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噼裏啪啦小火花
蠻荒地界雖然不能種植莊稼，但是并不妨礙生滿雜草，像他們這種被丢棄或者父母全都隕落的孤兒，一般都會加入白果他們的隊伍，摘草藥換取一頓飯食，等到稍微大點，就可以去礦場搬石頭養活自己。
“這邊枯葉草比較多，你第一天來，就按照這個草藥尋找，采的越多，白爺爺給你的果子就越多。”
白果細心的教商枝辨別草藥，但是周邊草藥很少，她能找到的有限，只能把唯一的枯葉草遞給商枝讓她自己按照模樣尋找。
然後自己加入采集大隊開啓一天的工作。
商枝看了一眼手裏的枯葉草，随手丢進搖籃裏。
枯葉草帶有微麻的毒性，但是可以止血化瘀，最适合受傷的人，商枝看着隊伍在各個石縫中翻找，可是除了最開始白果給她的一顆，什麽也沒找到。
這裏溫度高，濕度低，這種草藥的生長需要适宜的水分。
商枝站在高處往了一眼，正好瞧見一塊大石頭陰暗面的一點綠。
她跳下來準備掀開周邊小石頭，一個黑漆漆的小手從另一旁伸了過來。
四目相對，竟是個人類！
商枝早就注意到這個孩子了，一群半妖幼崽裏唯一一個人類。
他曬的又黑又瘦，總喜歡走在幼崽的最後面，好像沒見到他和誰溝通。
“這邊常年幹旱，能撿到草藥的地上都會稍微偏陰或者濕潤。”對方頓了一下，一邊嘀咕一邊将石頭搬開，果然是一顆草藥，他伸手将草藥遞給商枝。
“給我？”商枝詫異。
少年點點頭:“我叫空青。”許久不曾和人溝通，少年的耳角都有些泛紅:“你哥哥是我的朋友。”
難怪他會教自己找草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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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藥太難找了，你知道有什麽掙錢的辦法嗎？”遇見朋友，商枝索性坐下來和他交流。
搬礦石和采藥，都不是長久之計。
空青想了想，眼中充滿了希望：“再過兩個月煉器行會免費幫我們幼崽測靈根，若是能修煉，便可以當個學徒，一個月一銅幣呢…”
空青莫名的回頭看了商枝一眼，只是半妖混血，覺醒靈力何其艱難。
商枝不知他的煩惱，只覺得自己簡直破殼的太巧了。
生活一下充滿了希望。
兩月後，煉器行。
周邊村落的孩子們都過來了，流浪的幼崽一早便排在了最前面，商枝趴在哥哥的背上，從上俯看下去，只見到長長的一排。
“哥哥，空青在那裏。”
商枝看到熟悉的面孔沖着他們擺手，兩個人立馬飛了下去。
“灰鳥…商陸哥哥你們怎麽才來？”
自從前幾日灰鳥聽到妹妹起的名字，便随着她的姓也改了名字，同樣的姓氏一聽就是兄妹。
商枝很滿意，改命第一步，從名字開始。
“早上起晚了一些。”商陸道。
其實是想到今天測靈根，兩個人連夜在傳承功法裏找到了隐藏血脈的功法，苦修一夜，才堪堪遲到了。
他們都是混血，不遇見大乘期以上的修士，很少有人能識別出兩人的血脈。
當然也有例外，若是被丹修發現血液甚至毛發，依舊容易暴露。
白果小隊來的早，排到了中間的好位置，看着後面還在源源不斷過來的人，商枝不禁感嘆，不愧是修真界。
“…你這位置也太貴了些。”
“一銅幣一位，概不講價，您要是不買，別耽誤後面的人。”
“買買！”
……
和他們這些流浪兒不同，有父母家人的，今日都會在長輩的陪伴下過來，幾個家長花了錢，在最前面選了個位置，對着孩子們千叮咛萬囑咐。
可是靈根憑借的是天賦，再多叮囑也無濟于事。
商枝和商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最不缺錢了。
若沒有商枝提醒，商陸怕是永遠不知道鳥窩之下亮晶晶的東西都是寶物，随便拿出一顆，都可以吊打這裏的首富。
但是二人不夠強大，就算有錢也不好顯富，做個流浪幼崽，竟然成了他和妹妹目前最好的掩護。
正午之時，煉器行準時開門，一肌肉布滿全身的大漢扛着個百斤錘子率先兇神惡煞的走了出來，雙眼環視了一周，嘈雜的廣場上立馬安靜下來。
他把錘子一丢，周邊十裏的地面一震。
對方拿起別在腰間的酒壺大口喝了起來，一群小妖卻已經吓的瑟瑟發抖。
随之屋裏又走出了一位女子，身材纖細，臉上還呈現出一絲病态，只見她從懷裏掏出一個鐵器，随之放置在前方，她的話音便擴大了幾倍。
