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8章
屋裏過于安靜,謝茗君的話一字一字地落在冬茵耳朵裏,冬茵眼睛微微瞪着,謝茗君用的是很文明的說法,深層意思卻比較粗俗。
冬茵裝作不知道,“是呀,鍛煉之後,身體比較放松,就會很困,特別想睡覺。”
謝茗君沒作聲,俯身靠得更近了,雙手撐在冬茵的枕頭上,她說:“楚凝安跟你說的?”
“嗯?”冬茵要看不清人了,眼前一片黑暗,她被人緊緊地盯着,謝茗君仿佛成了豺狼虎豹,她這只羊,親自送上門的。
這緊密的距離,讓她很不适應,她再往後退,頭抵在床上,“什麽啊?”
“誰讓你在床上練瑜伽的?”謝茗君問她。
冬茵納悶地看着她,呼吸輕輕地,鍛煉後很累,只能用嘴巴呼吸,“我自己啊,沒誰啊?”
謝茗君的唇快貼上來了,冬茵攥了攥被子,壓迫感過于強烈了,冬茵下意識想偏頭不看她,但是謝茗君就是要跟她對上視線。
冬茵忍無可忍了,擡頭親她的嘴唇,她沒躲開。她們接吻,擁着彼此。
突然,冬茵有些後悔,不應該費那麽大周章在床上練瑜伽,導致她親一會兒就喘不過氣,冬茵躺在床上,張着唇大口大口地吐息。
謝茗君的手碰了碰冬茵的唇,擦掉上頭的濕潤,手指落上面像是要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呼吸,“冬茵,說實話,誰讓你這麽做的?”
“我、我做什麽了啊?”冬茵還是很不解。
她認真的、用最真誠的目光看謝茗君,就差要跟她發誓了,她真的不是從楚凝安那裏聽到的。
冬茵直視謝茗君,乖巧、茫然地回應她。
她的內心卻很卑劣,她在心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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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我自己偷看的。
所以我很努力每天堅持鍛煉,想着也許、也許會勾引到你,現在果然派上了用處。
謝茗君信了她的表象。
她低下頭親冬茵,獎勵一般的讓她嘗到甜。
中途,謝茗君脫了鞋子,睡到床的另一邊,冬茵把被子分給她一半,給她傳遞溫度,她們側着身體接吻,唇跟唇貼着,像是怎麽都親不夠。
“不舒服。”冬茵喘着氣兒說。
謝茗君把她濕透的發絲撩到耳後,在她耳邊問:“冬茵,你是不是從來沒有過……”
“嗯?”
謝茗君看着冬茵,冬茵眼睛幹淨,盡管親的眼睛都是濕透了,她還是看着那麽純潔,甚至很無辜,是謝茗君把她變成這樣亂糟糟的。
謝茗君貼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放肆大膽,壓根不能大聲說出來,冬茵臉漲紅,回她:“沒有……沒有哄自己開心過。”
“你要教我嗎?”
