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入場,杜默遙只能順着他走進去。報告廳裏已經坐滿了人,還有許多沒有座位的人站在一邊墊腳張望着,足以證明學校對這場十佳講座的重視程度。杜默遙在楊凱瑜想要把她從人群中往前帶時拉住他說:“就站在最後吧,人這麽多,擠着別人不舒服。”
楊凱瑜恨恨地看了一眼前面占着的寶座,确實已經過不去了。“還不是你來得這麽晚!”楊凱瑜瞪了她一眼,撥電話給朋友說不要那個座位了,理所當然的得到了一頓臭罵。正當他灰溜溜的時候,杜默遙低聲說了一句:“開始了。”緊接着她這句話,過道上的燈光驟暗,周圍頓時響起流水般的掌聲。
十名優秀學子随着這片掌聲入座,杜默遙一眼就認出了葉骐。其實杜默遙隔得遠,臺上的人是什麽模樣她看的并不清楚,要一瞬間認出一個人并不容易,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幾乎在同時把視線集中到一個人身上。
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衣,如小時候一樣,依然是板寸頭,背挺的直直的,只是歲月将他拉高了許多,成長為一個男人的模樣。
葉骐是十個人中第一個發言的,他起身走到主持臺,步伐堅毅,記憶中清亮的眼睛架了一副眼鏡,稍稍遮擋了下面的鋒芒與驕傲,有一種學者的儒雅,站定後環視了一圈下面的人群,稍稍拉開一個弧度,越發顯得英俊,還未發言便使得底下一陣騷動。
“好帥!”旁邊有女生感嘆,杜默遙側頭看了她一眼,女生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杜默遙将視線再次放在臺上,确實,他的青澀已經褪去,展現的是成熟與自信,就像光芒一樣成為焦點。
“大家好,我是葉骐,很高興能作為十佳學子回到母校,站在這個臺上與你們進行面對面的交流……”葉骐的聲線極具磁性,像大海中的漩渦一樣将人吸引進去。簡單的開場白後,葉骐将話題引向自己學習過程中的一些趣事。
葉骐是學中醫的,平時有許多藥名和功效要記,老師們将這些難記卻重要的內容編成了口訣,讓他們背,并隔空就抽人默寫,記不熟的或者寫錯字的就用對付小學生的辦法——罰抄。而記人體穴位則更有趣,女生記錯了是畫人體穴位圖,男生記錯了卻是露出錯誤的那個部位做活模型,由着老師在身上指指點點,若是上半身還好,挽個袖子或者脫件上衣就能解決的事,如果是下半身,就得灰溜溜地去換條短褲回來,大冬天也不例外。
“那個時候,我們班的女生最愛做的事情就是評論哪個男生的身材好,我們都被她們吃光豆腐了。”葉骐說話語調舒緩,娓娓道來,像是在講一個故事,随着情節的發展抒發情緒,不時引起底下陣陣笑聲。而談到自己的專業內容,葉骐一掃之前語調的柔緩,變得嚴肅謹慎,這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學醫的人容不得自己犯錯,因為任何一個小錯誤都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葉骐語調轉變的很明顯,但這樣轉變并不讓人突兀,反而使得他更有魅力。
認真的人是最好看的,這話不假,杜默遙不自覺地舉起相機按下快門。
“怎麽樣?”楊凱瑜推推杜默遙,小聲地問。
“什麽怎麽樣?”
“是不是頓時覺得學醫的人特別帥。”
“你說你自己呢?”杜默遙白了他一眼,思考片刻後認真地回答他,“只是覺得變了。”
“什麽變了?”
“變得正正經經的,連笑容都這麽淡,倒是不像記憶中那樣和我們一起瘋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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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來他确實挺正經的,但是作為一起長大的玩伴你這麽說也太不了解他了吧。”楊凱瑜說,“只是這幾年,他越來越不茍言笑了,要不是熟悉他,我都要被騙過去了。”
“也是。”杜默遙微微眯了眯眼睛,想起小時候葉骐那無辜的眼神多次騙過那些大人,有些主意明明是他出出來的,最後卻怪在她和楊凱瑜頭上,當他們被大人追着滿院逃的時候,葉骐就會安靜地站在一旁浮起計謀得逞狐貍般的笑,“他從小就最會裝。”即使再會隐藏情緒,但從小養成的習慣還是改不了的,比如現在,說到興處,手會不自覺地輕敲桌子。葉骐的手很好看,骨骼修長,所以小時候才會被送去學鋼琴,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彈。杜默遙想。
臺上的葉骐依然風度翩翩,舉手投足都恰到好處,杜默遙卻覺得親近了一點。
葉骐講完後就回到座位坐下,耐心地傾聽其他人的發言,杜默遙卻已經心不在焉,她推推楊凱瑜:“我出去透透氣。”楊凱瑜正聽得來勁,胡亂點了點頭就放她出去了。
杜默遙站在報告廳門口,無聊地打量路過的三兩人群,一個女生拎着幾瓶水從她身邊經過,看見她蹲在門口似乎很驚訝。也是,整個報告廳也就只有杜默遙一個人偷溜出來,站在空無一人的門口顯得有些突兀。杜默遙與那個女生對視一眼,平靜的移開目光,待女生走開後,杜默遙才遲鈍的覺得她有些眼熟。
待杜默遙再踏進報告廳時,講座已經接近尾聲,大多數人已經起立開始退場了,杜默遙正準備跟着人群向外走,被楊凱瑜一把拉住:“走,這麽久沒見,去打個招呼!”
