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核查身份
玩家進入恐怖直播間, 不論在副本裏度過多久,現實時間都不會流動, 唯一增加的只有精神壓力。
自從直播間進入各國視野,由玩家兌換所得的科技資源被吃透研發出來,推動清潔能源跨出一大步後,每個先進國家都意識到直播間的重要性。
直播間根據時段推出的珍稀科技資源只有那麽點,在此之前,海藍星各國打經濟戰打得不可開交,可想而知面對這些科技資源, 各國絕不可能共享。
在不能共享的前提下, 如何将獨一份的科技資源納入囊中,這就成了各國絞盡腦汁思考的戰略難題。
即便各國在這方面的想法很多,但總體方向是不變的。要麽超越競争對手, 要麽弄死競争對手。
境外滲透, 是針對競争對手的基石。
陸酒跟薛麟棋不是東夏國預備員出身,成為玩家加入特殊管理局上的第一課,就是預防境外滲透系列知識。
對于趙如眉提及自己失蹤了二十年,兩人腦海裏冒出的第一想法就是冒頂失蹤人口。
但很快陸酒反應過來,回頭多看了兩眼後座氣質淡然年輕的女子,溫聲問:“你說你失蹤了二十年, 那你失蹤那年多大啊?”
“虛歲二十三。”
趙如眉不疾不徐說:“我還記得我的公民身份證號, 你們可以等核查之後再聯系我。當然, 有什麽問題,我知道的也會配合你們回答。”
“好吧。”
陸酒知道眼下問再多, 不如直觀的數據跟調查來的直接。她拿出專用通訊器, 聯系了特管局, “喂, 是我,陸酒。嗯,幫我查一個公民身份證號。”
“我知道,對,……我們在路上了,你那邊盡快聯系相關部門,越快越好。”在趙如眉配合下,陸酒把這個公民身份證號告知對方後,挂斷了通話。
“初步調閱大概要等一天,在此期間,可能要麻煩你在冠山酒店暫住了。”
為避免誤解,陸酒細致解釋說:“冠山酒店就在我們特管局旁邊,免費食宿。樓上還有室內游泳館跟健身房,食物方面囊括各地特色美食,平時專用來接待到訪玩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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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裏還有內線座機,直通特管局,有什麽事趙女士可以聯系我們。”陸酒說。
“好。”
趙如眉神色輕松,誇了句,“你們安排的很細致。”
車廂氣氛緩和下來,陸酒聞言不由笑了,“現在直播間的科技資源全靠我們這些玩家競争,待遇要是不弄好點,玩家都要被境外騙走了。”
“前段時間,西國那邊公開表示只要有玩家願意加入,政府崗位、金錢、甚至美女都能安排到位,除此之外,家人也待遇從優。”陸酒說。
“這條件真有人去?”趙如眉語氣略帶驚訝。
“地位、金錢、美人,多少人為之奮鬥一生,現在擺在眼前,為什麽不去?”不怎麽說話的薛麟棋明知故問,語帶輕嘲:“這些待遇,可比我國高得多。”
趙如眉笑了下,“就怕有命去,沒命回。再親近,總是不如親生的。”
經過屬性強化的玩家體魄雖然比普通人強,但沒強到硬抗熱武器的程度,這也是社會秩序至今為止還依舊安穩平和的重要原因。
“要是他們都有這個覺悟就好了。”陸酒長嘆了聲,“這樣我們也不至于連丢二階三階的科技資源,唉……”
趙如眉對科技資源已經有所了解,這東西正是國家跨越式發展最需要的。不過想要争奪科技資源,至少也得成為二階玩家才能參與,因此趙如眉沒有就這個話題深聊。
薛麟棋先把趙如眉送到冠山酒店,由陸酒出面拿到房卡後,兩人才驅車趕回特管局。
冠山酒店是近些年新建的,占地面積約兩千個平方。周邊分布着z市體育館,圖書館,博物館等設施,還有一個超級大的森林公園,論風景,不比玉元山差。
趙如眉拿着房卡搭乘外景電梯,一覽玻璃窗外各色新式建築與蔚藍天空。在每一條雙向公路中央,每隔十米就種植着一棵頗具科技感的淺藍色拟真淨化樹。
這些科技拟真樹白天充當淨化器,晚上則是城市的照明燈。就陸酒介紹,這玩意靠太陽充能,白天照一個小時太陽就能頂一晚上,還具備儲存功能。
拟真樹是海藍星當前最先進的清潔技術,而這裏面的核心技術,正是從直播間兌換而來。
