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端木翔，你這個怪物
請假到第三天了，端木翔一直守在伊緒的病床邊一步也不敢遠離。深怕她會忽然醒過來身邊卻沒有人。也三天了，卻還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把伊緒給從樓上推了下來的。為此端木翔覺得很煩躁。他真的很想把那個該死的家夥提起來狠狠地揍一番。
“端木學長。”下午沒有課，曲悅寧和季櫻就在第一時間奔赴到了醫院幫忙端木翔照顧伊緒。
那天後柏淩澈說什麽也不願意再來醫院了。同時端木翔和柏淩澈一直甚好的友誼也因那天的事而下滑了下來。端木翔因為一直在醫院裏照顧着伊緒而沒有出席過學校，與柏淩澈都沒有見過一面，于是給大家的感覺似乎是處于了冷戰中。
“你們來了。”或許是因為過多的擔心，也或許都沒好好的休息過，端木翔看起來有些憔悴。
“對啊，我們帶了花來。”曲悅寧揚了揚路過花店時買的粉色百合，病房裏一片蒼白太過壓抑了，所以這幾天過來她們都會帶着花來。看着還在沉睡中的伊緒，曲悅寧拉了張椅子坐到端木翔身邊。而季櫻則像個稱職的母親一樣拿着花和花瓶去外頭灌水養花。“伊緒還是沒有醒啊……”已經三天了。她會不會就這麽一直睡下去？就像個植物人一樣？
“是啊。不過醫生說沒什麽關系了，燒已經退了。”看着伊緒沉睡的臉，端木翔有些哀傷。雖然醫生說已經沒事了，可是已經三天了，這三天過的就像三個世紀那麽長。
“安妮老師有聯系過伊緒的家裏了，不過她家裏人說不過來看她了，只拜托學校裏好好照顧她。”正因為如此曲悅寧才更覺得伊緒可憐，她都這樣了為什麽她的家人都不來看她呢？他們是不是不喜歡伊緒？
“是嗎。”她的家人來不來這個城市看伊緒，端木翔一點也不介意。他現在所期望的不過是伊緒能夠快些清醒過來。
“然後……柏學長和君胤都問過了那天在走廊附近的學生，可是他們都說沒看到推伊緒的人。有的人還說……是她自己摔下來的……”她小心翼翼地說着聽來的消息，一邊說一邊注意着端木翔的表情變化。
“鬼扯！”他明明在伊緒送醫院的那天聽到有人說伊緒是被人從樓上推下來的。而照醫生的推斷也是被推下樓的，因為她是後腦和背部先遭受的撞擊。如果自己跌下樓梯那一定是身前受傷比較重，而伊緒卻剛好相反。先前卻說是什麽自己摔下來的，端木翔完全不會接受這樣的說辭。
“嗯，端木學長吃過午餐了嗎？”看着端木翔這幾天這麽照顧着伊緒，曲悅寧看的真是很感動。沒想到端木學長這麽喜歡伊緒，天天都守在她的床邊。
“還沒有，等一下去吃。”曲悅寧不提醒，他倒真忘了人是需要靠吃東西維持體力的。
“還等一下？現在都下午１點多啦！”一般人早過用餐的時間了。
“沒事，我想再多陪着她一會兒。萬一她醒了……”他希望她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他。或許這樣她的心裏能裝下一點他吧……就因為這個原因，這幾天他寸步不離。
“那怎麽可以？要是伊緒醒了你反而倒下了可怎麽辦？伊緒也會傷心的吧？”
“她會嗎？”端木翔幽幽地問着。
“……”曲悅寧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氣氛一下子變的低沉了起來。
夢呓中的伊緒叫的只是淩澈的名字，沒有一次叫過他端木翔的。在伊緒的心裏只有柏淩澈吧！他端木翔……或許連個邊都擠不上。
“端木學長……”感受到端木學長那散發出來的悲傷氣息，曲悅寧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比較好。看到正好返回的季櫻，她忽然想到了端木翔的民生問題。“小櫻，你守在這裏。我陪端木學長出去吃午飯。”
“哦，好。”
“端木學長，快走吧！吃完再回來陪伊緒。”曲悅寧硬拽着端木翔走出了病房。
當人聲一消失，伊緒才慢慢張開了眼睛。她大小姐一大早就清醒了，只是不小心瞄到端木翔在旁邊所有又裝睡了好幾個小時，就盼着他快點離開。而現在……終于是走啦！
“伊緒……你醒啦～～”一見到伊緒睜開眼睛季櫻激動地趕忙沖到了床邊。
“小櫻。”喉嚨的緊澀讓她發出的聲音極小也極沙啞。“這裏是哪啊？我怎麽了？”清了清喉嚨，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恢複到原先的聲線。
