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偶遇

第18章

高城明顯感受到了強迫機體超負荷運作所帶來的惡果。靜止不動時，兩腿的無意識顫栗越來越嚴重。伴随而來的麻痛感揮之不去。費力的交替收緊松弛肌肉，得到的效果越來越差。反而有些想要抽筋的感覺。

一支手伸到他的大腿上揉搓着。高城有些躁意，壓住對方的手輕聲質問，“幹什麽你？”

“放松！”袁朗的視線就沒離開過瞄準儀，只是分出一只手幫高城推拿按摩。感覺掌下的肌肉的緊繃，袁朗知道高城誤會了，不由的好笑。“幫助你放松肌肉！”

高城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燙，自己想歪了。“我自己來。”

“好，你自己來。”袁朗的聲音明顯帶着笑意。“別擔心，我沒有想歪。”

“扯淡！你想歪，我為什麽要擔心？”被袁朗無意說中心事，高城覺得自己的臉有些挂不住。憤憤的用槍托擊打着腿部，希望能快速的減輕酸痛感。

“……”袁朗有時真的很苦惱和高城的交流問題。高城的雷區太多了，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踩到。這不，又發飙了。“高城，你要是不高興就砸我。放過你的腿，它挺無辜！”

“為什麽這麽說？”高城停下砸腿的動作。“你覺着我不高興？”

“至少不是開心！”袁朗分神轉頭面對高城。“我的關心讓你不自在。”

“你從哪兒得到的結論？老子就是腿麻，用槍砸怎麽啦。你胡思亂想什麽勁？”

“胡思亂想？好心幫你推拿，你不要。反而更願意用自殘的方式！這還不是不自在！那你告訴我什麽是不自在的表現？”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不自在的樣子！笑話，不讓你推拿就是不開心，不自在？袁朗，到底誰在胡思亂想？你自己說！”

“那你幹嘛這麽激動？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亂跳。或許你開始察覺到了。沒錯，我是喜歡你！但是不會去強迫你，更不會借機騷擾你。不對，或許我的行為已經騷擾你的正常生活。這令你很難忍受！放心，你一句話，我可以立馬滾出你的視線。”說完，袁朗直直的盯着高城。他在賭博，無意識的握緊手中的槍械，掌心裏濕漉漉的都是汗水。

之前遇蛇時高城的種種行為表明高城對自己不是完全沒有感覺。袁朗就是拿“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去賭。他不想這樣暧昧下去，依着高城慢熟的速度去等待不是不可以，但是無論怎樣的潛伏迂回，最終都是要戰鬥的。既然如此，何不學着高城的個性來個正面對決。高城對自己沒感覺作罷，斷了念頭，安心給新南瓜們複述着M16A2槍械和SS109型號子彈的神話。要是高城對自己有一點點的感覺，算他倒黴，自己勢在必得！反正失敗是成功他親娘，就當自己多認幾個幹媽也無妨。

高城吃驚的看着袁朗所在的方位。不是在吵自己是否自在的問題嘛，話題怎麽轉到這邊？袁朗的話雖然拿槍帶棒的，但是‘喜歡’二字帶給自己的沖擊還是蠻大的。看起來袁朗早已經明白他自己的心意，不想自己剛剛才搞明白對袁朗的感覺。老A就是比老步先進，什麽都走在前面。伴随着輕松的喜悅，一種事事被搶占先機的惱怒情緒在滋長。

“你哪只眼睛看到看到我‘很難忍受’？現在說完了，痛快了？是不是準備拍拍屁股走人……”

“……”從瞄準鏡裏盯着兩個校級軍官的争吵，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完全忘記敵軍存在。C2很猶豫自己是否該擊斃這兩個完全不在狀态的人。總有些被忽悠的感覺……

其實關注着袁朗和高城二人争吵戲碼的，怎麽可能少得了維新。調節着數碼望遠鏡，努力的分辨着兩人的口型，維新郁悶。為什麽這次嫌重，沒随身帶DV呢！這樣的光線，這樣的語速想同步翻譯兩人的對話，完全是不可能的任務！要是有高性能DV，拍下來回去反複的研究其中的奧妙多好。為什麽偏偏這次沒帶！自己翻譯的好辛苦，好在隊長比較熟悉，大部分的話連猜帶蒙的，大概的意思都搞得明白。難就難在高城身上！到底是什麽‘很難忍受’，誰‘痛快了’？嗚嗚嗚，高副營長重說一遍可不可以，拜托！

