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設崩塌第二十一天
“方尋瑜,你确定……不需要進行第二輪抽取嗎?”
主持人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後,也是一愣,他甚至沒顧得上什麽主持人的表情管理,帶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再次跟方尋瑜确認了一遍。
“嗯,”方尋瑜點了點頭,那雙好看的眼睛中帶上了一絲不容易被衆人發現的慶幸,他對着主持人淺淺的笑了笑,肯定的語氣中漾着淡淡的笑意,“不需要再抽了。”
主持人:???
主持人微微瞪大了眼,滿臉震撼地看着方尋瑜。
然而,當他認出來了對方就是當時第一次順位發布後,淘汰了比晉級笑得還要燦爛的那個選手後……好像感覺也并不奇怪了。
“行,現在要淘汰舞臺選擇已經全部結束,”主持人臉上的情緒收了收,他穩了穩心神,繼續說着臺詞,“下面時是短暫的休息時間,十分鐘後,我們準時開放二公舞臺的選曲以及舞臺助演的選擇。”
“舞臺助演為雙向選擇,”主持人補充了一句,“二公選曲結束後,每組的選手以及助演選手在達成共識後,即為組隊成功。”
主持人話音剛落,不少被淘汰的選手就已經迅速開始奔走在留下的選手中間,開始“推銷”自己的樂器了。
畢竟對于被淘汰的衆人來說,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多參加一個二公舞臺,一定會多增加鏡頭,而二公又是直播舞臺,自己的曝光量一定會增多。
為了鏡頭,每個人都在積極争取着二公舞臺的助演機會。
已經被淘汰的選手紛紛開始自我推薦,他們找着跟自己相熟的選手安利着自己,甚至有人去找了可能當隊長的人選直接進行推銷,每個人都在瘋狂地為自己能當二公助演做準備。
已經被淘汰的選手們為了舞臺,拼命地介紹自己的優勢,雖說是休息時間,但是誰都沒有閑着,場面一度混亂的像是人才招聘會的求職現場。
“你們選曲的時候考慮考慮我啊,我抽到是鋼琴,我初三就已經鋼琴十級,有過多次舞臺演奏經歷,而且幾乎所有的舞臺都需要鋼伴,我都可以伴奏的,大家記得選我!”
“我抽到的樂器是電吉他,我以前搞過樂隊的,會伴奏,效果也都不錯,你們到時候記得選我啊!”
Advertisement
“兄弟,記得選我啊,我抽到的是小提琴,以前學一段時間,雖然小提琴三天練兩首曲子還是有點費勁,但是我肯定先練你們的二公,我個人舞臺我可以只奏一段的然後再表演其他的……”
“我抽到的是琵琶,”一群人中,鄭開霁有些驕傲地揚了揚頭,不動聲色地炫耀着自己,“我是國家音樂學院民樂專業的,主攻的是琵琶專業,是專業選手,有了我絕對能讓你們如虎添翼。”
“還有我,我抽到的樂器是貝斯,你們要是不選電吉他,你就選我這個專業貝斯手……”
……
每個人都不想放棄這個曝光機會,都在趁着休息時間,宛若面試般拼命地展現着自己。
只有方尋瑜拿着自己的唢吶小模型站在一邊,跟不遠處的“求職會”格格不入。
他看着熱鬧哄哄的人群,神情中帶了點糾結。
方尋瑜看着急吼吼的衆人,內心有些疑惑——
大家都怎麽這麽着急?
現在二公曲子都沒聽到,怎麽能确定自己一定能駕馭好?
又怎麽知道……二公的曲子和自己抽到的樂器的适配度會怎麽樣?
方尋瑜還沒琢磨明白,就看到不遠處的《Vampire》組的衆人,終于沖破了各個選手圍城的人牆,向着自己直接沖了過來。
“瑜瑜,”林星宇作為第一個沖到方尋瑜身邊的,他一邊大口喘着粗氣,一邊壓低了聲音提醒着方尋瑜,“你真的不考慮換一下你的樂器了嗎?”
“現在二公選曲還沒開始,咱們還能趁這個時候換換樂器,”林星宇小聲說着,“不然過會等二公舞臺選曲開放了,想換也不容易換了。”
“啊,”聽完林星宇急吼吼跑來對自己說的話,方尋瑜愣了一下,那雙好看的眸子眨了眨,盛滿了疑惑,“為什麽要換樂器啊?”
《Vampire》組的衆人:??
