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2章
自作自受。
說是咬, 其實鹿可根本沒舍得用力,宗珩半點沒覺得疼,反倒像是被親了一下。
整個基地都開着空調, 少年身上沒什麽汗,就是比平時更熱了幾度,扒在他身上的手腳也動來動去的不老實。
順勢把遙控向後一扔,宗珩攤開手, 故意逗人:“沒了。”
“幼稚。”聽出男人話語中的調侃,鹿可小聲嘀咕了句,想都沒想便往後伸長了胳膊。
好歹也是百十來斤的成年男性,柔軟下陷的大床又不好使力, 被少年按住肩膀的宗珩一時不察, 順着對方的力道, 整個兒仰倒在了床上。
本就親昵的姿勢愈發暧昧,他挑挑眉,實在沒忍住起了些疑心:“你故意的?”
當真沒想太多的鹿可只覺得十分冤枉。
但當他低頭看清燈光下男人愈發英俊的眉眼時, 鹿可又覺得有些解釋不說也無所謂,遵從本能,他活像只在和主人撒嬌的小動物,輕飄飄地在宗珩眉心親了口, 又一路向下,吻過對方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唇。
這種時候還不忘把遙控器握在手心,深得老爸真傳的鹿可相當直白:“你真好看。”
話音剛落,前一秒還在男朋友身上膩歪的少年便騰地翻身,邊按遙控邊嘟囔了句熱。
動作之利落, 頗有些渣男拔X無情的精髓。
撩撥了一會兒就嫌棄, 還明目張膽地和他反着來, 不上不下的宗珩閉閉眼,難得體會了把被氣笑的感覺。
轉過頭,他出聲:“鹿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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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作自受這幾個字是怎麽寫的嗎?”
……
作為隊伍裏需要指揮全局的核心輔助,宗珩最擅長的便是把控節奏,但他之前顧及着鹿可年紀小又是剛談戀愛,總是适合而止,整個人顯得異常無害。
然而這次卻不同,暗含懲罰意味的吻帶着狂風暴雨般的侵略性,鹿可被親的暈暈乎乎,有些換不過氣,雙手無意識勾住對方脖頸,微微屈起膝蓋,模模糊糊地叫了聲哥。
清亮亮的嗓音染了些啞,嬌裏嬌氣地像是在讨饒,可惜對于此刻逞兇的男人來說,這無疑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火上澆油。
呼吸交纏,銀絲勾連,等鹿可腦中後知後覺地拉響警報,他整個人早已落入了宗珩的節奏,拜這一個多月的交往所賜,男人的吻技明顯有了長足的進步,如同一個墜着魚餌的小勾子,吊着他一點點向上、再向上,完全沒有清醒抽身的機會。
手腳并用地攀在對方身上,終于有機會緩一口氣的少年眼尾泛紅,聽到男人低低地問:“現在不嫌我了?”
小氣。
怎麽會有這麽小氣的人?
聽出對方是在故意揶揄自己,鹿可“惡狠狠”瞪了宗珩一眼,卻因為那濕潤且泛着水光的眸,變得毫無說服力可言。
偏那惡趣味發作的男人還不知收斂,小腿微屈,蹭了一蹭:“熱起來了,嗯?”
意識到什麽的鹿可登時一僵。
小心翼翼弓了弓身,他垂着眼推推對方:“……我去下洗手間。”
“男朋友在這兒還要什麽洗手間?”
按着人不放手,宗珩低頭碰了碰鹿可鼻尖,嗓音裏透着明晃晃的啞。
平日裏親親抱抱沒個顧及,到了動真格時卻緊張得像個最含蓄不過的東方小孩,等舒服過頭的少年渾渾噩噩從放空中回神,他整個人已經紅成了一只煮熟的蝦子,從頭到腳都泛着緋色。
許是長相好的人天生就有優勢,縱然出了些汗,他也很難讓人覺得膩煩,白裏透粉的皮膚襯着身下淺色的床單,活像塊浸了水的羊脂玉,濕潤,暗藏着勾人把玩的觸感。
抽了幾張紙巾把手擦淨,宗珩笑着吻了吻對方緊抿的唇:“別咬。”
“沒有……”比貓叫還輕地哼唧了一聲,鹿可顫巍巍睜眼,鴕鳥似的把自己藏進被子。
費勁動了半天才想起這套床單已經毀了,他明明腿軟的像兩根面條,卻還掙紮着撲騰了兩下:“衛生間。”
“我先去。”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被小男朋友捏皺的衣服,宗珩按住鹿可大着膽子伸過來的手,頗有些反常道:“下次。”
——人生中頭一次與誰分享如此親密的事,他實在沒什麽經驗和自制力可言,只知道心底的野獸被放出牢籠後必定剎不住閘,會不管不顧地将對方吃拆入腹。
趁着理智還在,他用了些力,指腹磨過少年亂動的左腕:“聽話。”
相當沒出息地,聲控加手控的鹿可立刻老實。
浴室裏的水聲嘩啦啦地響個不停,他一閉眼,腦子裏全是宗珩那雙剛剛按着自己做完運動的手。
世界冠軍的手。
他死而無憾。
摟着抱枕嘿嘿嘿傻樂了一番,鹿可悄咪咪爬起來收拾了下殘局,又給自己找了身幹淨的衣服換上。
手機開着秒表,他暗戳戳扳着手指頭給浴室裏的男人計時,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後來的小腿肚發軟:
好家夥,這都半個多小時了,難道CP文裏說的天賦異禀真沒騙人?