竟然是個擴音器。
“我是煉器行的老板娘，洪連，也是你們的啓靈者，今日參加者請有序排好隊伍，現在，覺醒儀式正式開始。”
叫洪連的女子一出口，周邊陪伴的閑雜人等便自覺的退出了隊伍，焦急的等候在一旁。
用于靈根覺醒的法器有很多，高檔一點有器修煉制的覺醒法器，直接顯示靈根和屬性，以及修為，一經購買永久使用。
還有陣修煉制的陣法，一般是消耗品，需要靈石啓動，多則五次，少則一次便報廢了。
一般人檢測靈根大部分用的都是覺醒石，有靈根的修士接觸便會發出與靈根屬性相同的光芒，但是品質參差不齊，所顯示出來的靈根會有些差別。
他們這種小地方使用的靈石當然是最低級的了，大概只能測出是否具備靈根修煉的那種吧。
前排的孩子父母一般都是修士，所以自家孩子的天賦一般不差，幾乎每一個放上去覺醒石都發出點光芒。
父母們連忙道謝，滿臉喜色的接走自家的孩子，還不忘在一旁放上一枚銅幣。
“測試不是不花錢嗎？”商枝問。
空青道：“測試是不花錢，但若是檢測出靈根，便需要在煉器行當學徒，那些家長不舍得孩子在這裏當學徒，便花上一枚銅幣算是檢測費。”
畢竟有靈根有條件，就可以去城裏的學校上學了。
旁邊的大漢瞅都沒瞅，似乎早就默認了這種行為。
等到前面貴賓位的孩子們一個個檢測完，那個大漢才有了動靜，他伸了個懶腰，慵懶的靠在門柱上，盯着這群流浪小妖們一個個測試。
第一個測試的孩子将手放上，并沒有像前排的那些幼崽發出光亮，掙個小臉都蒼白了。
“怎麽會沒有靈根…”他無助的淚水不要錢的灑落，卻抵不過事實的殘酷。
在蠻荒流浪的妖兒，多半是被遺棄的，修為不高的小妖和人類誕下半妖，抵不住世俗的偏見，都會丢棄在這蠻荒之地任其自生自滅。
若是不能修煉，就算僥幸活下來，等到成年之際，也會抵不住血脈沖突爆體而亡。
偏偏，靈根可遇不可求。
前排近百只半妖，只有一個幸運兒在手放上去的時候有靈光閃過，木通看着妻子情緒不高，便上前安撫：“身為半妖，能檢測出靈根，已經算逆天的好命了，別強求。”
洪連點點頭，她知曉天命如此，可是…還是忍不住替那些無靈根的幼崽感到悲傷。
時過半日，終于輪到他們小隊了。
商枝商陸來的晚，排在了小隊的後面，采藥小隊幾十人，幾乎全軍覆沒，反倒是最沒希望的人類孩童空青，遇到覺醒石竟然發出不小的光芒。
“半妖修士萬裏挑一，凡人修士千萬者也不一定能有一位。”
讓人畏懼的鐵錘大漢木通竟然走到了前方，對着空青一板一眼的點評：“小孩你天賦不錯，留在煉器行做個學徒吧。”
空青緊張的臉色泛紅，雙手接下對方遞過來的鐵牌：“…謝謝前輩。”
覺醒石前的洪連因為空青的天賦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就看見一大一小的商陸兄妹，眼前一亮，鳥妖在這個土地貧瘠的蠻荒地帶并不常見，還是這麽漂亮的男孩。
商枝此時全身還被絨毛包裹，沒個三五年是掉不了的，但是商陸除了無法隐藏一雙半身高的翅膀，全身和人類無異，鳳凰的血脈本來就是個頂個的俊美，即便是半個血脈，商陸的容顏也稱的上絕美。
“別緊張，把手放在上面就可以。”洪連溫聲道。
商陸點點頭，在商枝的注視下将手放在上面，覺醒石發出不小的光芒，亮度比起空青還要亮上一點。
只是不同于空青被覺醒石喚醒之後召出的綠葉，商陸手上豁然是一團小火苗。
“天賦不錯，可以修煉，恭喜你加入煉器行。”
洪連沒想到今日竟然接連遇見兩個有靈根的小輩，很是開心，将同樣的鐵牌遞給商陸，順帶着對商枝也抱起了希望。
既然是親兄妹，天賦應該差別不大。
“別緊張，去吧。”商陸沒有離開，反倒是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守候。
商枝點點頭。
手放到覺醒石時，她就感到有一股吸引力企圖從她的體內引出靈力，可雖然她與商陸一起修煉，每每吸收的靈力都差不多，但是能運轉的靈力卻不及對方的十分之一。因此，商枝已經認定即便是同窩的蛋，她的天賦肯定還是不如後期吊炸天的哥哥。
但是真檢測的時候，還是慌了一批。
“…這是什麽情況？”
不同于其他人的靈光亮起，商枝的手放在覺醒石上，石頭就像電力不穩的燈泡一樣，一閃一閃的，時亮時滅…
她的手尖還在噼裏啪啦地冒着小火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