“好家夥。”季臨風看着方尋瑜手上那精致的小模型,神情中滿是震撼。
“可是,”他的語調微微向上揚起,“那可是唢吶啊!”
方尋瑜:??
“唢吶……?”
——唢吶怎麽了?
方尋瑜再次疑惑地眨了眨眼。
他看着大家對着自己也紛紛露出了複雜而又詭異的神情,心思飛速地思考着。
方尋瑜本以為大家這個表情,是因為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對唢吶有什麽禁忌,但是他努力搜尋了一下原主留給自己的那為數不多的模糊記憶,發現裏面跟壓根并沒有跟唢吶相關的記憶。
他更疑惑了。
方尋瑜其實還挺喜歡自己抽到的這個樂器。
甚至他在看到唢吶模型的那一瞬間,就莫名有了種自己看到了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的感覺。
方尋瑜攥緊了手裏的唢吶模型,感覺心中格外踏實。
這裏的西洋樂器很多,聲音也很好聽,但是于方尋瑜而言,他們都是陌生的新事物,都不能給他帶來足夠的熟悉感。
這裏的人習慣了用這些樂器來伴奏,但是方尋瑜用慣了以前的那些樂器,聽慣了以前曲子的調調,總覺得那時候的樂器做出來的曲子,好像比現在這些更有特點,更有味道,甚至更能表達出情緒。
雖然他不太擅長用唢吶,但是并不妨礙方尋瑜見到唢吶以後依然感到格外親切。
以前為了糊口,他們戲班子什麽活都能接。
紅事白事,喪葬嫁娶,有時候方尋瑜和戲班子裏的其他人也會去接吹唢吶的活計。
除此之外,有時偶然遇到民間舉行個什麽秧歌活動,他們有時候也會被叫去“吹戲”。
所謂的“吹戲”,就是其他人扭秧歌,自己現場進行配樂伴奏。
其實跟這裏的大家跳舞自己吹伴奏……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只不過一個是扭秧歌伴奏,一個是跳舞伴奏而已。
差別……應該不算太大?
方尋瑜一邊回想着自己以前的經歷,一邊琢磨着。
他感覺不論是自己的單人舞臺,還是跟這裏他們跳舞自己吹伴奏,他吹唢吶應該都沒什麽問題。
唯一讓他感覺有問題的……是大家直到現在,依舊一臉複雜盯着自己。
那一道道包含複雜情緒的直勾勾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讓方尋瑜感覺心裏有些發毛。
方尋瑜握緊了他的小唢吶,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看向大家神色中帶着迷茫。
《Vampire》組的衆人看着方尋瑜這一臉迷茫的模樣,開始了第二輪勸說。
甚至是連在《Vampire》訓練期間,一直無條件支持自己的李亦遠,都沉默地看着他,半天後才紅着臉憋出來了一句——
“方老師,”李亦遠神色鄭重地看着方尋瑜,語氣認真,“藝術可以接地氣,但是不能通地府。”
“嗯,藝術可以來源于靈感,”季臨風聽到後,不受控制地順口接了句,“但是不可以來源于靈堂?”
“對,”林星宇點點頭,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表示贊同,“咱們選的樂器可以冷門,但是不能邪門。”
“是這樣的,”一向是老好人對安楷離,居然也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對方尋瑜說着,“我們的表演是送給觀衆的,不是送走觀衆的。”
聽着大家一套一套小嘴叭叭的方尋瑜:??
——他不理解。
唢吶多好啊,聲音嘹亮,表達情緒表達到位,吹起來也是酣暢淋漓的痛快。
怎麽就邪門了?怎麽就能把觀衆送走了?
方尋瑜感覺,大家說的不像是唢吶,而像是什麽奪命鎖。
“啊,”方尋瑜對上大家複雜的目光,有些疑惑地撓頭,“唢吶還挺好的啊。”
方尋瑜看着衆人,生怕自己因為時代差異造成了什麽誤會,語氣中帶着濃濃的疑惑:“現在可能不一樣了?”
“我不太清楚”方尋瑜看着衆人,認真地問着,“……唢吶現在怎麽了?”
怕是犯了這裏什麽忌諱,方尋瑜還有些不放心地問了一句——
“是唢吶有什麽問題嗎?”
《Vampire》組衆人:??
不小心聽到了的其他組選手:???
大家一時之間,好像都被方尋瑜的這個簡單的問題問住了。
唢吶好像确實沒什麽問題。
但問題是……
——誰家狂帥酷拽,偶像包袱都有好幾斤重的男團偶像,會吹唢吶啊?
