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做生意
容曾背着藥簍，手裏提着容二給他們準備的牛肉卷餅，鐘卿雲開心的跟在他的身後，手裏提着兩個竹筒，裏面也是容二給他晾好水。
“雲兒累不累？要不要在前面歇一會兒？”
容曾回頭看着已經有點吐着粗氣的鐘卿雲，擔心她累着，這條路他已經走了無數遍，雖然遠但也是走慣了的。
但從他睜開眼睛見到鐘卿雲時，她就是個嬌嬌弱弱的小丫頭，不管是嬌弱的樣子，還是那雙細白的雙手，都顯示着她是個沒有吃過苦的嬌嬌。
想來之前她生過的環境已經也算是不錯，只是她的父母實在狠心，怎麽就把這個嬌滴滴的閨女賣了？
每每想到這裏，容曾的心裏都會覺得堵氣，很想見見她的父母，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不累，還可以再走一會兒，容哥兒喝水嗎？”
“不渴，那咱們走到前面大榕樹那裏再休息。”
雖然鐘卿雲說着不累，但容曾也不敢真的帶着人一個勁兒走。
大榕樹在拐彎的地方，左邊是來時的路，右邊是通往鎮上的路。
坐穩之後，鐘卿雲拎起兩個竹筒，一個遞給容曾，一個自己擰開塞子喝了一口。
初夏的微風也是帶着溫度的，吹在身上暖洋洋的，鐘卿雲舒服的眯着眼眼睛。
“噠噠噠——”
随着微風，細碎的聲音響起，容曾正忙着用路邊的草遮擋竹筐，裏面都是十分新鮮的藥，可不能被陽光曬了。
現在給的價格是鮮藥的價格，要是失去太多的水分就會減少重量，到時候他們也是白忙乎一通，賣不了幾個錢。
“容哥兒，這是什麽聲音？”
容曾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側耳傾聽風中夾帶着的響聲。
“像是牛車的聲？”
鐘卿雲站起身順着左右兩邊的路張望，幾簇灌木擋住了半條來時的路，她彎腰看着那邊，不久就看到兩條細細的牛腿出現。
“呀，真的是牛車，是從村子裏來的。”
村子裏有牛車的人家不多，容曾略略一想也就猜到會是誰。
“康伯今日也要去鎮上？”
“喲，是容哥兒啊，是啊我這收了點山珍，正準備給鎮上的酒樓送去，你們兩也要去？”
“是啊，昨日去豐裕村路上采了點藥，準備送到鎮上。”
康伯看了一眼容曾身邊的丫頭，笑彎了眼睛。
“正好，你倆趕緊上車，咱們搭伴一起去。”
容曾也沒有客氣，同村的人一般路上遇到，誰有車也都會捎一段路。
他将身上的竹筐放在車上，一個跨步蹬車，轉身伸手去拉身後的鐘卿雲。
兩人坐好後，鐘卿雲開心的不行，甜甜糯糯的道了聲謝。
“丫頭別這麽客氣，上次的事兒我還得謝謝你吶。”
康伯說着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手拿着趕牛鞭，一邊轉身另一只手在車上的貨物裏翻找。
“呶，這個你們拿着，回去用煮着吃香得很，今年天暖和的早，雨水又足，所以這蘑菇多得是。”
村裏的人沒有太多的收入，平時要麽采藥賣錢，要麽就是找點山珍之類的，曬幹了也能換些銀錢。
“康伯還是帶到鎮上賣了吧。”
康伯滿不在意的擺擺手。
“不過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上次要不是丫頭幫忙，我這牛可能就真的要壞喽。”
見康伯堅持，容曾也沒有說什麽，将那串蘑菇放進竹筐裏。
鐘卿雲這邊正盤算着怎麽吃蘑菇，餘光看到一絲細小的金光鑽進袖筒裏。
她驚訝的趕緊撩開自己的袖子，手臂上紅色的胎記泛着光華，但一切都是一閃而過。
身邊的容曾注意到她的動作，皺眉低聲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鐘卿雲搖搖頭，“沒有，就是突然有點癢。”
她裝作抓癢的樣子，手在胳膊上抓了幾下，冷白的皮膚瞬間出現幾道血痕。
“別抓了，許是被什麽蚊子咬了，一會兒到了鎮上，去藥鋪買點藥膏塗塗。”
容曾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再繼續撓，鐘卿雲心虛的收回手，任由容曾将她的袖子放下了。
三人坐着牛車，一路上說說笑笑的，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也就到了城門口。
“我去酒樓還了錢就回去，你們什麽時候回去？”
“康伯只管忙，我帶着雲兒在這裏逛逛，晚些回村。”
三人分開後，容曾帶着鐘卿雲先去了鎮上的收藥點，竹筐裏的藥不僅成色好，就連根系也沒絲毫的損壞。