由于這門技術由東夏國掌握,早些年着實為國家狠狠充實了一把國庫。可随着以前那些二階三階玩家晉升,新的苗子又沒成長起來,扛不住大梁。近兩年東夏國在低階科技資源上,損失極大。
對于嘗過甜頭衆人來說,看着別的國家把科技資源兌走,這心理落差可不是一星半點。
陸酒當時在車裏聊起這個滿是憋悶。
“叮——”
随着電梯抵達房卡所在的樓層,趙如眉收回目光,循着房卡輕松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冠山酒店的總體布局與趙如眉記憶中的酒店相似,只不過在走廊以及休息處設計上,非常大方。光走廊就有近三米寬,完全沒有在面積上精打細算。
趙如眉推開客房門,入目就是布置得很精致的客廳,茶幾上還擺着一盤新鮮水果。陽臺吹進來的徐徐清風很怡人,從客房格局來看,這是一套兩室一廳。
雖然預料過酒店的布設不會差,但兩房一廳還是讓趙如眉略感意外。她逛了遍卧房,發現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除睡衣外,連均碼的寬松居家服都有兩套,比拎包入住更徹底。
對住所滿意的趙如眉回到客廳打開電視,打算看看這二十年的文娛變化。
特殊管理局創于2037年,專門對接與玩家有關的各項事宜,是東夏國唯一的官方機構,工作人員全部由玩家擔任。為了有效管理玩家,不與社會相悖,不引起社會動蕩。
在不與國家憲法相悖的情況下,特殊管理局與玩家享有一套獨立律法權。玩家犯罪,在細節上與刑法有細節上的差別,但大體不變。
簡而言之該死刑的還是會死刑。
這也是東夏國與其它國家截然不同的一點,在西國,玩家享受一次終身關押豁免權。其它國家雖然沒有明說,但暗地裏或多或少都對玩家的犯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照其它國家這種玩法,若不是恐怖直播間的出現給他們帶來了新的操作空間,早就玩死了。
陸酒跟薛麟棋剛回到特殊管理局五樓辦公區,就有工作人員擡頭說:“陸姐,你要查的資料協助機關已經把文件傳過來了,在你桌上。”
“好。”
陸酒跟薛麟棋各回各的工位,她拿起自己桌上文件,打開翻閱。
姓名:趙如眉
性別:女[附照片]
出生年月:2008.9.9
畢業院校:雲廈大學
戶籍所在地:東夏國雲省z市溪山區溪山社會福利院
備注:于2030年1月1日被報失蹤,至今未找到本人。
[附最後行跡錄像u盤]
……
陸酒将u盤接入電腦,這一段錄像來自公共攝像頭,根據當時的失蹤調查走訪記錄,趙如眉已經畢業,入職了一家大公司正在進行實習工作。
因次日正好是休息天,從公司下班的趙如眉途經市場買了幾個袋子菜跟水果回了租住的小區。小區于9月9日下午拍到她進入居民樓的畫面,就是她最後出現的畫面。
按理說小區四個出口都有攝像頭,如果趙如眉悄悄離開,不可能拍不到人。
但偏偏就找不到,如同憑空消失。
陸酒看着結束的錄像,又給相關部門打了幾個電話,還聯系了康維國。
“操,老子怎麽知道她這些年在幹什麽,你特麽不會自己問啊?”面對陸酒的詢問,康維國格外暴躁。
“你們怎麽遇上的?”陸酒無視他的暴躁,繼續問。
“怎麽遇上的你們不知道還問我?你們不是鬼鬼祟祟跟了我好幾天嗎?操,你們特管局能不能行啊?”
陸酒果斷挂掉電話,聯系了負責康維國案件的負責部門。
經過便衣人員的反饋與商場那片區域的監控調取,基本可以确定趙如眉是突然出現在廁所裏,事先并沒人刻意前往蹲點。
“查的怎麽樣?”
在陸酒思考期間,薛麟棋走過來說,“七點了。”
“确實如她說的那樣,二十年前她憑空失蹤,如今又是憑空出現。即便天賦在現實不受限制,也無法做出這麽周全的準備。要真有這逆天的僞裝能力,我們這裏早該千瘡百孔了。”
陸酒回過神,靠着椅背伸了伸腰說。
“嗯。”薛麟棋應了聲,“她的東西整理一下,明天送過去吧。以她的出身,對特管局好感應該不低,先把人招攬過來,後續再觀察就是了。”
“有道理。”
陸酒精神一振,給平時經常聯系負責發放更疊身份碼的單位打了通電話,“喂,我是特管局陸酒。”
“陸姐,都七點了還沒下班?”
