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2章
要熟了。
在宗珩俯身親過來以前, 鹿可一直覺得這人是淡定的。
早早等在門外,輕易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連說喜歡時的語氣都波瀾不驚。
但在嘗到對方嘴裏的奶糖味後, 鹿可卻不這麽想了,同在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麽久,他當然知道宗珩只有在想抽煙的時候才會吃這個。
走在前面的隊友随時可能會折回來找人,宗珩本沒打算太過火, 叩開小孩齒關吓唬了一下,便準備抽身離開。
誰料嘗到甜頭的鹿可偏不樂意,抓着襯衫衣領的指尖稍一用力,又把人給拽了回來。
自小在國外長大, 他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過了心裏那道坎, 就依樣畫葫蘆,怎麽舒服怎麽來。
十八剛過的年歲,少年的唇軟得厲害, 帶着點果汁飲料的甜味,熱情卻青澀,小動物一般,蹭得宗珩有些想笑。
不過這笑意似乎讓鹿可有些惱, 牙尖一合,他在男人的唇上咬了下,趁着對方驚訝,成功占據主動、闖入“城”中。
銀絲勾連,走廊裏的呼吸聲一下子重了許多。
和男人有着大半個頭的身高差, 鹿可仰頭仰得有些累, 耍賴般地, 把大半重量都交給了對方托住自己後頸的手。
下意識地,宗珩用另一只手扶了扶少年的腰。
那帶了些薄繭的掌心原是溫的,這會兒卻越來越熱,恍惚間,鹿可覺得自己後頸和腰間那一小塊皮膚燙得厲害,仿佛下一秒便能燒着。
“咚。”
氣息不足,他膝蓋發軟,虛虛磕在門框上,身後還墊着男人的手。
Advertisement
心底關于對方傷病的弦一直繃着,鹿可倏地睜眼,卻又被男人啞着嗓子按住:“閉好。”
最喜歡的音色近在咫尺,聲控本控的鹿可立刻投降。
身體裏能使上的勁兒越來越小,他像一條曬暈了的魚,軟趴趴,全身都靠宗珩支在中間的膝蓋撐着。
垂落在身側的右手指尖一松,裝着飲料瓶的塑料袋掉在地上,發出噼裏啪啦的清脆聲響。
樓上郝齊遠遠地叫:“怎麽啦?什麽東西掉了?”
“沒事,”生怕對方一個沖動掉頭,鹿可飛快地應了聲,“我把可樂罐子撞倒了。”
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軟得厲害,他後知後覺地感到些害羞,耳根通紅,偏又像只好奇的貓,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宗珩瞧。
影音室附近的燈光偏暖且暗,宗珩喉結一滾,抽手,輕輕遮住了那雙鹿似的眸。
卷翹的睫毛撲扇撲扇掃過男人掌心,鹿可摸索着握住對方手腕:“……哥?”
——刻意去了姓氏,比平日更多幾分親昵。
“老實點。”從未想過自己袒露心意後會是這種場景,宗珩最後在那微微腫起的唇瓣上親了下,轉身去收拾那散了一地的零食包裝。
見男人的氣息仍和最開始一樣穩,鹿可倚着門框小聲嘀咕:“明天我也要去跑步。”
半蹲收拾東西的宗珩沒忍住露出點笑。
靈巧把袋子系了個活扣挂在手上,他起身朝樓梯的方向看了眼:“走吧。”
要是再不出去,陳明俊那老媽子一準得下來找人。
但鹿可心裏卻還惦記着別的事,擡起手,他摸了摸宗珩額頭:“沒發燒。”
那先前說喜歡他就不是胡話。
“我以為我已經表現得足夠明顯了,”垂眸便能看到少年下唇沾着的些微水光,待對方收手,他自然而然用指背替鹿可蹭了蹭,“看了我這麽多視頻,什麽時候見過我對其他人這樣過?”
作為把對方所有比賽采訪都看過十遍以上的忠實粉絲,鹿可略一思索,就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
于是他右臉蕩起的酒窩又深了幾分。
影音室到一樓的距離實在不長,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還沒給宗珩一個确切的回答時,他們已經到了客廳。
亮堂堂的燈光明晃晃照下,第一次接吻的興奮勁兒過去,鹿可才發現嘴巴有點疼,好像有哪裏被嗑破了。
日漸養生的陳明俊陳教練正在廚房燒水,聽到客廳的響動探頭,一眼就看到了宗珩皺巴巴的衣領:“你襯衫怎麽了?”
先前在光線暗還不覺得,如今陳明俊這麽一提,鹿可本能地向右瞄了眼,驚覺男人原本幹淨筆挺的襯衫領口,已經被自己揪得淩亂且皺巴巴,活像剛從洗衣機裏拿出來一樣。
順勢把手裏的袋子丢進客廳的垃圾桶,宗珩面不改色:“剛剛鹿可差點摔倒,就拽了我一把。”
深知好友心思的陳明俊:……我信你個鬼。
誰家要摔倒時是拽領子的?
