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作清高”
午休時間其他人都在休息,林槐趕一個招标文件,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喝那半杯冰咖啡的緣故,今天總感覺腸胃不舒服。
正在洗手間最裏面隔間,外面傳來兩道聲音。
許小川:“抽煙得去17層的天臺,那裏有抽煙區,公司不準抽煙。”
池明遠:“誰規定的?”
“你爸……池總。”
“他不也是抽?”
“說起來你不是不抽煙嗎?”
池明遠:“偶爾抽,建築公司大夥都抽,你不抽就得吃虧,二手煙危害比一手煙更厲害。”
洗手間內響起打火機的聲音,但是沒煙味飄出來,許小川問:“你這次來打算待多久?我待會兒把部門相關資料全部整理給你。”
隔間的林槐想出去又怕跟他們打照面,畢竟前面幾句已經聽到了,再出去難免尴尬,只能繼續待在隔間內。
池明遠說:“別那麽認真,我只是過來應付姓池的,要不是我外公叫我來,老頭子求我我都不會來,等公司搞到手就走,其他懶得管,工作能糊弄就糊弄。”
這話也就是随口說說的任性話,畢竟不是池明遠自願過來的,是帶着附加條件被迫過來一個完全陌生環境工作的,還好有許小川這個朋友在。
但聽在林槐耳裏就不是這個意思,林槐最不喜歡的一類人便是不負責的人,不管是對生活,對學習還是對工作,在他眼裏第一個标準就是要負責。
直到外面聲音徹底靜下來林槐才從洗手間走出來,就這半天時間他對池明遠的印象從早上不禮貌的10分降為不負責任的負90分。
當然這并不代表什麽,單純只是同事,并沒帶給林槐任何一點心理上的波動。
下午兩點半開會,主要是将池明遠正式介紹給大家,會議由許小川主持:“大夥早上都見過的,池明遠,也是我同學,以後将由他帶領B組統籌工作,大家鼓掌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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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創原本有兩家子公司,一家在羊城,一家在鵬城,今年年初池淵将公司作了新的調整,辦公樓擴大,撤銷兩家子公司所在的辦公室,将兩家公司統一歸在總公司旗下管理,以小組為單位開展工作,羊城的子公司就是現在的A小組,由林槐統籌工作,B組正是鵬城的公司,由池明遠正式接手。
作為新上任的部門經理沒點真本事難以服衆,池明遠在上任前将他之前做的方案和項目計劃書整理成PPT,就等着這一刻發揮它的作用。
池明遠在投儀幕布前信心滿滿地介紹着他的過往成績,畢竟在建築公司摸爬打滾的待過,他做的項目策劃方案業內有名,許小川都說他做的方案完美無暇。
結束後他禮節性地說:“各位有什麽建議或意見盡管發表,共同學習。”
沒有說話,沒人挑得出毛病,大夥兒都在鼓掌。
就在池明遠關閉窗口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我有幾個小問題請教池經理。”
于是,林槐在池明遠自認為百分百完美的方案中挑出個四個問題,每一道問題都有可能成為方案作廢的引線,且林槐在挑出弊端後還有更完美的解決方案去補救,十幾分種下來池明遠剛剛賺到的傾慕目光全被回收,他只覺得他像被人剝開衣服露出裏面內衣,而內衣剛好破了幾個洞,林槐當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他內褲上的“洞”指指點點,似乎還帶着輕蔑的審視。
他,池明遠,從小成績優異,從讀書到工作從沒被人這樣當面羞辱過,這種當種打臉的感覺真他媽不爽!
林槐神色淡然,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不得不承認池明遠的方案優秀,至少比他接觸過這一行90%的人做的好,若不是特意去挑刺,那會是一份完美無缺的方案。
但是不行,他必須挑刺。
池淵的話猶在耳邊:“我那個兒子自幼跟外公外婆長大,老人難免溺愛,養成了他自大傲慢的性格,這些年我不在他身邊不代表我沒關注他,他在他舅舅公司做事,底下的人都奉承他,使得他愈發恃才傲物,你要做的就是适時潑他冷水,刺激他,鞭策他,讓他知道天外有天,總不能一輩子困在井裏,離開他外公和舅舅,他要學的還很多。”
細想林槐挑的錯處都是實打實存在的,也正是因為他的挑錯自己才認識自己的不足,池明遠又覺得這臉被打的值。
晚上,池明遠請大家吃飯,地點定在瑞香樓,各同事自行前往。
以為全公司只有自己和許小川知道他是池淵兒子的池明遠,和以為全公司除了當事人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件事的許小川最後下電梯,并在電梯關上間遇到也要下樓的林槐。
許小川一見林槐眉開眼笑的沖他打招呼:“林經理林經理,快進來,今天不加班吧?”