“快了,處理完手上這個工作就下班,我報一下身份號碼,你那邊查一下……”陸酒說。
薛麟棋已經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區,乘坐電梯走出這棟氣派的辦公樓。
就像千千萬萬剛下班的普通人一樣,穿着黑色運動外套搭休閑褲的薛麟棋彙入人群中。通過地鐵安檢,站在擁擠的站臺旁,懶散等待下一列前往黃花口的地鐵到站。
“滴滴,滴滴,冠山酒店為您報時,現在是早晨六點整。輸入數字1,可以呼叫客房服務。輸入數字2,可以預定早餐,您也可以選擇前往九樓的餐廳品嘗自助餐……”
趙如眉睜開眸子,盯着卧室的暖光吊燈看了一會,才掀開羽絨被起床。
靈符身還未辟谷,趙如眉通過酒店座機訂了早餐後,進入洗漱間整理了一下,烏黑柔順的長發被玉簪盤成發髻,與昨日相比,鏡中女子添了幾分道家神韻。
早上九點,客廳門鈴響起。
坐在沙發看新聞的趙如眉操控昨晚恢複至2的靈能嘗試開門,結果還沒碰到門把就耗盡了能量。這天賦目前儲備的能量還沒最低級的靈石多,趙如眉只能起身去開門。
“早上好!”門打開的瞬間,陸酒揚起笑容打了個招呼。
直到門全部拉開,映入眼簾的女子秀發納入發髻,面容幹淨,氣質淡然出塵,讓陸酒腦子裏下意識冒出了四個字:仙風道骨!
“早好。”
趙如眉禮貌回應。
“我昨天調查資料後發現,事實與你說的一樣。這二十年裏,你都被直播間困在一個副本裏嗎?”陸酒直入正題問。
“這倒沒有,在成為玩家之前,我存在的性質有些類似于npc,一直在副本不斷輪回。”趙如眉面不改色說,“等我察覺到不對勁,直播間才出現,但需要通關五個副本才能回到現代。”
陸酒頭次聽說還有人被選為npc,但這說辭很有說服力。既然有副本與玩家,為什麽不能有npc呢?
背了個大鍋的恐怖直播間:“……”
“你的身份沒問題,這二十年裏國家變化很大,網絡通訊已經滲入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陸酒把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小盒子拿出來,遞給趙如眉解釋說:“這裏面是最新款的網表,你的身份碼已經更新在裏面了,通過面孔激活就能使用。”
“除此之外,你以前的銀行卡,各種錢包軟件,目前都被整合在數字貨幣裏。平時外出消費,只要出示數字貨幣付款碼,就可以輕松支付。”
“對了,這款是通訊網表,不含游戲。如果你想玩游戲,要購買其它設備。”
在陸酒介紹下,趙如眉打開盒子拿出跟手表一樣的白色網表,很快就完成了激活手續。
網表的操作與手機相似,但比手機更為方便快捷、其中的投影功能采用虹膜識別,除了綁定網表的人外,其他人根本看不清投影內容。
在輸入方面可以語音,如果不方便,也可以觸碰投影鍵盤進行文字輸入。
“這門技術也是從直播間兌換的嗎?”趙如眉看着網表上方放大的投影,試着觸碰虛拟化的投影鍵盤,識別到她的操作後,輸入框很快出現對應文字。
“嗯,不過這項技術專利是西國所有。我們每購進一個網表,就要繳納十分之二的專利費。”提起這個,陸酒心情有些低落,“本來這項技術該是我們的才對,如果小風沒有死在副本裏……”
趙如眉動作一頓,問了句,“這款網表多少錢?”
“普通網表七千左右,目前最新款是一萬五。你這款我已經向局裏報銷了,你放心用。”陸酒下意識以為趙如眉是不想占這個便宜才問的價格,她連忙說。
“三千。”
趙如眉語氣淡淡,說了個數。
“啊?”陸酒目露疑惑。
趙如眉用網表的搜索引擎出當場查了一份數據,微微垂眸,不疾不徐說:“最新款網表發布後,在東夏國的售賣數量已達五千萬,光最新款的專利費,就高達近一千五百億。”
“而網表自研發現世,迄今在全球範圍售出數量達百億部,這筆專利費,能把西國吃成大胖子。”
陸酒臉色發白,身體忍不住顫抖。明明一切都非常順利,進入副本前大家做過風險評估,小風幾乎不可能失敗。即便失敗,也不至于死亡。
可最小概率的意外還是發生了,如果沒有這個意外,這個專利,本該屬于東夏國!