“啊……”杜默遙耷拉着臉,“算了吧,這麽久沒見了,都怪不好意思的。”她搔搔腦袋,顯得更是稚嫩。
“去吧去吧。”楊凱瑜推着她向前走。
葉骐站在臺上看着退潮的人群,餘光瞟見一個女生邁着輕巧地步子從後臺走上來,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她從袋子裏拿出一瓶水遞給他,坐在葉骐身旁的人暧昧地看着他們倆:“喲,豔福不淺啊。”葉骐笑笑,不做解釋,倒是女生有些微微臉紅,将剩下的水拿出來分給其他人。
女生身體微微靠着桌子,脖頸弧度優美,頭發全部盤在腦後,配着一條素雅的長裙,杜默遙遠遠的瞅着她背影,正是在門口遇見的那個人。
“阿骐!”直到楊凱瑜擡手叫道,那邊的兩個人一齊朝這邊看過來,杜默遙腦海中一個形象突然一晃而過,記憶中的人與此刻站在臺上的人重合在一起。杜默遙這才想起那個女生是陳桑梓,明明只和她見過幾次,但是這麽多年了她的相貌卻仿佛一直停在記憶深處。
她可真瘦啊,下巴尖尖的,更加顯得五官精致,倒是比以前好看了,杜默遙想,不過,她怎麽會在這裏?
“桑梓姐?”楊凱瑜看見陳桑梓有些驚訝,“你也回來了?”
陳桑梓對他一笑,溫溫柔柔地樣子,倒是葉骐見到老朋友很高興,從臺上跳下來,三步兩步的拉近了幾個人的距離。
“你和桑梓姐……”楊凱瑜乘陳桑梓還沒有走過來,對葉骐擠擠眼睛,被葉骐一巴掌下:“我和她在一個醫院,知道我要回學校,她跟着一起來湊個熱鬧。”
他看見站在楊凱瑜身旁低着頭的杜默遙,也與楊凱瑜開玩笑:“一年不見,女朋友都有了?”
楊凱瑜存心不直接告訴他:“這是我妹妹。”
葉骐果然順着他的話往下答:“瞎說,你妹妹可不就一個……杜默遙?!”
杜默遙聽見葉骐驚訝的聲音,不自覺地往楊凱瑜身後躲了躲。看見她的動作,葉骐頓時抿着嘴沉默,之前聊天時嘴角的微笑也隐了下去,見杜默遙低着頭看鞋子就是不擡頭,眉宇之間微微的帶了點怒氣。
陳桑梓這時走到幾人身邊,認出杜默遙是剛剛蹲在門口的小丫頭,見幾個人認識有些詫異:“是你?阿骐,你們認識?”
楊凱瑜大大方方地将杜默遙往前一推:“我妹妹,杜默遙。”
陳桑梓心裏一跳,只見杜默遙可憐兮兮地擡起頭露出劉海下清亮的大眼睛,對上葉骐鏡片後帶着點怒氣和驚喜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舉手示意:“嗨,我回來了。”
chapter twelve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啊我的速度真的太慢了……難怪都沒有人看 好傷感…… 我會繼續努力的!!!
咖啡店裏有着淡淡的咖啡香味,古老的留聲機放着優美動人的旋律,書架立在店內一角,陽光透進來剛剛好照在上面,溫暖又明媚。這裏是一個令人放松的好地方,但此刻坐在桌前的四個人卻并不這樣想。
葉骐從一進咖啡廳就坐着不說話,連帶着楊凱瑜也不敢輕易開口,陳桑梓打量着葉骐的臉色,見并沒有不高興的神情,才收回視線看坐在對面的杜默遙,杜默遙正溫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