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賀闌當然沒有讓阮煦陪自己玩下去。
他把人接回來是打算折磨對方的,并不是貪戀對方的□□。
雖然這雄蟲的□□的确令人忍不住沉溺。
不過想到自己最初的目的,賀闌還是非常理智地迅速收回了思緒,然後沉下臉對已經換好衣服的阮煦做說出了接下來的吩咐:“你既然留在這裏,就該聽從我的命令,我對你說過的吧?”
阮煦沒有忘記這話,連忙點頭:“嗯!”
賀闌看到他的反應,無聲地皺了皺眉。
這個雄蟲又開始了,不管聽到什麽話語,他都會用無比清澈真誠的目光回應說話的人,仿佛整個眼裏,整顆心上,都只放着正在對他說話的這個人。
而每當別人說了什麽,他都會給出喜悅和期待的反應,仿佛對方說的就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
阮煦這樣的姿态,讓賀闌心底的厭煩更加濃重。
這種雄蟲究竟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是了,是因為他從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高塔,被保護得毫無破綻。
但今後不會再有任何人保護他了。
賀闌壓着心底的暴戾,擡起手指向自己身後屋子的大片空間,說道:“今天我有重要會議要參加,你留在房間裏面,把整個房子全部打掃一遍,然後再準備好晚餐,我晚上六點左右到家,希望你能準時把飯菜準備好。”
賀闌以為阮煦會露出為難的表情,因為不管是劣等星的雄蟲,還是貴族雄蟲,在他的認知當中,從來沒有哪個雄蟲會做替別人打掃衛生。
貴族雄蟲是讓別人服侍的,劣等星雄蟲是服侍別人的,但即便如此,也是在床上服侍。
所以打掃和做飯這種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雄蟲可能羞辱更大。
Advertisement
這還是昨天晚上,賀闌自己在睡前翻來覆去,好不容易才想到的折辱方式,他可以肯定沒有雄蟲能受得了這種委屈。
賀闌說完這話之後,心中略微快意地觀察起阮煦的表情。
雄蟲的表情果然有些茫然。
茫然中還有着許多慌張,目光甚至可憐巴巴的。
看來他這次果然找到了正确的折辱方式。
賀闌被阮煦不同尋常的腦回路氣了兩天,現在看着阮煦的反應,心裏面莫名産生了種報複般的快感,他也沒有去等阮煦回答自己,只擡手輕輕拍了拍阮煦的臉頰,用耳語般的聲音朝他說道:“如果你做不到,你必須得接受懲罰,相信你不會願意接受那種懲罰的。”
他的語氣裏帶着濃濃的威脅意味,但不知道為什麽,賀闌看到阮煦在聽見這話之後,卻并沒有顯露出慌張。
看起來反而比剛才要冷靜了。
吓呆了?
賀闌若有所思,但因為還有要緊事需要處理,他也沒有再在家裏耽誤時間,在把事情安排好之後,他就冷漠地看了眼阮煦,轉身走了出去。
最後關上房門的時候,他的視線裏仍然是阮煦滿臉無措的樣子。
賀闌于是心情好了起來。
帶着這樣的心情,賀闌從電梯下樓,注意到部下已經提前将車開了過來,并且守在了車門邊上。
賀闌坐上車,表情瞬間變成了處理正事時的理智沉穩,既沒有多餘的戾氣,也不見半點柔和,他只是平靜地對身旁的部下說道:“去蟲盟會議中心,今天的資料都發過來了沒,還有上次霧星事件的調查結果,都怎麽樣了?”
坐在旁邊的雌蟲部下名字叫做甚海,是賀闌的副官,聽見長官的詢問,甚海立即低頭說道:“已經準備好了,長官,還有……”
賀闌看他表情有異,指尖在膝蓋上點了點,淡淡說道:“有話就說,你知道我最煩什麽。”
甚海不再吞吐,很快把話給說了出來:“聽說,聽說這次會議除去長官您和其他三位首領之外,還有一位新的蟲盟情報局長将要參加。”
賀闌聽到這裏,手指敲打的動作霎時停頓了下來,他若有所思地重複着這句話道:“新的情報局長?”
甚海沉默地點頭。
賀闌輕笑了聲,仿佛是要确認什麽般,緊盯着甚海的眼睛:“在此之前能不能解釋下,前任情報局長是什麽時候卸任的?這位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什麽沒有人通知過我?”
