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孩子真漂亮
也許是見到了許久未見的小外孫,也許确實只是一場不算嚴重的感冒,外婆次日就不燒了,精神也好了許多,雲辰放下心來,電話林阿姨請她安心在家照顧她先生,這三天外婆就歸他管啦。
晚上,外婆同雲辰商量,明天他們戲曲社要排重頭戲,想去參加,雲辰義正言辭的不同意,外婆氣鼓鼓的,恨不得把不肖小外孫立刻轟回片場。
“秦女士,說好三天三夜不離分!這才兩天,您就變卦!”
姜還是老的辣,外婆絕不正面接招,采取迂回質問的方式,“你手機上的平安扣呢!”
雲辰扭扭捏捏,“我,我送給…大老板了。”
外婆冷笑,“華嚴寺的平安扣,我特意為你求的,就這麽送了人!”
雲辰眼神躲躲閃閃,“我主要是這麽考慮的,新請的護身符已經摩拳擦掌準備接班,平安扣下崗後指不定怎麽傷心難過呢,不如讓它在更重要的崗位,繼續發光發熱!”
“呵呵!”外婆冷笑,“明天我是一定要去唱戲的。”
雲辰撒嬌,“人在職場身不由己,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抱緊老板大腿,是每一個打工人最終的宿命。”
激烈的唇槍舌戰中,雲辰的手機響了,他立刻接了起來,聲音軟軟的喊道:“哥~~~”
外婆震驚,剛剛還氣勢十足的同我吵架,現在捏着個嗓子講話是個什麽意思!
“嗯嗯,外婆的身體好多了,謝謝哥,哥……嗯?明天晚上嗎?我…我同外婆商量一下。嗯嗯,我晚點給你發信息呀。”
外婆見雲辰挂了電話,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剛剛是誰說的,三天三夜不離分。”
……
江川市原色美術館舉辦的文化交流活動,一直以來都極受社會各界精英人士的追捧,本次舉辦的“光之本源當代藝術家系列展”吸引了政界相關領導、各國領館總領事、商界名流以及文化界、演藝圈的名人參加。
雲辰跟在祁青泓身邊,将一束紮成漂亮花球的伊莎貝拉送給本次活動的主理人白安安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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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安接過花球,看着很是喜歡。
美術館一共兩層,布局精巧,中心庭院的一株辛夷袅袅婷婷,在柔和的月光下,樹影參差斑駁。
祁青泓就站在那影影綽綽的光影之下,欣長優雅,因為身高的原因,他低着頭同白安安以及一位中年男士講話,嘴唇弧度恰到好處,淡淡的笑容裏帶着幾分冷,過了一會,他擡頭找人,看向站在不遠處的雲辰,伸出手,示意他過來。
雲辰朝祁青泓走過去,穿過衣香鬓影的人群,美術館華麗的燈光打在他極盛的眉眼上,白皙的皮膚襯托着淡淡的桃紅色的唇,耳垂上的鑽石耳釘閃着炫目的火彩,光影交錯,每一幀都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
白安安笑着對祁青泓說:“這孩子真漂亮。”說完拍拍他的肩,優雅的去應酬其他的賓客。
“徐江,這是《鉛華》的主演之一,雲辰。”祁青泓伸出手輕輕的摟了摟雲辰的肩,一旁的中年男士順着祁青泓的話看向雲辰,視線裏帶着幾分考量。
雲辰的眼睛倏地亮了,面前這位居然是華語影壇最負盛名的導演、編劇和制片人之一——徐江老師,他所執導的電影多次獲得國內國外的多項大獎,十二年前,他執導的武俠劇情片更是獲得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獎。近幾年,徐江很少出現在公衆視野,只是偶爾以評審團主席的身份受邀出席一些國際電影節。
“徐老師,晚上好!”雲辰對着徐江很有禮貌的鞠了一個躬。
祁青泓把雲辰的脖子拽了起來,略微有些不爽的看了徐江一眼。
徐江:……
雲辰沒在意祁青泓的動作,有些興奮的看着徐江,“非常非常榮幸能見到徐老師您本人,我特別喜歡您制作的紀錄片《留在大山裏的人》,很真實,卻很觸動人心,生活永遠比藝術更荒誕的诠釋實在太深刻。”
徐江笑了,“你居然沒有說我的獲獎作品。”
雲辰連忙說道:“徐老師的所有作品都很好,但我最喜歡《留在大山裏的人》。”
徐江看向祁青泓,“你給他補過課吧?”
