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人鼻尖相抵, 視線交錯。
或許是對方的鼻梁過于優越,舔吻間碰歪了江野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惹得江野投來略感不滿的視線。
夏油傑索性将那副眼鏡摘下來, 這一動作讓江野更為不解。
少年搭在夏油傑肩上的手擡起掩住對方欲圖繼續吻上來的嘴,另一只手捏起被放在邊上的框架眼鏡, “你這樣是在影響實驗結果哦, 還是說你不喜歡眼鏡?”
“和眼鏡無關,礙事罷了。”夏油傑一聽到“實驗”二字情緒明顯沉了下來, 伸手握住攔在嘴邊的手按向自己心口, 額頭抵在對方前額, 眸光深邃。
“你只要好好感受就可以了。”
江野聞言放下眼鏡,微微仰頭舔舐了口對方的嘴角, “嗯,有感覺到哦。”
夏油傑随即含住少年已被吮吻得色澤瑰麗的唇, 接着擡起另一只手掩住對方那雙明亮的金眸,不斷加深在其口腔中的侵入。
眼前被一雙五指并攏的大手遮蓋,幾乎透不進一絲光亮, 江野下意識攥緊了按在夏油傑胸口的手。
同時由于五感在黑暗中放大, 本就敏感的口腔遭到毫無保留地侵襲時反應變得更為強烈,江野漸漸乏于回應, 幹脆任由對方長驅直入, 鼻腔溢出綿軟的哼吟。
一吻結束,夏油傑終于松開了捂着對方眼睛的手,露出那雙被捂得眼尾挑紅的漂亮金眸。
江野擡手拭去嘴角的水跡,只覺得嘴唇仍殘留着灼熱的酥麻感。
他的視線不着痕跡地落在夏油傑下身,既然能吻得那麽激烈,生理上會不會有對應的反應呢?
“被捂住眼睛的時候, 還是覺得害怕嗎?”
夏油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江野視線上移,就看到對方正在整理被他抓亂的衣領。
仔細一看,那處的布料上竟然還有類似尖銳的爪子才會留下的抓痕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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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夏油傑無言地用被他那對尖銳的犬齒再次劃破的舌尖舔了舔上颌。
江野看向自己那只已經變回原來樣子的手,指甲修剪得光滑而圓潤,“黑暗帶給我的生命威脅和恐懼在還未睜開眼的時候就刻在心裏了吧,或許我這輩子都沒辦法擺脫。”
剛一出生就被丢到漆黑無光的山林,光是在千鈞一發之際覺醒念能力自保就是奇跡了,而且也僅僅是讓這唯一的陰影伴随他長大而已。
但是剛才和以往都不一樣,因為他面前的是夏油,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而且比起恐懼,更多的是舒服。
“不過剛才那麽激動不是害怕,是因為夏油。”
“……”夏油傑整理衣領的手微頓。
江野擡眸望向夏油傑,随後摸着下巴繼續道,“而且我确實感覺到了,夏油的心髒真的有加快哦。”
夏油傑維持着佁然不動的态度,斂眸沉靜道:“所以江野得出結論了嗎?”
他就不信都到這個地步了,對方還是不開竅。
江野張了張嘴,有些遲疑,但面對夏油傑洗耳恭聽的認真模樣,也就直接開口了。
“我還有件事想确認一下。”
“你問。”
“夏油剛才……”
夏油傑眯起眼聽着。
“○起了嗎?”江野問得一臉坦誠,毫無暧昧的意味。
他見對方扯了扯嘴角表情微變,就以為對方還不太願意回答這麽私密的問題。
也對,每個男人的性功能只有床伴才會知道,他這麽問容易讓人誤會。
“算了,你就當我沒問過吧。”江野随即将這問題抛到一邊,轉而回答對方的疑問,“可以确定的是,夏油雖然看起來悶騷,吻技意外得不錯呢。”
“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有經驗了。”
然而夏油傑沒有理會對方帶有調侃意味話,強勢地捉住江野的手腕,讓其向前伸直下移卻只停留在自己腹部,低頭在對方耳邊說道:“既然江野這麽想知道的話,為什麽不親自感受一下?”
江野感覺到對方的嘴唇翕合間蹭過自己的耳廓,灼熱的氣息與壓低的聲線都刺激着他的耳朵漸漸染上麻癢的燙意。
他的視線順着對方利落的下颌線移向那滾動的喉結,接着又落到正捉着自己的骨節分明的大手。
“不要,這樣一來我不就又多了一項內容了嗎?其實我對夏油的生理需求不是特別感興趣啦,不如再換個方向吧。”
“這樣……麽。”夏油傑眸色漸冷,松開江野的手後稍稍退開,嘴角咧開一個不達眼底的笑,目光飽含侵略性,“那麽我也有一個問題。”
江野兀自揉了揉留下手印的手腕,聞言疑惑地看過來。
“江野看起來貌似并不讨厭被那樣對待的樣子,而且表現得也很享受。”夏油傑的視線一寸寸地在江野臉上劃過,“所以在那種狀态下,你會有感覺嗎?”
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反過來問他,江野頓了頓,心裏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對他來說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不瞞你說,一開始稍微有點征兆,還好我自制力比較強,不然就尴尬了。”
江野說着,摸着下巴思索起來,“你說我這是因為那個吻産生的感覺,還是因為對象是夏油的原因呢?”