*******
“好像……也确實沒什麽問題。”
被方尋瑜問住了的衆人愣了一下後才回過神來。
季臨風琢磨了一下,突然但應過來,連忙問了一句衆人因過于震撼而一直都忽視了的重點問題——
“那個,”季臨風看着方尋瑜,繼續用那複雜而略帶擔憂的,像是媽媽般的慈愛眼神看着對方,“剛剛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忘記問了。”
“你……”季臨風看着方尋瑜那張跟唢吶八杆子打不着的漂亮臉蛋,艱難問出聲,“會吹唢吶嗎?”
“略懂一點,”方尋瑜點點頭,“以前是會一點的。”
“這是要上舞臺的,”方尋瑜笑了笑,“肯定要用自己會的樂器。”
《Vampire》組衆人:……
他們看着方尋瑜和唢吶完全不符的氣質,心情有些複雜。
《Vampire》組的衆人也完全無法想象,方尋瑜吹唢吶的畫面……會是怎樣的景象。
而且……
事到如今,想到方尋瑜的奇怪認知和對自己的超高要求,《Vampire》組的衆人也不太知道,方尋瑜說的“會一點”是什麽程度的會一點。
方尋瑜依然看不太懂大家那有些複雜的神色,聽到季臨風這麽問,他迅速地琢磨了一小會,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他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唢吶确實不太好吹。
就像是季臨風之前跟自己吐槽過的小提琴拉不好,會像是據木頭一樣,唢吶吹不好确實聽起來有些陰森森的。
怪不得大家一直在用“送走觀衆”“陰樂”這種形容唢吶這麽喜氣洋洋的樂器。
方尋瑜半蒙半猜,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明白了大家的良苦用心。
“沒事,”他那漂亮的眸子彎了彎,眼睛裏細碎的笑意蔓延開來,語氣輕松地安慰着衆人,“唢吶我以前吹過的,用過不少次,還挺熟悉的。”
“雖然吹的也不算好,但是還是勉強能看的。”
——起碼拿出來不太丢人。
至少……
跟他現在依舊有些僵硬的肢體跳出來的舞相比,他的唢吶水平肯定是要高上那麽一點點的。
衆人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但是對上方尋瑜那雙笑起來好看到驚心動魄的眸子,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
“沒事的,”方尋瑜笑了笑,“你們不用管我的樂器,二公就也選自己喜歡的歌就行。”
“舞臺還是要表演自己喜歡的和契合的,”方尋瑜的眼睛亮晶晶的,“這能會真正的享受舞臺。”
他說完,對着衆人甜甜的笑了笑:“要是你們選的歌和我的樂器風格能搭上,我肯定會去找你們助演試試的。”
“大家不用擔心的。”
《Vampire》組衆人:“。”
關鍵是……究竟是什麽樣的歌能搭上唢吶這種神仙樂器啊。
他們看着方尋瑜那張完全拒絕不出口的,帶着甜甜微笑的漂亮小臉蛋,嘆了口氣。
毀滅吧。
這誰能頂得住啊。
看到方尋瑜那張讓人拒絕不出口的可愛笑臉,又想起方尋瑜那沒日沒夜幫大家扣動作,努力督促大家練習的辛苦又認真的樣子,《Vampire》組衆人對視一眼,一起下定決心——
不管了。
那就……
——試試就……逝世吧。
*******
雖然方尋瑜說要選擇大家喜歡的音樂,但是《Vampire》組的衆人在一起讨論了半天,還是考慮到了方尋瑜那有些一言難盡的樂器,最後選了一個比較有利于方尋瑜唢吶發揮的,偏古風,也偏飒氣一點的曲子《俠客行》。
《俠客行》這首歌,是同名電影《俠客行》的主題曲。
這部電影裏面的打戲即使到了現在依舊算是教科書級別,因為裏面的打戲極為精彩,甚至連外國人都為之癡迷。
而這部電影裏參演的主角,現在個個都是在娛樂圈重量級的人物,而作為主題曲,《俠客行》這首歌也跟着電影的東風,被人所熟知。
這首歌被無數人所演繹,它的旋律大氣上口,讓人聽完不禁感覺蕩氣回腸。
不僅如此。
當時這部影片在國外爆火,為了進行文化浸潤與傳承,這首歌還特地出了腔版念白版,由國家隊的大佬親自演唱,甚至特地用古筝和琵琶等中國古典樂器重新編了曲,由國家民樂團親自演奏伴奏。
改編後,這個曲子傳唱度更廣了,也經常被改編翻唱,但是從未被超越。
也證實因為這首曲子的起點太高,後來有些網紅翻唱的過于難聽,甚至被放在網上公開處刑,遭到了群嘲,導致後面幾乎都沒有人再翻唱這首歌,這首歌的熱度也慢慢降下來了。
再次看到《俠客行》這首歌,《Vampire》組的衆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我選《俠客行》。”
“我也選擇《俠客行》。”
“我也是……”
原本擔心這個曲子會沒人選,還留了備用曲子的牛導:???
