
采藥的旗牌官心情緊張的回答:“沒說些什麽,就問我們采藥做什麽,是不是營中那位将軍身體有恙。卑職回答說,張将軍這幾日受了些暑氣,命我們來山上采藥。”這采藥的旗牌官,心說:“這老頭子怎麽突然問這個。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心裏正打鼓呢。張道陵笑道:“你不必緊張,我就是随便問問,你呀!每日照舊上山去采藥,再遇見那幾個樵夫,他們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知道了嗎?”采藥的旗牌官不解,不知道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一連三天,這旗牌官每日上山采藥,金兵假扮的樵夫就在山上候着,一見這幾個采藥的旗牌官上山來,便問這問那。
張道陵一連五天沒有升帳理事了。秦文正在帳中思量這事情,這時候帳外小卒進來報:“啓禀将軍,鬥将軍同着牛将軍,婁将軍,角将軍,張躍将軍。五人在帳外求見。”
秦文心說我正想去與他們商量,他們自己倒來了:“快快請進!”小卒退出帳外:“秦将軍有請幾位将軍。”鬥金福,牛仲舉,婁康平,角仲賓,張躍,五個人魚貫而入,兩下施禮畢,分賓主,在帳中落了坐。秦文道:“不知列位将軍,有何見教!”
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鬥金福道:“你們不說,那就我來說。”轉而又面向秦文道:“如今!金兵大寨與我軍正對峙呢,可是張将軍一連五天不升帳議事。眼看天氣就越來越熱了。将士們住在這帳篷裏,白天熱死人,晚上蚊子多。怨聲載道。都想回幽州城中去。所以我們幾個今天商量了一下,來問問秦将軍的意思。”
秦文聽了,微微一笑:“我能有什麽主意,只是不知道張将軍果是何意,我聽說,他最近幾天,每日便派人去後山采藥。飲食懶進,好像是病了。”
五人聽了,都驚疑的問道:“病了?此言可真實。”
秦文道:“我也是偶爾聽見采藥的旗牌官說的。具體怎樣也不得而知。今日我正想到各位将軍寨中相請,不期,你們自己倒先來了。”
牛仲舉道:“不若我們去探視探視,果是如何,如果張将軍真有恙在身,我等就該修書回去告訴,伍大人,做速回幽州閉門堅守,方是良策,等張将軍身體康複,方可再出城迎戰。”
秦文笑道:“我也正有此意。”秦文并五将商量好了,起身同來至張道陵帳外,站帳兵傳報過,秦文并五将一同進到大帳中,張道陵起身和衆将見禮畢,分賓主落了坐,秦文抱拳施禮:“小侄聽聞說,老将軍,身體有恙,特來探視,不知将軍身體安泰些否。”
張道陵起身看了看衆将,微微一笑:“此乃吾破敵之計也。”
秦文和衆将不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疑惑的問道:“老将軍有何妙計,願聞其詳!”
張道陵哈哈一笑道,破敵只在今日。我正欲升帳,你們就自己來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