謝茗君笑了下,聲音低低的,落在耳朵裏像是睡前福利,她的手撫着冬茵的身體,像是在哄冬茵睡覺。
冬茵想不明白明明她在渴望謝茗君的接觸,偏偏謝茗君的觸碰,總是讓她持續在不舒服的狀态。
幾次她扭頭去親謝茗君,謝茗君給她親,就是不給她最後的謎底,像是在故意逗她玩。
……
倆人沒有做,就蓋着被子親了,親熱了就把被子拉下來睡,把楚凝安媽媽的提醒抛之腦後。
謝茗君把冬茵哄睡着了,她自己卻睡不着,她碰過冬茵身體的很多部位,難過的應該是冬茵,她自己卻是徹夜難眠。
她打小就不愛跟人一塊睡,更別說蓋一床被子了,她擡頭看看天花板,黑漆漆得什麽也看不清楚,過了會兒,她打算去喝點水,口渴。
謝茗君沒來得及動,就聽到被子裏的聲音。
冬茵睡相特別難看,她一直在動,手跟腿碰到了謝茗君,謝茗君還沒有來得及往後退,冬茵就跟八爪魚一樣,緊緊地扒在她身上。
謝茗君覺得這個動作很熟。
先前冬茵抱着那頭粉色豬玩偶,不也是這個動作嗎。她想推冬茵,冬茵輕“嗯”了一聲,繼續扒着她睡,謝茗君研究着怎麽推開冬茵,研究着研究着,人就睡過去了。
冬茵真是催眠。
……
冬茵早上先起來,昨天她太累了睡得早,她起來謝茗君還沒有醒,她趴着看謝茗君的睡相,撐着手樂一會,再拿手機,發現手機上多了兩個好友申請。
她的小號,謝茗君和路寒秋居然都申請要加她好友。
好奇怪噢。
冬茵選擇了同意,謝茗君還在睡覺,路寒秋在線,同意的瞬間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路寒秋:【你是gay?】
這也太直白了。
冬茵:【en】
路寒秋:【你會說中文吧?】
當然啦,冬茵繼續打拼音,但是路寒秋發得比她快。
路寒秋:【我們可以用中文交流一下?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冬茵挺疑惑的,路寒秋怎麽突然對gay感興趣了,路寒秋想聊,那她就聊一下。
冬茵:【好,你說。】
路寒秋:【你是天生gay嗎,荷爾蒙一分泌,就意識到自己喜歡同性嗎?】
這可把冬茵問住了,她想了想,回:【說不清楚,我以前不太能分清喜歡的界限,但是真正想跟一個人在一起、想得到她的時候,那個人的性別跟我一樣。】
路寒秋:【你覺得自己還能喜歡異性嗎?】
冬茵:【沒想過,但是應該不能了。】
好幾分鐘,路寒秋沒有回複她,冬茵想着路寒秋是不是已經拿到了想要的答案了,她準備發個問號過去,路寒秋又發來了一條信息。
路寒秋:【你喜歡過身邊的同性嗎?】
冬茵:【?】
她很下意識發了條信息:【……你喜歡過身邊的異性?】
路寒秋:【最近做的課題,平時跟男生接觸得少,也從來沒碰到過gay,所以多問了點,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冬茵:【沒有,我喜歡的就是身邊的同性,我想大家意識到自己喜歡同性,多半是從喜歡身邊人開始的吧。】
她看看自己的回答,很絕。
冬茵:【你還有要問的嗎?】
路寒秋:【暫時沒有,想到再問。】
冬茵:【Hao】
最後還是高冷了一下,冬茵很納悶,路寒秋一個學法的,為什麽突然研究同性戀課題,好奇怪。
想着,謝茗君醒了,她趕緊退出了聊天,把手機塞進枕頭底下。
謝茗君好像有起床氣,起來也不講話,她拿過自己的衣服穿,因為要換睡衣瞥了她一眼。
冬茵就穿着拖鞋去陽臺。
外面下霧了,整個山被白色的霧籠罩,原先的青綠色變成了霧藍,厚重的霧壓住了遠處的景物,幾縷炊煙在霧裏若隐若現。
“好美啊。”冬茵感嘆,“謝茗君你看。”
沒聽到應聲,她轉身去叫人,低着頭一下撞在了謝茗君的胸口,鼻子磕在了她的金屬扣上,疼疼的,冬茵捂住自己的鼻子。
謝茗君說:“笨。”
“你換衣服好快啊,站在後面我都沒有發現。”冬茵吸了口空氣,笑得很不好意思,然後她靠近謝茗君偷偷嗅了下,謝茗君身上好香。
喜歡她身上輕輕淺淺的味道。
天氣冷,冬茵穿了長衣長褲,謝茗君給她的那套衣服,她看看謝茗君,謝茗君也是襯衫配長褲,跟她特別搭。
這個時候太陽還被霧擋着,伸伸手,仿佛還能抓住淡淡的霧。
站在陽臺上視野開闊了,四周景物更美了,這裏像是人間仙境,是仙女隐居的地方。
“啊,日子苦啊,手裏捧着窩窩頭,碗裏沒有一滴油,沒有一滴油~”
隔壁傳來歌聲,把冬茵的思緒一下打斷了,冬茵偏頭看過去,就見着楚凝安穿着睡衣站在陽臺上唱歌。
謝茗君說:“煞風景。”
在外面弄新茶的楚媽聽到也擡頭往上喊,“安安,你一大早瞎唱什麽呢,愣大一人了,也不覺得害臊。”
楚凝安手做喇叭狀,沖着底下喊:“我唱山歌啊,清清嗓子,真是的,怎麽就不懂得欣賞呢。”
冬茵聽得咯咯笑,她在對面的陽臺上只看到了楚凝安,就好奇地問了一句,“怎麽只有你,路寒秋呢?”