祁青泓有些奇怪的看着徐江,“為了你給他補課?”
徐江:……
雲辰站在一旁聽他們聊天,腦子裏閃過徐江去年制作的那部紀錄片,叫好卻不叫座,甚至都沒有正式公映,只在業內掀起了一些小小的水花,但他還記得自己碰巧看到這部紀錄片時所受到的強烈震撼,當時正逢他爸出事,心裏既痛苦難受,又擔驚受怕,觀影的五十分鐘,卻讓他暫時忘記了一切。雲辰個人覺得,《留在大山裏的人》是華語紀錄片不可逾越的巅峰之作,是徐江老師的天賦與專業才能碰撞出的花火。
倆人聊完後,徐江轉過頭面向雲辰,“你是祁總第一個主動介紹給我的演員,很期待《鉛華》的開播。”
雲辰站得筆直,“我會努力的。”
慈善拍賣的時候,祁青泓拍下了一尊琉璃雕塑轉增給徐江,徐江看上去十分喜歡,離開時倆人還約了周末去打高爾夫。
雲辰笑眯眯的偷偷看了一眼祁青泓,高爾夫,嘿嘿,好老年人的運動呀。
霍震把車開了過來,上了車,祁青泓直接把人抱進懷裏,“剛剛在偷笑什麽。”
雲辰被當場抓包,紅着臉不承認,“我沒笑!”
祁青泓眼神危險的看着雲辰,雲辰繃着一張小臉,看上去不動聲色,其實只是虛張聲勢,恨不得下一秒就乖乖承認加認錯。
祁青泓動手脫掉了雲辰的外套,然後扣着他的腰吻了下去,在美術館,雲辰朝着他同滿院的月光走來的時候,祁青泓就想這麽做了。
這個吻停留的時間很長,夜色已深,車裏的光線很暗,只有路燈的光影偶爾穿梭進來,眼前是對方模糊的輪廓,唇間柔軟的觸碰因而顯得無比清晰,只讓人愈加沉淪。
“寶寶,今晚去我那裏好不好。”祁青泓把他柔軟的耳垂和小顆的鑽石含在唇齒間,輕聲哄道。
“你放了我三天假,說好讓我好好陪外婆的。”雲辰氣息不穩的抗議。
“給你外婆也請個假。”圓潤小巧的耳垂被欺負得通紅,“乖,明天下午直接送你回劇組。”
雲辰窩在祁青泓的懷裏,被冷香和淡淡的煙草味籠着,心裏恨恨的,“紅顏禍水!美人誤國!我堅強的意志力呢!我被美色勾引了,我人生第一次要對外婆撒謊了!”