“一等藥十文，共十三斤七兩，計一百三十七文。”
收藥的官員将藥倒在後面的笸籮裏，這些藥接下來可不能捂着，得晾曬後運到邊關的。
竹筐還了回來，鐘卿雲那邊也收了遞上來的串錢，還有三十七文散碎。
小姑娘沒見過這樣多的錢，沉甸甸的抱在懷裏。
“容哥兒快看，這麽的錢。”
容曾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撩開竹筐上的布。
“放進來吧，怪沉的，咱們接下來去前面的布莊看看。”
容二叮囑的事兒，容曾之前也想過，即使鐘卿雲不跟着過來，他也會買點布料回去。
“容哥兒不急，還有餅吶！”
不說容曾差點忘了這茬，天氣熱了起來，這病可放不到下午。
于是兩人在熱湯面攤邊上，将食盒放在竹筐的蓋子上，打開了食盒，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接近中午，偶爾有兩人過來吃個面。
可對于兩人的卷餅卻沒有絲毫的興趣。
甚至都沒有人過來看一眼，鐘卿雲坐了小半個時辰，突然有點沮喪，這樣要是再等一會兒，這餅怕是要曬臭了。
容曾看出她低落的情緒，可是哄人這樣的事兒他還是做不好。
只好笨拙的想法子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拿起一個卷餅，将上面的油紙剝開。
“該吃午飯了，先吃着。”
鐘卿雲現在沒有胃口，看了一眼卷餅不太想吃。
容曾見她如此也有些犯難。
“你可有想好這些餅多少銀錢一個？”
容曾問着，手裏的卷餅自然而然的遞上前，鐘卿雲還真的沒有想過這個，突然聽到頓時就被帶偏，可是算着幾文錢一個。
見送上來卷餅，她也下意識的伸手接過，腦子裏想着價格，手無意識的将餅送到了嘴邊。
容曾見她終于開始吃飯，臉上帶着淡笑，自己也伸手拿起一個，剝開油紙咬了一口。
牛肉雖然不常見，價格比豬肉貴一點，可到底不是人人都接受的食物，牛肉帶着獨有的香氣，喜歡的愛不釋手，不愛的聞着掩鼻。
這餅裏每個卷着三塊肉的量，容曾在擺攤時心裏就有些想法。
兩人默默無聲的吃着手裏的餅，突然眼前一道暗影遮住。
“這是什麽吃食？”
鐘卿雲被問得一噎，一時忘記了回話，容曾倒是從容的很，咽下牛肉卷餅。
“醬牛肉卷餅。”
那人鼻翼動了動，有些猶豫，看了一眼鐘卿雲咬開的卷餅，不僅有肉還有青菜。
“多少錢？”
鐘卿雲無助的看向容曾，小眼神裏盡是求助的光。
容曾安撫的一笑，随手拿起一個。
“五文錢一個，您可以試試分量，足足的，餅薄肉足。”
那人伸手接過卷餅，在手上颠了颠，随後又看了一眼鐘卿雲手裏的，餅皮的确不厚，裏面的肉也都是切碎的，實實在在的。
“行，先給我來一個嘗嘗。”
說着遞給容曾五文錢，人也沒有離開攤位，付完錢直接站在攤位前，撕開油紙咬了以後牛肉餅。
牛肉軟爛皮餅薄香，軟硬适中，加上生菜的清爽既不膩，又爽口，味道比他聞着的還要好。
嘴裏的還沒有咽下去，他又掏出五文錢。
“再給我來一個。”
容曾看了鐘卿雲一眼，驚喜來的太突然，鐘卿雲還有點恍惚，看到容曾的眼神，她立馬笑了起來，接過五文錢，遞上一個卷餅。
賣東西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這人吃着一個拎着一個，轉身剛走，一個胖胖的老爺上前，看了一眼食盒裏的東西，有看看剛走的那人。
“給我也來一個。”
胖老爺付了五文錢，拿起一個邊走邊打開，鐘卿雲開心的數起手裏的十五文前。
再看看盒子裏還有七八個卷餅，剛才美麗的心情瞬間不美了。
這些餅要是賣不出去，帶回家估計就會壞了，不過今日賣出三個餅，倒是把家裏之前換的面粉錢掙回來了。
想到這裏，心裏又敞亮了起來，她拿起一個卷餅，笑嘻嘻的遞給容曾。
“容哥兒再吃一個。”
容曾看了一眼籃子裏的卷餅，也知道這些要是賣不掉吃不完，回去就要丢掉了。
所以也就沒有客氣，接過卷餅正準備撥開油紙，有一道暗影投下。
“哎呀，你們這是在做生意嗎？怎麽自己吃起來沒完了。”
容曾和鐘卿雲同時擡頭，這正是剛才買餅的公子嗎？
那人站在那裏往食盒裏看了一眼，見盒子裏就剩七八個了，眉頭一皺。
看着容曾道：“加上你手裏的那個，我全要了。”
這餅上不得席面，個頭也大，男的吃兩個也就夠了，鐘卿雲吃了一個都覺得有點撐。
這人吃了兩個怎麽又來買？還全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