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雲勵寒循着聲音投去視線, 在走廊的盡頭,站立着三個人,其中包括兩名女孩, 和一名成年男子。
那男子一身黑衣黑褲,與管家相同的打扮,一張臉漲的通紅, 胸膛劇烈的起伏着, 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垂在兩側的手中提着大大小小十來個購物袋。
而那兩名女孩則是手挽着手, 看起來好不親密。
一名看起來十八九歲,鵝蛋臉,柳葉眉,一雙杏眸水汪汪的看着雲勵寒,唇角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另一名女孩年紀則要稍微小一些, 穿着一身雪白的公主裙, 一頭靓麗的黑發飛瀑般飄灑下來,層層疊疊的堆在腦後,殷桃般的嘴唇微微的撅起來, 清亮的眼眸中是半遮半掩的怒意。
年紀小一些的女孩見雲勵寒投過來視線, 那本就輕輕撅起來的嘴唇更加用力的嘟囔着。
她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滿臉的不悅。
雪白的公主裙在走動間随風飄揚,層層疊疊的細紗宛若跳動的精靈。
然而,就是這樣一抹靈動好似仙子一般的女孩, 仰頭用她那燦爛的眼眸怒視着雲勵寒, 好像雲勵寒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你還是不是我哥了?我都說了我在購物了!東西都沒有買完就非要叫我過來, 不就是爸媽進手術室嗎, 誰一輩子還沒進過一次手術室了, 我好不容易心情好逛一次街,你還是不是我哥……”
“啪!”
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後,原本吵鬧的醫院走廊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就連衆人的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一群人屏住了呼吸,視線下意識的投向那聲音發出的地方。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女孩白皙的臉頰上多了一抹刺眼的紅。
她到了嘴邊還沒吐出來的話硬生生被咽回了肚子裏。
女孩好似也被雲勵寒的這一巴掌給打懵了,一雙晶亮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茫然,那指着雲勵寒的手輕輕的撫摸着微腫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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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女孩好似是反應了過來,凄厲的嘶吼震蕩着衆人的耳膜,“顧修竹!你敢打我?”
雲勵寒漫不經心的活動着手腕,垂眸看向比他矮了不少的顧樂萱,清冷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情感,“你要如何?”
言下之意,想打便打了,難不成還要提上通知她顧樂萱不成。
況且,倘若不是這個世界的法律不允許,雲勵寒更想做的是将顧樂萱直接扔出去喂狗。
這種沒有腦子,滿心滿眼都是男人,宛若一個白眼狼的妹妹,養她還不如養一塊叉燒。
“你!”顧樂萱氣極,呲牙咧嘴的瞪向雲勵寒,“我告訴你,等爸爸媽媽出院了,我一定……”
卻突然,顧樂萱猛地消停了下來,對上雲勵寒那雙幽深的眸子,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恐懼。
那是一雙仿佛飽含着萬般情緒,又仿佛什麽都沒有的眸子,是那樣的空洞,莫名的讓她呼吸一滞,再多的話語都說不出口了。
雲勵寒緩緩收回視線,略顯淩亂的發絲慵懶的垂下來,遮住了那一雙冰冷的眼眸。
顧樂萱這才有時間打量雲勵寒,她突然發現,才一天不見,她的哥哥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恍惚間,讓顧樂萱心中有了一種異樣的感受,她那個永遠疼她愛她的哥哥,似乎要徹底的消失了。
面前的這個哥哥,明明還是一樣的面容,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格外的陌生。
明明是就站在她面前的人,卻仿佛和她之間隔了一道看不見的鴻溝,無論她怎麽努力,都觸碰不到了……
顧樂萱張了張嘴,“哥……”
下一秒,雲勵寒突然沖她笑了笑,那燦爛的笑容卻無端的讓顧樂萱感受到了一股惡意,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懼逐漸的爬上了心頭。
還不等顧樂萱抓住心尖的那一絲想法,雲勵寒淡漠的聲音就傳進了她的耳朵,
“不用等出院了,你現在就可以告狀,就在這裏。”
顧樂萱猛地擡頭,“你什麽意思?”
“小姐……”管家實在忍不住了,他的少爺啊,剛剛接受了父母雙亡的消息,就要面臨刁蠻任性不懂事的小姐,他內心該有多苦。
洶湧的眼淚似洩了閘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管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小姐,老爺和夫人……他們在剛才,去了啊……”
“你胡說八道什麽?”顧樂萱眸子中染上了怒意,“你在咒我爸媽,信不信我讓我爸開了你?”
管家滿臉悲痛,傷心欲絕,任由那淚水糊了他滿臉,“我的小姐啊,我怎麽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胡說八道呢?”
