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赤道
箭從窗戶射進來——
伴随女人的驚呼,蒼鷹羽毛做的箭尾裝飾上下晃動。
木屋外,充斥印第安人憤怒的喊聲,用聽不懂的部落語言。
漆黑的叢林裏,火光隐約可見,好像随時要把劇組營地一把火燒了。
宋郁靠在角落裏,眼睫顫了顫。
箭就紮在離她不遠的牆上。
周圍的光線昏暗,将她側臉的陰影勾勒更深,看不清表情。
室內的環境壓抑,時不時有低聲竊語傳入耳。
“這幫印第安人是瘋了吧,犯得着那麽誇張嗎?”
“你以為呢。之前聽向導說,咱們住的這個廢棄農場,農場主就是被印第安人在夜裏給割了喉的。”
主演陳葭止不住地發抖,帶着哭腔問:“真的假的,趙鑫鑫,你別吓我。”
宋郁皺皺眉,眼皮掀起,淡淡地看一眼趙鑫鑫。
都這種時候了,還扯些有的沒的。
趙鑫鑫感受到導演投來的光壓,縮了縮脖子,“假的假的,是向導不想讓我們招惹印第安人,故意編的。”
畢竟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文明,野性而危險,不能用他們以往的社會經歷去判斷,能不接觸最好不接觸。
陳葭不信,反而更加害怕,“如果是假的,為什麽向導自己偷跑了?”
Advertisement
“......”宋郁擡手,細白的腕子蓋住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
她走到陳葭身邊,輕聲安撫道:“沒事的。”
女人的聲音低緩,像是提琴一般,溫柔而清冷,因為夜深了的緣故,帶了些微啞。
陳葭對上她的眸子,幹淨澄澈,仿佛古井無瀾,能安撫人心。
他們所處的木屋空間不大,由棕榈樹幹圍成一個方形,七八平米大小,擠了許多人,整個劇組都集中在一起。
爐火中央,男人橫躺在羊齒植物鋪成的席子上,使得本就狹小的空間更加擁擠。
男人擁有蒙古人種長相,身材魁梧寬厚,是劇組特意找來扮演印第安人的演員,換上當地服飾後,幾乎和當地人沒什麽區別。
因為印第安人的長相,與亞洲人頗為相近。
男人的大腿和股溝處分別受了箭傷,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濃烈。
他的臉扭曲成一團,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嘶鳴,讓本就緊張的氣氛更加窒息。
宋郁聽得煩躁,心裏壓着一股火,她拔出插進樹幹裏的箭。
箭頭是削得很薄的木頭,紮進樹幹很深,留下了一道明顯的口子。
很難想象不依靠金屬,印第安人能把一支木箭做的那麽具有殺傷力。
她握住箭,食指抵在尖銳的箭矢上摩挲兩下,然後将箭扔進火堆。
濺射出來的火星子落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被燙了個一激靈,叫起來,“哎呦喂——”
“太吵了。”宋郁道。
聲音清淡,吐字幹淨清晰,卻透着無形的壓迫。
“......”布日古德立刻收了聲,撐起眼皮望向俯視他的女人,沒來由感到緊張。
宋郁的長相很美,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一雙眼睛,眼尾上挑,恣意妩媚。
明明只穿着一身寬大白襯衫,修身牛仔褲,卻依然擋不住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氣質,散漫溫懶。
布日古德看呆了一瞬。
他咽了咽嗓子,咧開幹澀的嘴角,艱難地伸手去夠一邊的搪瓷杯,“宋導,我這算不算工傷啊?賠錢不?”
沒等宋郁回話,敞開兩條腿坐在旁邊的趙鑫鑫一腳踢開了他剛要拿到的搪瓷杯。
“賠個屁,你他媽活該!”
趙鑫鑫越想越氣,終于忍不住罵罵咧咧起來,“要不是你犯賤去勾引印第安女人,我們會這樣?”
“現在向導怕事跑了,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趙鑫鑫将手裏的槍丢到了地上,發洩道:“真是見鬼了。”
陳舊的獵.槍砸在地上,發出冰冷沉重的聲音。
其他人皆沉默不語,空氣仿佛靜滞。
宋郁雙唇輕抿,彎腰撿起槍。
半米長的槍,很有些分量,她掂了掂,“還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