“醫院啊，伊緒你都睡了３天啦！吓死我們了。啊……端木學長剛出去……”端木學長一直守在這就是希望伊緒可以快點醒過來，現在他知道了應該會很開心的吧？“對了，對了，要叫醫生～”想起醫生交代過病人一醒就要馬上通知的，季櫻像只急切的小螞蟻一樣馬上按鈴通知醫生。
她睡了有３天了？感覺到全身的骨頭似乎都僵硬了。她試着想翻個身活動一下，“好痛～～”骨頭像是要裂開一般的疼痛頓時侵襲了她的大腦知覺。
“你不能動哇！”一見她痛的龇牙咧嘴，季櫻馬上把她壓回了原位置。“你身上的擦傷，淤傷都還沒好呢！你千萬別亂動！”第一次真正的照顧病人，季櫻也不知道現在到底該做什麽，安撫着伊緒乖乖地躺好，她除了等醫生的到來外只能和伊緒大眼瞪小眼。
“小櫻，謝謝你了。”沒想到摔樓梯是這麽的痛，早知會這樣當時說什麽都要撐住不掉下去了。伊緒想着，又狠狠地在心裏咒罵起楚尤美來。
“你別謝我。謝謝端木學長吧，他這三天可都一直守着你一步也不敢離開，對你真的好好哦～這三天來他一下子憔悴了好多～唉～還好你醒了，不然我看他真的也要倒下了～”季櫻說到端木翔不免又想到那天伊緒的呓語。她覺得有些心虛，自己這樣算不算是在幫端木翔或者說幫曲悅寧？“現在小寧拉着端木學長去吃午飯了，端木學長為了照顧你連吃飯都顧不上～”
“哦……”是這樣嗎……這三天都是他在照顧自己？或許是真的，畢竟自己早晨醒來的時候守在她床邊的就是他。
門開了，走進來的是正好在樓下遇見醫生得知伊緒清醒過來而急切折返的端木翔和曲悅寧。“小緒……你醒了……”看着果然已經睜開了眼的伊緒，端木翔明顯的松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安心了。
“太好了，伊緒你終于醒了。端木學長你可以放心了。”曲悅寧也顯的很激動，很多的淚花都在眼眶裏閃現了。
“嗯。”看着他，伊緒眨了眨眼算是代替點頭。就着陽光讓她可以清楚的看見端木翔滿臉的疲憊。這個人真的守了自己三天，也為自己擔憂了三天……這個人，到底是怎麽一個人啊……
醫生也走了進來，開始為伊緒檢查起來。大概五分鐘後醫生宣布伊緒基本上已經沒事了，只需要再住幾天院好好的觀察下确保沒什麽後遺症就可以出院了。三個人都松了口氣，就好象是雨過天晴了。
“小緒，肚子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醫生一走端木翔就沖到了伊緒身邊，看着她因為三天的昏睡而略顯蒼白的臉，或許是因為過于蒼白吧，臉上的雀斑明顯減淡了許多，整個臉看上去就像個天國的仙女一樣，美麗的很。
“不餓，不過有些口渴……”舔了舔缺乏水滋潤的雙唇，她說出了現在她唯一需要的。
“好，等一下。”一聽，端木翔馬上拿起一邊的棉花棒和水杯，将棉花棒沾了水輕輕地潤澤她的雙唇。看着他的動作，伊緒不解的皺起了眉。像他這樣弄要到什麽時候她才會覺得口不渴？像是看出了她的疑問，端木翔輕笑了一下向她解釋。“醫生說你現在還不适宜喝水，只能像這樣适當的潤潤，雖然我也知道這樣根本就無濟于事，但你就先将就一下吧……”
看着端木翔一個人做的那麽好，季櫻和曲悅寧識相的站在一邊不出聲，欣賞着他們兩個。
他的笑很溫和，他的動作很輕柔，他的表情很專注……有一種情緒慢慢浮上伊緒的眼睛，眼淚就順着眼角快速地滑向了耳際。“端木翔……你這個怪物……”伊緒從來不是個愛哭的人，她甚至還認為只有低智商的人才會哭泣，可是最近她卻總是在哭，忍不住的想哭。
“小緒，你怎麽了……”放下水杯端木翔用紙巾幫伊緒擦拭眼淚，不解着她的話。
“怪物……怪物……你真是一個大怪物……”被她欺負而讨厭她的大有人在，喜歡她被她狠狠傷後而憎恨她的大有人在，但她就是沒見過這樣的一個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歡他卻還要那麽傻的對她付出的人。這讓她怎麽會不覺得他的奇怪，同時也怎麽會不覺得自己的壞。
“好，好。我是一個大怪物，你別哭了。”端木翔仿照着哄三歲的小孩的方法一樣哄着她。
“大怪物……”總有一天你會比我此刻的傷心更傷心，你會後悔你現在所做的這些的。伊緒在心裏止不住痛苦的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