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冬茵在謝茗君後面走慢吞吞的。
謝茗君扭頭看了她一眼,冬茵就捏着衣服,悶悶的樣子好像還在生氣。
挺沒想到的她還能有點小脾氣。
冬茵生氣不像是別人那樣直接上臉,更不會一臉戾氣,就是悶着,嘴巴抿着,悶悶的不露情緒。
謝茗君都想跟她說一聲,你悶個屁,直接去罵鄒宇熙啊,擱這兒悶什麽?擺臉色給誰看呢?
“你今天不回去的話,不給室友發個信息嗎?”謝茗君說了一句。
等了一會沒聽到聲音,她扭頭去看,冬茵說:“跟她們說清楚了。”
謝茗君嗯了一聲。
冬茵自己彙報,很老實的說:“我說我今天在你家裏睡。”
“……”
謝茗君側頭看冬茵,說:“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沒有。”冬茵說得很小聲,心裏歡呼:是啊,我故意的,讓別人知道我在你家裏睡覺,這樣一傳百,百傳萬,大家都知道了。
“你就睡這兒,待會自己去洗澡。”謝茗君推開隔壁房間的門,裏頭空蕩蕩的就一張床。
“嗯,好。”冬茵應聲。
謝茗君掃了她一眼,冬茵穿得衣服總是那麽兩套,像是淘寶上的九塊九包郵,也就是今天套了她的外套,看着有點不一樣,她被聖誕紅襯得膚色白裏透紅。
過了會,謝茗君從卧室拿了一套睡衣出來丢給她,“沒穿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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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的,上面是草莓的圖案。
冬茵抱着衣服,還能嗅到陽光和洗護液的味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她直接去洗澡。洗完把睡衣穿上,面料舒服,很潤膚,她把扣子一顆顆的扣好,在鏡子前撩了下額邊的碎發。
她從浴室裏出來,站在謝茗君門口。
謝茗君的房間有浴室,她洗完就坐在床上玩手機,門沒關嚴實,察覺到外頭的人,擡眸瞥了一眼。
冬茵身上穿着睡衣,衣服很寬大,顯得她整個人很瘦弱,當初睡衣就是買大了一號謝茗君懶得退,洗了後一直沒穿。
她頭發濕了,水珠從發梢滴落,長發被水濕潤後微微打着卷,卷發托着臉,一雙眼睛被氤氲的水靈靈,有點像小時候玩的洋娃娃。
兩人對視着。
冬茵先開口,“謝茗君……”
她局促的捏着衣擺,臉頰透着粉,好像很不好意思。謝茗君問:“什麽事?”
“我可以借一下吹風機嗎?”
“嗯。”吹風機放在謝茗君卧室門口的小收納箱,她早上出門回來吹過頭發,随手放在那兒了。
冬茵把吹風機借走,沒在她屋裏吹,現在已經很晚了,外面是漆黑的夜,雨好像停了,安安靜靜的,冬茵捏着門把,從縫隙裏看她。
謝茗君看着她,好像在問,你要做什麽?
冬茵沒說話,輕輕地把門帶上,她去浴室裏吹頭發,先把浴室門關上,開小檔,頭發吹到半幹就沒吹了,怕吵到謝茗君。
她去隔壁房間,發現床上有個紙袋,裏頭放着很輕薄、瞧着很柔軟的小衣服。
冬茵拿起來看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她趴在床上盯着袋子看,謝茗君好貼心。
“喂。”謝茗君敲了下門,把冬茵吓了一跳,伸進袋子裏的手又拿了出來。
冬茵趕緊坐起來,盤着腿問:“怎麽了?”
她問完,門外就沒聲兒了,冬茵準備下來開門,就聽着謝茗君說:“你跟我生什麽悶氣,真氣,你直接去罵鄒宇熙。”
又停了會,她語氣冷冷的,聲音卻輕了,“我又不瞎,今天麻煩你照顧了。”
在感謝我嗎?
冬茵眨眨眼睛,她坐床邊手指揪着床單,真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壓根沒什麽脾氣,習慣了自我消耗,謝茗君讓她留下來住,她的氣就沒了,可謝茗君這麽一說,像是哄她,她就膨脹了。
她特別想推開門抱一下謝茗君。
外頭的謝茗君又問:“你剛剛要說什麽?”
冬茵說:“你晚上別鎖門。”
“嗯?”
“晚上我來看看你,免得你又發燒。”
沉默了半分鐘,冬茵聽着開門關門的聲音,謝茗君回到房間了,冬茵推開門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門鎖上,有點想去試試,看謝茗君有沒有給她留門。
她回到房間重新躺在床上,被子很柔軟,能感覺到被陽光曬過的蓬松感,手指落在上面感覺很軟綿。
有點睡不着。
特別興奮。
她就盯着那個白色的紙袋子,看着上面的英文字幕,寫的是“Underwear”。
冬茵把手機舉起來看了一眼,鄒宇熙發了很多信息,問她怎麽回事,問她在幹嘛。
冬茵特別想跟人分享喜悅,就一直跟鄒宇熙聊天,回複他:【謝茗君好像是有一點點生氣,她不準我回家。】
【我好想回去,她不讓我走,我還有很多作業沒寫,論文也沒交。】
【怎麽辦?】
【我現在在幹嘛,我現在穿着她的睡衣,躺在她的床上,一點也睡不着,就很難過。】
她還嘆氣:【哎!】
……
早上起來,謝茗君睜開眼就看到了冬茵,她暈乎着,說:“怎麽又夢見了,煩。”
随即翻了個身,臉埋進枕頭裏。
冬茵蹲在旁邊,身上還穿着她的睡衣,說:“謝茗君,早安。”
謝茗君惺忪着,眼睛睜了睜,又閉上了,過了一會,她清醒了,看着冬茵,再看看窗戶,窗外有光往從縫隙裏往裏滲透。
刺眼炫目,她連續眨了幾下眼睛,睫毛煽動。
今天沒有下雨,雨停了,能聽到細微的風聲,以及外面大樹上叽叽喳喳的鳥叫聲。
這些聲音都很輕,不像前幾天擾人的蟬鳴。
等她醒來的時候,冬茵就在想,那些蟬跑哪裏去了呢?被大雨沖刷掉了嗎?還是死在了夏天呢?
