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常樂,吃飯啦。”安欣女士将一道道菜擺在桌上,而後叫着女兒。
常樂沉迷作業,聽到了卻并沒有理會,也沒有動身。
“常樂,吃飯了。”安欣女士回到廚房盛了飯出來見女兒依舊沒有出來又叫了一遍。
“來了~”常樂應着,然後把筆放下小跑出門。
“我叫你這麽多次你都沒聽到嗎?”安欣女士皺着眉說着她。
“剛做作業做得太投入了,沒聽到。”
這話倒是把安欣給逗笑了,“行,我等着看你考試能考多少分。”
“飯好了,你去叫小何過來吃飯吧。”
“哎~”
常樂剛解出一道大題,心情好,早忘了小何對他做過的各種惡劣事情了,是以這會兒出門都是歡快的,還哼着小曲。
她剛想按門鈴卻發現門沒關緊,于是想着探頭進去叫他,卻不成想,客廳裏有兩個人,正說着什麽。
何知足臉色很不好的樣子,他雖然一向都是冷着一張臉,可現在的他那表情甚至可以用兇狠來形容,似乎帶着無盡的恨意。他對面坐着個女人,打扮的很精致,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兩人本是沉默着的,可那女人看了一眼手機,而後對他說,“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做飯了。”
緊接着,那女人就出來了,常樂想跑,可發現自家門不知怎地被關上了,她若是按門鈴的話一定會驚動到那兩人,那女人與她擦肩而過,還用眼睛瞥了她兩眼這才下了樓梯。
她還沒想明白那個女人同何知足是什麽關系,就被人拉近了門內,他家客廳的燈不知什麽時候被關上了,一片黑漆漆的,她一下子無法适應黑暗,看不清東西。只能感受到有一只手握在她的手腕上将她拉了進來,直到這會兒依然沒有松開。
她被重重的按在門上,只聽黑暗之中他的聲音傳到她耳中,“偷聽?”
“我沒有,我只是。。。”常樂趕緊否定着,卻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啊,對,我是來叫你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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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按了旁邊的開關,燈亮了,光明重新照在她們身上。何知足正一臉玩味的樣子瞧着他,不知怎地,她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可怕,不由自主的就想逃跑。
“剛才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她鄭重的向他起誓。
何知足卻笑了出來,“哈哈,這麽不禁吓。”
“啊?”
“剛剛那位是我母親。”
“什麽?”
他并未想解釋太多,而常樂一慣理解能力差,倒是想不明白他母親為什麽只露了一下面就又離開了。啊~工作忙吧,像自己的父親常常工作到深夜才回家,忙事業的人大概都是這個樣子。
“走吧。”
常樂先出門,而他跟在她身後出去,順便将門關好。
安欣女士為兩人開了門,倒是沒有問出她為什麽去了這麽久這種話,只是熱情的招呼着何知足趕緊入座,常樂這次沒有坐在他身邊而是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不時擡頭看他,他這會而溫和的笑着,安欣女士似乎對他很滿意,總是和他說話不理常樂。
常樂并不羨慕安欣女士喜歡他,只是覺得他這人好奇怪,一會兒冷漠,一會兒可怕,這才多大一會兒又露出這種溫和的笑來,真是多變啊。
晚上,躺在床上,她突然想到了她被他抵在門上時的感覺,當時自己很慌亂的樣子,因為在黑夜中看不清對方的臉而帶來的恐懼感,最後全都随着他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了,聽到他的聲音,她才确定自己不會有危險的。
可是,為什麽能從他身上得到這種叫做安全感的東西呢?
她不想去細想,一切全随緣吧。
————
化學課是常樂最不喜歡的課程,原因很簡單,這位老師是從大一就教她們的那位,後來分班她還十分虔誠的期盼能不分到這位老師教她們的。可計劃全都落空了啊。
所以化學課,她同沈悅兩人都規規矩矩的,不敢說話,甚至不敢走神。
前桌的郝佳樂正同同桌小聲的說着話,她的同桌是個男生,還是班裏的班草嘞,所以常樂倒是覺得她不同他說話才奇怪呢。
“沈悅。”化學老師突然叫着她。
沈悅被點到名站了起來,以為是要回答問題。
“別說話了。”化學老師像是忍無可忍似的怒斥着她。
沈悅覺得她的話說的忒莫名其妙了一些,“我沒說話。”
“明明說了還說沒說。”化學老師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将此事定了性,沈悅不服又一次說着,“我沒說話。”
“我一直聽到你們那邊嗡嗡的說個沒完,不是你們又是誰?”
