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夜半
唐蕊在旁邊看呆了眼, 她還以為孟清念慫沒膽量，沒想到人家是在憋大招呢，唐蕊贊賞地看向孟清念, 幹的漂亮！
謝南骁也有些訝異，孟清念很少願意提及家庭，就算結婚都是獨自決定, 她不是以權壓力的人, 也不是願意在公共場合讨論自己感情的人。
謝南骁失笑, 他拿過孟清念帶的保溫瓶給她倒水，給予她強有力的後盾。
“放心，無論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孟清念腦袋轟地一聲響，心髒仿佛受到重擊, 骨指發軟差點沒拿穩水杯。
她收攏手掌緩解謝南骁帶來的震撼, 沉聲應道：“謝謝。”
謝南骁握住孟清念的手指，緩慢與她十指相扣, “孟清念, 不用跟我說謝謝。”
孟清念扣着謝南骁的手指緊了緊, 朗聲應道：“好。”
鄭容看着謝南骁跟孟清念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她唇舌發苦地喊道：“骁哥…”
謝南骁沒有搭理, 鄭容伸手想要去碰謝南骁, 謝南骁冰冷的聲音響起, “周央的事情你不知道？”
鄭容愣了一下, 随即反應過來謝南骁什麽意思。周央現在成了機場的笑柄, 人人都知道她想勾搭謝南骁, 反倒被謝南骁動手教訓, 徹徹底底地成為一個笑話。
謝南骁如同惡魔低語般, 掐緊鄭容的心房, “是不是覺得我沒有拒絕你？”
沒等她回答，謝南骁勾眼看向她，笑容溫和說的話卻極其殘忍，“周央我也讓她得寸進尺了三次。”
職工食堂的空調開到熱的人穿短袖，可鄭容此時此刻卻不覺得熱，反覺得生寒。
餐廳裏的人聽到謝南骁的話，心裏也升起懼意，謝南骁不是不拒絕，是他保持風度不搭理，但要一次次踩着他的底線蹦跶。
他不會給提醒，瞬時出手，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全看他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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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對謝南骁留有一絲妄想的人，現在那絲妄想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清清楚楚的明白，謝南骁喜歡孟清念，誰要是造成麻煩，那就只好解決制造麻煩的人。
謝南骁話裏的深意太濃，孟清念捉摸透謝南骁的意思，心口閃過瞬間的寒意随後回歸平靜。
這是謝南骁自我保護方式。
也是他隔絕想要靠近他的人的方式。
孟清念思索着正要喝水，謝南骁氣定神閑地劫走她的水杯閑散地喝着。
孟清念有瞬間的愣怔。
鄭容離開，謝南骁身凜冽的氣息散去，見孟清念盯着他手上的水杯，以為她還想喝，再次将水杯送回她手裏。
孟清念握着水杯一時間不知道該喝還是不該喝，擡眸看見唐蕊一動不動地盯着她，孟清念拿着水杯更加不知道怎麽處置。
唐蕊被謝南骁吓到，她以為孟清念比她吓得更厲害，她無聲地給她抛眼神，安撫她。
“沒事兒，你喝吧，謝南骁是不會傷害你的，肯定沒下毒。”
孟清念握着手裏的水杯感覺更加燙手了。
謝南骁見她遲遲沒有喝，低聲問道：“吓到了？”
“不是。”
謝南骁眸色變冷那一刻，她确實感覺到了恐懼，但也只有瞬間，她就恢複平靜。
她拿着水杯沒喝的主要原因還是不好意思。
原本唐蕊沒有給她遞眼神，她還能當作誰都不知道，默默地喝下謝南骁喝過的水，但被唐蕊那麽一看，她總有種被人盯着的感覺。
“沒有。”
謝南骁盯着孟清念看，他伸手要拿她手中的水杯，“很介意？”
孟清念握着水杯沒有放手，謝南骁溫和的大掌貼在她的手背，擡眸看向她。
孟清念堅定地搖搖頭，“不介意。”
她只是有些難為情，她還沒有謝南骁那麽大方，能夠淡定地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她親密。