看到是選擇這首曲子的都是出道位的實力選手,又想到二公是直播,連剪輯和調音的空間都沒有,牛導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身上的壓力有點大。
畢竟這種歌跟平常的國風歌不一樣,算是國語流行裏的經典,又因為走出國門後還帶上了不太一樣的含義,唱好了可能會直接出圈,唱不好……可能會被全網罵到狗血淋頭。
牛導壓力不可能不大。
讓他壓力更大的……
是讓他非常重視的,現在已經憑借着美貌出圈了的方尋瑜,再因聽完這個曲子以後,也是眼睛一亮——
“我想給《俠客行》伴奏。”
“我想給《俠客行》伴奏。”
牛導:???
——是他出現幻覺了?
怎麽聽着這聲音還自帶混響,像是說了兩遍呢?
跟方尋瑜的聲音一同響起來的,是鄭開霁的聲音。
“我是專門學民樂的,”想到臨走前還能立一波人設,鄭開霁神情堅定地看着選了《俠客行》的衆人,努力争取着,“我已經練習了十多年的琵琶,拿過很多國家級的獎項。”
他像是背誦自己的簡歷一樣飛快地介紹着:“我的老師是國樂大師鐘流溢先生,師兄師叔們也都是國樂屆非常有名的人物……”
鄭開霁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他必須要再自己離開這個節目之前抓住。
他和他的團隊敏銳地分析出,未來一段時間內可能會流行國風人設,再加上自己的專業優勢,自從鄭開霁來《與你同行》開始,就想要營造國風人設。
只可惜鏡頭不多,自己還沒來得及展示,就被淘汰了。
而二公舞臺上居然出現了《俠客行》這首争議和關注并存的曲子,而且是直播,簡直是自己翻盤的絕好的機會。
“而且……”他想到了剛剛聽到的方尋瑜說自己的“只會一點”,笑容中充滿了自信。
“作為專業出身的,我對民樂的了解不只是一點,”鄭開霁頓了頓,引起大家注意後,繼續說着,“《俠客行》海外版,封神了的那首編曲,本就是用的琵琶。”
“而我的老師,當時還參與了該曲的全程編曲,我當時也略有耳聞。”
《Vampire》組衆人聽到這裏,依舊沒有表态。
鄭開霁看了一眼在一邊已經拿着節目組發的不能聯網的IPAD,已經開始聽歌了的方尋瑜,抿了抿唇,最後還是沒忍住,放棄了暗戳戳的拉踩,直接把事情放到了臺面上。
“這首曲子不适合用唢吶,”鄭開霁對着衆人笑笑,“而且……何況是一個非唢吶專業的人來吹。”
“本來唢吶就非常複雜難吹,音調也高。”
“一旦弄不好,非常容易喧兵奪主。”鄭開霁繼續補充着。
“大家不能只考慮和誰關系好,”鄭開霁低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們還是要為了這首曲子好。”
“方尋瑜的唢吶只是會一點,”鄭開霁看着自己各種方法都用了,但是依舊沒什麽反應的衆人,心裏有些着急,抿了抿嘴,繼續說着,“如果他要是伴奏不好,《俠客行》這首曲子那麽出名,你們都會一起跟着被群嘲的!”
突然被CUE的方尋瑜:???