楚凝安說:“我起來就沒看到她。”
說着,她沖着底下喊:“路寒秋!”
山裏空靈,她的聲音傳到了山那邊又傳了回來,一聲一聲的,好像還把在山裏栖息的鳥兒給震飛了。
過了會,就聽到此起彼伏的聲音,村子裏其他人的聲音也混了進來。
路寒秋從一樓的廚房出來,她起來得早就幫着楚爸楚媽做飯了,她仰着頭,很無奈地看楚凝安,“你無不無聊啊,還吃飯嗎?”
“吃!”楚凝安去招呼冬茵,“走!”
楚凝安跑去樓梯口等冬茵,冬茵過來,她就用胳膊肘撞冬茵,問冬茵昨晚睡得怎麽樣。
冬茵含羞不語。
早上在樓下吃,包子餃子跟燒賣,還有蝦仁粥跟肉湯喝,吃得挺豐盛的。楚凝安把她爺爺奶奶叫過來吃,圍坐在一起很熱鬧。
然後,冬茵發現,楚凝安的話唠好像是祖傳的,她爺爺缺幾顆牙,說話也不利索,就一直哇哇的說話,說的什麽,是一句都沒有聽明白。
“沒聽明白你還應了半天?”謝茗君看她一副認真又費勁的樣子,總是忍不住想怼她一句。
冬茵說:“我奶奶也這樣啊。”
因着在楚凝安家這邊,大家沒有做攻略,就讓楚凝安帶着玩兒,吃完早飯楚凝安開始安排。
先帶她們去采茶玩玩,累了回來休息,下午再去摸魚摸蝦,附近還有古城跟雪山,這個挪到後面幾天玩,先在附近轉悠。
冬茵很好奇,“這裏還有雪山?”
楚凝安點頭,“就是有點遠,得開車去,今天肯定來不及,明天我們早點過去,到時候帶點酒過去野餐,這個安排怎麽樣?”
冬茵期待的點頭,特別捧場。
去之前,楚凝安給了她們一人一個竹籃背簍,給路寒秋的時候,她認真地問:“路寒秋,你這身子骨能行嗎,看你這麽弱,累倒了怎麽辦,要不你坐在旁邊看着我們采茶。”
謝茗君白她一眼,說:“你是不是擔心過度了,路寒秋她是地主嗎?還看着我們采茶。”
“哎,諒解一下,我們路寒秋從小就身體弱,體力不行。”楚凝安琢磨了一會,沒有把背簍給路寒秋,自己一個人背兩個。
冬茵在旁邊看着她倆,總覺得怪怪的,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可能就是早上路寒秋那幾個問題,讓她實在太困惑了。
一路上她都在琢磨着這個事,上茶山看路寒秋沒有跟上來,她過去問楚凝安,“路寒秋不跟你一塊采茶嗎?”
“我讓她去拿螃蟹了。”楚凝安說:“路寒秋身體不好,這種粗活她幹不來的,我幫她幹了,到時候茶葉分她一半。”
冬茵噢了一聲,抱着簍子去謝茗君身邊,謝茗君剛剛接了個電話,見她過來就把電話掐斷,問了一句:“路寒秋好看嗎?”
冬茵不知道怎麽回,就直接應了,“好看,她長得挺美的。”
路寒秋長得的确好看,人看着清冷,但是有種無法形容的溫柔,尤其對楚凝安。
冬茵太好奇了,路寒秋怎麽會問那些奇怪的問題,她看着是個很正經的人啊。
“路寒秋,她是不是……嗯,算了,也不一定。對了,謝茗君,你知道路寒秋跟導師研究的什麽課題嗎?”