“……誰知道……”
夏油傑臉色已經完全繃不住了,但是對于腦子裏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卻唯獨沒有那種想法的江野,他并沒有立竿見影的辦法。
自制力這種東西,在他面前完全不需要好麽。
“從下次開始,你可以不用克制。”
江野眨了眨眼睛,歪頭盯着突然收斂起情緒的夏油,随即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微微睜大眼,“你好狡猾啊夏油,想用這種手段‘馴服’我嗎?”
夏油傑當然記得之前和對方說過的話,然而經過一系列事件後,他發現江野其實是那種看起來很敏銳,內心卻是格外遲鈍的類型。
再者對方累計生活的年月比他的外表要久上很多,但依然還是一副永遠長不大的心态。
強硬的手段肯定會适得其反,對于江野這種讓人急得牙癢的類型,還是要沉住氣,該疏離的時候不多給眼色,該親近時也不能心軟。
“随你怎麽理解吧,我只是覺得既然能享受到,坦誠面對自己的欲望也不是件壞事。”夏油傑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借着身高優勢俯視少年的發旋。
江野聞言,挑起一邊眉毛,“既然夏油這麽說……”
後面的話突兀地頓住,而少年的眼神随後落到夏油傑被寬大衣袖遮住的某處。
“原來我們都一樣麽~”
“……”
看着江野露出一副“我悟了”的表情,夏油傑只想狠狠敲打對方為什麽不把心思放在該放的地方。
江野不知道他臉色變了又變究竟是因為什麽,只認為那是對方被他戳中真相之後的正常反應,于是揚起躍躍欲試的笑容,拿起放在邊上的框架眼鏡說道:
“可以啊,要不以後就用這個眼鏡作為暗示吧。”
“暗示麽……”
只有戴上眼鏡的時候才能做親密的事,取下後無論如何都不能做的話,也算是江野對他的一種“束縛”呢。
“嗯,可以是可以,但是一旦戴上就不能反悔哦,畢竟這是江野自己默許的。”夏油傑眼裏隐隐染上危險的色彩,勾起的嘴角也壓不下那快要溢出的晦暗情緒。
江野長這麽大就沒怕過任何人,更何況他和夏油傑的只是在談論生理方面的事。
“那就這麽約定好了,違反的人是小狗。”江野跳下桌面,對着夏油傑眯眼笑道,同時把框架眼鏡塞進口袋。
夏油傑但笑不語。
另一邊,橫濱——
黑手黨之間的戰争仍在上演,再加上不明人物故意将局面攪得更為渾濁,如今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
費奧多爾在被江野和夏油傑一起坑了一把之後,再次重振旗鼓發展自己的計劃,同時又發現一個突然出現的異能力者。
對方襲擊的目的貌似是那些擁有強大異能的異能力者,而且每個被他盯上的目标都無一不是死狀慘烈,只花了幾天的功夫,對方“白麒麟”的名號就在各組織中廣為流傳。
更重要的一點是,對方和過于特立獨行的江野比起來,還是很好控制的。
現在這個時間,估計仍在外面殺人吧——
這邊澀澤龍彥剛處理完幾個來自不同組織的異能力者,獨自站在落滿玻璃碎渣的珠寶店裏,猩紅的眸子從死狀各異的屍體上移開,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就在這時,門口走過一個背光的身影。
那個身影的輪廓被月光鍍上一層銀光,身高約莫有一米七五,隐約可見腦後留着的長發,體态懶散。
澀澤龍彥的視線瞥過去,那身影似乎有所感應般停下腳步,側頭投來視線。
“唔,又見面了,‘白麒麟’,不對,應該是……”
“澀澤龍彥。”
“……”澀澤的眼神微變,直到對方擡腳走近後才看清對方的長相。
這個青年墨發淩亂顯得有些不修邊幅,但五官卻極為精致,右眼與同側嘴角下方都點綴着一顆痣,一雙暗金色的眼眸宛如死寂的湖面,眼底的青色被蒼白的皮膚襯得格外明顯。
而且對方對他的信息十分了解,但他卻絲毫沒有印象。
“你是異能力者嗎?”若是如此,也就解釋得通了。
青年聞言搖頭,“不是……話說現在是什麽時候?”
澀澤龍彥說出一個日期,靜靜盯着對方觀察。
“原來是這個時候麽,現在或許來得及,嘶……不過在那之後跳躍的次數太多了,很多細節都記不清了啊。”青年忽然自言自語着陷入苦惱。
“所以你是來做什麽的?不是黑手黨嗎?”澀澤龍彥對他的自言自語沒興趣,反而想要知道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
“我就是單純地路過而已,不過既然正好碰上這個時間點,就稍微和你多說幾句吧,澀澤。”
澀澤龍彥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青年視線瞥過那些屍體,語氣平淡:“跟你也解釋不清楚,你只要知道我認識另一個‘你’就可以了。”
“?”
澀澤龍彥心道你這還不算是異能力者?
然後默默使用自己的異能,結果對方竟真的毫無反應。
“!”真的不是異能力者!
“哦?很震驚嗎?上次見面的時候倒是沒這麽誇張的反應。”青年撓了撓頭,換上無害的微笑,“不過你先別殺我,好不容易跳躍到這個時間,我至少得做些什麽。”
“……你到底在說什麽?”
這時,被毀壞的珠寶店門口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二人聽見腳步聲齊齊向那看去,直至一個褐發青年走進來,才有人出聲。
“啊,真巧!”
“是織田——”墨發青年驚喜道。
織田作之助受委托來查看被襲擊的珠寶店,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了……看起來成熟了不少的某位友人。
他一時間睜大了眼睛,聲音詫異道:“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