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找不到的妹妹7
自打顧月月失蹤之後，姜欣慧就陷入了自責之中，她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當初她看好顧月月的話，自己的女兒就不會失蹤了。
這十二年來，姜欣慧無時無刻不處在懊悔之中，原本她的身體很好的，可是因為擔心失蹤的女兒，她的身體衰敗得厲害。
有不少人都勸說過姜欣慧，讓她放棄尋找顧月月，大家都覺得找到她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顧月月失蹤的時候才五歲，又是在那樣的一個年月裏，能找回來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但是姜欣慧一直都沒有放棄，她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來尋找顧月月，若不是因為顧家條件不錯，根本撐不起這樣的消耗。
不過姜欣慧有的只是顧月月五歲時候的照片，誰也不知道她長大之後到底是什麽模樣，十二年的歲月足以讓一個小女孩長成少女，想要通過一張小時候的照片找到顧月月，簡直難如登天。
這一點姜欣慧自己也清楚，她其實知道找到女兒的概率很低，可是她自己卻完全不願意放棄，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會找下去的。
不過現在姜志毅卻提供了另外一種可能——如果戚妄真像是他所說的那樣厲害，通過一張小時候的照片就可以畫出成年時候的模樣，這樣一來，找到顧月月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姜援朝不是那種會糾結的人，他看了自己手中的畫像一眼，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
“志毅，你明天帶我去找你那個同學，我想請他幫幫忙。”
自家大姐的模樣姜援朝也是見過的，明明還不到五十歲，可是她卻像是個暮氣沉沉的老人似的，顧月月一天找不回來，姜欣慧就無法恢複正常，只要有一絲希望，姜援朝就不會放過，萬一能成呢？
聽到姜援朝這麽說，姜志毅笑了起來：“爸，今兒放學的時候我問過戚妄了，他明天在學校，咱們明兒個直接去宿舍找他就是了。”
姜援朝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那張畫像上。
如果戚妄真像是姜志毅所說的那麽厲害，那麽他的多能帶來的價值簡直不可估量。
而姜志毅見姜援朝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也沒有多說些什麽，轉而出去找李清玉，幫着她一起忙活了起來。
屋子裏的姜援朝盯着手中的畫像久久未動，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當然，在姜家發生的這一切戚妄無從得知，此時的他正趴在宿色的桌子上畫着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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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友李志高打着哈欠走了過來，這宿舍總共有六個人，其他幾個人都回家去了，宿舍裏就只剩了李志高和戚妄兩個人，少了四個人之後，原本顯得擁擠的宿舍陡然間變得空曠了許多。
李志高本來就是個喜歡熱鬧的人，舍友們都走了，他感覺屋子裏空蕩蕩的，眼瞅着戚妄在那頭忙活着，李志高沒忍住湊了過去。
“戚妄，你在忙啥呢？”
戚妄也沒瞞着李志高，大大方方地說道：“我在畫我的妹妹。”
李志高聞言，順勢在戚妄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他有些好奇地問道：“畫你妹妹幹啥？你不是每個禮拜都回去一趟嗎？就這還看不夠，得畫下來才成？”
縣一中每周只有一天的假期，大部分離家遠的農村孩子都不會選擇回家，但只有戚妄是個例外。
每個周末他雷打不動地就會跑回家一趟，大家問他為啥要回去，戚妄大大方方地告訴大家夥兒，他要回去看自己的妹妹，班裏的同學都知道，戚妄有個寶貝的不得了的妹妹，為了她，戚妄每個禮拜都要跑回去一趟。
每個禮拜回去見一次妹妹還滿足不了戚妄，為啥還要把她給畫下來？
在李志高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他看到戚妄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
只見戚妄垂下眼眸，看着畫紙上那個栩栩如生的小姑娘，拿着筆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現在的這個狀态很不對勁兒，李志高并不是個什麽心思細膩的人，但戚妄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瞎了眼睛都能看得出來問題。
李志高小心翼翼地看着戚妄，輕聲開口問道：“戚妄，能告訴我發生了些什麽事情嗎？”