“李常樂,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老師,我們沒有說話。”常樂不具有沈悅那般勇氣,敢直視老師,于是低頭看着書回着。
“你們兩個出去站着。”
常樂覺得這真是天降橫禍啊,沈悅聽到這句話十分不服氣的把書合上,然後走路帶風的走了出去,常樂不敢去看老師,只得跟在她後面出去,還貼心的幫她們把門關上。
常樂看見她那不甘心的樣子,想勸勸她,可卻也不敢開口,已經站在走廊裏了,若是再說話,怕是該叫家長了。
下課鈴響了之後,化學老師第一個走出教室,看了她們一眼後進了對面的辦公室,常樂仿佛看見沈悅不服輸的眼神死死的看着她,而後她把沈悅拉回了班裏。
此時正是第二節課下課,要做眼保健操,大家全都閉着眼睛,常樂松了一口氣,她才不想被人注意着。
這件事帶來的後果遠沒有那麽簡單,課間操結束後班主任白老師就過來班裏叫走了沈悅。
常樂在教室等的很憂心,偏偏這會兒郝佳樂還回頭對她說,“你說班主任找她是說上節課的事嗎?”
“不知道。”常樂冷冷的回着。
郝佳樂許是沒有預料到一慣好脾氣的李常樂也會這樣,于是轉過身去同賈博宇說着話,聲音嗲嗲的,讓人聽着極不自在。
快上課的時候沈悅才回來,她笑着出現在常樂面前,常樂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事可多虧了你那鄰居。”沈悅是個十分感恩的人,你幫我一次,我也會在其他事幫回來的,這會兒剛剛得救就來找常樂說着她鄰居的光輝事跡。
“他?怎麽幫你的。”常樂十分不相信,那人會幫助別人?怕不是沈悅理解錯了吧。
“白老師找我的時候他也正好在辦公室,為我做了一回證。他長得就是一副靠譜的樣子,白老師相信了他。”
常樂回頭看了一眼,他不在教室,于是尴尬笑笑,“他倒是個熱心腸。”
“是啊,白老師都準備給我們兩個換座位了,還好有他。”
“恩。”
這事他幫了沈悅,也算是間接幫助了常樂,可是,常樂卻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同他道一聲謝。
這事過了約莫半個月,這群高二生即将迎來第一次月考。周五下課後,班主任留下了幾個人布置考場,而這幾人中就有她。
所以一下課,她就走過去對何知足說,“要不,你先走吧,布置考場還要很久呢。”
誰知何知足聽完她這話就走了,倒是給人留下個冷酷的形象。你就算說一聲也行啊,這樣一聲不響的就離開,真的讓人很。。。氣!
男生們負責擺放桌椅,拖地,女生們負責粘貼考號掃地,男女分工明确,打掃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等到終于收拾好一切,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還好她要坐的那班公車最晚一班要九點多才發車,這會兒才不到七點,還早的很呢。
常樂背上自己的書包,孤零零的離開了教室,卻在教學樓下遇到了何知足。
“你。。。沒回去?”常樂問着。
“恩。我和阿姨說了,今天要做衛生晚點回去。”
竟然還能想到告訴安欣女士一聲,這人,忒靠譜了點。
“這個時間家裏應該早就吃完飯了,我請你吃飯吧。”常樂這樣說其實是帶着一些私心的。
“阿姨說了等我們回去一起吃。”
“哦。”她顯得有些絕望,這樣的話,自己那些話該怎樣說出口呢?煩!
“喂,何知足。”到了家門前,常樂覺得再不說真的就沒機會了,于是鼓起勇氣叫住他。
“什麽事?”何知足低頭看了她一眼。
“那個,要月考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和我媽媽講啊。”而後雙手合十做出個拜托的動作。
“我不幫你騙人。”說着就開門回家去了。
常樂看着他的背影簡直想要沖上去打他一頓,她也知道這事躲不過去啊,不過躲一時是一時啊。
飯桌上,常樂像個鹌鹑似的,失去了往日的活力,一直低着頭吃東西,似乎想要告訴大家,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安欣女士倒是沒有在意她,而是招呼着何知足多吃點。
唉,每次回到家都像是回到了何知足家,而她,李常樂才像是這個家的鄰居一樣。
“你們學校該月考了吧。”安欣女士笑着問道。
本是她随口問的一句話,沒想到卻讓常樂如臨大敵,她猛地看向何知足,何知足沒有看她。
“恩,周一就考。”何知足笑着回答着。坐在他身邊的常樂簡直要恨死他了。
她還沒有做好月考的準備,多半是要撲街了,若是讓安欣女士知道了,估計....要死定了。
想到這,常樂怨恨的瞧着他,勢要将他那帥氣的臉龐瞧出個洞來。
“常樂,你這一個月學習的怎麽樣?”
安欣女士果然問到這了,常樂低着頭,小聲說道,“大概。。。還成吧。”
“好好考。”
她覺得安欣女士的話完全不是鼓勵的意思,而是在說,你要是考不好看我怎麽收拾你。
何知足,你個害人精,常樂想着,又瞪了他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最怕空氣突然變安靜~最怕家長突然問學習的怎麽樣......
被問成績這種事大概是學渣的恐懼,學霸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