“什麽天賦異禀?”虛虛将房門拉開了條細縫,宗珩的聲音随着水汽一起飄來:“借我件衣服,或者讓湯圓幫你開門。”
做賊心虛,鹿可生怕在走廊撞見同住四樓和餘小魚和林木,連忙噠噠噠地跑到衣櫃前,隔着門,挑了身最大的浴袍遞給對方。
無奈宗珩本就比他高了大半個頭,又有常年鍛煉塑成的肌肉線條,雖不誇張,卻還是讓鹿可眼熱得厲害。
偷偷打開房門瞄了瞄敵情,他做賊似的招呼:“快來快來,現在走廊沒人。”
依然貪涼穿了身短袖短褲,少年腿上還留着他捏出的紅痕,頭發沒幹便被小男朋友催着往外趕,宗珩倚在門邊,随意攏了攏腰間的系帶:“可以啊鹿隊,用完就丢,誰教你的?”
什麽用完就丢。
明明是這人先拒絕他的。
臉似火燒卻仍要逞強,鹿可抿抿唇瓣:“要麽……你今晚留下?”
喀噠。
話音剛落,對面和宗珩一側的房門便被人從內打開,手裏拎着個空蕩蕩的燒水壺,林木并未刻意四處打量,卻仍舊瞧見了半個身子站在走廊的宗珩。
燈光下,對方的衣服明顯有些不合身,但他不是愛說話的人,便也沒有多問。
半點沒有被抓包的慌亂,宗珩偏頭,淡定解釋:“噴頭壞了。”
所以要去對面的房間洗澡?
這借口真的會有人信?
邀請男朋友留宿的計劃半路夭折,鹿可沒好意思去看林木的反應,狀似正常地關了門,轉頭就抱着膝蓋一陣後悔:
如果他能再早幾秒說就好了。
哪怕不做什麽,躺在一起純聊天也很好啊。
宗哥該不會真的失望了吧?
心思忐忑,從淩亂的被褥裏翻出手機和引發一切的遙控器,鹿可乖乖把空調升到宗珩最開始設定的溫度,又咔嚓拍了張照片過去:
【晚安,男朋友。】
放在桌邊的手機嗡地震動一下,宗珩繞開湊到他身旁好奇亂嗅的碧眼白貓,點開文字和圖片後的語音:
“啾。”
清清楚楚一聲親親,像是貼着話筒吻出來的,找補一般,對面又發來一句:【晚安吻,晚安。】
連續收到三次晚安的宗珩笑出了聲。
倚着床頭,他盯着那短短幾個字和一句語音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認認真真地發了句晚安回去。
——人心不足,分明和以往一樣只隔着條窄窄的走廊,他卻已經開始無法忍受如此“遙遠”的距離。
隔天上午,看到鹿可進訓練室的郝齊不自覺打了個哈欠:“我說你昨天抽什麽風?大半夜不睡覺洗衣服,我下樓拿個冷飲好懸沒被吓過去。”
燈也不開,只有洗衣機嗡嗡地轉,若非想起自己是住在安保超強的“富人區”,他甚至以為家裏進了賊,就差沒掏出電話打110。
“熱,出汗,洗床單,你有意見?”
正好對上不遠處宗珩似笑非笑遞來的目光,路過老橘桌旁的鹿可木着臉應:“吃你的飯。”
“現在讓威廉哥把場館的空調重換一遍還來得及嗎?”随口開了句玩笑,餘小魚嗦了口粉,“廚房裏有加了糖的綠豆粥和小菜,你要不吃兩口?”
擔心對方又拿沒胃口耍賴,他機智補上一句:“宗哥煮的。”
已到嘴邊的拒絕飛速轉了個彎,鹿可眉眼一彎,正要下樓嘗嘗男朋友的愛心早餐,卻忽然被宗大廚本廚招招手叫住:“來。”
“幫你拿了一份,”指了指少年電腦桌前的托盤,宗珩語氣淡淡,“冰箱裏的太涼,你吃容易胃疼。”
誤以為對方還在計較昨晚的“用完就丢”,鹿可老實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仗着其他人都在忙各自的事,骨碌碌把轉椅往宗珩的方向挪了挪。
“哥,”不知從哪兒摸出個掰了一半的橙子,他低着頭,放軟尾音,剝好一瓣遞到對方唇邊,“橘哥給的,借花獻佛,請你吃。”
纖細白皙的手指捏着顏色鮮亮的橙子瓣,宗珩頓了頓,目光下意識看向屏幕。
嫌麻煩縮成小窗的直播網頁上,是一串串飛速閃過的淺色彈幕——
【咦嘻嘻。】
【電子競技不需要視力。】
【賭五毛錢,鹿崽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我們?】
作者有話說:
鹿可:男朋友說話好冷淡,要主動,沖。
宗珩:……(其實只是在直播)(補時長)
日常比心,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