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秦槐出事了
第二天安澄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雷掣去喊他,他還窩在被子裏滾了滾,懶洋洋的眯着眼睛哼了一聲,完全沒有動彈的意思。
雷掣看的好笑,心裏卻有點軟,這孩子口口聲聲要和自己劃清界限。
可是一回到自己身邊,還是下意識的就放松了,看看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可愛的沒辦法。
眼看着就要中午了,雷掣鍛煉完回到屋子裏,安澄還躲在被子裏,雷掣想着他早上也沒吃飯,不能讓他再睡下去,便去洗了澡穿着浴袍出來,拿濕漉漉的頭發去蹭安澄。
安澄被他蹭的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裏,團成一團。
雷掣随便撩了撩頭發,把安澄整個從床上挖起來:“好了,別睡了,再不吃飯胃又要難受了。”
安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雷掣,頭一歪,又想閉眼,雷掣抱着他掂了掂,安澄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很嫌棄的看了一眼雷掣,捂着嘴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嘟囔道:“起就起……”
雷掣被他這小無賴樣弄得想笑,把人直接送進了衛生間,擰了濕毛巾往他臉上一擦,安澄立刻清醒過來。
“幹淨洗刷完,下去吃飯。”
雷掣把人放到地上,自己去衣帽間裏換衣服,等出來的時候安澄還在衛生間裏龇牙咧嘴的刷牙。
雷掣伸手把他的牙刷接過來:“胳膊受傷了,嘴巴也啞了嗎?不會喊人。”
安澄張張嘴,剛想辯解,雷掣就把牙刷給他塞了進去,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倒水,漱口,再來一次,齊活。
安澄被他一點也稱不上溫柔的動作弄得心情無比淤塞,這還不如自己來呢,最起碼嘴巴不會疼。
雷掣倒是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躍躍欲試的打算給安澄洗臉,安澄連忙拒絕,雷掣完全無視,假裝沒聽見,撩了一手水在安澄臉上抹來抹去。
等兩人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一臉笑眯眯的管家先生就看見安澄滿臉的萎靡不振,蔫蔫的跟在雷掣後面下樓。
管家探究的看了一眼雷掣,意有所指道:“安澄還年輕,少爺總該收斂點。”
雷掣回頭看了一眼安澄,指着他受了傷的左右兩條胳膊:“你家少爺在你眼裏就這麽禽獸啊?”
管家先生但笑不語。
雷掣「啧」了一聲,大踏步去了餐廳,安澄在後面有氣無力的和管家先生打了個招呼,管家先生心疼的看着他,囑咐道:“安澄,少爺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不需要這麽慣着他,還是以身體為重。”
安澄:“……”
安澄通紅着臉去了餐廳,有那麽一瞬間,根本無法直視雷掣和管家先生,為什麽他們說的話都如此簡單粗暴,但事實是,他根本沒有一點代入感。
“你的傷先休息兩天,等傷口好一點就去上課。”
安澄很乖巧的點頭:“我們下午要出去嗎?”
“嗯……”雷掣帶着點揶揄的看着安澄,“再不去你不得急死,好不容易找到點線索,不過昨天囑咐你的話你可記清楚了,如果這次你再自己跑掉,下次我就不帶你出去了。”
安澄狠狠咬了一口煎蛋:“我不會出問題的,你不要一直重複這句話,像個老頭。”
雷掣一口湯嗆在喉嚨裏,咳了好幾下才平複過來,心想這世道可真不公平。
當初他四十歲的時候,這家夥都沒嫌他老,現在他正是年輕力壯,風華正茂的時候,竟然被人嫌棄了?!
這孩子的審美觀是不是有點扭曲?
雷掣喝了一口白開水壓了壓,瞪了一眼安澄,示意他乖乖吃飯,不許說話,安澄癟了下嘴巴,也沒說什麽。
管家先生在吧臺那裏擦高腳杯,看着兩個人的目光柔和又慈愛。
等安澄吃完上樓去換衣服的時候,管家先生就遞給雷掣一張安排表,雷掣蹙了下眉頭。
管家先生解釋道:“安澄前兩天受了點罪,所以想先讓他稍微調養一下,再去做檢查,畢竟也是需要空腹的。”
雷掣點點頭:“你做的很好。”
安澄這次動作很快,裹得像個球一樣的走下來,催促的看着雷掣,雷掣看着安澄就覺得不放心:“傷口有沒有碰到,是不是還要上一次藥?”