“不是,”林星宇最看不得有人說方尋瑜不好,他聽到這裏,終于沒忍住,直接說了句,“我們選這首歌的目的,就是為了好讓瑜瑜伴奏的啊。”
“可是……”鄭開霁還想說什麽。
“沒什麽好可是的。”安楷離溫溫柔柔地堵住了鄭開霁的臺詞。
“琵琶不一定非要在《俠客行》這一組的,其他國風曲子也很好聽,像是《采菊東籬下》《空山新雨》之類的歌都能伴奏的很出彩,”安楷離依舊是笑眯眯,看似在給鄭開霁出主意,其實也是在婉拒着對方,“但是瑜瑜只有我們這組歌比較合适。”
鄭開霁聽完,臉色變了變。
安楷離說的沒錯,他的琵琶确實也能幫這兩首曲子伴奏。
——但是他不想。
這兩首曲子雖然也都是國風,但是都是屬于田園風抒情挂的曲子,節奏平淡,也沒什麽記憶點,傳唱度更沒有《俠客行》高,都屬于沒什麽水花的曲子。
自己如果演奏這兩個曲子,可能舞臺表演完了,觀衆們也記不住他。
“琵琶和唢吶都是國風樂器……”鄭開霁想了想,不動聲色地把鍋甩到方尋瑜身上,“我能去,方尋瑜也可以去這兩組的。”
“我還是覺得我更适合《俠客行》。”鄭開霁堅持着,“那兩組的曲子比較簡單,難度吹起來不大,更适合唢吶。”
莫名被CUE的兩組:???
——不不不,他們不可以。
即使方尋瑜可以,他們也不可以。
“不不不還是算了吧,”《采菊東籬下》的組長聽完鄭開霁的話後大驚失色,連忙擺擺手拒絕,“我們本來就唱功不太行了,唢吶一響,那我們還唱什麽啊……”
“你想想,那唢吶一吹,我們也不用采菊了,直接當初就成了菊花殘遍地傷了……”
“我們也不行,”《空山新雨》的組長聽完也倒吸一口涼氣,生怕自己說慢了方尋瑜會考慮自己組,“我們組是空山新雨,目前還不想當……空山暴雨。”
“對,我們也不想唱成空山泥石流……”
“還可能直接吹成了山居幽冥……”
“對對對,我們也不想搞出一種采菊完了直接現場吃席的感覺……”
兩組組員也是一臉驚恐地你一言我一句地拒絕着。
為了害怕方尋瑜來,《采菊東籬下》的組長說完,已經開始轉頭去邀請鋼琴甚至吉他小提琴了。
《空山新雨》那一組甚至全員同意了不要伴奏。
本來計劃去不成《俠客行》就把這兩組當成備胎的鄭開霁:???
鄭開霁想到來之前經紀人提醒自己的話,把求助目光投向了牛導。
牛導:……&*@%??#。
牛導看着鄭開霁,內心滾動着不重樣的八百句問候。
“這樣,”牛導深呼吸,忍住了想要口吐芬芳的沖動,慢悠悠地環視了一圈,“二公舞臺本來也是擂臺形式,如果有還想選《俠客行》但是沒選到的,可以再組一隊。”
牛導最近也很無奈。
最後一次選秀了,人人都想來插上一手,到處都是關系戶,個個都用資金威脅,讓人甚至懷疑是不是商量好的。
簡直讓人頭痛。
“要是沒有就算了,”職場老油條牛導象征性地說完,看了鄭開霁一眼,壓低聲音,“我已經盡力幫你了,要是是在沒有我們也不可能強行組。”
“那組人家已經認定了方尋瑜,你就算過去人家也不帶你,”牛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氣,“你還不如跟一組新的,你說對吧?”
牛導一邊說着,一邊在心裏瘋狂祈禱着沒有人組隊。
不然兩個人公演打擂臺,還是直播,觀衆們必會把兩組進行對比,不論是哪一組輸,場面應該都會很尴尬。
那個場面……他暫時還無法想象。
他深吸了一口氣。
但是牛導最近确實倒黴,他本以為不會有選手放着好好的其他曲子不選,一定要選《俠客行》這種曲子的傻子選手,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這種人。
而且還跟傻子湊一窩似的,直接當場全隊商議後改了曲子。
牛導:???