“我不信!”顧樂萱大叫一聲,“你們都是騙我的是不是?怎麽可能就死了呢,我只是逛個街而已啊……”
護士們推着兩具蓋了白布的屍體出來,緩緩停在雲勵寒面前,她們雖也痛心,可事已至此,活着的人還是要努力活下去。
她們想要安慰一下雲勵寒,但面對他那雙崆峒的眼眸,似乎什麽安慰的話都成了多餘。
她們只能悄悄的低下頭,低沉的說上一句,“節哀。”
顧樂萱撲上去掀開那白布,露出兩張她異常熟悉的面容。
“爸——媽——”
她撲在那屍體上,悲痛的身體都在顫抖。
哭了一會,顧樂萱卻猛的站了起來,她那雙猩紅的眸子滿含恨意的瞪向了雲勵寒,“顧修竹!你是不是故意的,爸媽出事了,你為什麽不提前通知我?你是不是想要獨吞顧家的家産?”
那一句一句凄厲的嘶吼,讓周圍的醫生護士都有點看不下去。
方才那稍微年長一些的女子輕輕拍了拍顧樂萱的肩膀,“樂萱,話不能這麽說,你哥一開始就派人來通知你了,是你覺得伯父伯母應該不會有大問題,所以才……”
“葉清歌!你給我滾!”顧樂萱一把推開她,“你就是跟在我身後的一個跟屁蟲,這裏哪有你一個私生女說話的份?”
雲勵寒眼眸微閃,在識海中問9527,“葉清歌?只是重名?”
9527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了出來,“大佬,就是之前的那個葉清歌哦,她死了以後又穿回來了。”
雲勵寒眼睛眯了眯,這可有意思的多。
而此時還沒有認出來雲勵寒的葉清歌被顧樂萱推了一個踉跄,她也不樂意了,“是!我是私生女,你是顧家大小姐你了不起!”
葉清歌再次穿回來以後,改掉了以前目空一切的壞習慣,對比宋家受所有人誇贊的宋書意來說,她和顧樂萱兩個掩蓋在自家哥哥/弟弟鋒芒下的女孩子,關系就還不錯。
今天顧樂萱來找她一起逛街,她便也應了。
途中顧修竹派人來帶顧樂萱回去,她雖是勸了不少,但顧樂萱卻一直一意孤行,經歷了古代一切的葉清歌太懂得有一個親生兄弟幫襯的重要性了。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顧樂萱竟是将她的友好看做了舔狗一般。
這她怎麽能忍!
于是,葉清歌不甘示弱的罵了回去,“顧樂萱!你簡直就是一個白眼狼,你爸媽去世了不想着好好安葬,滿腦子就是争家産,就你這棒槌做的腦子,就算把整個顧家都給你,你撐的起來嗎你?”
顧樂萱眸子一閃,“你在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兩個人瞬間打作一團。
管家急的在一旁直跺腳,“我的小姐啊!葉小姐,哎呀,別打了!”
而雲勵寒卻是默默的後退了幾步,留出了足夠多的地方給她們打架。
9527疑惑道,“大佬,你不制止嗎?”
雲勵寒反問,“為何要制止?”
9527更加懵逼,正準備說顧樂萱是原主的妹妹的時候,又突然想起顧樂萱方才的所做所為,這樣的妹妹,似乎沒有幾個人能承受的了。
于是他選擇了乖乖的閉嘴。
雲勵寒懶洋洋的笑了笑,語調輕快的開口,“兩個女子打架,倒也別有一番風趣。”
9527:“哎?”
您确定您不是在看熱鬧嗎?
雲勵寒神識化作一根手指,輕輕彈了彈9527的腦瓜子,“閉嘴。”
雲勵寒雙眸靜靜的觀察着葉清歌,只見她嘴上雖是喊疼喊得厲害,但那清秀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猙獰的表情。
反而是顧樂萱疼得呲牙咧嘴,生理性的眼淚都流了出來,卻硬是忍着沒有喊疼。
她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雞,只知道拼盡全力的卻啄人,卻沒有一點章法。
葉清歌雖是動作不顯,但那一下一下卻把握的十分精準,一直逮着顧樂萱身上最疼的地方打。
雲勵寒若有所思的看着葉清歌,這個在上個世界為他的盛世王朝出了不少力的工具人,似乎是變聰明了不少。
或許這個世界,還繼續壓榨。
想到這裏,雲勵寒心情都好了許多,這個世界,不僅要對付顧氏集團裏的那一群股東,還要面對葉家和宋家的圍堵。
雖說雲勵寒并不畏懼,但既然能輕松一些,有何必把自己弄的這麽累呢。
世界的男主正是葉家的葉清恒,或許,有葉清歌在葉家,會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
“別打了,在打就全部都把你們關起來!”