甚海苦笑起來,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這位是……是昨天剛上任的,昨天長官您在家裏,我實在聯絡不上,而您又吩咐過您在家的時候,絕對不能打擾到您。”
賀闌:“……”
他咄咄逼人的氣勢,在聽到這裏的時候,突然有些漏氣了。
如果說是昨天的話,那的确怪不了其他人,因為昨天他正在跟那只腦子不正常的雄蟲……
在想到這裏的時候,賀闌的腦中不自覺地晃過了阮煦當時眼角微紅不停喘息的模樣。
賀闌狠狠從部下手裏搶過資料,捏在手裏,沉沉吐了口氣阻止自己再想下去,等确認那張漂亮的面容已經不會在腦子裏亂晃之後,他才說道:“行了,去會議中心見見那位情報局的新局長吧。”
甚海見賀闌表情恢複常态,這才微微松了口氣,開車往帝城中央的那處高樓而去。
半個小時之後,賀闌抵達會議中心。
在與昔日共同作戰,現在各自忙碌的三位好友見過面,并稍微交談之後,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會議室的最裏側,那道明明位置毫不起眼,正低頭認真查看資料,但存在感卻異常強大的身影之上。
從外形和那家夥身上的氣息來看,那應該是一名雌蟲。
不過賀闌盯着他看了片刻,卻清晰地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從其他雌蟲身上都沒有感受過的危險。
這讓賀闌不禁緊緊皺起眉頭,他根本不需要花心思去猜測,就能夠看出,角落裏的那個家夥,應該就是新上任的情報部長,可是整個新蟲盟最強大的雌蟲他全都知道,其中卻根本沒有一位能對他産生這樣強大的壓迫力。
這雌蟲到底是什麽來歷?
就在賀闌沉默地觀察對方之際,一只手輕輕拍在他的肩上,打斷了他的話語:“發什麽呆呢?”
思緒驟然被這道聲音打斷,賀闌眉梢微擡,轉過頭目光落在了身旁的人上。
站在他旁邊的這名雌蟲穿着和他差不多的軍裝,身形也與他相仿,不同的是對方的輪廓相對更深,但因為神情爽朗溫和,比賀闌卻少了些侵略性。
簡單的說,這是個沒什麽心眼大大咧咧的家夥。
賀闌不想被人看穿心思,很快應道:“沒看什麽,宋臨澤,你認識那位新的情報部長嗎?”
宋臨澤手搭在賀闌的肩膀上,聽他這麽問候,向來都有話直說的人,這次竟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視線不由自主地往角落那道身影瞥去,頓了會兒才表情不自然地說道:“啊,你說昕庭,你不也見過他嗎?這麽快就忘了嗎?”
賀闌再次皺眉:“我見過他?”
在他的印象裏,他除了蟲盟首領的幾個雌蟲外,并沒有再見過壓迫感這麽強的家夥。
不過很快他就從宋臨澤剛才的話語中反應了過來,他動作頓住剎那,問道:“昕庭?”
宋臨澤點了點頭。
賀闌想起來了,他們最初那次推門闖進高塔的時候,他第一次見到高塔中的那四名雄蟲,其中一個的名字就叫做昕庭,而那個雄蟲和其他雄蟲都不一樣,他的形象颠覆了所有人對雄蟲身嬌體弱的印象,他的身上沒有半點雄蟲的脆弱,身高與雌蟲相仿,身形颀長肌肉勻稱,身上還隐約有種危險的氣息。
當時衆雌蟲幾乎把他當成了同類,還是後來才弄清楚他的性別是雄蟲。
賀闌眯着眼睛仔細回憶着,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叫昕庭的雄蟲,最後應該是被……
想到這裏,賀闌再次看向宋臨澤,雖然沒有出聲,但眼神中的意思卻已經相當明顯。
這是你的雄蟲?他為什麽會用雌蟲的身份,出現在這裏?
宋臨澤苦着臉,不知道為什麽提起昕庭時看起來又困擾又羞澀,他無奈地說道:“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他不願意以需要保護的雄蟲身份待在家裏,他說希望能夠憑自己的力量替蟲盟做點什麽,他的部長資格也不是我用強權給他讨來的,而是他自己争取到的。”
宋臨澤說到這裏還忍不住有點炫耀的意思:“他真的很厲害,你是沒看到幾十個特級戰士,竟然被他一個人給撂倒了,我都不敢相信這是雄蟲能辦到的事情。不過他說用雄蟲的身份辦事會不方便,所以他現在僞裝成了雌蟲,以後在外面都用雌蟲形象示人。”
賀闌聽宋臨澤說着和昕庭有關的事情,目光不覺微微變化。
雄蟲當中,竟然也有這樣的存在?這算什麽?
不食人間煙火的雄蟲,偶爾來體會一下作為卑劣雌蟲的生活?
賀闌嘴角露出了嘲諷的笑意,不過正在這時,角落裏原本正在低頭看資料的昕庭,竟然像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一般,突然擡起頭,與他目光對視在一起。
賀闌不得不承認,對方有張非常出色的臉,不像是尋常雄蟲那樣柔美,但卻同樣精致,甚至透着鋒利。
但不論他長成什麽樣子,賀闌對雄蟲都沒有半點好感。
眼看着對方朝自己走過來,賀闌眼皮微微擡起,勉強露出個可稱為客氣的笑容:“你好。”
“你好。”昕庭回應了他,與之握手并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兩人的客套就這樣迅速地結束了。
宋臨澤站在旁邊,看着自己的好友與自己的雄蟲,一時間有些苦惱地擰起眉頭,試圖開口說些什麽。
但沒有等到他開口,昕庭就已經直直注視着賀闌,語聲低緩卻沉凝地問道:“賀闌先生,我是阮煦的哥哥,請問阮煦他這兩天,在你的家裏過得還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