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個男人有點看不透
那邊雷擎終于嘀咕夠了,問他:“你大半夜到底什麽事?”
雷掣也不矯情,開門見山道:“你手裏有沒有合适的短刀匕首什麽的,适合随身攜帶的,也不要紮眼。”
雷擎是個冷兵器收藏者,又有足夠的身份背景去搜羅,手裏确實有不少好東西,但是各個都是寶貝。
只是,誰讓開口的是他弟弟呢。
“有,你明天過來挑吧,不過,你也悠着點,這可都是好家夥,不說吹毛斷發,但是絕對削骨如泥,防身也得小心點,免得傷了自己。”
雷掣應了一聲,又說要槍,雷擎哀嚎一聲:“這東西哪能那麽容易拿到,你還要小的……”
雷掣厚着臉皮叫道:“大哥,幫幫忙啊。”
雷擎聽得全身舒爽,最受不了弟弟跟他撒嬌,只好答應下來。
雷掣被自己雷出一身雞皮疙瘩,聽那邊應了,趕緊挂了電話。
雷擎聽着電話裏的嘟嘟聲,暗自罵了一聲「沒良心的小兔子崽子」,卻立刻便開始盤算去哪裏順一把槍回來。
安澄其實并沒有睡着,聽着雷掣打電話有點莫名其妙,卻也不想和他說話,這麽捂着捂着,竟然真的又睡了過去,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雷掣還在,正守在床頭上看東西,安澄一動,他就低下頭看了過來。
“醒了?簡單整理一下,該吃點東西了,昨天到現在都沒吃呢?”
安澄卻不覺得餓,一坐起來就覺得頭暈眼花,胃裏明明什麽都沒有,卻就是覺得惡心。
雷掣連忙扶他躺下,自己打濕了毛巾來給他簡單擦了擦臉,然後丢了塊口香糖到他嘴裏:“湊合着吧。”
安澄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口香糖嚼了一會便有一種苦味,安澄忍不住皺眉,剛想側頭吐出來,頭就一陣疼,口香糖就從他嘴裏掉了出去,落在了被子上,看起來有點惡心。
安澄臉一紅,讷讷的伸手去撫,卻被雷掣半路截住,拿溫熱的毛巾給他擦手。
安澄懵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嗫嚅道:“你不用這樣……”
雷掣随口道:“說到底是我的錯。”
安澄哦了一聲,不知道說什麽好,雷掣沒察覺他的尴尬,擦完這只就換了一只,順手把床上的口香糖給丢進了垃圾桶,安澄越發不好意思,卻也只是沉默。
雷掣給他收拾完,就着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臉,然後去拿了食盒過來。
“瓊斯克剛送過來的,你要忌口,先忍忍吧。”
安澄想了一會才知道瓊斯克指的大概是管家先生。
飯菜果然很清淡,只是有點怪怪的味道,看樣子雷掣也不是很喜歡,卻仍舊陪着安澄一起吃。
安澄看了一會覺得有點好笑:“你又不用忌口,折騰自己做什麽?”
雷掣也摸不清自己的心理,安澄這麽一說,他也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卻不願意承認,只是悶頭吃,看的安澄胃口也好了不少,雖然他确實沒吃下去多少。
因為醫生之前說過有可能會發生吃不下飯的狀況,雷掣也就沒硬逼安澄,只是讓管家三四點的時候再送一次飯。
“我有點事先出去趟,你老老實實的躺着,不準亂動。”
安澄應了一聲,想起昨晚上的電話來,随口問了一句:“去雷大少那裏嗎?”
雷掣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你太弱了點,身上得有件趁手的東西防身,等過陣子你好了,我帶你去練槍,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安澄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麽,只是雷掣已經出了門,安澄便沒有說出口,只是眼神複雜的看着空蕩蕩的門口,半晌輕輕地嘆了口氣。
雷掣說話算話,等安澄好的差不多了,就找了射擊場帶他去練槍,只是安澄自己學的不用心,總是惦記着梁幫那邊。
他已經知道雷掣和秦槐那些人搭上了線,正在查這方面的事情,便有些迫不及待,也想參與進去,但是雷掣卻不同意。
安澄嘴皮子不算利落,氣勢也不如雷掣,拗不過他也不能怎麽樣,只是整天一看見雷掣就露出淡淡的哀愁來,看的人心酸。
雷掣拿他沒辦法,想着以自己的身份,大概也沒人敢動心思,出門小心一點,多帶幾個人,也不會有事,也就答應了。
只是卻堅持讓安澄練槍,安澄老老實實練了半個月的槍,槍法不怎麽樣,但是至少不會傷了自己。
然後雷掣便在秦槐的期盼下帶着安澄去了梁幫的地盤。
最近梁幫的日子不好過,其實從陸生死了之後,他們的日子一直不好過,梁幫靠的是陸生的名頭,陸生一死,周圍的勢力便虎視眈眈起來,而幾個高層誰也不服誰,本來阿峰算是最有希望的,結果挨了一槍,在醫院呆了些日子,情況就變得惡劣起來。
而且,最近總是有來歷不明的人在地下的場子裏鬧事,元老之一的老肥險些栽在裏面,最後被陸生以前的保镖羅剎給救了出來。
因為這件事,老肥鬧着要把羅剎召回去,但是陸生是在羅剎眼皮子地下死的,誰也不願意同意這事,便只好拖着。
雷掣來的時候一群人正在鬧騰,他們兩人一進來都齊齊住了口,只有羅剎擡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疑惑,帶着防備。
秦槐站起來,順帶扯了扯阿峰,眼底還有些意外,這個地方是梁幫往常聚會的地方,地點算的上隐蔽,雷掣是怎麽知道的?