兩名穿着制服,手拿電棍的警察從走廊盡頭快步過來,手裏那漆黑的電棍發出“滋滋——”的聲音。
成功讓陷入瘋狂的兩個人停了下來。
在衆人疑惑為何會有警察的時候,一名小護士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是……是我報的警。”
此刻,顧樂萱身上雪白的紗裙被撕的破破爛爛,頭發也全部糾纏在一起,被扯斷的項鏈将她的脖子勒出了一道紅痕,半邊臉還腫着,好不狼狽。
葉清歌雖說也不太好看,卻比顧樂萱要好的多。
管家上前一步握住了警察的手,“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們添麻煩了,辛苦你們跑一趟。”
顧家在燕京還是有一定地位的,警察看管家态度也還算誠懇,便擺擺手表示算了。
“行,以後可不許了,這裏是醫院……”
警察邊說邊要離開,卻被一道清朗的男聲制止了步伐。
“等一下。”
警察下意識的回頭,這才發現,在走廊的角落裏立着一位身形颀長的青年。
那青年半垂着眸,看不清楚表情,露出的半邊輪廓略微有些蒼白,消瘦的下颌角顯的有些頹廢。
那青年緩緩擡起了頭,骨節分明的手指随意的扒拉了兩下細碎的劉海,露出了一雙幽深的眸子,帶着冰冷,漠然,以及一種看透人心的審視。
在這樣一雙眼眸的注視下,警察也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雲勵寒微微擡手,指向顧樂萱,“我想,按照律令,她應該被拘留三天。”
警察咽了咽唾沫,喉結滾動一番,“這……這是尋釁滋事才……”
雲勵寒視線掃過,從鼻腔中輕輕發出一個音節,“嗯?”
那警察猛地調轉話頭,看向顧樂萱,“顧小姐,您在公共場所無事生非、起哄鬧事,造成公共場所秩序混亂,追逐、攔截、辱罵、恐吓他人,破壞社會秩序,情節嚴重,當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①”
“現念及您還未成年,思想不夠成熟,處罰您一個月拘役,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顧樂萱瞬間瞳孔放大,滿臉的不可思議,“你說什麽?”
然而警察卻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直接上手抓着她的胳膊就要帶她走。
管家着急的直跺腳,“少爺,這……小姐還小……”
顧樂萱聽到這話,奮力從警察手裏掙脫,沖過來就要打雲勵寒,“那有你這樣當哥哥的,你是不是看着爸媽死了就原形畢露了!我告訴你……”
雲勵寒勾唇一笑,看似瘦弱無力的右腿猛的伸出,一腳将顧樂萱踹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牆上發出了重重一道悶響。
雲勵寒這一舉動驚呆了所有人,管家眼角的淚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長大了嘴巴半天沒有發出聲音。
那警察的眼眸中也閃過一抹不悅,只覺得雲勵寒對一個女孩子下手有些不理智。
醫生護士急匆匆的沖過去将顧樂萱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唯恐她受到什麽傷害。
只有雲勵寒十分淡定的滾動了一下腳腕,眉眼依舊疏離,表情依舊漠然。
仿佛自己剛才不是踹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僅僅是踩了一只螞蟻那麽簡單。
9527也被吓了一大跳,說話都開始結巴,,“大……大佬,我記得我好像說過,這是一個擁有法律的世界……”
雲勵寒淡定的回道,“我知道。”
9527:“???”
“那你剛才這一腳……”9527恍惚間,似乎眼前浮現出初見雲勵寒時的他渾身鮮血,卻筆挺的立在滿地殘肢中的場景,不由得機械做的圓球都打了個顫。
雲勵寒漫不經心的答道,“不會出事。”
他控制了力道,只會讓顧樂萱受一些皮肉之苦。
畢竟,這是一個法制社會。
他可是要致力于做一名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顧樂萱哀嚎着從地上爬起來,眼眸中熊熊燃燒的恨意幾乎要将她整個人給淹沒。
她就知道,她的這個哥哥從來都是會裝模作樣的,父母一死他就暴露了本性!
不僅想要霸占整個顧家的家産,還想要殺了她!
顧樂萱指着雲勵寒對警察歇斯底裏,“你們不是因為我尋釁滋事要抓我嗎?沒看到他剛才踹我了嗎?你們把他也抓起來啊!”