“你們……确定要改?”牛導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他一邊做着最後的确認,一邊瘋狂地用眼神暗示着這群選手別做傻事。
“确定,”順位發布後,已經自信爆棚了的陳許禮全然沒去在乎牛導的眼神,他笑着跟鄭開霁握了握手,“以後就是一組的了。”
“沒問題,”鄭開霁本來還有點擔心後組隊的實力會不如另外一組《俠客行》,看到排在出道位的陳許禮在,其他組員也都在比較靠前的位置,也放了心,“一起努力。”
“相信我,”他看了一眼那邊的幾人,目光落在方尋瑜身上,語氣中帶着藏不住的火藥味,“我會《俠客行》的原版琵琶版。”
“放心,肯定比他們唢吶版不知道強多少倍。”
陳許禮滿意地點了點頭。
牛導嘆了口氣,見兩邊都沒做聲,索性也懶得管了。
——毀滅吧。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管到底哪一組會贏了。
他只希望他能安詳的熬到這次選秀結束。
反正也是最後一次選秀了,牛導最近被那些眼光奇葩投資商的各種指手畫腳的要求弄的身心巨疲,甚至産生了一種想要擺爛的念頭。
“行,那就這樣,”牛導擺擺手,有氣無力地叮囑了幾句,“三天後第二次公演,會請一些飛行嘉賓來,線上同步直播,大家好好練。”
……
“牛導,二公這麽直接對着打起來,沒事嗎?”練習生都散去後,在從節目組回去住處的路上,走在旁邊的編劇憂心忡忡地問道。
“沒辦法了,”牛導嘆了口氣,“那個陳許禮,是有個投資商要捧的。”
“那個鄭開霁,也是另一個投資商特地叮囑要照顧的,”牛導說一句嘆一口氣 ,“而且這個鄭開霁家裏還有點小錢,是個音樂世家還是什麽的,我們杠不過的。”
“而且,你知道為什麽二公舞臺為什麽會那麽多國風歌麽?”牛導看着編劇,苦笑着問道。
編劇搖搖頭,聲音中帶了點疑惑:“不是因為主題?”
“或者是因為最近流行趨勢?”編劇想了想,“感覺最近國風挺流行的。”
“當然不是,”牛導的笑容中帶着疲憊,“鄭開霁那邊聽說他被淘汰了,非常不願意,二公找了個民樂大師來當評委,投資商那邊也跟着要求與把舞臺向國風舞臺靠。”
編劇:……他謝謝投資商沒專門讓他再給鄭開霁寫個人設劇本。
編劇聽完,露出了牛導同款頹廢表情。
兩人嘆了口氣,異口同聲地感慨道——
“完了,內娛真的要完蛋了。”
牛導回了房間,一邊感慨着,一邊自暴自棄地拿起手機準備看看第三期節目發布後網上的評論和風向,然而他剛拿起手機,還沒來得及開始看最近的風向,就被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未接電話(3):楚懷瑾”吸引了全部目光。
牛導的表情瞬間變了。
他評論也不看了,直接給對方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對面接電話的速度很快。
“懷瑾啊,還好當時你沒來,”牛導回想起來自己最近的經歷,語氣深沉地宛若情場失意的中年人,“這次節目……水太深了。”
“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內娛真是要完了啊……”
牛導對着楚懷瑾不聽地說着最近遇到的一些事情并發表着自己的感慨,語氣中帶着不甘和憤怒。
一通感慨後,牛導心情順暢了不少,他嘆口氣,想到電話那邊的楚懷瑾,最後總結了一句:“沒想到,我這個都快是半大老頭子的人了,居然還沒你看的明白。”
“而且你說方尋瑜那麽明顯的大紅體質,居然都放着他不捧,淨瞎捧一些亂七八糟的人,還說這些聽話好控制,”牛導不理解地發出了第三次感慨,“啧,我看他們再控制控制,內娛真是要完了。”
“對了,幸虧當時說你不是顏狗,沒來當導師,”牛導用慶幸地語氣說着,“不然你也可能被那些沒腦子的投資商氣死。”
電話那邊的楚懷瑾:“。”
楚懷瑾沉默了。
“不對啊,”牛導對着沉默的楚懷瑾說了半天,最後才發現了盲點,“你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了?!”
“世界奇跡啊,可惜我這幾天忙,居然才剛看到,”牛導語氣中帶着驚奇和懊惱,“說吧,你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了啊?”
楚懷瑾:……
“沒什麽。”楚懷瑾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就是想問問,”就在牛導摸不着頭腦,準備說個結束語就挂掉電話的時候,對面的楚懷瑾像是不經意地問着,“你們二公……”
“還缺導師嗎?”
牛導:???
“自帶投資的那種。”
牛導:!!!
作者有話要說:
牛導:!!!卧槽!!這是天上掉紅雨了嗎!新的金主爸爸要來了嗎!我終于不用受投資商的那錘子氣了嗎!!!
楚懷瑾:再不拉下臉來求導演,魚魚淘汰賽都要演完了……
——————
方尋瑜:我還行,略懂一點。
鄭開霁:我,民樂,牛逼!
二公後衆人:“。”
嗚嗚嗚,以後再也不相信方尋瑜的“會一點”了嗚嗚嗚
笑死,卧龍鳳雛集合了!!居然還敢對打舞臺!看魚魚不吹死他們!!