怕謝南骁誤會她擋開他手，也不管唐蕊怎麽看她，孟清念仰頭将杯中的水喝光，以此來證明她是真的不介意。
謝南骁嘴角緩緩勾起笑，他張揚地調侃，“孟清念，不用喝這麽急，我知道你不介意。”
孟清念耳根發熱，她不得勁地偏眸看向謝南骁，她怎麽感覺被謝南骁戲弄了。
孟清念的眼神太過炙熱，謝南骁湊近孟清念眼前，溫熱的呼吸交纏，孟清念堅守陣地地不肯退讓，謝南骁傾身向前不肯停止。
直到謝南骁的唇蹭到她的唇珠，孟清念終忍堅持不住率先退開身。
她沒有謝南骁臉皮厚，不能理所當然地在衆人眼前親密。
害怕謝南骁會再湊近，孟清念柔軟的手掌撐在謝南骁胸膛道：“這裏是餐廳。”
單單一句話引得謝南骁喉嚨發癢，他緊盯孟清念，想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在暗示什麽。
孟清念見謝南骁緊盯着她，聲音輕柔，“看什麽？”
漆黑的眼純淨地看着他，像是真不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為，給謝南骁帶來什麽影響。
謝南骁眼眸變了變，安撫道：“沒什麽。”
唐蕊一直關注着兩人，謝南骁的變化她看在眼裏，心裏對謝南骁的恐懼也漸漸散去。
謝南骁實在是不像是冷血暴戾的人，她更願意相信謝南骁是故意展示自己恐怖的一面，斬斷自己了無止境的桃花。
“還餓嗎？”兩人的氣息逐漸平靜，孟清念掃到吃的差不多的餐盤，怕謝南骁不夠，思索着詢問他的意見。
謝南骁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還有多久休息時間。”
他大概知道管制員的輪班，他來工作食堂的目的是見孟清念，如果孟清念要回塔臺，他也沒必要在職工食堂待。
在他眼裏，飛機餐跟職工餐沒有太大區別。
孟清念看了眼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不餓了。”
孟清念：“...”
謝南骁陪她的意思太明顯，她不想知道都不行，她正想起身給謝南骁買飯，謝南骁看透她的心思，“飛機上有飛機餐。”
孟清念頓了一下沒有再強求，掃到餐廳剛挂上的紅燈籠，意識到年關将至，孟清念想到葉婧涵叫她見家長的事。
她道：“媽說要盡快安排雙方父母見面。”
謝南骁從未主動跟孟清念提這些事，兩人的婚姻算是他半哄半騙，他怕太過急切地要求孟清念，會讓她抗拒這段婚姻。
“想見嗎？”
謝南骁揣摩着她的心思，“不想見就再等等。”
孟清念沉默地沒有接話，不是不想見，只是有些緊張。
謝南骁牽起孟清念的手指蹭了蹭，消除她的顧慮，“我會跟媽說。”
再緊張也總是要見公婆，結婚這麽久沒有上門拜訪已經是不禮貌，她不想再拖下去給他父母的印象更不好。
“謝南骁。”孟清念擡眸看向他，“要不要來我家過年？”
過年？謝南骁眼神放空，他好像很久沒有回家過年了，小時候在國外讀書，也都随着國外的習俗過聖誕，很少氛圍熱鬧地聚在一起過年。
“接爸媽過來一起過年。”
扣着孟清念的手指收緊，孟清念在嘗試深入他們的婚姻，那他是不是也該光明正大地住進她家。
謝南骁擡眼看向她朗聲應道：“好。”
孟清念跟唐蕊返回塔臺，唐蕊避開人群小聲問道：“你是偷偷跟謝南骁領的證？”
孟清念被偷偷兩個字驚到，想想當時兩人結婚的狀況，她在謝南骁身上沒有看見偷偷兩個字，只有理直氣壯。
“不是。”
“算是先斬後奏。”
怕唐蕊誤會她是不顧父母的人，孟清念猶豫了會兒繼續道：“我和他都已經踏入社會兩年，思想已經足夠成熟，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做好準備做出任何決定帶來的最壞後果。”
“我們也算是在他們的促成下開始這段婚姻，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我們也算是滿足他們的心願。”
唐蕊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們的婚姻是在父母的促成下開始的？
