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該談戀愛了
池明遠坐起身:“行啊,找說客找到你頭上了,你怎麽想?”
林槐沉默幾秒,“我勸你去。”
“你腦子不清醒?他讓你勸你就勸,他叫我結婚你也勸我結婚嗎?”
“前提是你不能傷害別人。”
池明遠徹底怒了,“相親?結婚?然後呢?跟他一樣做一個對家庭不負責任的人嗎?”
林槐不說話,他當然知道池明遠不可能去相親,剛剛只是話趕話,加上池明遠的那句不是同性戀,一時間什麽話蠢說什麽。
池明遠壓着火氣從正門離開,原來他真的生氣的時候并不摔門,辦公室門沒發出任何聲響。
那盆可憐的銅錢草再一次出現在公司牆角時林槐絲毫不意外,池明遠讓人把電腦搬去原來的辦公室他也不意外,大小姐氣消了自然會搬回來。
林槐捧着撿到的銅錢草回辦公室,正好碰到許小川:“許工,找我?”
“嗯。”
許小川是過來借前程似錦公司資料的,“聽說最開始這單是你跟的,不知道你之前數據的資料能不能拷給我,這樣我不用再去跟那邊聯絡多一次。”
林槐疑惑,于程的單不是交給池明遠嗎?那天池淵明明是說讓他把資料都給池明遠,但他什麽都沒問,對許小川說:“當然可以,現在給你,有什麽需要我提供的不用客氣。”
許小川完全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事,随口道:“是不是于總私下……不太好相處,所以你推了這單,其實你一開始就該拒絕他,不過現在沒事了,我這邊對接,他也煩不到你。”
林槐微微應聲,沒過多解釋。
待許小川離開,八卦的姜黎小聲:“槐哥你還不知道吧,前幾天池經理跟池總大吵一架,在公司樓下的地下停車場,停車場盡是池經理大吼的聲音,吵的就是這單,池總讓他接,他不肯,說是我們A組一直跟進的,不應該B組撿現成。”
周航癟嘴:“你怎麽知道,說的好像你在現場似的。”
“哎呀我們跟保安熟嘛,平時需要他們幫我們搬搬重的文件快遞什麽的,我們也會請他們喝奶茶吃甜點,一來二去熟的像一家人一樣,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們都會告訴我們。”
林槐失神,原來是這樣,池明遠不肯接他過手的單想讓池淵還給他,池淵不肯如他意,将這單交給狀況之外的許小川。
“他們是哪天吵的?”林槐問。
“周三。”
周三,是他跟池明遠不歡而散的第二天。
哪怕他生氣,失望,跟林槐冷戰,也沒忘記替他争取利益。
林槐将長出新葉片的銅錢草送到池明遠辦公室,想借這個機會求和,哪知送過去沒半小時,那盆草再次出現在他辦公室的門邊。
看來這次氣的不輕,得多給他消化的時間。
轉眼入冬,第一場冬雨降臨梧城時氣溫跟着斷崖式下降,整個城市進入速凍模式。
林槐出門時沒覺得冷,只穿着一件薄毛衣,中午氣溫再降,降到林槐手冷到無法敲擊鍵盤,池明遠冷着臉從他門前經過,喚過周航,扔給他一件羽絨服:“幫我拿給林槐。”
周航個大男人沒什麽彎彎腸,問道:“這是我們林哥的衣服嗎?怎麽在池經理你那?”
“這是我的,借他穿。”
周航原話轉給林槐,林槐穿上池明遠的羽絨服,身心皆暖。
林槐捧着銅錢草再次敲響池明遠的門,池明遠等他哄,偶爾哄他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進。”
林槐推開門,沒進去,“撿到一盆草,不知道是不是你丢的。”
“不是。”
“哦,那我扔垃圾桶了。”
池明遠冷着臉幾步走到門口奪過林槐懷裏的銅錢草,“我說不是我扔的,是我放外面曬太陽的。”
牆角有鬼的太陽曬?
林槐也不揭穿他,他肯再把草抱回去說明冷戰結束,“後天有空嗎?”
後天周六,池明遠擺着架子:“看情況,相親的話沒空,其他事看心情。”
“請你吃飯。”
池明遠想笑又不肯笑,憋得直抿嘴,“可以擠出時間,晚上還是中午?”
“晚上,去你常去的那家私房菜吧。”林槐說完又補充一句,“就我們兩個,沒其他人。”
“吃火鍋吧,天氣冷,火鍋正好。”
林槐不太喜歡那家私房菜,上次在張知賀那邊無意聽林簇提過一句,說林槐喜歡火鍋。
“好,那後天約。”
周六,池明遠從一早開始心不在焉,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跑去張知賀的拳館,幾番對戰下來被張知賀嫌棄壓倒在地,張知賀鄙視道:“你今天魂飛了還是沒吃早餐?這種狀态不适合運動,容易受傷你不知道?”
