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尊拜了師尊
樓觀雪并非生來就是執掌六界生殺予奪的神尊,他也有過懵懂弱小的童年時期,會怕痛、怕黑、怕所有的刀光劍影,會在黑夜裏孤獨的哭泣,會被妖魔追的滿鬼域東躲西藏,會因為看見生剝人皮吓得捂住嘴。
那是上古時候,六界混沌,神魔紛争。
而他只是誕生于鬼域的一株白蓮,汲天地靈氣所生,天生地養,無父無母。
對于鬼域的妖魔而言,他簡直是修煉的絕佳靈藥。
想得到他的人數不勝數。
可願意保護他的,卻只有一個人,或者說魔。
“小家夥,我看你生的俊俏,只要你叫聲師尊,我就收你做徒弟,帶你回魔宮,怎麽樣啊?”
那群為搶奪他大打出手的妖魔早已倒下,小小的他躲在石頭後面,只敢露出半個腦袋。鬼域永懸不落的血月頭次沒了蹤跡,大片大片的黑鴉遮天蔽日地襲來,所過之處,寸草不留。
沒倒下的妖魔見此早已尖叫着跑了,只有扶桑樹依舊枝繁葉茂,似乎還為樹梢上坐着那人的到來感到高興,盛開了萬年不開的朵朵白花。
樓觀雪擡頭看去。
只見那人紅衣灼灼,明豔逼人,雪白的足随着衣袂一同垂下,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撞着輕紗,慵懶中帶着幾分少年人的調皮,腕上銀鈴更是撞的響聲不止。
那人倚在花簇間,頂着一張絕美的皮囊,沖他眉眼彎彎:“怎麽樣,願不願意跟我走?”
樓觀雪警惕地盯着他,像只随時會豎起毛的幼崽。
那人像是看出了什麽,莞爾一笑,自報家門:“花葬烈。”
魔界始祖花葬烈,上古時候從億萬妖魔裏一路殺出的最強者,諸天神佛談之色變的大魔頭。
可魔頭好像并不似傳聞那般三頭六臂,兇神惡煞,反而是個極美的少年人,慵懶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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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樓觀雪沉默寡言,并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跟人親近,聞言只是板着臉冷冷地瞧着他,又躲回了石頭後面。
花葬烈從前遇到不服的都是打服,此番卻像是對這孩子格外喜歡,掠下樹來,蹲在他身前,好言好語地跟他商量:“我呢第一次給人當師尊,确實有很多地方不懂,你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可以說,為師可以改。”
樓觀雪繼續板着小臉,不說話,但意思很明顯: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壞人當我師尊!
花葬烈突然很苦惱地自言自語起來:“怎麽還是個啞巴?”
“……”
“你走。”樓觀雪握着雞蛋大的拳頭,雖然很生氣卻因為自尊心硬是不肯表露出來,木着臉:“走。”
“嚯,怎麽還臉紅呢?”
“我沒有!”
樓觀雪說完立馬去摸自己臉,卻發現根本不燙,一擡頭就看見那人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笑容,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小小年紀,自尊心還挺強嘛。”
花葬烈根本不像是來收徒的,倒像是來找茬兒的:“你看看你,小孩子家家學什麽大人,一點都不可愛,嘴甜一點他們能滿世界揍你嗎?”
他顯然忘記自己當初才是被揍的最慘的那個了,嘴欠得厲害。
樓觀雪已經在發火的邊緣了,就在他咬着唇,幾乎快憋不住的時候,花葬烈突然閉嘴了。
天空中傳來一聲龍吟。
樓觀雪擡頭,見原本笑着的花葬烈忽然嚴肅起來,盯着天邊燒起來的紅雲看了片刻,冷笑一聲:“一群雜碎,也敢在我的地盤撒野!”
随後,樓觀雪身上一重,花葬烈的外袍對着他兜頭蓋下。
“衣服上下了咒術,三個時辰之內都不會有人發覺你的存在,你就在這等我,為師揍完那群傻缺就回來。”
說完騰空而去。
樓觀雪站在原地,低頭捏了捏衣袍,上面還殘留着餘溫,湊到鼻尖輕嗅,似乎還帶着淡淡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