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局結束, PTXS在公屏打出一句"GG"，看起來倒是頗有風度的樣子，但彈幕有小夥伴說，他們在對方的直播間裏清晰地聽見了摔鼠标的聲音。
楚杭倒是一點都沒受影響, 自顧自地返回大廳, 進入下一局的排隊隊列裏。
陸羽歆在這個空檔裏拿起手機刷新了一下微博首頁，她的關注列表裏沒有太多人, 這會兒明晃晃地挂在她首頁的消息幾乎都是關于剛才那局rank直播的。
轉發評論裏一邊倒地支持楚杭, 哦，除了前來洗地的某主播腦殘粉。
其實陸羽歆倒是蠻好奇的, 這些粉絲到底是看上這個主播哪兒了？一個連最基本的體育競技道德底線都沒有的人, 居然還能在網絡上受到這麽多人的追捧, 也真是神奇了。
圈裏一些大V也轉發了有關這件事的微博, 掀起了新一輪集體扒PTXS黑歷史的熱潮。其中一條獲贊最多的評論裏說：
「是得有多瞎, 才會去喜歡那個人啊？」
"老大, 對面那個主播這麽快就被挂了一圈了哎。"單晨的聲音隐隐約約順着網線飄出來。
"哦。"楚杭一邊選英雄一邊應了一聲。
"作為事件正主沒什麽想說的嘛？"單晨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我直播間裏的旁友們委托我來采訪一下老大你現在有何感想。"
"沒什麽想說的。"楚杭頓了一下，"浪費時間。"
單晨轉頭對着自己的攝像頭笑："看見沒, 老大說關注那種人簡直是浪費時間。"
擴句能力滿分啊單晨弟弟。
"老大, "單晨又喊，"那就采訪一下你除了訓練和比賽還有啥事兒做啊平時。"
"除了訓練和比賽？"楚杭第一次用如何饒有興趣地語氣回答來自網友的問題，"這還用說嗎？"
彈幕裏已經開始有人嗅出了什麽味道：
「別說別說！我不想知道！」
「有種不詳的預感……」
"談戀愛啊。"楚杭這副坦誠又欠揍的回答點爆了他和單晨兩人的直播間彈幕。
「媽蛋我就知道！」
「老公你變了！」
「當隊長開始秀恩愛emmmm」
陸羽歆正叼着一根阿爾卑斯，聽見這句話，"咯嘣"一聲講糖球咬成碎裂的幾瓣。
怕不是上輩子真的拯救了銀河系。陸羽歆扶額，真是高調地不像話。
第二局游戲結束得比第一局還快, 對方幾乎是在看見了楚杭的ID之後就開始了一種完全放飛自我的娛樂打發。
總而言之，rank碰見Umbra, 上分什麽的？不存在的。
"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楚杭交握着雙手給自己漫不經心地做着手操，"我先回去了。"
「我聽的是，回去？」
「閉嘴，別揭穿，假裝不知道。」
陸羽歆聽見那人這麽說，便關掉了直播間鑽進廚房準備晚飯。
先前嘴裏口口聲聲說着不給肉吃，但是還是講切好腌過的雞肉裹進了糯米裏，再用洗好的荷葉纏起來，放進鍋裏蒸。
将它們都放進鍋裏，陸羽歆看了眼表，掏出手機給經理打電話。
"喂？陸藥師啊？"
"嗯，是我。"陸羽歆講明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之前有點私事要處理所以請了幾天假，我現在打個電話銷假。"
"那個什麽，陸藥師。"經理的聲音裏是滿滿地懵圈和意外，"令尊昨天來了電話，替你辭了職，你不知道嗎？"
"我爸？"陸羽歆重複了一遍。
"是啊。"經理的疑惑一點都不比陸羽歆少。
"他幫我辭職你就同意了？"陸羽歆急了，也顧不得什麽禮儀禮貌，聲調不自主地高了起來。
"陸藥師，"經理在那邊頓了一下，才弱弱地開口，"原本我是不想同意的，就算是你親自打電話說要辭職，也得給咱留點時間辦辦手續什麽啊。可是你父親那邊的意思是，這要麽立即解除咱們之間的勞資關系，要麽我們這整個連鎖藥店都要集體下崗了……"
又來這招。
陸羽歆氣結。
那人總是這樣，蠻橫□□，還不遵守約定。
陸羽歆無心再跟經理多聊，只是表示："給您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啊。"
經理也是有些年紀，大抵也猜得到陸羽歆跟家裏肯定是有什麽矛盾的，作為外人又不好多說，只是簡單地寒暄："沒事兒，買賣不成仁義在嘛，如果你日後還想回來工作，可以随時聯系我啊。"
