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以前只要他一靠近,她都會很反感的立馬躲遠了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凍僵掉還沒緩過來的緣故,他見她還是冷的縮成一團,便慢慢的靠近去。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他便半環着她。
她的腳幾乎還是一直冰涼着,他捂了大半夜,才慢慢的有些溫熱起來,直到快到淩晨許顏才鈍鈍的睡了過去。
他怕她待會又要睡冷起來,便一直幫她捂着。
睡夢中,依稀還可以看出驚吓的痕跡。她是只要一受到驚吓,便自顧自蜷縮着。他看的累,本想稍微幫她挪松點,沒想到她縮的那麽緊,他一碰,見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下,忽的又醒了,惶恐的看着他,他這才覺得自己是真的挫敗,根本無計可施。
其實晚上她一出門他就追了出來,他以為她會朝光亮的地方去。他知道她路癡記性又大條,難保不會迷路了又聯系不上自己,出去找了好一會又折回去把許顏的手機也帶上。結果真的被他猜中。
而且這附近都是差不多的格局布置,一處和另一處別墅間隔得有點距離,大半夜一個人在附近游走,難保她不會被吓着或發生什麽其他意外。
本來她剛出去的時候,他也頗為低落。
他為她努力經營的種種,其實在她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
她這樣,他未嘗不覺得挫敗。
但是,在尋找她的大半個晚上,他附近前後的角落,都仔仔細細一處處的找,還要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即使她和自己怄氣,這麽大冷天的,聽到他的聲音也該出來了吧!除非是她根本就不在這附近。
一想到這,他的心就揪得緊緊的。要是她出點丁點的意外,他根本沒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幸好,眼前她安然無恙的回來。他就已經覺得足以。
她既然暫時不适應這些,那麽就給她時間去适應吧。
“顏顏,以後記得要朝光亮的地方走,我容易找到你。”他看着她終于睡熟了,在她的耳側喃喃說道。
因為折騰大半個晚上的緣故,許顏這一覺就睡到第二天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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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一看,天氣也陰陰的,不是很亮堂。因着昨晚的陰影,她便折騰着還在睡夢中的陳卓然也早點起來,他本來還不願這麽倉促,見她還是提到那個怕的東西,一臉的忐忑,陳卓然有些哭笑不得,也只得收拾下就打道回府了。
許顏本是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期,這麽快就回去,還有剩下的幾天,許顏想想還是沒有去公司上班,要不然又要絞盡腦汁給公司的那幫熱心的姐妹解釋一大堆。
倒是陳卓然這次回來後,倒像是很忙的樣子,并未呆在家裏,許顏一個人也樂得自在。回去後又蒙頭好好睡了個長覺,醒來後一個人無聊便随便點擊了一部韓劇看了起來。以前的許顏看小說外的第二大愛好便是看韓劇,用宛清的評價便是靠此消磨大好時光典型的胸無大志。仔細回想,仿佛自大四至今,倒是沒有閑心好好的看過一部新的韓劇。
難得這幾日假都已經請好了,想着随便找部韓劇看看打發時間。
許顏在網頁上随便點擊了部韓劇還沒看到半集,不料這個時候宛清的電話打了進來。
許顏看着手機上宛清的來電,倒是有些奇怪這個上班的時候宛清怎麽會有功夫給自己打電話。“沒打擾到你們吧?”那頭的宛清說時還有點不好意思。
許顏這才想起來還沒有和宛清說已經回來了,便說道:“哦,我已經回到家裏了。”
“怎麽可能?你過去才休息兩天就回來了?”電話那頭的聲音頓時老大起來,許顏腦海裏頓時現出宛清那一臉驚悚的表情,無端有點想笑說道:“臨時有點事就先回來了,反正下次再去度假也方便的。而且現在假都請好了,也不想提前回公司,這幾日就呆在家裏好好養膘呢。”
那頭的宛清這才附和了下,立馬精神抖擻的接上去說道:“我真的受不了這大姨媽了,要麽不按時間規律來,好不容易前幾日來了麽又痛的死去活來的,想要打電話給你訴訴苦的,又怕擾了你和陳卓然的雅興,現在終于喘口氣回來了,本來想和你先預約下度假回來後陪我去下醫院,眼下正好你提前回來了。嗯,我算下時間,估計大姨媽到明天就差不多幹淨了。你後天陪我去下醫院吧,像我這樣苦逼的光棍女青年,在醫院裏做檢查什麽的沒人陪在身邊,可是凄慘的很的。”
許顏知道宛清的痛經歷史是有點悠久的了,其實許顏自己也偶爾會痛經,不過忍忍都能忍過來的,不像宛清要是一來大姨媽,剛來的一天一夜都別想好過了。以前一起住校的時候,宛清深夜裏痛的哼呦呦起來,許顏就得起來給宛清泡杯紅糖水什麽的救急下。
“最近怎麽又嚴重點了?陳卓然又沒事的,不舒服的時候還是要及時告訴我的,一個人憋着萬一有個什麽的怎麽辦?”許顏深知宛清痛經時候的症狀,現在她雖然打電話過來沒事了,心頭還是有點替她心疼,有點嗔怪道。
“曉得了。我要補覺去了。”宛清說時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那行吧。你早點睡,後天上午我陪你去醫院吧,哪個醫院?”許顏問道。
“就我公司附近那家的中醫院好了,這方面據說口碑很好的,而且地方近,我就請個半天假出來好了,少扣點工資。”宛清時刻都要與薪資做鬥争。
“那好的。”許顏說完才挂了電話,随意看了下已經點開來的韓劇,約莫是沒有宛清在一邊拿着薯片邊喀拉喀拉吃着,一邊還要情緒高漲的各種分析劇情或者劇透,一個人看得索然無味,沒看一會便把電腦關掉了。
她又好好休息的一整日,晚上陳卓然回來吃飯。許顏以為陳卓然也不回來的,只讓方姨熬了點黑米粥,再無其他東西。
陳卓然見了,有些意外問道:“晚餐就這樣打發了?”