後一句問的是管家先生。
安澄搖搖頭:“剛才不是上過藥了嗎?我雖然沒徹底清醒,卻還是有點印象的。”
雷掣摸摸他的頭:“那就走吧,跟緊我。”
安澄偷偷瞪他一眼,嘀咕道:“小老頭……”
雷掣哭笑不得,卻也覺得喜歡,總比當初來到這裏的那個心如死灰的狀态要好,就算現在的安澄實在有點不省心。
開了車門讓安澄上車,雷掣俯身去給他系安全帶,他煙瘾不大,身上雖然有着煙草的味道,卻很淡,更多的是男人陽剛的氣息。
如此近的距離,那氣息毫不客氣的撲了安澄一臉,安澄傻愣愣的看着他英俊的側臉好一會才木偶般遲鈍的轉了轉眼珠。
雷掣已經站起來了,伸手拍拍他的頭:“坐好了……”
車子開得很穩,安澄甚至都沒覺得怎麽晃就到了地方。
“下車吧……”
“到了嗎?怎麽這麽快?!”安澄下意識的嘀咕了一句,雷掣開車門的手微微一頓,眼神不自覺的柔和起來,總覺得安澄這次回來後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安澄也察覺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正打算緊緊閉上嘴巴,雷掣便探過身來給他解安全帶,熟悉的氣息讓安澄的心髒有點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
好在雷掣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等他下車後就拉開了一段距離,兩人并排往秦淮的別墅裏走,中間隔着一拳的距離。
安澄的心思飄得有點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聽見雷掣在說:“好像有點不對勁。”
安澄茫然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什麽意思,瞬間緊張起來:“怎麽了?”
這只是一種直覺,雷掣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把安澄的手牽起來,囑咐道:“一定跟緊我。”
許是雷掣神情太凝重,安澄并沒有在說什麽,只是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房子裏仍舊很安靜,雷掣掃了一眼冷清的客廳,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安澄的手被他握的更緊,雷掣拿出雷擎給他的那把槍,小心謹慎的往樓上走,目光不停的掃過房子裏所有的家具和擺設,試圖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秦槐這棟別墅只有兩層,成口字型,整體不算大,但是布局很合理,後院不小,養着兩條高加索犬,以往他們過來,即使秦槐在,那兩條狗也會叫兩聲,但是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更何況,這裏平時都會有不同的客人在,客廳裏大部分時候都是很熱鬧的,這樣清冷的時候實在很少見。
連安澄也察覺到異樣,跟着緊張起來,下意識緊緊貼在雷掣身上,雷掣察覺到他的不安,興許是前兩天的遭遇讓他受了些驚吓,變得并不如以往那般淡定。
雷掣伸手把他環進懷裏,安澄也沒拒絕,瞪大眼睛看着四周,一副緊張的不行的樣子。
雷掣有點心疼,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別怕……”
安澄點點頭,努力挺起胸膛來,心裏的緊張竟然真的減輕了一點。
“我們進去看看。”
雷掣已經到了二樓,空氣裏飄着淡淡的血腥味,只是安澄并沒有察覺,聽見他的話只是點了點頭。
雷掣擰了下門鎖,直接就開了,門一開濃郁的血腥味就沖了出來,雷掣下意識捂住安澄眼睛,自己往屋子裏去看,淺色的床單上猩紅一片,全身都是傷口的高加索犬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瞪着門外,像是死不瞑目的樣子。
那傷口很細碎,而且很多,狗身上那灰色的皮毛有一半被染成了紅色。高加索犬體型巨大,能殺死這樣一只狗,必然需要很強大的體力。
雷掣帶着安澄往前走了兩步,仔細查看了一下房間,陽臺上的躺椅是翻到的,地板和家具上也有抓痕,地面上到處都是散落的血跡,顯然是搏鬥過的樣子。
看樣子是秦槐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把狗放在屋子裏,然後有人沖進來襲擊她,被狗給擋住了,随後狗被殺死,秦槐被人抓走或者不知所蹤。
“我們出去。”
雷掣帶着安澄走出去,重新關上門才松開安澄的眼睛,安澄手心有點涼:“我剛才聞見了血腥味。”
雷掣摸摸他的臉,點點頭:“死了一條狗,秦槐不知道去了哪裏。”
安澄點點頭,忽然愣了一下:“只有一條狗嗎?”
雷掣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
從現場的痕跡來看,殺死狗的兇手并不像是要取秦槐的命。雷掣想,秦槐或許是被抓走了。
安澄忽然抓住了雷掣的手:“我們把那只狗埋了吧?”
雷掣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他本來想留着現場,讓雷擎來查一下,但是這種事其實作用并不大。
因為道上的人,并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出了事更喜歡自己解決,或許他讓雷擎過來反而會添麻煩。
安澄推開門進去,臉色瞬間白了一下,雷掣拍拍他的背:“在這等我,我去處理。”
安澄搖了搖頭:“我沒事……”
雷掣也不戳破他的逞強,從衣櫃裏扯了條床單想把那條高加索犬給包起來,沒想到觸手竟然還是溫的。
“這只狗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