謝南骁跟孟清念不是自然升溫？怎麽還牽扯到父母？
想到謝南骁的父母也很有錢，唐蕊神色變得驚恐，她還沒有驚呼出口，孟清念已經見怪不怪地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怪不得孟清念前兩天跟她說喜歡謝南骁，後兩天就把謝南骁變成老公了，她就說怎麽這麽快，原來還有這層緣由。
唐蕊抿抿唇，問道：“念念，你是真心想跟謝南骁結婚的嗎？”
孟清念停在樓梯間，望向窗外在空中攀爬的飛機，真心想跟謝南骁結婚嗎？
在謝南骁提出的那一刻，她沒有非他不嫁的沖動，但是也想過如果是他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剛好她喜歡他，他心裏也有她不是嗎？
“是。”
唐蕊盯着孟清念看了會兒，見她沒有說謊的跡象，她提着的心放下，雖然他們兩人的婚姻有外界因素推動，但至少雙方都是因為對方才結的婚。
忙到下班，孟清念拿出手機看見葉婧涵發來消息。
“念念，晚上媽到你那裏去住。”
孟清念翻了翻謝南骁的排班，見他整晚都在空中飛，她爽快應道：“好。”
還沒走兩步葉靖涵的消息緊随而來，“你跟南骁要不要吃宵夜，我叫家裏的阿姨給你們做點帶過去。”
“我不用。”
葉靖涵：“南骁呢？”
孟清念走到停車場快速給葉靖涵回消息，“他吃不上。”
葉靖涵看着孟清念的消息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她追問道：“南骁今晚不回家？”
“嗯。”
孟清念回完消息，随手将手機放在旁邊，将車駛入街道車流。
“嗡。”手機震動再次響起，孟清念瞥眼看向手機，掃到浮現在屏幕上的消息。
“你鄧阿姨剛打電話叫我飛巴黎看展，晚上我就不過去了。”
孟清念嘴角升起笑有些無奈。
她媽的目的性真強。
隔了沒多久，葉靖涵的消息再次發來。
“南骁的排班表你有嗎？”
孟清念沒有立刻回葉靖涵的消息，如果葉靖涵知道她跟謝南骁的排班表，說不定會逮着他們同時晚休過來住。
回到家孟清念給奶糕喂了貓糧，才慢悠悠地煮飯給葉靖涵回消息，“沒有。”
葉靖涵顯然不信她，“你老公的排班表都沒有？把南骁微信給我，我去問他。”
孟清念越加肯定葉靖涵想要排班表就是為了堵他們，她現在不給謝南骁的聯系方式，葉靖涵繞點彎子自然而然有辦法得到。
她先給謝南骁發消息提醒他，“媽要加你微信找你要排班表。”
也不等謝南骁回她的消息，她直接将謝南骁的微信推給了葉靖涵。
“他很忙，不要總是發消息打擾他。”
葉靖涵盯着孟清念的消息，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孟清念是堵她的話，還是真的關心謝南骁。
她淡淡回道：“知道。”
謝南骁飛完航班看見孟清念的消息，略微思索就知道孟清念的意思。
孟清念手裏有他的排班表，如果她想給葉靖涵早給了，正是因為不想給，所以把葉靖涵扔給他讓他來應付。
謝南骁同意葉靖涵的好友申請，禮貌地先打招呼。
“媽。”
剛才還說要飛巴黎的人，現在抱着手機秒回消息，“南骁，還沒有下班？”
“嗯，媽有什麽事？”
葉靖涵跟謝南骁談過一次心，兩人心裏都清楚對方早已經知道瞞着對方的事。
她利落地問道：“最近在沒在家裏住？”
“沒有。”謝南骁回答的很幹脆，沒有隐瞞的想法。
“你和念念的排班表給我。”葉靖涵直接了當也沒有掩飾自己想法的意思。
葉靖涵原以為謝南骁會樂見其成将排班表給她，令人意外的是謝南骁拒絕了她。
“媽，我跟念念的事我們會自己解決，您要是想去念念哪裏住，随時都可以。”
“媽，我不在你也多幫我陪陪念念。”
謝南骁說話有技巧，自然而然地避開了葉靖涵要排班表，也暗示葉靖涵多關心關心孟清念，不要因為想要促成某件事，才施舍孟清念一點關注。
更是體貼地感謝葉靖涵撮合他們，很歡迎她繼續撮合，只是不要不太刻意。
葉靖涵許久沒有回消息，她好像确實沒有怎麽陪過清念，成年後更是随性放養。
葉靖涵沒有再逼問謝南骁要排班表，也沒有再回謝南骁消息。