謝茗君撚着茶葉,表情就不是很好,她把茶葉丢進簍子裏,說:“采茶就好好采茶,眼睛一會看這個,一會看那個,你受得住嗎?眼睛不疼嗎?”
冬茵解釋着說:“不是,我跟你講,路寒秋她……”
“嗯?”
冬茵頓住了,要是跟謝茗君講,那她的小號豈不是暴露了,她只能咬了咬牙,守住了這個秘密。
“奇奇怪怪。”謝茗君摘了點茶葉尖,不跟她走一塊,“不想采茶就去別的地方玩。”
“沒有不想采。”冬茵趕緊跟着她一塊采茶葉,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我就是好奇嘛。”
啊。
好奇的快憋死自己了。
國慶山上的采茶女都回去過節了,就剩下她們幾個在山上玩,開始挺好玩,後面就有點枯燥。
這會山上的霧也漸漸消失了。
楚凝安頭一個按捺不住,她背着兩個筐,跑過來問冬茵,“你想不想去摸蟹蟹。”
冬茵看謝茗君一眼,搖頭:“不敢摸。”
“別怕,它不咬人的,”楚凝安慫恿道,“采茶多無聊啊,我們去玩兒別的,去路寒秋那邊,去不去?”
冬茵看看旁邊的人,伸手在謝茗君手臂上用力地捏了一把,謝茗君正采茶呢,扭頭就瞪着冬茵。
冬茵趕緊去看楚凝安,“摸了,然後呢?”
楚凝安噗嗤一聲笑,“哎呀,我說的蟹蟹,是螃蟹的蟹,不是謝茗君的謝。”
她一直笑,冬茵都不敢再去看謝茗君了,生怕謝茗君捏回來,她覺得楚凝安是故意的,螃蟹就螃蟹嘛,幹嘛說得那麽暧昧,還蟹蟹。
謝茗君把目光轉向楚凝安,然後把手中的簸箕塞楚凝安手裏,又讓冬茵把身後的背簍拿下來。
冬茵膽兒小,又怕謝茗君,謝茗君讓她幹嘛她就幹嘛,謝茗君把她的背簍也塞給楚凝安,說:“……一天天的,怎麽這麽多事兒。”
楚凝安苦兮兮的敢怒不敢言,說要去找路寒秋幫忙,她撒開腳丫子往山下跑。
采茶得一芽一葉,是個精細長時間的活,幾個人開始興頭很大,弄了半個小時就沒什麽勁兒了。
到山腳下,她們把簍子放下,打算去河邊拿螃蟹,冬茵也準備過去,楚凝安說:“河邊挺難走的,河泥比較深,你們把衣服放下來吧。”
謝茗君把外套脫了,把手機拿出來,看着冬茵說:“你在這兒守着衣服,就別去了。”
冬茵點點頭,坐在地上,仰着頭看看謝茗君,問:“你今天很忙嗎?”
謝茗君沒聽到,她又在看手機,指腹滑動屏幕,看着特別忙,弄了一分鐘,她把衣服放在籃子裏,叮囑冬茵,“你別亂跑。”
“好。”
今天上午,謝茗君一直在打電話,中間就一直沒有停過,也不知道跟誰打的,特別頻繁。
冬茵看看籃子裏的手機。
鄒宇熙又來騷擾她了嗎?