此時的李志高腦子裏閃過各種各樣狗血離譜的念頭，甚至懷疑起戚妄的那個小妹妹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要不然的話戚妄怎麽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然而很快戚妄的話就讓李志高明白，自己剛剛想象的那些東西還不夠離譜。
“你妹妹其實不是你妹妹，她是被人抱錯的，然後那戶人家不把你們家親妹妹給你們還帶走了你們家從小養大的妹妹？”
戚妄點了點頭，然而李志高看到他這樣子，脫口而出道：“戚妄，你爹該不會被人給騙了吧？”
畢竟這事兒怎麽瞧怎麽離譜，要是真抱錯了孩子，為啥不把抱錯的那個送回來？那戶人家是傻了嗎？非得要幫着其他人來養孩子？
戚妄搖了搖頭，悶悶地說道：“不會的，他們說要給我爹十萬塊，算是撫養妮子這麽多年的花費，還有我的那個親妹妹……他們說那個孩子已經養出了感情來，他們不想讓她到鄉下來受罪。”
李志高：“……”
成，有這十萬塊做背書，他們是騙子的概率并不大——十萬塊是啥概念？用十萬塊來騙人，這成本也忒大了一些。
“戚妄，那你想咋樣呢？”
人家只留了個姓，連名字是啥，家住哪裏都沒有說，而且京城到這裏這麽遠，戚妄怕是這輩子都沒希望見到自己的妹妹了。
對着李志高，戚妄也沒有隐瞞：“我想考到京城上大學，這樣也方便找我的妹妹。”
“我都沒有跟她好好告個別，我想看看她在穆家過得好不好，會不會被欺負……她要是好好的，那我就不打擾她的生活，她要是過得不好，我肯定要給她撐腰的。”
李志高拍了拍戚妄的肩膀，認真地說道：“你學習這麽好，肯定能考到京城去的，而且人家不是說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這麽努力，肯定可以找到自己的妹妹。”
被李志高這麽安慰了一番後，戚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來：“志高，承你吉言，要是我找到妹妹，肯定請你吃飯。”
李志高樂呵呵地說道：“那我就等着你這頓飯了。”
***
此時遠在京城的穆家大院之中。
戚暖坐在梨花木餐桌前，整個人都感覺到十分拘束，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放了。
桌子上擺放着許多精美的食物，這些都是戚暖聽都沒聽過的，更別提吃了，哪怕回來已經三天時間了，戚暖每次坐在這張餐桌前，還是會覺得緊張和局促。
坐在另一頭的穆成峰給穆天寶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了碗中，叮囑着她慢慢吃，別被燙到了，穿着白色連衣裙的漂亮小姑娘愛嬌地才穆成峰的胳膊上蹭了蹭：“爸爸，你吹吹給我吃，這樣我不就燙不到自己了嗎？”
穆成峰點了點穆天寶的額頭，有些無奈地說道：“別鬧了，看看你像是什麽樣子，趕緊坐好快點吃。”
穆天寶吐了吐舌頭，乖乖地坐直了身體，她将那一小塊魚肉吃進了肚子裏面，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來。
“爸爸夾的魚肉最好吃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坐在穆天寶另一邊兒的柳知慧盛了一碗甜湯遞給了她。
“好了好了，別搞怪了，快點喝甜湯，你哥哥今天晚上回家，要是看見你瘦了，他肯定會心疼的。”
顧天寶點了點頭，然後朝着柳知慧張了張嘴：“我要媽媽喂我。”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自己吃。”
然而顧天寶卻不肯拿勺子，柳知慧無奈之下，只能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着顧天寶。
“你啊你，你說說讓媽媽說你什麽是好？你今年都十一歲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讓人喂？”
雖然說着埋怨的話，但是話語之中的寵溺就算是聾子都能聽得出來。
顧天寶笑了起來，撲進柳知慧的懷中：“不管我多大，我都是媽媽的小寶寶，媽媽最愛我了！”
“哎呀，快點坐好，湯都要被你弄灑了。”
“我就不，我是媽媽的小寶寶，我就要媽媽抱着我！”
一家和諧相處的畫面刺痛了戚暖的眼睛，她低下頭去，悶不吭聲地扒着碗裏的面條。
看着母女二人笑鬧成一團的模樣，穆成峰面上的表情也變得越發柔和了起來，就在此時，他眼角餘光掃到了一直悶頭吃飯的戚暖，穆成峰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戚暖，別挑食，這裏跟鄉下不一樣，飯要吃，菜也要吃，小孩子不能只吃自己喜歡的。”
戚暖的身體僵了一瞬，她伸出筷子飛快地夾了一筷子放在面前的炒青菜，又悶頭吃了起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穆成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浮現出一抹不喜之色來。
這孩子在鄉下養了十一年，被養出了一身的小家子氣，性子內向，不愛言語，瞧着一點都不像是他們穆家的人。
明明跟天寶一樣的年紀，但是那嘴巴卻跟黏了膠水似的，八棍打不出一個屁來，半點都沒有天寶的活潑開朗。
跟她相比較起來，天寶才更像是穆家的孩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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