“林槐約我吃飯。”
“那你不去?”
“約的晚上。”
張知賀無語,“現在是上午十點。”
說完張知賀突然反應過來,“你惦記着跟林槐吃飯所以頻頻走神?”
“不行啊?”
張知賀一臉深沉:“明遠,你該戀愛了。”
池明遠回味着這個詞,戀愛,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林簇和林小楊住校,每周六上午回來周日下去再趕回學校,今天只有林簇一個人回來,一進門先問:“媽,哥,小楊回來了嗎?”
“沒有啊,你倆不是在一起?”
林槐也從樓上下來,“小楊沒跟你一起?”
“我去他宿舍,他舍友說有人找他,他一早背着包從宿舍出去了,我還以為他先回來了,打他電話一直沒接。”
于鳳芝放下手裏的護手霜,“會不會跟同學出去玩了?”
林槐試着打他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皺眉:“應該不會,他一直都是放學直接回來,林簇,你知道他同學電話嗎?打電話問問。”
“有他們班班長的微信,我問問。”
跟林小楊班長聯絡,班長說他們班有幾個同學今天一起去郊區試飛無人機,林小楊上周報了名,應該跟他們一塊去了。
林簇對林槐說:“哥,應該沒什麽事,之前是聽小楊講過,他一直喜歡航拍,應該是去玩了。”
“我給他打個電話。”
連打兩次都被挂斷,于鳳芝抓了把瓜子,“這麽大個人了應該沒什麽事,別老打電話了,跟同學一塊兒你老打電話他多沒面子,讓他玩吧,晚上總該回來的。”
正好收到小楊的信息:“哥,我在外面。”
林槐暫且按下擔憂幫于鳳芝整理小賣部,順便告訴于鳳芝不要買他的菜,他今晚有飯約。
于鳳芝好奇道:“你跟人有約?誰啊,女朋友嗎?你也該談朋友了,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多好啊。”
“朋友。”他跟池明遠應該能算朋友吧,上過床的朋友,不好下定義的朋友。
進來兩位顧客打斷母子倆的閑聊,于鳳芝招呼道:“随便看看,有需要叫我。”
“老板娘你忙你的。”
聽到聲音林槐擡頭,是住在巷尾那對同性戀人,他們在銀杏街住了很久,在林槐的記憶裏至少有十多年,林槐曾在下晚自習回家的路上看到過他們在無人的街道偷偷擁吻,看過下雨天他們共撐一把傘,也看到過他們經常不懼流言的手牽手,就像現在,他們默契的一起挑選着生活用品。
待他們付完款離開,于鳳芝說:“你說也奇怪哈,男人跟男人也能這麽要好。”
林槐頓了下,“媽,你反對同性戀嗎?”
“我為什麽要反對?又不關我事。”
說的也是,于是林槐換了個問題,“媽,人為什麽一定要結婚?”
“誰知道,人類起源就是這樣,大家都這樣,每個人都要結婚。”
結婚就一定幸福嗎?林槐很想反駁他媽,又不忍揭她傷疤,“媽,我沒打算結婚,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女人結婚。”
“那你打算孤獨終老啊,你媽我也沒那麽迂腐,不結就不結,戀愛可以談,像我,嫁給林開濟這個老混蛋就沒享過一天福,剛那倆男的,看到了吧,人家沒結婚,但看着比很多夫妻感情好多了。”
越扯越遠,林槐索性不答,跑去另一邊貨架上貨,手在動,腦子裏想起的是池明遠。
池明遠也說過他這輩子不會結婚。
最近總會想起池明遠,抛開那三十萬,池明遠也許會成為一個好戀人。
池明遠準時到達跟林槐約好的火鍋店,天氣冷店內生意火到爆,門口排着長隊等叫號,林槐提前訂了包間,池明遠到包間後給林槐發信息:“我到了,你在哪?”
原本池明遠是想去接林槐的,昨天提出時被林槐拒絕,他告訴池明遠去他家那條主路正在修路,開車不方便,他今天自己坐地鐵過來,信息發過去好幾分鐘沒回音,池明遠一個電話打過去,數秒後林槐接通:“池明遠,抱歉今天不能陪你吃火鍋了,我這邊有點事,抱歉了。”
還沒等池明遠作出反應那邊電話已斷線。
林槐皺眉看着因沒電自動關機的手機,對于鳳芝說:“媽,別急,我們再去小楊媽媽之前住的地方找找。”
“能不急嗎?這死孩子好好的玩什麽失蹤,這麽冷的天,這麽晚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吃晚飯……”
作者有話說:
池明遠還沒意識到他其實是想跟林槐談戀愛的
林槐是想還完三十萬平等跟他戀愛
誰都沒說破,兩人都不知道對方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