到底隔了一段距離,鹿可的站位又比較靠後,一時沒看出什麽明顯的貓膩,他拍了拍壺:“要喝水嗎?”
鹿可果斷搖了搖頭。
雖然他現在确實有點渴沒錯,但比起陳哥的唠叨和八卦能力,前者好像也不算什麽。
笑着睨了少年一眼,宗珩也道:“不。”
可等兩人上了二樓,他卻又擡腿進了茶水間,從小冰箱裏拿出罐旺仔牛奶來,輕輕貼在鹿可臉上:“冰一下,都要熟了。”
快要熟了的鹿可接過那涼絲絲的牛奶罐,本就發紅的耳尖又深了幾個色號,暈暈乎乎地回了房。
站在浴室的洗手臺前,他仔細對着鏡子瞧了又瞧,卻沒發現哪裏真的有傷口。
就是顏色深了點,像他除夕給宗珩做的那杯熱紅酒。
但鹿可心底憋着的那口氣還是沒順明白。
除了被他偷親失控的那一下,某人都表現得非常紳士,彼此就住對門,也沒說攔下他要個回答。
猛地往臉上潑了捧冷水,鹿可甩了甩頭發,咕咚咕咚喝完一罐牛奶,趁着走廊裏沒人,做賊似的敲了敲宗珩的房門。
“咔噠。”許是他敲門的力道實在太小,房間裏過了好一會才出現鹿可能聽清的動靜,門把轉開,他沒看見人,倒看見了只輕巧落地的貓。
松鼠般蓬松的尾巴掃過地面,湯圓瞥了金發少年一眼,懶懶地叫了聲:“喵。”
十分鐘後,沖了個冷水澡的宗珩擦着頭發走出浴室,剛擡頭,就瞧見了大眼瞪小眼的一人一貓。
“聰明歸聰明,咱們也不能亂開門啊,”熟練地把手放在湯圓下巴附近順毛,鹿可故意提高音量,“萬一敲門的是壞人怎麽辦,嗯?”
毛茸茸的尾巴蓋住耷拉着的耳朵,湯圓半眯着眼時,顯然不想配合某人的演出:
明明剛進來的時候還一臉驚喜地誇誇,等鏟屎官出來了,又裝模作樣地教育它。
兩腳獸的想法可真奇怪。
“好了,”猜到少年大約是因為偷偷溜進他房間而有些心虛,宗珩放下毛巾,把手遞給對方,“下次別坐地上。”
甚少做出這種沒禮貌的事,見對方沒有生氣的意思,鹿可松了口氣,總算放過了湯圓的下巴:“好涼。”
素來體寒,方才又沖了冷水澡,宗珩的手确實很冰,然而鹿可卻沒有任何要放開的意思,反而還把它握的更緊了些:“你就沒有什麽要問我的?”
比如他是怎麽想的,以後打算如何。
愣了兩秒才明白過來少年在說什麽,宗珩失笑:“剛剛的……還不是回答嗎?”
盡管話說得含蓄,但鹿可還是感到一股存在感極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唇上。
條件反射地舔了下,他認真道:“那不一樣。”
既然宗珩正正經經地說了那些話,自己就不能模棱兩可地含糊帶過。
擡起頭,他握緊男人的手指,仿佛這樣就能把自己的決心傳遞過去一樣。
“我想親口說,”沒有羞澀也沒有閃躲,金發少年紅着耳尖,目光卻坦蕩,“我也喜歡你。”
“宗珩。”
甚少能從少年口中聽到自己的全名,宗珩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覺得自己剛剛那個澡八成是白洗了。
難得計較地,他問:“不是對偶像?”
“……其實我也挺欣賞Free的,還有野獸隊的Summer,”國內國外各點了一個人名,鹿可頂着自家男神灼灼的注視,慢吞吞道,“可對他們,我沒想過別的。”
沒有因一句話、一個眼神、一次肢體接觸而輾轉反側,更沒有因對方和誰走得近而心頭發堵。
這不正常。
但在聽過宗珩的告白以後,一切又都變得無比正常。
多少也算是在名利場中長大,如果不是喜歡,他怎麽會僅僅為了美色就動搖。
定定地,宗珩重複:“別的。”
比在影音室門前更自然地,鹿可踮腳親了對方一下:“像這樣。”
熟悉的沐浴露香淡淡萦繞,男人嘴裏沒了奶味,取而代之的是涼而清爽的薄荷,擔心一觸即分無法證明自己的心意,他努力回憶着先前那次的技巧,認真點火,帶着最純然的撩撥。
“鹿可。”
用力按住對方肩膀,宗珩閉了閉眼,把人掉了個個兒:“很晚了,回房休息吧。”
确定此刻還不到十點的鹿可:……?
一只腳踏出門外,他委屈巴巴:“宗哥?”
“今晚不能留你了,”擡手揉了揉少年的金發,宗珩嗓音微啞——
“早點睡,明天帶你去跑步。”
作者有話說:
鹿可:不能留我是什麽意思?
宗珩:你說呢。
日常比心,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