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遇上
肖哲看了眼齊悅和海瀾身後的畫, 忽然笑了一聲, 說:“你們是不是也看不懂這畫,其實我也看不懂,我還問了我舅舅, 他還說這是藝術, 我肯定看不懂。”
“是吧,我第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海洋,但一看題目, 竟然是藍色的天空。”
肖哲點頭, 說:“我記得舅舅還挂了一副更加深奧的,在一張黑紙上, 一個白點, 你們猜猜這叫什麽名字?”
齊悅和海瀾對視了一眼。
齊悅說:“月亮?”
肖哲搖了搖頭,看向海瀾。
“燈?”
肖哲還是搖了搖頭,有趣的說:“我舅舅腦回路非比常人, 你們絕對想不到他起的這個名字非常直言了當——黑紙白點,我琢磨着大概是我舅舅畫不夠, 随便畫兩幅來湊數的, 當然, 這話你們二位可不要告訴我舅舅, 要是被他知道了, 又該和我媽告狀了。”
肖哲語言幽默風趣, 齊悅和海瀾都被成功的他逗笑了。
畫廊是在走廊中挂着畫, 一路看下去,也就和肖哲一起走了。
肖哲是格列弗的外甥,雖然不會畫畫,但卻還是會看畫的,懂的也不少,三個人還算是有話題聊。
畫看到一半,肖哲被人喊了過去,海瀾看着肖哲的背影,語氣無奈的說:“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堵了一個星期了,之前你閉關那個月,還一直追問我關于你的信息,他不過就是見過一面,這麽積極,他到底看上你哪了?”
齊悅白了她一眼,冷冷的威脅,“下次再亂點鴛鴦,後果自負。”
話一落,齊悅愣了愣,她這語氣怎麽像起了沈穆深的語氣?
“等你徹底和沈家解除關系後,我再給你點。”
“……謝了,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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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瀾朝着齊悅擠了擠眉,調侃着:“不過你說會不會就那麽的湊巧,等會你就會正面碰上你的前夫,然後前夫和追求者再碰上,來個火花四濺。”
“……閉嘴。”齊悅瞪了一眼海瀾,還不忘左右的看了一眼。
她是真怕海瀾這張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看見齊悅謹慎的動作,海瀾很不厚道的笑了,“你至于這麽顧忌沈穆深麽,他雖然是反派吧,但好歹沒做殺人犯法的事情,也就是後面為了對付男主犯了商業賄賂罪。”
齊悅瞥了一眼海瀾,淡淡的說:“但實際上,誰每次躲得最快?誰每次把我推到了火坑中之後,又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海瀾舉了舉手,略帶心虛:“我。”
齊悅冷笑了一聲,海瀾完全屬于欺軟怕硬的類型,遇上個弱的,她比誰都彪悍,遇上個強的,溜得比誰都快。
既然說到了沈穆深最後領盒飯的原因,齊悅沉思想了想,經過這一個星期的相處,齊悅感覺沈穆深這個人,嘴巴不饒人,對任何人都冷淡疏離,還特別自以為是,但他對工作認真到了一種瘋狂的程度,對待工作這麽認真的一個人,她實在想不明白,最後為什麽會犯了商業罪?
看出了齊悅的想法,海瀾聳了聳肩,說:“作者安排的呗。”
“以男主和女主的視角看書,正義的永遠是他們那一方,反派就是反派,要是換了個視角看書,那麽角色位置就回置換。”
海瀾點頭:“在我眼裏,淩越那個渣男才是最糟糕的男主,畢竟小說裏面竟然為了讓男主和女主完美收官,結局讓我那麽的慘兮兮。”
齊悅淡淡的笑了笑:“不遑多讓。”
小說中海瀾的結局不怎麽好,小說中齊悅結局也不好。
原文中的齊悅想要沈穆深這個人,更想要沈家的錢,作者在給她安排角色定義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她的結局了,
在沈穆深被抓,因重大的商業賄賂罪而被判了十年的牢獄之後,沈老爺子承受不了着這個刺激過世了,而沈家也逐漸走向了衰敗,曾經在康城一大家族就這麽沒落了。
作者大概真的非常讨厭齊悅吧,所以才會把明明近在咫尺的東西全部奪走了,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齊悅徹底的瘋了,瘋了一樣的齊悅綁架了女主,她認為一切的不幸都是因為女主突然出現,毀掉了她唾手可得的東西,所以她想要和女主同歸于盡,但女主有主角光環,在最主要時刻被及時趕來的男主救了,而齊悅則選擇葬身火海之中。
“不管劇情發生過什麽,既然女配都變成了我們,根據蝴蝶效應來說,那就已經意味着一切都慢慢的發生了改變,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們又何必在意原先的劇情。”齊悅一直以來都想得很開。
她剛剛穿過來的時候,唯一接受不了的大概就是從一個未婚單身女直接變成了已婚女,而且還是頂替了女主的身份嫁給反派的。
萬一被拆穿了,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可這個消息還沒有爆出來,就先爆出來了她騙婚的事情……
“我們的劇情或許改變了,但是沈穆深的商業賄賂罪可能還是會發生的,到時候會不會把你和小寶寶也牽連進去。”
齊悅搖了搖頭:“其實我還是想不明白,像沈穆深這麽自負又自信的人,為什麽會犯這種罪。”
“還是那句話,真正的原因還是作者安排的。”