C2一直猶豫着，要不要開槍。很快他就不糾纏于這個問題，只見袁朗擡手射擊，幫助他幸福的解脫了。

随着槍響，高城和袁朗又開始了貓腰奔跑。跑動中高城看到了一只蜘蛛，停下了腳步湊了過去……

“高城，跟上！”發現高城落在後面，袁朗停下了腳步。

“來了！”高城合上皮制子彈夾的搭扣。追上了袁朗的腳步。

看着從望遠鏡有效視力範圍中消失的二人，李維新嘆氣。得，想看戲，還得甩步移駕甩開膀子追……

找好新的掩體，袁朗和高城兩人做好潛伏僞裝的工作後，氣氛有些尴尬。高城想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題，但是始終張不開嘴。急得他難受，踢了袁朗一腳。

袁朗苦笑，知道高城是示意繼續剛才的話題。“行了，不虐自己腿也不用廢掉我的腿吧！怎麽，還想把齊桓他們給招過來？”

“少在這白乎！話說到這份上了！不說清楚，憋死我！”高城就覺得應該把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這才公平。“好，我是不自在。為什麽不自在……”

“因為在意。”袁接過了話茬，“你在意我，在意我是否會受傷。很感激你在意我的纖細的神經！感恩戴德不盡！”

“……”高城火氣直冒。“讓不讓人說話！少在那兒酸文！就你能說會講。老子偏要說！姓袁的，你給我豎着耳朵聽好！我，高城看上你了！就是你，袁朗聽到沒？”高城氣得臉冒熱氣，說一句踢袁朗一腳，還覺得不解氣。

袁朗給踢得身體一晃一晃的，可是咧着嘴笑得很傻。猛地伸手把高城拉近，把重量都交給高城。“聽到了，全聽到了。終于，高城……”

袁朗的半截話，很奇妙，高城聽明白了。圈緊袁朗，滿腹的怨氣忽然都化作了笑意。高城使勁揉亂袁朗的短發。“行了啊，少在那兒酸！”和話語想法的是高城下意識收攏手臂，拍打袁朗後背的動作。

維新激動啊，老天待自己不薄！火辣辣的現場！早看出來自家的老大對高副營長目的不單純。這次可真的是圓滿了。雖不知道別人是否接受這樣的感情，但是常和死神擦身而過的自己，更在意的是能否和自己最在意的人一起過活。至于美醜、性別這些不過是些小問題。再說高城配老大，嗯，合适！自己是不是該改口叫高城為“嫂子”？想到這裏，維新不由的發笑。C3你在哪兒，這邊的風景獨好，可惜你看不到。

“嗖——噗！”頭盔一震，粘稠的液體順着鬓角留下，發出刺鼻的味道。李維新發誓自己絕對是躲在袁朗的射擊死角，沒可能像C2小白一樣給袁朗收拾了。看着遠處一團黑影沖袁朗和高城打了個手電筒燈光信號，然後跑到自己跟前接收了自己的軍備。維新內心難過，忙着看戲，忘了還有個槍王！完了，因為這個理由給斃掉，回去齊桓非給自己回鍋炖爛，收拾透了不可。而且，說不定這場戲還是專門演給自己這種愛湊熱鬧的人士看的。嘆氣！

用燈光信號示意威脅解除，前往接應其他人後，成才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高城看着袁朗用手電打着信號。“我看過一部電影，叫東成西就。”

袁朗安靜的聽着，感覺高城突然提到這個話題有些不可思議。“是嗎？我也看過。”

高城抱胸，歪着頭看着袁朗。“裏面有句詞很很有意思。”

“打包帶走？”

“‘你們都是大傻瓜，我是超級大贏家！’現在很得意吧，袁朗！”高城語帶調侃。“好像我也順便給A了？贏得漂亮！”

“主要是你，他們才是順便！”袁朗倒是難得的坦誠。“高城，不帶反悔的！”

“你放心，後悔的絕對不是我！”

袁朗突然覺得有些冷，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祥的預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