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線頂流與娛樂圈小透明
雲辰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是黑的,身旁的祁青泓用手臂環抱着他緊緊的扣在懷裏,睡得很沉。
雲辰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身體,将臉埋在祁青泓的胸膛上,默默的聽了一會哥哥心髒跳動的聲音,咚咚咚咚…就像戰場上的鼓點一樣,很沉穩很有力,振得耳膜都有些微微發疼。
雲辰擡眼看向祁青泓的臉,心裏想,哥哥的睡顏也好帥呀,就是睡着了也帶着一股子冷漠疏離的樣子,讓人無端端的有些難過,像是無論什麽時候都離得遠遠的,像高不可攀的山巅,像彤雲密布的天空中最冷冽的冰霜,像拼了命地追趕也到達不了的遠方。
雲辰想,他對祁青泓的愛,其實是他親手為自己打造的一張畫地為牢的大網,祁青泓從來沒有主動把他推向這張網,是他自己被網中間的誘餌所深深吸引。
其實,他和沈文文笑話裏那些上不得臺面的玩意兒也沒什麽不同,有人為財為利,有人為情為愛而已,只不過,為情為愛的看起來更可笑,也更可憐一些,就如同現在的他一樣,焦躁不安,不管不顧的直接往網裏橫沖直撞的沖,一邊掙紮,一邊認命,一邊頭破血流,一邊甘之如饴。
雲辰緊緊的回抱住祁青泓,将自己的身體與祁青泓緊緊想貼,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祁青泓的體溫比他要高一些,在春寒料峭的黎明來臨前,盡管屋內的暖氣開得很足,卻依舊抵不過緊緊相擁的懷抱帶來的溫暖,雲辰閉上眼睛,枕着祁青泓的心跳聲沉沉睡去。
試鏡當天,雲辰才知道這部籌備多年的電影叫《望鄉》,劇名和他之前收到的整劇故事梗概非常貼切,一下子便有了畫面感。
當天試鏡舞者焦辭一角的演員只有兩個人,一位是三年前通過最熱門的選秀節目出道,現在已經是國內一線頂流的肖力夫,另一位就是還沒有任何作品上線的娛樂圈小透明雲辰。
肖力夫出道後已經出演了兩部電視劇,一部電影,顏值和演技并存,走到哪裏都人氣爆棚,同時作為偶像團體的C位及舞擔,各類舞種都能輕松駕馭,飾演焦辭一角有着天生的優勢。
雲辰同肖力夫在攝影棚外打了個照面,倆人禮貌的相互問好,然後待在各自的化妝間等待劇組通知。
首先試鏡的是雲辰,他略微有些緊張的走進攝影棚,前方坐着滿滿一排不茍言笑的老師,工作人員先同雲辰簡單介紹了該劇的制作人、編劇、副導演、選角導演等,而導演本人卻坐在遠處的監視器後面,只能隐約看到一個帶着帽子的頭頂。
副導演挺親切的,讓雲辰不要緊張,如果準備好了随時可以開始,副導演說:“你就演焦辭蒙冤五年後,剛剛回到舞蹈團的時候。”
副導演沒說具體演哪場戲,也沒說需要表演多久的時間,雲辰将雙手偷偷的藏在身後,悄悄的攥緊拳頭,然後閉上雙眼開始回憶劇本的內容。
半分鐘後,雲辰睜開眼睛調整了一下呼吸,走到攝像機前。
碩大的攝影棚內異常安靜,好幾組黑洞洞的鏡頭從不同的角度對準雲辰,像是一個個可以吞噬一切的漩渦,明明是有些緊張的,但是雲辰突然間想到了很多……
雲辰想到了剛剛過去的幾個月,他待在《鉛華》劇組夜以繼日拍戲的時候,他坐在電影學院窗明幾淨的階梯大教室認真聆聽老師講表演課的時候,他站在練功房一遍一遍努力練習的時候……還有,他深愛的人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你要學會沉浸式的表演方式,首先想想這段戲能說服自己嗎,只有說服了自己,才能說服導演,說服觀衆。”