對哦,畢竟謝茗君之前答應跟他一塊玩兒。
有了一次就會有了第二次,她看着亮着的屏幕,一分鐘後它就會熄滅,要回複就得抓緊。
但是回複了,以後她肯定會變得很奇怪,會經常去偷窺謝茗君的隐私,去介入她的生活,這是很不好的習慣。
冬茵盯着那手機。
很多事就不能有第一次,一旦控制不好就是無間地獄,會一直往黑暗深處跌,然後被欲望吞沒。
她攥緊了手。
五分鐘後,謝茗君回來了,她手裏提了一網兜的螃蟹,路寒秋拎了一桶小龍蝦,螃蟹和龍蝦活蹦亂跳。
“哇塞。”冬茵過去看,很驚訝,“要不要我幫忙。”
謝茗君沒讓她拿,這些小東西太活潑了,蹦兩下就弄得身上全是水,“你把衣服抱着就行了。”
冬茵就跟在她身後,慢吞吞地走,她家裏就她一個人,她沒有姐姐妹妹,現在卻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她被很好地照顧到了,被一種特別的溫暖包裹着。
太陽出來,山裏就沒那麽冷了,清晨的霧凝成了水珠,一顆一顆栖落在葉片上,她們一步一步趟過去,褲腿也跟着濕透了。
回到家裏,謝茗君又拿着手機看。
她們上樓去換幹淨的衣服,謝茗君上樓梯低着頭看手機,冬茵在後面跟得很着急。
“你在玩什麽呢?”到房間裏,冬茵坐在床上,故意湊過去看謝茗君的手機,謝茗君把手機高高舉起,不給她看,謝茗君說:“玩你自己的。”
“哦。”冬茵假模假樣地拿出自己的手機,時不時故意把頭偏過去看謝茗君。
謝茗君被她鬧煩了,湊過來直接拿走她的手機,冬茵吓了一跳,跳起來去搶。
“急了?”謝茗君把她手機高高舉起來。
冬茵心髒都快急飛了,“給我。”
謝茗君肯定不給她,看她那麽着急,說:“你偷看我手機半天,我看一下怎麽了?”
說着,她就準備看冬茵的手機界面。
冬茵臉紅了,“別看別看。”
冬茵拉拉她的袖子,一副求她的樣子,謝茗君低頭,說:“你看我半天,我看看你的怎麽了,怎麽,手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沒有。”冬茵結結巴巴的。
謝茗君把手機往下拿,冬茵越不讓她看,她越想看,她把冬茵的屏保打開,入眼的就是她的照片,還是在山上拍的,光線、濾鏡都沒改,純拍,人醜了幾個度。
她皺眉,“你?”
冬茵伸手,問她要自己的手機。
謝茗君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冬茵拉拉她的手,“別看別看,我拍了你很多照片。”
謝茗君盯了她幾秒,冬茵臉更紅了,隐隐還能聽到心跳聲。
冬茵跳起來把手機搶了回去,攥緊了,生怕再被謝茗君搶走,謝茗君坐着看她,說:“快把屏保改了。”
冬茵像是沒聽到一樣,趴在床上,謝茗君喊她,“聽沒聽到啊。”
冬茵本來不想回她的話,又忍不住,就說:“沒聽到,我聾了。”
謝茗君笑了,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這個時候的冬茵真的有點可愛,特別像rua她幾下,“冬茵是笨蛋。”
冬茵沒回她。
謝茗君又說:“冬茵……”再說句什麽好呢,她找不到什麽話題,說:“冬茵,你特別煩人。”
冬茵還是不說話,這時謝茗君的手機就響了,謝茗君看了看來電,準備出去接,冬茵還是維持原先的姿勢,她趴在床上繼續裝聾作啞。謝茗君笑了下,她直接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先開口說:“我從國外回來了,你國慶不回來嗎?準備在那邊待多久?”
謝茗君說:“還沒确定。”
那邊說:“回來玩幾天吧,我們也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我過去接你?”
謝茗君沒說話。
那邊繼續說:“怎麽,不想見我嗎?”
“不是,你在國外不是待挺好的嗎,跑回來幹嘛,煩不煩啊。”謝茗君怼道,語氣也不是挺好。
那邊說:“這不國慶節嘛,我得回來跟國家一起慶祝生日啊,在國外待着沒什麽意思,主要就是想你了。”
謝茗君說:“想我?有什麽好想的,你要是想我不早回來了?行了,別酸了,我牙都快掉了,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挂了。”
冬茵在旁邊聽着很焦灼。
這是誰啊,謝茗君為什麽要用這種語氣說話?好像還甜滋滋的,對面那個聲音聽着還那麽老,一點也不蘇……
她心裏燥燥的,從床上坐起來,看着謝茗君講電話。
謝茗君拿着手機往陽臺上走,冬茵穿上鞋子跟在她後面出去,謝茗君疑惑地看着她,眨眨眼睛:能聽到聲音了,小聾子?