話是這麽說，但陸羽歆心裏清楚，這無非只是一句臺面上的客套話罷了，被她父親這麽一攪和，就算她真想回去，恐怕經理也不敢要她了。
"謝謝。"陸羽歆挂掉電話，嘆了口氣。
她以前一直對自己的生活沒有過多的想象，因為從高中畢業起她就已經預見了剩下的大半生的模樣。只要安靜地守着和自己父親達成的協議，自由過完這幾年回家去按部就班完成家裏對她的安排，本想着如果遇不到一個能叫她歡喜的人，接受家裏安排的婚姻也不是不行，反正注定要過得不開心，多一件不開心的事兒也無妨。
但偏偏就在那樣一個普通的夜裏遇見了一個在自己生命中舉足輕重的人。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陸羽歆問着廚房裏傳出來的香味兒，盤算着自己要怎麽解決眼前這個情況。她做好了攤派的準備，但還沒想好要用怎樣的方式。
那人自作主張給自己辭了職，卻沒有立刻打電話通知她回家。
也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陸羽歆給楊喬婉打電話，問她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我的親愛的，如果我知道的話怎麽着也要拼死給你通風報信啊！"楊喬婉比陸羽歆本人還驚訝，"可你爸又沒召喚你回家，就很奇怪了。"
"不如你這段時間幹脆就做個徹底點兒的二世祖好啦！"楊喬婉想到這兒，突然開心了起來，"你不上班我就可以随時随地騷擾你啦！"
陸羽歆無奈地笑笑，其實早知道自己找她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只是每次跟楊喬婉聊天的時候，她的心情都會被對方傳染，把那些煩人的情緒暫時抛到腦後。
有句話楊喬婉是說對了，她卻是不準備主動跟家裏那邊提起這件事，倒也是想看看她爸爸究竟是想怎樣。
挂斷電話後，陸羽歆打開電視機随便調了個綜藝節目，心不在焉地盯着電視機。
主持人抛出的段子在她看來一點都不好笑。
掐着時間去把竈上的火關掉，用餘溫繼續焖着鍋裏的晚飯。陸羽歆盤算着自己接下來要給自己找點什麽事情做，要真讓她和楊喬婉一樣每天喝喝咖啡逛逛街她可能真的會覺得很悶。
正想着，就想起了不疾不徐的敲門聲。
陸羽歆小跑到門邊，透過貓眼瞧了一下外面，看見那件熟悉的戰隊隊服的領口。
面前的門剛被打開，楚杭還未有動作，就被屋裏的人撲了個滿懷。
"怎麽了？"楚杭摸了摸她的頭，覺得她今天突如其來地主動又哪裏不太對勁。
"沒怎麽，"陸羽歆抱着他的腰的雙臂緊了緊，把自己在他懷裏埋得更深了幾分，"就是，就是有點想你了。"
楚杭看出她是有什麽不想多提的心事，也不拆穿，只是好聲好氣地哄着人："別站在門口吹風，進去再抱，想抱多久都行。"
陸羽歆這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撒開手鑽進廚房裏，一邊走還一邊說："先去洗手，等下就能吃晚飯了。"
楚杭換鞋進了屋，跟到廚房裏面從身後抱着陸羽歆。他不追問她今天到底遇見了些什麽，因為楚杭知道這個姑娘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但有時候他還是希望陸羽歆可以多依賴他一點點。
兩人這樣的交往，有時候讓楚杭覺得像是兩個學生的校園愛情，很少談過去也不常說未來的那種。
偶爾提起過去的校園生活也都是一些或雞毛蒜皮，或活潑可愛的，無關緊要的小事。
陸羽歆似乎對他的過去沒有什麽了解的欲／望，而楚杭也能感覺到她和家裏還有些他不知道的矛盾別扭。
她不說，他也不問。
楚杭想着，自己全部的耐心也許盡數都耗在了這一人身上，
心甘情願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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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很晚啦，早些睡吧w
謝謝閱讀謝謝喜歡，謝謝收藏謝謝評論。
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