這筆巨額資金,也該由東夏國支配!
而不是像如今這般被其它國家剝削。
就在陸酒心中憋屈無處發洩,氣到想哭時,突然聽到趙如眉淡定說:“直播間不是按時間段投放科技資源嗎?把之後的弄到手就行了。只要科技資源壟斷的時間夠長,早晚買賣雙方會對調過來。”
陸酒本想提醒一下我國二階三階玩家勢弱,但或許是趙如眉表現太過淡然,仿佛只是在陳述一件既定事實,她竟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
“哦對了!”
陸酒絞盡腦汁想了下,忽然想起另一件事,“還有一件事,是關于康維國的。他昨晚在接受訊問時,提出要見你,只有見到你才願意吐露有關那夥境外勢力的關鍵情報。”
“那就見見吧。”趙如眉說。
“啊,哦哦,好。”陸酒過來之前,還想了一會該如何委婉提及此事。據警方那邊的說辭,康維國原本是打算對趙如眉行不軌之事,只不過未遂。
只要是個女性,對這種男的不說憎惡透頂,最起碼也會感到惡心,更別說見一面。
但趙如眉的表現在陸酒看來,非常特別。她并非隐藏了自己情緒,也不是故作不在意,而是真的沒把這事,甚至這個人當回事。
這種境界有多高深陸酒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女子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所有人裏面,風輕雲淡得最有實感的。
康維國暫時被關在看守所,由真槍實彈武裝人員看守。
趙如眉跟着警察進入會見區剛坐下,防彈玻璃與護欄的另一側,繃着臉的康維國也被帶了進來。
出于對玩家的手下留情,他頭發沒被剃,但穿上藍色條紋衣服後,讓趙如眉眼尾微揚,語帶笑意,“這衣服很适合你。”
康維國:“……”
“也就面壁思過幾個月,大丈夫能屈能伸。外面的大魚大肉吃多了,我就當來這裏放松了。”
康維國坐在凳椅上,身體後仰翹着腿,态度嚣張地說,“你也別想污蔑我,當時我們說好贏的為所欲為。都沒分出結果,何來犯罪中止一說。”
“說正事吧。”
趙如眉沒興趣跟康維國閑扯。
“行吧。”
康維國收斂了些,吊兒郎當說:“我再重申一遍,我的雇傭費是境外支付沒錯。但你們抓的國內這批團夥,連炮灰都算不上,就只是一些被金錢俘獲的傀儡而已,我跟他們只有金錢交易。”
“你們的目标還在境外逍遙法外呢。”康維國嗤笑說。
旁聽的警員臉色微沉。
趙如眉平靜看着康維國,沒說話。
康維國一擡眼對上這道平靜目光,忍不住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他嚣張氣焰瞬間被砍去大半,強忍着拍桌離開的沖動,低着頭說:“現實裏我沒跟這夥幕後推手見過面,但有一次在副本碰到過,他被那些人稱為‘豚鼠’。”
“很多雇傭生意,都是由這個‘豚鼠’安排,他們的組織規模很大,還有一點……”康維國頓了頓,“我懷疑‘豚鼠’管理的組織,除了雇傭玩家保護客戶以外,還包括坑殺其它玩家以确保客戶的利益最大化。”
“你說什麽!?”
同樣是玩家的警員臉色一變。
“這一點是我自己觀察出來的,負責動手的不是我。他們的客戶主要以一階跟二階玩家為主,行動也很隐秘。”康維國說到這,擡頭看着趙如眉,“我要說的就這些,讓你過來,是想讓你幫個忙。”
“說。”
趙如眉言簡意赅。
“院長媽媽十年前就退休了,如今在老家養老,你這兩天抽個空去看望看望她老人家。”康維國臉色有些扭捏,小聲說:“順便幫我告訴她,我這幾個月工作會很忙,過年不能去看她了,讓她別準備太多特産。”
“知道了。”趙如眉神色柔和下來,“地址給我。”
拿到院長媽媽老家地址後,趙如眉在電話裏跟陸酒說了聲,當即在路上租了輛車直奔目的地。
從市中心到鄉裏,這輛新能源汽車跑了足足五個小時。
趙如眉看着打表的價格,點開網表裏的數字錢包,對準收款碼掃了下。
“滴,交易成功,祝您旅途愉快。”
下車後,趙如眉盯着自己數字錢包裏的餘額,陷入沉思。
她記得去修真界前,她才剛入社會,實習生工作不高,大部分都給了房租。她又不想給院長媽媽添麻煩,所以日子過得挺緊巴的。
按理說她幾個卡裏餘額加起來,即便把貸款額度也算上,也不超過五十萬,可眼下數字錢包裏的七位數餘額是怎麽回事?!