賓利開進了一片低密度別墅區,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核心區域,散落着十幾棟被綠樹環繞的獨棟別墅,一個巨大的人工湖泊和濕地公園隔開了城市的喧嚣,湖泊中分叉的河道又将每棟別墅分隔開來,保障着住戶的絕對隐私。
祁青泓家的主卧很大,床也很大,墨色的真絲床單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讓雲辰沉溺其中起起伏伏。祁青泓的吻十分溫柔,輕輕的吮着他的唇瓣和舌尖,動作卻兇悍無比。雲辰嘤嘤嗚嗚的哭,剛剛換過的薄衫又被汗滲濕得半透,似是一覽無遺,卻又隔霧看花,如堕煙海。身體仿佛軟成了一池春水,眼尾的紅痕猶如浸着蜜糖的桃花,喘息間潋滟的眼波癡怨的剜了一眼祁青泓。
這一眼便差點要了人的命。
“辰辰乖。”祁青泓的唇貼着雲辰的耳朵,輕聲的哄,心裏越是喜歡,力道便越是強悍,床頭燈的暖光将他們的影子映在牆上,疊得嚴絲合縫。
唇邊逸出微弱的呻吟,雲辰感覺渾身被抽幹了力氣,想要逃,腰間和腳踝卻像是被套住了鎖鏈,逃不了也掙不脫。
迷迷糊糊間雲辰已經聽不清祁青泓的輕哄,斷斷續續的,好像只能聽見自己又輕又啞的求饒,破曉前才終于挨到了枕頭,祁青泓把人抱在懷裏,右手撫着他的後腦勺,左臂攏着他柔軟的腰肢,下巴和嘴唇貼着他毛絨絨的腦袋,溫柔的哄着,“乖,不哭了,睡吧。”
惦記着要回劇組,雲辰睡着又醒,醒來又疲倦的想睡,祁青泓輕輕的拍着他的脊背,“放心睡,我叫你。”雲辰阖上眼,終于沉沉的睡安穩了。
到了中午,祁青泓連着被子把人抱在懷裏,喂他吃藥。
“嗯…嗯?幾點了?”
“下午一點。”見雲辰着急,祁青泓把人重新摁回被子裏,“發燒了,好了再送你回劇組。”
雲辰看着祁青泓,窩在他懷裏小小的一團,燒得迷迷糊糊的,“不行,今天下午一定要回去,不然該耽誤事兒了。”
“耽誤不了,再給你放兩天假。”
想到一整晚被眼前的壞人可勁兒的折騰,現下渾身上下像被拆了骨頭血肉,腰肢酸軟得根本坐不住,整個人瀕臨虛脫,再住兩天還不得把小命給交代在這兒!
雲辰絞盡腦汁組織語言,眼尾不知是燒的還是怎麽,紅得分明,“老板,我真得回去,張導和陳導可兇了。”
祁青泓用拇指揉了揉他豔色的眼尾,又輕輕的撫了撫他紅暈未消的臉蛋兒,“那就開了他們。”
雲辰驚了,這是要做昏君的意思嗎,趕緊坐直了些,絲被滑落到肩膀,白嫩嫩的皮膚上布滿星星點點的粉色斑駁,“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導演們鐵血柔情,可溫柔了,對我可好了!”
祁青泓低聲笑,把人又重新攬進懷裏捂緊被子,“那就別時時刻刻的勾人。”
英勇抗争的結果:白天養病養傷,夜裏回組,明日重新開工。
一覺睡到半夜,到底年輕,吃了藥,休息足了,身體就好了大半,就是走路還不大利索。
雲辰扶着樓梯的欄杆兩股戰戰、腳步虛浮,走一步停三步,弱柳扶風般顫顫悠悠,祁青泓看不過眼,把他打橫抱起來下了樓。
雲辰一邊吃着霍震親自送來的白粥和清淡的涼拌小菜,一邊背着明天要拍的臺詞;餐桌的另一旁,祁青泓正在簽閱霍震親自送來的一大刀文件。兩個人各忙各的,如果不是存在感略微有些強的霍震正窩在客廳的沙發裏玩手機,等着一會兒送人回劇組,雲辰覺得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歲月靜好,安暖相伴,兩情相悅,你侬我侬,從此祁總不早朝,辰辰承歡無閑暇嗎。
嘿嘿嘿,一個沒注意,笑出聲來。
“哥,你的鋼筆真好看,是私人定制的嗎,應該很貴吧。”雲辰咬着筷子擠眉弄眼。
“快吃。”
雲辰看着祁青泓鋼筆的筆帽上系着的平安扣,心滿意足的吞完一整碗寡淡無味的白粥,中氣十足的喊道:“回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