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荷包傳情越禮儀
第八章荷包傳情越禮儀
南兒見江玉康額頭上都是汗水,将手中的水壺遞給江玉康。“少爺,先喝水吧。”
江玉康注意到這主仆二人兩手空空,肯定沒準備水壺,于是把自己的水壺遞了過去,道:“寶兒,你不嫌棄的話,就先喝這個吧。”
陸珍寶含笑接過水壺,從自己懷中拿出繡好的荷包。“玉哥哥,這是送給你的。”
江玉康接過荷包,來回看了個遍,雖然質地上乘,但是手工卻差強人意,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問道:“你怎麽送我這個?”
如如搶過話頭,道:“這是我家小姐繡了一個月的,江少爺你可要好好保管啊。”
江玉康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麽簡單的荷包也要繡上一個月,南兒只要三個晚上便可以繡好,而且比這個更精致。但聯想到陸珍寶,又覺得一切理所當然。于是,珍而重之地把荷包放進自己的腰間,對陸珍寶拱手道謝道:“謝謝寶兒,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南兒方才就看到陸珍寶繡的荷包,只覺得這麽醜的東西還要拿來獻寶,再看江玉康一副讨好的模樣,心裏就替江玉康抱不平,于是在後面小聲地說了句。“這麽醜的兩只水鴨子,也要繡上一個月,真是一個大小姐。”
南兒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這靜谧的山林中卻還是一字不漏地傳到了另外三人的耳中。還未等陸珍寶發脾氣,江玉康就沉着一張臉訓斥道:“南兒,還不向寶兒道歉。”
南兒有些不服氣,但看到江玉康那張愠怒的臉色,也不敢違逆,心不甘情不願地對寶兒說了句。“對不起。”
江玉康見陸珍寶還是一副難過的神情,繼續讨好道:“寶兒,你別難過了,別聽南兒胡言亂語,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禮物。”
陸珍寶擡起頭,沒自信地說了句。“真的嗎?這已經是我繡的第十個荷包了,玉哥哥,我是不是很笨?”
陸珍寶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江玉康心裏一抽,越發覺得自己可惡。明明是個女子,卻瞞着陸珍寶,如今她看似情根深種,而自己卻無法說出原由,只能任由這場荒唐鬧劇越發不可控制下去。
如如見小姐委屈,也很氣憤道:“江少爺,我們家小姐為了給你繡荷包,手都不知道紮了多少下了,你們怎麽還能嫌棄我們小姐的一片好心。”
江玉康這下不顧禮儀,不管不顧地把陸珍寶的手抓了過來,果然瞧見十指有不少血點,心中憐惜不已。
“都說十指連心,寶兒...你如此待我,叫我如何以報...”江玉康這句話沒有宣之于口,只是忘情地執起陸珍寶的手貼到自己的唇邊。
這是江玉康第一次的主動貼近,也是他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那淺淺的吻,那酥酥麻麻的感覺,讓陸珍寶總算感受到江玉康的憐愛。一直以來,她知道江玉康寵着她,讓着她,但是她卻很少能感覺到愛戀的感覺。可是現在這指尖的一吻卻讓陸珍寶感覺到了曲目中常提及的愛情。就只這麽簡單的一個吻,就讓陸珍寶覺得即使自己的十指再被針刺傷又有何妨。
南兒震驚地睜大眼睛,雖然江玉康身着男裝,但是在她看來卻是兩個女人做出這般親昵舉動,于是很是破壞氣氛地叫了句。“少爺,我們要不要繼續走啊?”
江玉康回過神,很快放開了陸珍寶的手,又恢複成以往的拘謹有禮。“寶兒,我失禮了。”
陸珍寶有些失望,摸了摸跳得很快的胸口,努力讓自己平複心情。可是剛想繼續登山,卻腳往旁邊一拐,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倒向一旁。
“小心!”江玉康離得最近,将陸珍寶接到懷中,陸珍寶剛聞到一股好聞的墨香味道,就被江玉康扶穩。
“寶兒,你沒事吧?”
陸珍寶搖搖頭,臉上有些潮紅,道:“我沒事,肯定是方才腳有些麻痹罷了。”
“那我們走吧,尤權他們幾個一定等急了。”
又走了半個時辰,陸珍寶從來沒有走過這麽長、這麽陡的路,累得直擺手。“我好累,我走不動了,如如,你扶我一把。”
如如雖說是個丫環,但從小跟在大小姐身邊,也是沒做過多少粗重的活,走了這麽久的山路,她也累得不行,只好說道:“小姐,我也走不動了。”
江玉康停下腳步,鼓勵陸珍寶道:“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陸珍寶氣喘籲籲,怎麽也不肯再邁開步子。
江玉康有些無奈,卻又不能丢下陸珍寶不管,只能在陸珍寶跟前蹲了下來。“上來吧,我背你。”
陸珍寶臉上甜甜一笑,趴在江玉康單薄的背上,雖然江玉康腳步不穩,但她還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聞着江玉康身上好聞的墨香味,本就疲憊的陸珍寶竟漸漸地睡了過去。
一個月後,夜間,江府
江玉康把綸巾解開,披肩長發就這麽放了下來。江夫人拿起梳妝臺上的木梳,輕柔地為江玉康梳着柔順的頭發。
“玉兒的頭發真像娘,一樣的烏黑柔軟...”江夫人一邊梳着頭發,一邊說道。
江玉康看着鏡中的自己,施着淡淡的脂粉,嘴唇上也因着紅紙有一層嬌豔的紅色,眉黛也用眉筆畫得又長又細。江玉康覺得這樣的自己既陌生又熟悉,他不知不覺地摸上自己的臉,顯得有些無措。
江夫人看着江玉康的舉動,忍不住輕嘆一聲,道:“玉兒相貌出衆,活脫脫是個美人胚子,可...”可是卻只能挽發易服,做不得自己。江夫人想着,就感覺比鼻頭發酸,眼含淚珠。
江玉康從鏡中看到江夫人的情緒波動,伸出手握住江夫人,道:“娘,孩兒從來不曾怪過爹娘把我當做男子撫養。正是因為我是一個男子,才能夠經常出外進學,結識好友,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百裏路’,若是被養在深閨,即使讀的書再多,又怎能理解書中之意。”
江夫人道:“娘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只是你本就是女子,這喬裝改扮的日子卻不知道何時是盡頭。今年你已十四,再過四年就是可以成親的日子,可你不單沒有良配,更因爹娘的過失而颠鸾倒鳳,和陸家小姐婚約在身,為娘自負聰明,卻始終找不到解決之法。”
江玉康念及此,也是頭疼,只好安慰江夫人道:“娘,不需要擔心。現如今尚有四年才到成親的日子,一切都在未知之數,說不定我們很快就能夠找到破解之法。”
江夫人點點頭,幫江玉康梳好發髻,再插上玉簪,笑道:“沒想到娘當初成年禮之時戴的玉簪戴在玉兒頭上竟如此好看,陸小姐雖說是京城第一美女,在為娘看來,還是不及你。”
“謝謝娘。”江玉康看了鏡中的自己,又補充道:“不過孩兒還是認為寶兒比我要漂亮。”
江夫人含笑,對江玉康的戲言不甚在意,只是心裏仍舊是滿腹心事。她忍不住想,若如今江玉康能夠恢複女子身份,她必當像陸家小姐行成年禮那樣大擺筵席,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生了一個才色雙絕的女兒,而不要像現在這樣在黑暗之中慶祝江玉康的成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