“晚上不想吃太油膩的。黑米粥養生的。”許顏說時低頭舀起粥吃起來。陳卓然見她不是很搭理,坐下來也便盛了一碗吃起來。
“你明天也呆在家裏,不出去逛逛?”許是覺得有點悶,陳卓然吃了一小會後問道。
“明天沒什麽事,就陪宛清出去下。你最近公司裏事情很多嗎?”許顏也不過是随意問問的。
“還好,一般。”陳卓然應道。
不料陳卓然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見着陳卓然看了下手機屏幕,無動于衷的繼續喝粥。
有時候氣氛詭異的時候,偏偏那不明電話特會搗亂。
眼下陳卓然就是這樣,他剛說完一般,那電話就不屈不撓的一直在響。
察覺到許顏的目光也一直盯着自己,陳卓然便忍住按掉的沖動接起了電話。其實許顏只聽到他随意應了幾句,挂了電話後便起身說道:“我出去下。”
許顏點了點頭,自己也朝卧室裏走去。
陳卓然這一出去,果然一個晚上都沒有再回來。
第二日許顏出門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想起昨晚陳卓然接電話時模糊聽到那邊的是女聲,心裏頭的某處總有疙瘩塞着,隐隐的難受。
幸好在醫院門口見了宛清後,有宛清在耳邊碎碎念着,原本心頭的疙瘩也便暫時忘到一邊去了。
許顏陪宛清挂號後,去醫生那裏簡單的看了下,之後交了錢便坐在B超室那塊區域的門口等着。
今天倒還好,這邊沒幾個人,本來都已經輪到宛清了。裏面的護士都已經喊了宛清的名字,偏生宛清還在一個勁的喝水,隔空對裏面的護士說道:“先下一個吧,我待會。”
許顏幫宛清拿着包,見着宛清都已經喝下整整兩瓶的水了,坐在自己旁邊愁眉苦臉的揉肚子,“是不是水喝太多了,肚子疼啊?”許顏問道。
“沒有啊。都喝下去這麽兩瓶了,肚子感覺都已經變大變漲了,可是一點尿意都還沒有。”宛清委屈巴巴的說道。
“沒事,不用急,慢慢等好了。”許顏安慰道。
“坐着不行,要不我站起來走走,看這樣會不會快點。”宛清說時站起來走動了下,還沒走出去幾步,忽然有些驚愕又帶結巴的問道:“餘——餘海平,你怎麽過來了?”
許顏原本是随意的靠在塑料座椅上,順着宛清的聲音,不由得便朝宛清站着的那邊望過去。
果然,宛清前方站着的正是餘海平。估計還是上班臨時過來的,他還是标準的銀行上班時的職業裝,一套黑色的西裝配白襯衫,襯衫領下還有條暗酒紅的領帶。不過是最簡單随意的搭配,餘海平總能穿出所謂玉樹臨風的感覺。
許顏望到他襯衫領下的那條領帶,下一秒目光便縮了回去。
她自然是記得以前的餘海平最不喜歡帶領帶了。
用他的話說是憋的慌。
許顏其實很不喜歡自己老是會揪住過往的細節,一帶到相應的細節,便會不可克制的擴充放大,把與這些細節有關的通通都要整理記憶回來。
她越是想要忘掉,這些細節便越是泉湧般的冒了出來。
“顏顏,你怎麽也在這裏?”
“是——哪裏不舒服嗎?”餘海平看到宛清的同時自然順便看到了許顏,見着許顏落落寡歡的坐在椅子上,一時吃不準到底是許顏過來看病還是宛清過來看的,下一秒頓時覺得是許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可是到B超室這邊,零散的見着都是一些孕婦過來的,他驀地覺得一絲細微的絕望。
絕望中又忐忑的想着,希望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你多心了。顏顏沒有不舒服的,不舒服的是我!”宛清對于餘海平把自己直接忽略當空氣的行為表示不滿,沒好氣的應道。
“那就好。”餘海平這才不經意的松了一口氣。
“好什麽好。你沒聽到我不舒服嗎?真是重色輕友的家夥!”宛清愈發聽得不樂意起來,表示懶得和餘海平繼續說,又重新走回到許顏身邊坐了下來。
“海平哥哥,你們都認識的啊?他們是——”随着一聲嬌俏的聲音響起,原本已經恢複過來的宛清和許顏頓時也齊發發的朝餘海平身邊望去。
原來他的身邊一直還站着一個俏麗的女生。齊齊的平劉海,長發披肩,說時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瞧向餘海平,充滿了不解之意。也是普通的白襯衫黑西裝小高跟的皮鞋,不過那身材可是勻稱的剛好,站在餘海平身邊,兩人倒也匹配的很。
宛清平時也是神經大條的很,聽到這個聲音嗲的像是電子音般的女生,頓時回想起上次咖啡店裏餘海平電話那頭甜膩膩的海平哥哥,頓時又囧囧有神起來,也問道:“餘海平,她是誰?你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