“哎呦,這姑娘長得真俊,我瞧着怎麽這麽眼熟啊?”一道蒼老卻熟悉的嗓音帶着笑意說。
趙如眉擡頭,與民居門口站着的一位滿頭銀發爍爍,穿着深褐外衣,兩個手都牽着半大小孩笑意盈盈的老婦人對上了目光。
二十年,讓她白了頭,渾濁了雙目,身軀也不再壯實。可唯獨臉上那抹笑容,不衰反盛。
“讓我看看,讓我瞧瞧。”
老婦人邁着步子走近,努力睜着眼打量趙如眉,攥着她手親近說:“你是不是眉眉的女兒啊?你跟你媽媽長得一樣啊,哎呦,太像了。你媽媽呢?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啊?”
“您怎麽也不怪怪她?都二十年沒來看您了。”趙如眉反手輕握住老婦人枯瘦粗糙的雙手,細聲笑意中夾雜着心酸。
“我聽胖胖跟小安說啦,你媽媽在為國家辦事,得保密,不能出門走動要避免被壞人盯上。我理解的,為了祖國辛苦你們了。”宋芝年激動之餘,感嘆說。
“瞧我都老糊塗了,在外面跟你說半天,來來來,進屋,進屋。”
宋芝年把人帶進屋裏,對着裝潢豪華的瓷磚與家具有些不好意思,“這些都是胖胖硬裝上去的,要不是我攔着,他能把我這宅子全給拆了再裝一遍。”
“我反正一個人住,要不了這麽多房間,索性就把這裏改成托兒所了,平時幫事忙的鄉親看看孩子。”
“裝修得挺好的。”
趙如眉環顧這棟民居,誇道。
“奶奶,小豆子想跟陽陽打架了!”
“奶奶,奶奶!”
“奶奶說了不許打架,他們就把小豆子摁住了,奶奶快去抓他!”
一堆三五歲的小孩子從後院跑過來,叽叽喳喳地告狀,宋芝年臉上笑容就沒斷過,和聲細語,“好好好,奶奶這就去抓他,你們知道小豆子為什麽想打陽陽嗎?”
“因為陽陽搶了小豆子玩具!”
“不對不對,那不是小豆子的玩具,是別人的。”
趙如眉安靜看着調解小孩子矛盾的老婦人,如果換個場景與時間,她也曾是這些孩子中的一員。
趙如眉沒有在宋芝年這裏待太久,她準備離開時,宋芝年特意出來送了她,兩個手裏提了一堆特産,殷切說:“這些都是家裏老母雞生的,營養好,帶回去給你媽媽補補身體。”
“胖胖跟小安那裏我都留了呢,其他人的份也還有,收下,收下。”宋芝年邊往趙如眉手裏塞,邊說:“你可別學他們啊,這一點我就喜歡胖胖,不管給什麽他都嬉皮笑臉收下。”
“這小子以前沒個正經的,這幾年倒是慢慢變好了。”
“胖……康,叔叔說今年工作太忙,不能來陪您過年了。”趙如眉留意到宋芝年眼底閃過的遺憾,面不改色說:“不過我媽今年有假期,她會來看您。”
“真的呀?!”
宋芝年渾濁的眼眸一亮,期待之意言溢于表。
“嗯。”
趙如眉舒緩了眉眼,點點頭。
“這離過年還有幾個月呢,這時候多養點冬雞,等過年就能吃了!過幾天還得買些菜種子,我就不送了,你路上小心點呀。”宋芝年說得中氣十足。
“好。”
趙如眉目送宋芝年進屋後,把之前用彩紙折出來的小紙鶴擺在近馬路的窗戶上。
靈符身能負荷的靈力有限,這避災紙鶴效果只能持續半年,她只能等過年再來一趟換個好點的。
趙如眉坐上回市中心的出租車,半路的時候陸酒來了通電話。
“明天局裏有兩個一階老玩家準備進入多人副本,組隊道具還有一個位置,我幫你要到了。他們很熟練的,安全有保障,你今晚好好休息哦!”
趙如眉:“?”
特管局大廈五樓。
陸酒挂斷電話後,笑容滿面,心情格外舒爽,“等這輪副本過後,我又能獲得一個得力幹将了!只要體驗過大佬帶飛的感覺,沒人能拒絕咱們局裏的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