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1)
“……我就說富貴富貴,一看就是又富又貴的樣,還別說,真紅了起來……”
離公司大門還有幾步的距離,我就聽到一個大嗓門在那嚷,這是誰?怎麽說的就像這“福貴”的名字是他起的?我邁進大門後冷冷地掃了一眼大廳,柳晨?才說話的是他?哼,什麽人說什麽話,就像狗永遠改不了吃屎一樣。
原本圍着他的幾個人見我進來,立刻回到自己辦公桌旁假裝很忙碌地翻這找那的。我瞟眼柳晨,正好和他的目光對接上,“他弟媳婦,早啊。”他咧咧嘴,說完朝西向走去。
我慢慢地眯起眼睛,原來的銷售部門口挂上了董事長助理,而柳晨就是走進那個地方。怒火一下從我的頭頂竄到了腳底,柳翰怎麽沒告訴我就把他哥安在那了?意思是我還沒格管他哥,他哥倒能管我了?
進辦公室門時,我甩手砰地關上門,就為了十萬塊錢他柳晨就可以大搖大擺、大言不慚地居功自恃,那我用了三十萬不是可以肆意枉為?柳翰今天不給我個交代,這事沒辦法做了。我努力控制下情緒,才沒在倒水時把飲水機給踹了。
“田麗,”柳翰扭開了我辦公室的門,走進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正想給他打電話,他就自個來了。)
“等等,”我打斷了他的話,“請問您是以柳總的身份來找我這個總經理,還是以老公的身份來找我這個老婆?”
他被我問得呆了下,過了良久才吶吶地說:“這不都一樣嗎?”
我猛拍下桌子,“當然不一樣,如果你是來找老婆的,對不起,現在是上班時間,有什麽事情下班後再講。”我把我的怒氣毫不掩飾地顯露在臉上,“要是你以董事長的身份來和我談公事,那麽請問您有什麽事吩咐我去辦?”我半帶諷刺半帶自嘲地說:“誰要我是你聘請的不要開工資、還把自個錢倒貼進去的總經理。”
“你說話咋這麽難聽?”他皺起眉頭,有點不悅地望了我一眼。
“我說話難聽?你做事就不難聽?”我走到門口把門關上,“你知道你大哥說什麽了?他說福貴是他起的名,我們銷售好全是他的功勞。”
他悻悻然地聳聳肩,“算了,等你氣消了我再和你談。”
“不行。”我攔住他的去路,怒視着他:“為什麽給你哥挂那樣的頭銜也不告訴我?意思我沒能力,要他來監管我是不是?”
“不是這意思。”他頭疼地揉着眉毛,“你現在不是有了嗎?我怕你吃不消,就想着大哥好歹也做過,總能幫着你點,大哥又不是外人。”
“別拿我的肚子做理由,大不了我去做手術不要了。”我的氣消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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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他的脖子一下粗起來。
硬梆梆的一句話甩過來把我的火又給撩起來,“我為什麽不敢?我是母親,我有權利決定留或不留。”
“你!”他氣得抓狂,在辦公室裏亂竄了幾步,“簡直是不可理喻。”
“放P!”我氣得連粗話都說出來了,“我不講理,你哥就講理?他借你錢還要利息呢。”
他盯着我,兩眼隐隐浮現血絲,“我告訴你,我哥死活不要利息,是我非要給的。他每個月工資是三千,這是你定的,我再給他補上利息,每月五千,就這麽定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你錢多是吧?“成,那我每月多少工資,請問?還有我三十萬的利息也得加上去。”他的臉一下黑了,他咬咬牙,“每月給你六千,加上利息,一萬二,你滿意了吧?”他嘲笑地看我一眼,“如果你嫌少,對不起,我這廟小,養不起你。”
“你!”一陣怒火攻心,我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向地面。
……魂也幽幽,夢也幽幽;魂夢幽幽何時休?黑暗中,我聽見嬰兒哇哇的啼哭聲,我尋着聲音去找,卻是越來越遠,最後竟杳無音信,我着急猛一跺腳……
“醒了!她醒了。”
好像是徐娅的聲音,我努力撐開似有千兩重的眼皮,“水,水。”我像在荒漠中多日沒喝過水的饑渴者,說話的聲音異常沙啞、幹澀。
“水來了,水來了。”柳翰扶我坐起來,把裝水的碗湊到我嘴邊。他滿臉憔悴,眼睛裏全是說不出的悔恨,“慢慢喝。”
喝了幾口水,我感覺好多了,我溜了眼四周,這裏怎麽好像是病房?“我在醫院嗎?”
“李姨,快啊,她醒了。”果然是徐娅,她沖進來,又馬上把頭伸到門外。
只一小會,一個上了點年紀、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走進來,“別催了,來了。”她走到我面前,試了下我額頭的溫度,然後取下聽診器聽下我的心音,“沒什麽大礙了,注意調養身子和個人清潔衛生,再就是,”她盯着柳翰,“一個月內禁止同房。”她回頭拍拍徐娅的臉,“小丫頭,什麽時候結婚啊?”
“早着呢,到時候肯定會請您啦。”徐娅的臉紅得像蘋果,她推着女醫生說:“您啦,現在去幫我們田總開藥吧。”
我怔在原地,才李醫生的話?“醫生,我是不是小産了?”問完話,我鼻頭一酸,眼淚唰地滾落出來,我不是一直不想要這個孩子嗎?為什麽還這樣難過?
“恩。”李醫生點點頭,溫和地笑笑,“你還年輕,還可以再懷上的。注意不要太過勞累,切忌大喜大悲大怒,每天要保持平和而快樂的心情,這樣對胎兒的生長才有利。”
“是我不好,我明知你有身孕了,”柳翰幫我擦去眼淚,“對不起,我發誓,我以後都不會了。”我心裏頭湧過百般滋味,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