那熱情的模樣令池明遠想起他曾養過的一只小狗,那狗見到香腸時的表情跟許小川現在看到林槐如出一轍。
不周于許小川的熱情,林槐只是很輕的“嗯”了聲然後進電梯,期間并沒跟池明遠打招呼,當然,池明遠更不可能先叫他。
林槐站在電梯最後排,從鏡子裏打量正底頭看手機的池明遠,軍綠色短袖衫開着衫,裏面配着白色Tee,黑色中褲配白色板鞋,中規中矩的打扮,長相略帶攻擊性,配上一頭黃色耀眼的頭發,有種立體美感,屬于走在街上回頭率超過90%的帥哥,眉眼深邃,360度無死角的臉型,跟他父親池淵一點都不像。
是的,林槐正是公司第二個除了許小川知曉他是公司太子爺的人,并且早在一周前便知道池明遠要來這邊接手工作,池淵刻意交待他多配合池明遠的工作。
站在前面的池明遠驟然擡頭,與鏡子中林槐的目光相遇,與林槐偷偷打量他不同,他正大光明的看着鏡子裏的林槐。
白色襯衣黑色西裝褲,穿得跟賣保險的似的,又土又無聊,長得确實好看,就是太端着太裝了,現在流行那個詞兒,叫什麽來着?哦,什麽性冷淡風,小女生們很吃這個風格的男生。
池明遠腹诽着,多好看都沒用,近身三尺內都能感覺被他凍傷,太冷了。
到一樓,許小川又叫林槐:“林經理,坐我車吧,池經理請吃飯,大夥兒已經過去了,晚點我送你回家。”
下午池明遠向同事們發送晚餐邀請時林槐剛好去了檔案室,錯過了這一茬,快下班時聽助理周航說晚上池經理請吃飯,只是剛剛池明遠沒說,他也沒好意思開口先提拒絕的事,現在許小川先提,他剛好能婉拒。
“抱歉,家裏有事,你們吃得開心。”
池明遠眉頭擰成結,臉上寫滿不耐煩,“林槐是吧,我今天看公司文化手冊,有一段提到團隊凝聚力,作為經理團隊聚餐都能缺席,談什麽團隊的凝聚力,哦,對了,我記得那篇文的署名還是林經理你。”
林槐是真的家裏有事,媽媽的小賣部今天來貨,等他回家幫忙卸貨,但他不需要跟池明遠解釋。
“是真的有事,借過。”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流,池明遠一臉嘲諷:“故作清高。”
許小川跟池明遠認識十多年,小學就認識,兩家以前是鄰居,許父跟池淵有點交情,許小川能進和創算是走了點關系,本意是進公司歷練,哪知一待舍不得走,本着這層關系他跟池明遠說話也沒個講究,“別在我這面這麽說他,他是我男神,不準诋毀我男神,你不喜歡我喜歡,我就喜歡他這種孤标獨步的品格。”
“啧,許小川兒,你站哪邊的?”
許小川摸摸鼻子,“一般情況下我站你這邊,但現在不是一般情況。”
“那是什麽情況?二班?”
“我喜歡他,你這樣我夾在中間會為難,他就是這種性格,清清冷冷的,我想溫暖他。”
池明遠走了三步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喜歡”是指什麽“喜歡”,瞬間他蹦得離許小川三丈遠,“操!許小川兒,你搞……不是你喜歡男人啊?你什麽時候喜歡男人的?我告訴你,我純直男,你別離我這麽近。”
許小川摸着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能不能演的再誇張一點,你高中那會兒都公然出櫃過,怎麽現在成直男了,還有,我是喜歡男人,但是,不是什麽男人都喜歡,我只喜歡林槐,我要追他。”
“就他那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拽樣,你追他,夠嗆。”
許小川:“他那是高冷不可侵犯,就算拽,他拽起來也那麽的有個性那麽的帥,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做下面也可以。”
“你什麽時候做過上面?你這款型的扔gay吧那就是給1圈扔了顆興奮彈,怎麽看都不像1。”
許小川急了:“卡哇一也是一,別小瞧人。”
池明遠冷哼:“那你做定下面了,他一看就不是願意屈之下位的人,且不說你能不能追上,即便能也是你洗幹淨屁股等着的份。”
事實上池明遠并不是這麽想的,要他評價林槐,他只會覺得他長了一張欠*的臉,腰細腿長的,配着那張清冷俊逸的臉,就倆字兒: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