“天都晴了,你怎麽還沒走?”謝茗君撐着手臂坐起來。
“天是放晴了,可是我的衣服還沒有幹,昨天把衣服順手洗了,我以為能很快就幹,沒想到今天還是濕的。”
以前那是夏日炎炎,現在都入秋了,能幹才見了怪,謝茗君很無奈,“你怎麽這麽蠢。”
冬茵沒說話。
的确,她是挺蠢的。
謝茗君去刷牙,出來聞到了香味兒,冬茵很早就把粥弄好了。
今天的粥跟昨天不一樣,看着做的像亂炖,粥跟面條一塊煮的,放了好幾片大白菜。
謝茗君看着沒什麽食欲,她只盛了一點,嘗了口點點頭,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冬茵介紹說:“這個在我們那兒,叫燙飯。”
謝茗君盛了滿滿一碗,鍋裏的東西再次清空,冬茵去洗鍋,她依舊不讓謝茗君碰水。
今兒的太陽恰到好處,不過分熱不過分冷。謝茗君不出門閑來無事,把茶幾四周整理了下,看到冬茵的包,拿起來瞅了一眼,裏頭是書跟卷子,不像是她的專業課。
冬茵把茶幾上的書包打開,拿了一本書出來放在桌子上,又摸出一支筆,說:“我做作業,等衣服幹了我再走。”
謝茗君笑了,說:“你還做作業?”
“做啊,你們不是也要做作業嗎?”冬茵把卷子展開,她很好奇謝茗君怎麽做作業,問:“謝茗君,你每天都是偷偷做作業嗎?”
“什麽叫偷偷做作業?”謝茗君不理解。
“就白天不寫,晚上拿出來偷偷寫。”
“我沒那麽傻。”
冬茵就說:“那我們一起寫。”想想她又搖頭,“你感冒剛剛好,還得好好休息。”
謝茗君靠在沙發上,吃飽喝了藥,沒覺得哪裏不舒服,得虧昨天去醫院打了一針,今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她拿遙控器,随便放了一個電視。
冬茵寫作業很安靜,不管電視多大聲音都沒幹擾到她,直到半個小時後,她收起作業本,到謝茗君身邊坐下摸她的頭。
謝茗君握着她的手,呼了口熱氣,很無奈的看着她,“摸一下就行了,別一下一下的。”
冬茵看着她,眨了下眼睛,倆人離得很緊,過了會謝茗君放開冬茵的手,“茶幾抽屜裏有耳溫槍。”
冬茵哦了聲。
她轉身去開茶幾抽屜,拿着耳溫槍給謝茗君測溫度,輕輕地碰謝茗君的耳朵。
“不燙了。”冬茵說着。
她趴在沙發上,衣服寬大,扣子扣的很稀散,布料疊在一起的時候,會露出肉。
她剛剛很努力在靠近謝茗君,一邊衣擺滑到了腰上,露出了纖細的腰線,看着就很想讓人握一把。
“你想親我?”謝茗君問。
“你不發燒了。”冬茵的确想親她,也感覺能親上她,謝茗君嘴巴不饒人,但是冬茵對她做親密的事,她似乎也不會拒絕。
謝茗君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冬茵趴在她腿邊,伸手去碰她的下巴。
謝茗君捉住她的手腕,摁住冬茵的肩膀往後推,冬茵就手腳并用的往沙發上爬,爬起來伸手抱住了謝茗君的腰,謝茗君沒有推開,好像猜到冬茵會抱她一樣。
然後冬茵就嗅到她身上的味道。
沐浴露瓶子上說的是石榴味兒,聞起來香香的,可是嗅起來跟石榴好像不沾邊。
“勾引我?”謝茗君的聲音在冬茵頭頂響起。
冬茵嗯了一聲,其實算不上勾引,就是想跟她貼貼,想抱她想嗅她身上的味道,想和她黏在一起,這讓冬茵心安,讓冬茵會有膨脹的感覺。
不過謝茗君說她是在勾引她,那就是她在勾引她吧。
“就這樣還勾引人。”
謝茗君說:“至少要這樣。”
突然的,她伸手解開了冬茵的領口的扣子,很粗魯地往下扯了一下,她在吓唬冬茵,只是下一秒她戲谑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謝茗君看着冬茵,冬茵感覺肩膀有點涼。
“你沒穿?”
冬茵點點頭,“嗯,不好意思穿、穿你的。”
“不是……那你就好意思光着?”謝茗君說着,冬茵紅透了臉,她昨天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之後,謝茗君捏着她的睡衣衣擺,問:“那……下面呢?”
冬茵也很羞恥的,看看自己的肩膀,把布料慢慢的拉起來,把扯開的扣子合上。
說:“我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