齊悅淡淡的笑了笑,雖然這麽說,但現在這個世界也已經自成了一個世界,很難說得準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在暗地裏推波助瀾。
正要結束這個話題,拐過畫廊的彎,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
齊悅:“……”
海瀾的嘴,果然是名副其實的烏鴉嘴。
在畫廊的走廊中,沈穆深依舊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攜帶着冷漠疏離的氣息出現在了齊悅的面前。
“沈總,你要是看上那副畫,我們不收傭金,直接買給你。”海瀾的小叔陪着沈穆深從畫廊的另一頭走過來。
沈穆深在看到齊悅的時候腳步停了下來,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心有靈犀一樣,沒有打招呼,俨然只見過,但交流不深。
“我再多看看。”沈穆深擡起腳步繼續往前走。
但就是這麽的巧,在沈穆深要走的時候,肖哲也找了過來,在還沒有看不到沈穆深的時候朝着齊悅歡快的喊了聲:“齊小姐。”
聽到那聲齊小姐,再看到肖哲從齊悅的身後走過來,沈穆深剛剛擡起來的腳步又放了下來,眼神變得有點微妙。
那個微妙的眼神,偏偏齊悅還看懂了。
——說好在還沒公布離婚之前不會亂搞男女關系的,你這是打算要毀約?
海瀾微微挪動了腳步,企圖離齊悅遠一點,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齊悅的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完全透明的那種。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嘴巴竟然會這麽的靈驗,好的不靈,壞的靈那種。
當肖哲走近之後,也看到了沈穆深,臉上的笑意慢慢的淡了下來,沒有了剛剛那種歡快,笑還是在笑,只是眼神之中帶了那麽點的敵意。
“沈先生,這麽巧?”
肖哲還沒忘記在之前飯局上面,他還想着送齊小姐回去的時候多聊一下,但這位沈先生把他這種美好的想法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沈穆深點了點頭,神情淡漠,“看畫。”
畫展一共展出一個星期,今天是最後一天,該來的人不該來的人全到紮堆到了一塊,讓人頭疼不已。
齊悅雖然有一瞬間的驚訝,但很快鎮定了下來,遇到肖哲只是個意外,而且他們也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她也沒有違約,根本不用心虛。
“沈先生。”肖哲打了招呼,齊悅也不能裝作看不見也只好打了招呼。
沈穆深點了點頭,随即看了肖哲和齊悅一眼,像是不經意的問:“兩位約好了一起來看畫?”
一旁想當透明人的海瀾立馬搖頭。
“不是,只是湊巧碰上了。”或許之前海瀾有過給齊悅點鴛鴦譜的想法,所以現在這會特別的心虛,齊悅表現正常,她卻慌了。
氣氛之中好像是彌漫了點緊張的氛圍,幾乎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但這個幾乎,不包括心大的海瀾小叔。
海瀾小叔笑呵呵的說:“這還真的是湊巧了,要不是格列弗先生昨天就回國了,或許就能湊齊一桌了。”
說着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
“都十一點了,正好快到了吃午飯的點,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意大利餐廳的牛排做得非常的不錯,如果各位有時間的話,可以一起去試一試。”
齊悅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我還是和海瀾一起吧。”
海瀾小叔知道肖哲對齊悅有點意思,而肖哲還是格列弗的外甥,當初讓自己答應把朋友帶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說過她的朋友是單身,所以想撮合肖哲和齊悅兩人的海瀾小叔立馬說:“不麻煩,哪裏麻煩,多一個人正好熱鬧,沈先生你說是不是?”
話題轉到了沈穆深這裏,齊悅就是閉着眼睛都知道沈穆深會回答什麽。
“麻煩?”沈穆深微微勾了勾嘴角,不帶笑意的說:“我暫時還不覺得麻煩。”
其他人都微微皺眉,總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到底哪裏奇怪,只有齊悅明白沈穆深這話外音。
——确實是個麻煩,但我現在還不覺得麻煩。
齊悅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沈穆深嘴巴毒到這個地步,他為什麽還能把沈氏經營得風生水起。
“小叔,我們就真的不打擾你們了,我和小齊随便吃點,下午還會繼續過來看畫。”
一旁的肖哲按耐不住,接話:“那你們中午想要吃些什麽,我請。”
海瀾:我們什麽都不吃,別問了!
肖哲說完這話,沈穆深瞥了眼他,微微蹙眉。
沈穆深不疾不徐的開口:“這頓飯,我請。”
齊悅略微一愣,沈穆深緊接着又說:“當然,是希望你們賞臉。”
齊悅微微皺眉,她非常明白,沈穆深不是個客套的人,他客套起來,通常都是有利可圖的時候,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有什麽利可給他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