“二少,怎麽這時候過來了?”秦槐壓下心裏的疑問,笑着說話。
“來逛逛。”雷掣把安澄扯進懷裏,捏了捏他的下巴。衆人臉色都沉下去,這舉動無異于挑釁。
羅剎站起來,朝着他走過來:“放手……”
雷掣挑釁的笑笑,手順着安澄的臉下滑,在他腰上捏了捏。
羅剎雖然年輕,但是長得實在是人高馬大,就算雷掣的身高快到一米九,在羅剎面前仍舊矮了小半頭。
只是就算這樣,雷掣也沒露出一絲膽怯來,甚至随着羅剎的靠近,他臉上的笑容越發深邃起來。
秦槐往前走了一步,被阿峰拉住了,阿峰看過來的目光帶着些許敵意和試探,尤其是在對上安澄時,就變成了濃重的殺意。
雷掣心中冷笑,沒等羅剎動手,一個反手,就把他撂倒在地上,不止羅剎愣了,連後面等着看熱鬧的阿峰也愣了,他們實在是沒想到雷掣會有這樣的身手,畢竟他的名聲在那裏。
而羅剎卻實實在在的是個厲害角色。
其實雷掣只是在取巧而已,羅剎身上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的左面大臂,只要抓住那裏,他就會有一瞬間的僵硬,趁這個機會把人撂倒不算難。
而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只有羅剎和雷掣兩個人而已。
所以,羅剎怔愣的前半段實在震驚于自己被人一招就給敗了,後半段則是在想為什麽他知道自己的弱點。
雷掣卻不再理他,笑嘻嘻的和衆人打招呼:“你們忙吧,我自己坐會。”
這會連阿峰也不敢再說什麽掃興的話,只是時不時用帶着寒意的眼神去看安澄,羅剎回過神來看見了一次,眉頭皺起來:“阿峰,你什麽意思?他是生哥的人!”
阿峰冷笑一聲:“你個廢物,生哥死在你眼皮子地下,現在好不容易把兇手找出來,你還護着他!”
羅剎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安澄不會那麽做的。”
阿峰氣急敗壞:“他要是沒有那個心思,生哥一死他就找了姘頭?!”
說起這個,羅剎若有所思的看着雷掣,卻與他的視線正好對上,不由一愣,雷掣卻是一笑,下巴微微點了一下,羅剎頓時一僵,甚至下意識去揉了揉眼睛。
安澄目不斜視,略有些呆滞的看着角落,這是梁幫以前聚會的地方,陸生喜歡坐在角落裏看着這些人鬧,除非必要不會站出來拘束這些人。安澄跟着來過兩次,每次陸生都是在同一個位置。
雷掣順着安澄的目光看了看,嘴角一勾,拉着人走了過去,那裏只有一把椅子,雷掣剛想坐下,就被安澄拉住了。
“別坐……”
安澄看着他,目光帶着淡淡的祈求。
雷掣心裏莫名就是一疼,低聲道:“這裏安靜,也熱鬧,是最好的位置。”
這句話雷掣以前說過,因為安澄不喜歡這個角落裏的陰暗,雷掣便這麽安撫他,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記得。
安澄眼神茫然了一瞬間,忽然咬了咬嘴唇,身體一抖,眼眶就紅了。
他果然是記得的。
雷掣心裏嘆了口氣,他開始因為懷疑,沒把身份告訴安澄,現在知道自己喜歡人家,想說了,可是對方估計也不會信。
所以只能用潛移默化的方式去影響他,讓他自己産生懷疑,然後來問。
只是現在看來,前路不順啊。
安澄陷入回憶裏,難受的不行,雷掣不會哄人,就把他抱在懷裏輕輕的拍一拍,他記得以前安澄是很喜歡這樣和他膩歪的,只是次數不多,每次的時間也不長,像是在刻意控制着。
雷掣想,大概當時的安澄是真的在每時每刻都壓抑着自己。
安澄成功被這舉動給安撫住了,只是再看雷掣的時候,眼神就有些不對勁,雷掣察覺出來這眼神和自己想要的似乎不太一樣,卻又不能問,只好先忍着。
結果最後竟然還是安澄先開口了。
“你是不是調查過生哥?因為我。”
雷掣這才想起來這具身體本尊是對安澄有着非分之想的,頓時心裏有些窩火,卻也不能對自己發,心情越發郁悶。
不過沒持續多久,因為羅剎趁着人群剛散,過來了一趟,什麽也沒做,就在門口看了看安澄,問道:“生哥的生忌快到了,你去看他嗎?”
安澄愣了愣,還沒說話,雷掣已經替他開口:“十月初三再去,選個好時辰,淩晨六點不錯。”
安澄有些莫名其妙,羅剎也沒說什麽,轉身走了。
雷掣看着羅剎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輕松的笑意,這些兄弟裏面他唯一能确定不是兇手的就是羅剎,現在他需要一個幫手,而羅剎,毫無疑問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