Advertisement
祁青泓溫柔的看着他,“辰辰,做你想做的事,過你想過的生活……”
場記打板。
雲辰推開兩扇沉重的大門,剛剛落成的大劇院非常氣派。
他脫掉鞋,小心翼翼的踏上了舞臺的塑膠地板,他将步子放得很慢很輕,腳底的皮膚與舞臺的地板緊緊相貼,心裏湧起久違的熱血與感動。
雲辰走到了舞臺中央,面向空間巨大的劇場和兩千人的觀衆座椅,他死死的按住胸膛,努力的平複着那顆砰砰鼓噪,随時可能穿破胸膛的心髒。
恍惚間,臺下坐滿了觀衆,仿佛他們都只是為一人而來。
霎時淚水蓄滿了眼眶,雲辰面向空蕩蕩的劇場深深鞠躬,“我即将表演的獨舞舞名叫《樹》,樹不會關心它何時發芽,何時開花,何時結果,何時葉落,它只是盡情的享受每一個日出日落,每一陣風,每一場雨……它在生命液汁的肆意流溢中自然生長。”
“它根系沃土,心在遠方。”
雲辰眼含熱淚,唇角帶笑,“我是焦辭,謝謝五年後,你們仍然願意來到這裏看我跳舞。”
……
副導演就在這時候喊了停。
雲辰的臉頰上還挂着淚,他深呼吸了幾下,向老師們鞠了一個躬。
副導演似乎對雲辰的表演很感興趣,“你為什麽覺得焦辭會小心翼翼的走上舞臺,而不是興奮的沖上舞臺?赤着腳也很有意思,你是怎麽想的。”
“我想,焦辭時隔五年才能重新回到他最愛的舞臺,而當年他被迫離開的時候,是帶着屈辱和不甘的,所以他的情緒很複雜,并不僅僅只是高興和雀躍。”
副導演小聲和編劇讨論了兩句,編劇一邊聽一邊在筆記本上做着記錄。
這時,一直坐在監視器後方沒有說話的男人站了起來,“再演一段。演焦辭爬水管去練功房的那場。”
雲辰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居然是徐江導演!
他突然想到沈文文提到的徐導,原來,電影《望鄉》是由徐江導演親自執導!
雲辰的血液愈加炙熱沸騰,他攥緊拳頭,眼裏跳動着兩簇激動的火花。
徐江的嘴角揚起很淡的微笑,“如果準備好了,随時開始。”
徐江給出了試鏡的具體場次,雲辰對焦辭這個角色的劇本已經非常熟悉,他強迫自己快速調整好情緒,迅速的進入狀态。
場記打板。
雲辰靈巧的爬上落水管,趴在練功房窗戶外的細梁上向內張望,練功房沒人,他悄悄打開窗,跳了進去。
雲辰拍了拍身上的灰,皺着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他擡起手臂,鏡子裏的人也擡起手臂,他緩緩的挑起一只腿,鏡子裏的人也挑起一只腿,最後,他呼出一口氣,以單腿為軸,挺着漂亮柔軟的身姿轉了一個圈。
最後,他惶惶然的走近碩大無比的練功鏡,将額頭抵在了鏡面上。
身後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見到他的肩背在輕微的顫抖。
突然有人推開了練功房的門,雲辰倏地回頭,眼裏是藏不住的慌張和膽怯,慢慢的,那雙眼變得清亮起來,如同雲霧散去後燦爛的朝陽。
……
第二場試鏡結束後,徐江仍然沒有什麽表情的坐在監視器後改劇本,雲辰略微有些忐忑的站在一旁默默等待着,過了好一會兒,徐江吩咐編劇助理把新劇本發給雲辰。
編劇助理看起來有點吃驚,送雲辰出去的時候小聲說道:“劇本其實還在修,我估計待會兒發到你郵箱的應該還不是最終版,不過我個人感覺應該無限接近了。”
當天晚上,在小苑山的一家私房菜餐廳裏,徐江給祁青泓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