冬茵撐着手站在陽臺,開始胡思亂想。
她琢磨着。
她可以像上次一樣,等着對方打電話過來,然後用那種嗲嗲的聲音幫謝茗君接電話。
但是,現在她站在旁邊聽聽就忍不住了。
冬茵靠過去,她在旁邊搭了一句話,“咦,你說想見她,為什麽要她跋山涉水的去見你,原來談情說愛是這樣解決思念的嗎,國外感覺挺好玩的,是不是風景好看,美女也多啊?”
語氣并不諷刺,是那種用羨慕的語氣在發問。就是味兒跟底下曬好的新茶有點相似。
說完,冬茵收回視線,腳站穩。
冬茵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呀。
想見一個人就得想都不想直接飛過去。
就說上次,她想見謝茗君,大半夜就跑過去了,哪像他們這樣:我想你,你想我嗎,那你來見我。
謝茗君手機沒掐斷,她把手機拿了下來,看着冬茵說:“你知道我在跟誰講電話嗎?”
反正不管是跟誰說話,冬茵都覺得自己很有道理,她抿了抿唇,謝茗君自己揭曉了答案,說:“我爸。”
“?”
冬茵那小得意的表情瞬間僵硬在臉上。
她內心慌的一批,但是呢,她……她外表還是蠻鎮定的,語無倫次地說:“那個,你爸爸這樣做也很不對的,他想你,就應該主動來看你,而不是讓你不跟朋友玩,然後回去看他,然後……”
謝茗君噗嗤一聲,說:“冬茵,跟你商量個事兒。”
“嗯?”冬茵看向她。
謝茗君說:“你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臉紅,你這個臉,真是……看不下去了。”
她又笑了起來,好像遇到什麽特別搞笑的事,她手臂壓着陽臺,笑得很有些開心。
她今天出去玩兒都沒這麽開心。
冬茵掏出手機看,臉紅的要滴血了,她腳趾頭抓了抓地,想說什麽擋過這個話題,卻是無話可說了。
她跑到房間,謝茗君在外面講電話,慢慢往屋裏走,“行了,挂了。”
謝先生說:“看來你玩得很開心啊,那我還真不好讓你回來了。說起來……你那個朋友還怪有趣的。”
謝茗君嗯了聲,挂斷了電話,她走進來看着冬茵,冬茵沒事兒幹,也不知道去哪兒藏着,就直接鑽被子裏了。
她一直在想,是謝茗君的爸爸啊?
開心了一會,又想:居然是謝茗君的爸爸啊!
“去樓下嗎?”謝茗君問。
冬茵這次是真的希望自己聾了,她繼續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謝茗君換好衣服先下去。
冬茵躺了一會,感覺特別的揪心,她受不了這個折磨,又爬起來穿好鞋去樓下。
樓下挺安靜的,謝茗君坐在躺椅上玩手機,她看了冬茵一眼,冬茵沒往她身邊坐,去看楚凝安跟路寒秋下棋。
“過來,有話跟你說。”謝茗君沖着冬茵招招手,冬茵扭頭看着她,沒過去,問:“怎麽了?”
謝茗君偏頭看她,表情認真了幾分,吸了口氣,“你是不是用我手機給我爸發過信息?”
“啊?”冬茵微微愣。
“給他回了一個滾。”
“不是……”冬茵抿了抿唇,不敢承認,也不好承認,這個事兒太複雜了,謝茗君為什麽不保存她爸爸的電話號呢?
今天下午她碰過謝茗君的手機。
“你跟他說了什麽?”謝茗君想着眯了眯眸,總覺得這個事兒特別熟悉,好像發生過,“我爸說他不好意思說出口,讓我問問你。”
冬茵閉了閉眼睛,不知道該怎麽說。
因為她發的是:滾,死渣男,謝茗君現在好愛好愛我,她喜歡親我喜歡我喜歡抱着我說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