警察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二人對視一番,随即又同時将視線轉向雲勵寒。
卻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一條正在捕食獵物的兇猛雄鷹,從天空之中直直的掠下,在抓住獵物的那一霎那,爆發出能瞬間撕裂一切的兇性,讓注視的人頓感不寒而栗。
不假思索的,那警察不由分說拖着顧樂萱的胳膊就給她扣了起來,任由她尖叫怒罵,始終無動于衷。
直到走廊中看不見顧樂萱的身影,那聲聲刺耳的叫罵依舊刺激着衆人的神經。
葉清歌瑟縮了一下身子,總感覺這一刻的氣氛有些熟悉,讓她有點害怕。
在顧樂萱被帶走的一刻,葉清歌照顧也沒打,悄咪咪貓着腰也快速離開了。
管家面容有些不忍,老爺夫人剛去世,少爺就把小姐給送進了看守所,這難免會引起其他人的議論。
雖說他是知道,是因為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管家上前一步,“少爺……”
雲勵寒沖他點點頭,“安葬的事你來安排。”
管家下意識的答應下來,“是。”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他明明是要和少爺說說小姐的事。
然而,此刻雲勵寒卻已經擡腳離開了原地。
修長有力的雙腿很快就追上了葉清歌,雲勵寒與她并排行走,淡漠的聲音飄進了葉清歌耳朵裏,“葉清歌。”
那格外熟悉的語調讓葉清歌心頭一顫,她感覺自己的脖子似乎像多年沒有上發條的機械一般,變的十分僵硬。
她強忍着內心的異樣感緩慢的轉過頭,就撞進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青年的那一眼,宛若一柄鋒利的匕首,剖開了她的心髒,将她裏裏外外都看了一個透徹。
甚至就連周邊的空氣似乎都降了下來,凍的她牙齒都開始打顫。
葉清歌哆嗦着開口,“顧……顧少爺您有事嗎?”
她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自己要比顧修竹還大一歲,但站在他面前,卻無端的感覺自己矮了不止一星半點。
雲勵寒微微勾唇一笑,帶着一抹淡淡的惡意,說出來的話讓葉清歌不寒而栗,“葉美人,好久不見。”
霎那間,葉清歌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凍的她心髒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眼前再次浮現起了那被關在大獄中的那十六年。
無邊的黑暗與孤獨,幾乎要将她整個都給吞沒。
葉清歌努力眨了眨眼,驅逐開那黑暗,眼前依舊陽光明媚,她扯了扯唇角,嘴唇蠕動半天,哆嗦着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呵~”雲勵寒輕笑一聲,“你這個回答,朕聽着異常熟悉呢。”
葉清歌渾身一顫,走動的步伐停了下來,強壓在心底的恐懼,不停的告誡自己,“現在他不能随意殺人,現在他不能随意殺人,現在他不能随意殺人!”
她緩緩仰起頭,雙手死死的捏在一起,“你要幹什麽?”
“你好像很害怕?”
雲勵寒微微低下頭,眼尾帶着笑意,聲音輕緩,看起來格外溫和,仿佛不帶有一絲攻擊性。
葉清歌搖了搖頭,“沒有。”
雲勵寒一把抓向她的脖子,葉清歌感覺自己眼前陣陣發黑,無邊的恐懼圍繞着她,莽仿佛她又回到了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日子。
清朗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邊,帶着絲絲縷縷的低沉,“需要你去辦一件事情。”
——
六月渾如九月清,霁天月色冷幽屏。
向來炎熱的天氣,在這一天竟是清涼了下來,微風夾雜着細雨緩緩吹來,帶來令人舒暢的氣息。
南山的墓圓中卻是人山人海。
密密麻麻身穿黑色西服的人幾乎将整個墓園給包圍。
在無數的閃光燈的作用下,這個本該陰朦朦的天氣卻格外的顯亮。
燕京的廣場上,商城裏,家家戶戶的電視機中,幾乎全部都在播報着一個事情——
顧氏集團董事長與董事長夫人意外身亡,年僅十八歲的大少爺顧修竹或許将接受顧氏集團。
雲勵寒面無表情的站在最前方,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面無表情的将一束白菊輕輕的放在墓碑旁。
宋書意穿過人群而來,帶着一臉的悲苦,一副有難言之隐的樣子,對雲勵寒緩聲道,“修竹,我……我有事和你說。”
原本的劇情中也是這樣,在顧父顧母的葬禮上,宋書意将顧修竹喚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對他說了退婚的事。
本就深受打擊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宋書意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
雲勵寒只垂眸看了她一眼,“什麽事?”
宋書意眼睛眨了眨,一滴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你能不能……跟我到那邊去一下,這裏……不太方便說。”
雲勵寒面無表情,“不方便說便不要說了罷。”
宋書意呆愣在當場,雲勵寒毫無反應的樣子讓她有點吃驚,但想了想父親告訴她的話,宋書意咬了咬牙,還是選擇說了出來。
“我覺得……我們需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未婚夫妻的關系,不然,這個婚約,就解除了吧。”
宋書意話音剛落,一名記者突然不知道從哪裏蹿了出來,那話筒幾乎舉到了宋書意唇邊,
“宋小姐,您是因為顧董事長去世了,覺得顧大少爺撐不起顧氏了,所以才選擇要結束婚約關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