孟清念做好飯還沒有等到謝南骁的消息，也沒有等到葉靖涵質問她，她抽空詢問謝南骁，“解決了？”
孟清念沒有等到謝南骁的回消息，倒是等到門鈴響，她疑惑地打開門，看見葉靖涵提着保溫桶站在外面，訝異道：“你不是跟鄧阿姨去巴黎看展了？”
葉靖涵鎮定自若地走進客廳，面不改色地圓謊，“取消了。”
孟清念呼吸一窒，這種重大展覽是能說取消就取消的？
她跟着葉靖涵的步伐走進客廳，有心打鼓，難道葉靖涵是真的想要過來跟她住？只不過鄧阿姨臨時約所以才不過來？
葉靖涵見桌上簡單的素菜，她有些不好受地拿出家裏阿姨做的乳鴿湯，絮絮叨叨地說道：“媽在機場附近有套別墅，你要不要跟南骁過去住，你跟南骁工作時間絮亂，總是日夜颠倒沒個正常，家裏阿姨剛好多了一個，到時候剛好可以過去照顧你們。”
孟清念知道這套別墅，剛進入塔臺工作，葉靖涵也跟她提過這件事，當時她覺得一個人沒必要做那麽大的房間，也就不了了之。
孟清念以為葉靖涵要不到排班表，另想辦法安插人進來監視她跟謝南骁，她走到廚房岔開話題，“媽，你吃飯了嗎？”
“吃了。”葉靖涵沒有被孟清念帶走，她執着地問道：“媽，剛才問你話呢。”
孟清念給葉靖涵拿湯碗盛了點湯放在她面前，還是沒有回答。
“先喝點湯。”
“孟清念！”
葉靖涵提高聲音瞪向她，“你看看你吃的都是什麽！之前你說能照顧好自己，就是這麽照顧自己的？”
孟清念身體微頓，她擡眸看向葉靖涵有些不可思議，她低下頭沒有再跟葉靖涵倔，貪念地享受她的關心。
“嗯。”
孟清念軟下來，葉靖涵的語氣也變松，“機場那邊離家裏也近，平常加班也不用熬夜開車回來，你們也能多點時間休息。”
孟清念吃着飯含糊不清地應道：“嗯。”
葉靖涵見孟清念眸有疲憊沒有再打擾她，安靜地陪着她吃飯，偶爾聊點家常。
謝南骁飛回首都看到孟清念的消息，已經是淩晨1點，猜測她已經休息，他沒有再給她回消息。
回到家謝南骁站在玄關，看見隔壁透過來微弱燈光，他腳步頓住。
還沒有睡？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午夜2點。
謝南骁腳步一轉，返身出去敲響隔壁的門。
禁閉的門打開，謝南骁緩緩擡頭看見葉靖涵頓時愣住。
剛巧孟清念洗澡從浴室出來，她看見突然出現在門口的謝南骁啞然，謝南骁半夜來她家幹什麽？
葉靖涵也有些懵，清念不是說謝南骁晚上要飛航班。
謝南骁最先反應過來，他自然而然地脫鞋進屋，跟葉靖涵聊天，“媽，今天過來陪念念？”
葉靖涵還沒有回過神，“嗯。”
意識到謝南骁不知道她在這裏，半夜還過來敲門，葉靖涵終于理解謝南骁說的自己解決是什麽意思。
她遲緩地問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謝南骁和孟清念視線相撞，陷入短暫的沉默。
他這麽晚過來确實抱有心思。
孟清念第一次遇見謝南骁半夜敲門，心裏有些虛，她不敢确定謝南骁有沒有什麽心思。
“沒有。”謝南骁率先打破沉默，“我跟念念經常見面時間很多，媽只能在晚上見見念念，是我打擾到你們。”
孟清念沒想到謝南骁會這麽說，她沉默地沒有出聲。
葉靖涵有自知之明，她确實打擾到他們了。
葉靖涵也沒有跟他們争執，她打着哈欠故意看了眼手機驚呼道：“居然2點了！”
她心痛地看向謝南骁，“南骁工作辛苦了，你們早點洗洗睡吧，熬夜對身體不好，能早點休息就早點休息，媽也先去睡了。”
謝南骁目送葉靖涵進房，朗聲應道：“好。”
随着關門聲響起，寬敞的客廳變得安靜無聲，孟清念和謝南骁尴尬地站在客廳，怕葉靖涵偷聽，孟清念沒有跟謝南骁在客廳交談過多。
她動了動身體，側身讓他進卧室，“要不要先洗澡？”
謝南骁點點頭。
剛踏進卧室，謝南骁的腳步忽然頓住，孟清念疑惑地順着謝南骁的視線看過去。
“怎麽了？”
見到放在床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米白輕紗小內內，孟清念的臉瞬間爆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